“恩,我想看看孩子。”黛玉轻轻的说道,眼睛里带着深深地渴望,孩子都生下来一天一夜了,自己还没看看他们。
“好,我抱给你看。”水浛说着,便要去抱孩子,却发现紫鹃已经披衣进来。
“还是我来吧,王爷的手,握剑还可以,抱孩子奴婢还真不放心。”紫鹃说着,轻轻的抱起了红色的小包被,将小婴儿放到黛玉的臂弯里,“主子瞧瞧,连皇上都说,小主子长得像娘亲呢。”
黛玉看着熟睡的婴儿,那小鼻子,小嘴巴,和紧闭的眼睛,实在看不出像谁,于是笑道:“我就是这个样子嘛?我怎么不知道?”
“白日里岳父大人来了,见了两个孩子高兴的说,两个孩子都像玉儿。呵呵……”水浛一边笑着,一边宠溺的看看黛玉。
“是吗?把那个再抱过来,一起放这儿,我瞧瞧。”黛玉笑道。
紫鹃便将绿色小包被也抱过来,和红色的包被并排着放在一起。
“他们两个,长得倒是不是太一样,你看,这嘴巴就不一样。”黛玉笑笑,看着两个心爱的孩子,一时忘了身上的痛楚。
三人一起说了会儿话,紫鹃便劝道:“主子,吃点东西吧。这一天一夜了,怎么受得住?”
“行,这会子我只想喝点稀粥。”
“恩,那边炉子上有热好的粥,奴婢给您就端来。孩子我放回去了。”紫鹃说着,便将孩子一个个抱回摇篮里,转身下去。
“这丫头,好像这俩孩子是她的一样,都不让我沾手。”水浛笑笑,看着紫鹃的背影。
“她一个女儿家,自然心思细软些,许是怕你们爷们儿手重,抱不了孩子。”
“你还别说,白日里我抱着儿子的时候,这小毛头只管哭,可紫鹃一抱过去,他立马儿不哭了,哎,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老子留。”水浛无奈的笑笑,或许自己真的不会抱孩子。
“你呀,儿子才生下来一天,你就开始行使父亲的权利了?”黛玉笑笑,躺在后面的枕头上。
“呵呵,还说呢,皇上非要把儿子认了去,做他的干儿子。”
“不好,熹妃会给他生的。”黛玉笑笑,自己的儿子自己养,英亲王府又不是养不起。
“呵呵,就算熹妃生的是女儿,他还有那么多嫔妃呢。那个锦贵人也有喜了。”水浛笑笑,“水溶还真行,老婆不用生双胞胎,今年也能得俩孩子。”
“怎么,你羡慕了?”黛玉斜着眼睛看水浛。
“谁羡慕他啊?”水浛笑笑,用食指刮了黛玉的鼻子一下。
紫鹃进来,手中端着细致的胭脂米粥,里面放了红枣,益母草,枸杞之类补血补气的药材。
水浛将黛玉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紫鹃则坐在对面,一口口的喂着黛玉。
两个孩子睡在一边,三个大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黛玉吃完了粥,看看水浛疲惫的神色,又看看紫鹃红肿的眼睛,心中觉得有些不忍,便说累了,要接着睡觉。水浛忙扶她躺下,紫鹃端着粥碗出去。
“玉儿,睡吧,我就在一边坐着。”水浛摸摸黛玉的头,安慰道。
“你也睡吧,外边有床。”
“我不出去,我要在你的身边。”水浛依然坐在脚踏上,握着黛玉的手。
“瞧瞧,哪里还有王爷的样子,要不你睡里面吧,要不你把我往里挪挪,反正我自己动不了。”黛玉轻轻的笑道。
“恩,那好吧。”水浛将黛玉轻轻的抱起,往里面放了放,腾出半个床来,然后自己和衣躺下。
第二日,黛玉的精神好了很多。水浛去前面料理政务,奉命去查封水仙庵的人已回来,把在那里抄捡到得东西都一一摆到水浛面前,原来这妙玉果真是东倭人派来天朝的奸细,因为所搜到的赃物里,有跟东倭人的往来书信,甚至还有把玉柄外镶宝石的倭刀。
水浛心中一动,对边上的亲兵道:“带上那个薛宝钗,咱们悄悄地进宫去。”
家人便去亲王府的地牢里,提上薛宝钗,用绳子绑了她,然后又拿布把嘴巴塞上,蒙上头罩,塞到一辆马车里,往皇宫去了。
此时水溶已经将浣衣房的薛王氏,贾王氏二人秘密的关起来,听闻水浛到来,便说一起到后面冷宫相见。
皇宫的西北角上,挨着辛者库浣衣舂米刷马桶的院子里,有一片废旧的宫殿,哪里便是看管被废后妃的地方,俗称冷宫,门窗油漆到处脱落,甬道石缝里的草都没过小腿,更不用说墙角梁头的灰尘和蛛网。
因为皇上和王爷的到来,在那里当值的奴才们得到信已将破旧的屋子清理干净,并摆上了椅子高几等简单的家具,铺上上了地毡。
水溶和水浛分别坐了,水浛便对下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
“把他们都带上来吧。”
一时三个女人被扔在地上,宝钗一眼便看见一头花白头发的薛王氏,又见贾王氏也苍老了很多,一时心生不忍,便要往她们身边爬。
“宝儿……”薛王氏看见宝钗一身青灰色衣衫破烂不堪,头发散乱的披着,脸上还有几抹灰泥,心中凄凉,便忍不住掉下泪来。
