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忙了一天,真是乏透了。”水浛点点头,拉着黛玉转身进屋。
黛玉看着丫头们抬了木桶热水来,又帮水浛褪去了衣衫,看着他坐到大大的浴桶之中,又把干净的衣服拿出来,放到一边的衣架上,便闭了门窗抱着他的脏衣服出去。
“主子,给我吧。”浅桃见黛玉亲自拿着衣服出来,忙上来接过去,又笑道,“王爷也真是的,就不知道心疼主子,这样的粗活,也不叫下人伺候。”
“他习惯了,我也不好勉强他。”黛玉笑笑,看着她把水浛的衣服拿去交给小丫头们去洗,便转身坐在外间的椅子上。
水浛自己在里面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黛玉方叫人进去把洗澡水弄出来。又看着她们把地上的水渍弄干净了,重新铺上地毯。方和水浛进屋去。
“到底是外边,这房舍狭小,真真不方便。让玉儿受委屈。”水浛叹口气,若是在家里,哪里用得着这样罗嗦,从来洗浴有洗浴的屋子,起坐有起坐的屋子,不想此时,却要在卧室里洗浴。
“我都不在乎,你一个大老爷们还在乎这个?”黛玉笑笑,挽着水浛的胳膊坐在窗下的书案前。
“哎!玉儿真是个好妻子。”水浛知道,黛玉自然是怕自己心烦,才这样说。所以自己坐在椅子上,又把她抱在怀里,“要不,咱们也在扬州买一个大院子吧。”
“不要,我没那么多闲钱。”黛玉笑笑,看着水浛说道:“你那小师妹昨儿还骂我呢,如今我少不得也做两件寒酸事来,给你们瞧瞧。”
“你跟她计较什么?玉儿只当没听见罢了。”水浛笑笑,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黛玉的额头。
“哎!我可是出了名的小性儿,刻薄,嘴上不饶人的。哪里会装作听不见呢。”黛玉笑笑,推开水浛的脸,细细的端详一阵子,又抬手点着他的鼻尖,笑道:“你也是个风流种子,怪不得你那小师妹吃醋。”
“哎哎哎……”水浛忙握住黛玉的手,“你怎么还不放心啊?”
“你说,我又如何放心?”黛玉看着水浛的眼睛,那里面全然一片焦急。
“哎呀,她不过就是个小丫头,你是我两个孩子的娘,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嘛,不要管她,好不好?”
“哼!瞧你紧张的,她非要针对我,我又能怎样?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罢了。可她瞧你的眼神就不对,你可要跟我小心点,别说话不妨头,到让人家误会了你。”黛玉的心中自然是不放心的,像曲玉澜那样骄纵的姑娘,她又不是没遇见过。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到比那些暗中算计的大家闺秀要可爱多了。
“娘子,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我肚子好饿好饿啊。”水浛忙转话题,故意做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来。
“哎!你又来了,好吧,先吃饭。”黛玉笑笑,从他的腿上跳下来,出门去吩咐丫头们传饭。
黛玉和水浛相对而坐,却见饭桌上的饭菜虽然都是素的,倒也十分的丰盛。于是黛玉便指着两样素菜一个宫爆杏鲍菇和一个金沙玉米问道:“这个还有吗?”
“回主子,还有。”雪雁正好站在边上,忙回道。
“再做两个,给那边送过去。”
雪雁自然知道是给皇上那边送去,所以便下去张罗。
水浛笑道:“如今玉儿也变了许多。”
“我怎么变了?”黛玉抬头,奇怪的问道。
“原来你从不管他如何,更不曾问过他吃什么用什么,如今倒上心起来。”水溶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倒没话可接了。你若是多心,我以后便不管了。他出了事,你可别再那样匆忙,日夜守候,就罢了。”黛玉笑笑,只管吃饭。
“别,好歹他也是我的兄弟,如何能不管?”
