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
包拯
按宋史本传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也始举进士除
大理评事出知建昌县以父母皆老辞不就得监和
州税父母又不欲行拯即解官归养后数年亲继亡
拯庐墓终丧犹徘徊不忍去里中父老数来劝勉久
之赴调知天长县有盗割人牛舌者主来诉拯曰第
归杀而鬻之寻复有来告私杀牛者拯曰何为割牛
舌而又告之盗惊服徙知端州迁殿中丞端土产砚
前守缘贡率取数十倍以遗权贵拯命制者才足贡
数岁满不持一砚归寻拜监察御史里行改监察御
史时张尧佐除节度宣抚两使右司谏张择行唐介
与拯共论之语甚切又尝建言曰国家岁赂契丹非
御戎之策宜练兵选将务实边备又请重门下封驳
之制及废锢赃吏选守宰行考试补荫弟子之法当
时诸道转运使加按察使其奏劾官吏多摭细故务
苛察相高尚吏不自安拯于是请罢按察使去使契
丹契丹令典客谓拯曰雄州新开便门乃欲诱我叛
人以剌疆事耶拯曰涿州亦尝开门矣刺疆事何必
开便门哉其人遂无以对历三司户部判官出为东
京转运使改尚书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徙陕西又
徙河北入为三司户部副使秦陇斜谷务造船材木
率课取于民又七州出赋河桥竹索恒数十万拯皆
奏罢之契丹聚兵近塞边郡稍警命拯往河北调发
军食拯曰漳河沃壤人不得耕邢洛赵三州民田万
五千顷率用牧马请悉以赋民从之解州盐法率病
民拯往经度之请一切通商贩除天章阁待制知谏
院数论斥权幸大臣请罢一切内除曲恩又列上唐
魏郑公三疏愿置之坐右以为龟鉴又上言天子当
明听纳辨朋党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凡七事请去
刻薄抑侥幸正刑明禁戒兴作禁妖妄朝廷多施行
之除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尝建议无事时
徙兵内地不报至是请罢河北屯兵分之河南兖郓
齐濮曹济诸郡设有警无后期之忧借曰戍兵不可
遽减请训练义勇少给囗粮每岁之费不当屯兵一
月之用一州之赋则所给者多矣不报徙知瀛州诸
州以公钱贸易积岁所负十余万悉奏除之以丧子
乞便郡知扬州徙庐州迁刑部郎中坐失保任左授
兵部员外郎知池州复官徙江宁府召权知开封府
迁右司郎中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
皆惮之人以包拯笑比黄河清童稚妇女亦知其名
呼曰包待制京师为之语曰阙节不到有阎罗包老
旧制凡讼诉不得轻造庭下拯开正门使得至前陈
曲直吏不敢欺中官势族筑园榭侵惠民河以故河
塞不通适京师大水拯乃悉毁去或持地券自言有
伪增步数者皆审验劾奏之迁谏议大夫权御史中
丞奏曰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陛下持久不决
何也仁宗曰卿欲谁立拯曰臣不才备位乞豫建太
子者为宗庙万世计也陛下问臣欲谁立是疑臣也
臣年七十且无子非邀福者帝喜曰徐当议之请裁
抑内侍减节冗费条责诸路监司御史府得自举属
官减一岁休暇日事皆施行张方平为三司使坐买
豪民产拯劾奏罢之而宋祁代方平拯又论之祁罢
而拯以枢密直学士权三司使欧阳修言拯所谓牵
牛蹊田而夺之牛罚已重矣又贪其富不亦甚乎拯
因家居避命久之乃出其在三司凡诸管库供上物
旧皆科率外郡积以困民拯特为置场和市民得无
扰吏负钱帛多缧系间辄逃去并械其妻子者类皆
释之迁给事中为三司使数日拜枢密副使顷之迁
礼部侍郎辞不受寻以疾卒年六十四赠礼部尚书
谥孝肃拯性峭直恶吏苛刻务敦厚虽甚嫉恶而未
尝不推以忠恕也与人不苟合不伪辞色悦人平居
无私书故人亲党皆绝之虽贵衣服器用饮食如布