“母女相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吧?”水浛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
“王爷……求您放过我女儿,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薛王氏泣不成声,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尊荣。
“其实放过你女儿很简单,我不过就是想知道,你们同那些倭人,是怎么牵线的?”水浛身子往前一倾,淡淡的问道。
“这……”薛王氏有些为难,看看贾王氏,迟疑的说道,“这个奴才并不知道,奴才也没有见过倭人是什么模样的。”
“哼!”水溶神色一冷,“拿刑具来,先把这薛家的千金十指夹上。”
“啊?!”薛王氏一惊,十指连心,母女连心,如果说加她女儿,还不如夹她要好些,于是她急忙往前爬了几步,哀求道:“皇上,奴才却是不知,这还要问我的姐姐……”
水浛看看贾王氏,只见她无动于衷的跪在那里,闭着眼睛,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
“你的姐姐?就是这个老妇吗?”水浛指了指贾王氏,冷冷一笑,“她倒是很沉得住气呢。”
“姐姐……求求你,你就说了吧。”薛王氏又扑到贾王氏身上,哀求着。
“妹妹,不是姐姐心狠,这些年来,姐姐该替你办的事情,也都办了,唯独这件事,姐姐不能说。”贾王氏心中明白,这叛国通敌的罪过大过了天,说与不说,都是死罪,何必再牵连娘家的其他人。
“朕知道,你是觉得,你们王家还有人在,你不想牵连他们。这倒好办,来人!把那个该死的奴才,给朕带上来。”
侍卫在外边应声,便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被扔进来,贾王氏听见一声惨叫,忙睁开眼睛一看,顿时脸色苍白。
“仁儿!”薛王氏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自己娘家哥哥王子腾的儿子,换做王仁。
“仁儿!”贾王氏亦忍受不住,眼睛里便掉下泪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叫你逃走的吗?”
“姑妈,侄儿逃到城北三十里的地方,便被抓了回来,这些日子,一直呆在牢里……”王仁从小娇生惯养,根本没受过这样的苦楚,此时见了两位姑妈,便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王家,三十年前便掌管礼部,与外国使节来往颇密,你们当朕年轻不知事?是那么好糊弄的?”水溶冷笑道。
“我父亲替先帝爷掌管礼部,并没有办差过什么差事,皇上若要鸡蛋里挑骨头,奴才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如今又无缘无故安插一个通敌的罪名,老妇有口难辩,要杀要剐随皇上的便,只是我的侄儿年纪尚小,不知世事,皇上若要赶尽杀绝,未免太狠了些。”贾王氏的心一横,干脆和水溶唱起了对台戏,因为她知道,事到如今,哀求是没用的了。
“哈哈……”水溶大笑,“你的侄儿?说的好听,连朕都替你脸红了!真是不知羞耻,还妄称大家小姐,作出那等猪狗不如的事情,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这个王仁,就是你私通倭寇的证据!”
“你胡说什么?”贾王氏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仿佛一个被踩住尾巴的疯狗一样,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便要往前扑。
水浛哪里容她放肆,右手一抬,一股强劲的掌风甩出,贾王氏便如风中落叶一般甩出去,撞到一棵柱子上又弹回来,落在地上昏死过去。
“把她弄醒。”水浛吩咐一声,便有太监过去,一盆冷水兜头泼去,贾王氏便悠悠醒转。
“王慧云,三十五年前,你的父亲欲把你推向权利的高峰,送进宫中给大皇子为妃。所以你十五岁及笄之礼十分的隆重,甚至惊动了海外使节。对不对?”水溶从椅子上站起来,漫步踱到贾王氏的身边,直接唤出了她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