“还是的呀,他是你的兄弟,我就是他的嫂嫂,我叫人给他送两样菜,你又多心起来,俗话说,长嫂如母,难道这也犯着七出之条嘛?”黛玉白了水浛一眼,又给他碗中夹菜。
二人不多时便吃罢了饭,黛玉叫人把小炕桌撤下,吩咐丫头们自去吃饭,自己便取了一本闲书来看。
“刚吃了饭,又这样歪着,小心停住了食,走吧,外边一丝风儿也没有,这山上的空气也很好,我陪你出去走走。”水浛说着,便去拉黛玉。
“正是才吃了饭,我才不要出去喝凉风儿,外边有什么好的?这会子我要歇歇,你要会你的小师妹尽管去就是了。”黛玉一甩手,挣脱了水浛的手。
“玉儿,你……”水浛无奈,这一路走来黛玉总是拿曲玉澜说话,尽管水浛一再解释,可她偏偏就是忘不了她。
“好啦,你要出去就去吧。我略看一会儿书就睡了。”黛玉抬起头来,看看水浛微皱的眉头,轻笑道。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水浛索性在黛玉身边坐下,伸手揽过她的肩膀。
“哎呀,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黛玉将手中的书放下,转过身来看着水浛。
“不行,这段时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好不容易有空闲在一起,你还要清净。我不准。”水浛干脆上前,将黛玉揽在怀里,耍起了赖皮。
他看着她的脸上浮现一片红晕,心神一阵激荡,忙俯首下去,亲吻她的眉心,然后慢慢往下,路过俏丽的小鼻子,一直到捉住她的樱唇。
“嗯……丫头们都在外边。”她忙侧首躲开,面上红云更浓。
“她们在外边。”水浛不依,抬手将她的脸扶正,继续亲吻。
“浛……”她也伸出双手,揽住丈夫的脖子,任凭他肆意掠夺。
情意正浓时,外边丫头们来回走动和说话的声音也在耳边隐去。
“我师兄呢?叫他出来!”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将相拥的二人分开。水浛沉重的呼吸在黛玉耳边一起一伏,黛玉则扑哧一笑,推开水浛,自倒在锦被上,拿着帕子盖住了脸。
“可恶的东西!”水浛心中怒火突起,低声骂了一句,便转身下床。
“你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凭什么拦着我?”曲玉澜在门外,对这两个丫头大呼小叫。
“玉澜,你做什么?”水浛阴沉着脸出现在门口,看看门口的淡菊和素梅,一摆手让二人退下。
“师兄!”曲玉澜见到水浛,立刻换了一张笑脸。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么晚了还亲自跑来?”水浛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若不是看在师傅的份上,他定然抬手给这不懂事的丫头一巴掌。
“师兄,这里好无聊啊,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曲玉澜上前,拉着水浛的胳膊,满脸堆笑,一派天真。
“大晚上的,你不在房里练功,到处走什么?”水浛脸上的黑线更浓,一边甩开曲玉澜的胳膊说道。
“哟,干嘛啊?我又没得罪你,这里你不是很熟悉嘛?所以我才来找你啊。怎么?大嫂子不放你啊?”曲玉澜依然是一脸的玩笑,似乎对水浛的怒气视而不见。
“我累了,你回你自己房里去。”水浛无心跟她多话,他向来就不是孩子头,没有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玩的习惯。
“哼,瞧你这一副冷漠的脸色,装出来的吧?我知道,你们两个都需要她的钱,所以才处处让着她,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个臭钱嘛!”曲玉澜向来自持武功高强,下了昆仑山一路走来不把任何人放到眼里,更有甚者,那次她为了救一个从楼上掉下来的孩子,施展轻功一跃便是两丈多高,那些百姓都叫她观音菩萨。再有后来用五行遁术救了水溶等人,又在客栈里把那熊熊大火克制住,让师傅顺利的帮水溶运功疗伤,又带着众人安全的离开。所以便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最起码比那个只会吟诗作对,品茶绣花的黛玉强。
“你闭嘴!”水浛怒声喝,抬手将她甩到院子里,曲玉澜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水浛又指着她说道,“以后再敢胡说,小心我不客气。”
“你……”曲玉澜满心也想不到,水浛会大发雷霆,更想不到他会出手伤自己,一时之间心中的委屈便涌了上来,又羞又怒,再看看那边厢房的窗影里晃动的身影,自然是黛玉的几个丫头在偷笑,于是她索性趴在地上,嘤嘤的哭起来。
黛玉在房里听得真真切切,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想着曲玉澜也不小了,怎么还跟个五六岁的孩子一般,不但口无遮拦,心中也没有个算计。她却不好再听下去,只好起身出门,见曲玉澜依然趴在地上,便对水浛嗔道:“有话好好说嘛,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跟女孩子动手动脚?”
“玉儿,我……”水浛此时心中的怒气被黛玉的两句话转为无奈,只得转过身去,背负着手,不看地上那嘤嘤哭泣的女子。
黛玉摇摇头,一步步走下台阶,然后蹲在曲玉澜的身边,轻声笑道:“好妹妹,别哭了,起来吧。”说着,便伸出手去,要扶曲玉澜起来,却不料曲玉澜心中的怒火此时更被黛玉点燃,她趁着黛玉没有防备,将胳膊一甩,却是用上了几成的内力,黛玉自是毫无提防,竟被她一下子甩出去两丈多远,朝屋前石阶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