衣时尝曰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
死不得葬大茔中不从吾志非吾子若孙也初有子
名繶娶崔氏通判潭州卒崔守死不更嫁拯尝出其
媵在父母家生子崔密抚其母使谨视之繶死后取
媵子归名曰綖有奏议十五卷
段少连
按宋史本传少连字希逸开封人其母尝梦凤集家
庭寤而生少连及长美姿表倜傥有识度举服勤词
学为试秘书省校书郎知崇阳县崇阳剧邑自张咏
为令有治状其后唯少连能继其风迹权杭州观察
判官预校道经改秘书省著作佐郎历知蒙城名山
金华三县以本省丞为审刑院详议官张士逊守江
宁辟通判府事还为御史台推直官迁太常博士论
刘从德遗奏恩滥降秘书丞监涟水军酒税复为博
士通判天雄军太后崩召为殿中侍御史与孔道辅
等伏合言郭皇后不当废少连坐赎复上疏曰陛下
亲政以来进用直臣开辟言路天下无不欢欣一旦
以谏官御史伏合遽行黜责中外皆以为非陛下意
盖执政大臣假天威以出道辅仲淹而断来者之说
也窃睹戒谕自今有章宜如故事密上毋得群诣殿
门请对且伏合上疏岂非故事今遽绝之则国家复
有大事谁敢旅进而言者昔唐阳城王仲舒伏合雪
陆贽崔元亮叩殿陛理宋申锡前史以为美事今陛
下未忍废黜皇后而两府列状议降为妃谏官御史
安敢缄默陛下深惟道辅等所言为阿党乎为忠亮
乎疏入不报又上疏曰高明粹清凝德无累者天之
道也氛祲蔽翳晦明偶差乃阴阳之沴尔象天德者
君之体也治阴阳者臣之职也陛下秉一德临万方
有生之类莫不浸涵德泽而氛祲蔽翳偶差晦明以
累圣德者由大臣怀禄而不谏小臣畏罪而不言臣
独何人敢贡狂瞽窃痛陛下履仁圣之具美乏骨鲠
之良辅因成不忍之忿又稽不远之复臣是以沥肝
胆披情愫为陛下廓清氛祲蔽翳之累易曰夫夫妇
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诗云刑于寡妻以御于
家邦若然则君天下修化本者莫不自内而刑外也
况闻入道降妃之议出自臣下且后妃有罪黜则告
宗庙废则为庶人安有不示之于天下不告之于祖
宗而阴行臣下之议乎且皇后以小过降为妃则臣
下之妇有小过者亦当降为妾矣比抗章请对不蒙
赐召岂非奸邪之臣离间陛下耶臣等赴中书时执
政之臣谓后有囗忌之行始议入道终降为妃兼云
有上封者虑后不利于圣躬故筑高垣置在别馆臣
等备言中外之议以为未可愿速降明诏复中宫位
号以安民心翌日诏出乃云中宫有过掖庭具知特
示涵容未行遽黜置之别馆俾自省修供给之间一
切如故臣未审黜置别馆为后为妃诏书不言安所
取信况皇后事陛下一纪有余而辅臣仓卒以降黜
之议惑于宸听缙绅循默无敢为陛下言者臣所谓
氛祲蔽翳以累圣德者盖臣职有旷尔臣窃恐奸邪
之人引汉武幽陈皇后故事以惑陛下且汉武骄
奢淫纵之主固不足踵其行事而为人臣者思致君
如尧舜岂致君如汉武哉今皇后置于别馆必恐惧
修省陛下仁恕之德施于天下而独不加于中宫乎
愿诏复中宫位号杜绝非间待之如初天地以正阴
阳以和人神共欢岂不美哉陛下苟为邪臣所蔽不
加省察臣恐高宗王后之枉必见于他日宫闱不正
之乱未测于将来唯圣神虑焉未几除开封府判官
改尚书刑部员外郎直集贤院为三司度支判官出
为两浙转运副使旧使者所至郡县索簿书不暇殚
阅往往委之吏胥吏胥持以为货少连命郡县上簿
书悉缄识遇事间指取一二自阅擿其非是者按之
余不及阅者全缄识以还由是吏不能为奸而州县
簿书莫敢不治矣部吏有过召诘曰闻子所为若此
有之乎有当告我我容汝自新苟以为无吾不使善
人被谤即为汝辨明矣吏不敢欺皆以实对少连每
得其情谆谆戒饬使去后有能自改过者犹保任之
秀州狱死无罪人时少连在杭吏畏恐聚谋伪为死
者服罪款未及缀属少连已拿舟入城讯狱吏具服
请罪以为神明是时郑向守杭无治才讼者不服往
往自州出径趋少连少连一言处决莫不尽其理徙
使淮南兼发运司事加兵部员外郎又徙陕西驸马
都尉柴宗庆知陕州纵其下挠民少连入境劾奏之
入兼侍御史知杂事逾月为度支三司副使河东地
震奉使安抚还擢工部郎中天章阁待制知广州时
元昊反范仲淹荐少连才堪将帅迁龙图阁直学士
知泾州改渭州命未至而卒少连通敏有才遇事无
大小决遣如流不为权势所屈既卒仁宗叹息之
郭劝
按宋史本传劝字仲褒郓州须城人举进士授宁化
军判官累迁太常博士通判密州特迁尚书屯田员
外郎梓州路转运判官以母老固辞复为博士通判
莱州州民霍亮为仇人诬罪死吏受赇傅致之劝为
辨理得免擢殿中侍御史时宋绶出知应天府杜衍
在荆南劝言绶有辞学衍清直不宜处外又言武胜
军节度使钱惟演迁延不赴陈州觊望相位弟惟济
任观察使定州总管自请就迁留后胡则以罪罢三
司使乃迁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请趣惟演上道罢
惟济兵权追则除命又论刘从德遗奏恩滥贬太常
博士监维州税改祠部员外郎知莱州月余复为侍
御史判三司盐铁勾院郭皇后废议选纳陈氏劝进
谏曰正家以正天下自后妃始郭氏非有大故不当
废陈氏非世阀不可以俪宸极疏入后已废而陈氏
议遂寝迁兵部员外郎兼起居舍人同知谏院马季
良自贬所求致仕朝廷从之劝言致仕所以待贤者
岂负罪贬黜之人可得请追还敕诰又言发运使刘
承德献轮扇浴器大率以媚上也请付外毁以戒邪
佞赵元昊袭父位以劝为官告使所遗百万悉拒不
受还兼侍御史知杂事权判流内铨迁工部郎中度
支副使拜天章阁待制知延州元昊将山遇率其族
来归且言元昊将反劝与兵马钤辖李渭议自德明
纳贡四十年有内附者未尝留乃奏却之是冬元昊
果反遣其使称伪官来劝视其表函犹称臣因上奏
曰元昊虽僣中国名号然尚称臣可渐以礼屈之愿
与大臣熟议遂落职知齐州改淄州数月移磁州元
昊益侵边关陕扰攘言者犹指劝不当绝山遇事又
降兵部员外郎丁母忧起复知凤翔府寻复待制召
权户部副使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滑州再迁兵部郎
中徙沧州又徙成德军盗起甘陵徙郓州既而知成
德军韩琦言劝所遣将张忠刘遵平贼功皆第一特
诏奖谕未几召为翰林侍读学士复判流内铨改左
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迁给事中辞不受而请赠其
祖莱阳令宁遂以为尚书祠部员外郎卫士有相恶
者阴置刃衣箧中从勾当皇城司杨景宗入禁门既
而为阍者所得景宗辄隐不以闻劝请先治景宗罪
章再上不听又廷争累日卒贬景宗祀明堂将加恩
中外官劝就斋次帅群御史求对不许又极论之是
年复为侍读学士同知通进银台司劝性廉俭居无
长物尝谓诸子曰颜鲁公云生得五品服章绂任子
为斋郎足矣及再为侍读曰吾起诸生志不过郡守
今年七十列侍从可以归矣遂用元日拜章三上不
得谢赐银使市田宅后二年卒子源明治平中为太
常博士会御史知杂事吕诲等奏弹中书议追崇濮
安懿王典礼非是被黜以源明补监察御史里行源
明乞免除命请追诲等遂听免后以职方员外郎知
单州卒
方偕
按宋史本传偕字齐古兴化莆田人年二十及进士
第为温州军事推官岁饥民欲隶军就廪食州不敢
擅募偕乃诣提点刑狱吕夷简曰民迫流亡不早募
之将聚而为盗矣夷简从之籍为军者七千人后迁
汀州判官权知建安县县产茶每岁先社日调民数
千鼓噪山旁以达阳气偕以为害农奏罢之迁秘书
省著作佐郎历知福清资阳县累迁尚书屯田员外
郎为御史台推直官澧州逃卒佣民家自给一日诬
告民事摩驼神岁杀十二人以祭州逮其族三百人
系狱久不决偕被诏就劾令卒疏所杀主名按验皆
亡状事遂辨卒以诬告论死知杂事庞籍荐为御史
里行再迁侍御史南京鸿庆宫灾偕引汉罢原庙故
事请勿复修元昊寇塞门鄜延副总管赵振逗挠不
出救诏偕往按之法当斩偕奏兵寡不敌苟出以饵
贼无益也振由是得不死为开封府判官江南安抚
三司岁出乳香绵绮下州郡配民偕奏罢之更盐铁
判官迁兵部员外郎兼御史知杂事言以罪谪监当
者监司勿得差权亲民官判大理寺改度文副使擢
天章阁待制江淮制置发运使知杭州迁刑部郎中
偕以吏事进治杭州有能声喜饮酒至宴无节数
月暴中风以太常少卿分司西京迁光禄卿卒
姚仲孙
按宋史本传仲孙字茂宗本曹南着姓曾祖仁嗣陈
州商水令因家焉父举进士第一官至著作佐郎
仲孙早孤事母孝擢进士第补许州同理参军民妇
马氏夫被杀指里胥尝有求而其夫不应以为里胥
杀之官捕系辞服仲孙疑其枉知州王嗣宗怒曰若
敢以身任之耶仲孙曰幸毋遽决冀得徐辨后两月
果得杀人者调邢州推官徙资州转运使檄仲孙诣
富顺监按疑狱全活数十人资州更二守皆惛老事
多决于仲孙改大理寺丞知建昌县初建昌运茶抵
南康或露积于道间为霖潦所败主吏至破产不能
偿仲孙为募吏民输山木即高阜为仓邑人利之徙
通判彭州尝以天下久无事不可以弛兵备因上前
世御戎料敌之策名防边龟鉴通判睦州徙漈州岁
旱饥有诏发官粟以赈民而主吏不时给仲孙既至
州立劾主吏夜索丁籍尽给之累迁尚书屯田员外
郎王鬃守益州辟通判州事召为右司谏入内都知
阎文应求为都知仲孙数其罪白上曰方帝斋宿太
庙而文应叱医官声闻行在郭皇后暴薨中外莫不
疑文应置毒者出文应为泰州兵马钤辖又称疾留
复论奏乃亟去以起居舍人知谏院管勾国子监以
尚书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时谏议大夫十
二员仲孙曰谏议大夫盖朝廷之选不宜以岁月序
进今诸寺卿至前行郎中三十五员贴近职者犹不
在数若以年劳授则数年之外谏议大夫员益多请
艰其选以处材望之臣余悉次补卿监乃诏当选者
奏听旨先是诸路复提点刑狱还朝多擢为省府官
仲孙请第其课为三等计黜之即诏仲孙司考课之
法历三司户部度支盐铁副使进天章阁待制河北
都转运使大修城垒兵备仁宗赐诏褒之权知澶州
河坏明公埽绝浮桥仲孙亲总役堤上埽一夕复完
权知大明府夜领禁兵塞金堤决河是岁澶魏虽大
水民不及患进礼部郎中龙图阁学士徙陕西都转
运使未行权三司使事属西北备边募兵益屯及赏
赐聘问之费不可胜计仲孙悉心经度虽病未尝辄
废事坐小吏诈为文符出知蔡州因母忧丧一日卒
鱼周询
按宋史本传周询字裕之开封雍丘人早孤好学举
进士中第为大理评事历知南华分宜静海三县迁
太常博士通判汉州城中夜有火部众救之植剑于
前曰攘一物者斩火止民无所失亡以尚书屯田员
外郎知真州徙提点荆湖南路刑狱求便郡知安州
徙蔡州召为侍御史陕西用兵科敛烦数命安抚京
西路还赐绯衣银鱼为开封府判官又使陕西刺民
兵判三司理欠凭由司进起居舍人知谏院固辞乃
以尚书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为三司盐铁
副使时渭州城水洛尹洙郑戬争未决诏周询与都
转运使程戡相利害周询是戬议遂城之迁吏部员
外郎擢天章阁待制知成德军徙河北都转运使拜
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庆历八年手诏近臣访天
下之务周询对曰陛下患西陲御备天下绎骚趣募
兵士急调军食虽常赋有增而经用不足臣以谓唐
季及五代强臣专地中国所制疆域非广及祖宗有
天下乃俘吴楚蜀晋北捍獯鬻中服羌戎所用甲兵
所入租赋比之于今其数尚寡然而摧坚震敌库府
无空虚之弊县官无烦费之劳盖赏信罚必将选兵
精之效也近元昊背惠西方宿师朝廷用空竦阘茸
者为偏裨以游惰怯懦者备行伍故大举即大败小
战辄小奔徒日费千金度支不给卖官鬻爵淆杂仕
流以铁为钱隳坏国法而又官立盐禁驱民赍辇荡
析恒产怨咨盈路去秋水旱继作今春饥馑相属生
灵重困于兹为剧今元昊幼子新立乃朝廷宽财用
惜民力之时也速宜经度以纾匮乏愿委安抚使与
本路守边掌计臣僚同议裁减冗兵节抑浮费禁止
横敛廪假贫民去武臣之庸懦出守宰之贪残仍冀
特发宸衷出内帑钱助关陕费使通盐商之利改钱
币之法宣布德泽与民休息然后劝勉农桑隐括税
籍收遗利抑兼并则公有羡财私有余力矣陛下患
承平寝久仕进多门人污政滥员多阙少滋长奔竞
縻费廪禄臣以谓国家于制举进士明经之外复有
任子流外之补负瑕衅服舆台者亦置班列历年既
久纷猥塞路求人任事适用者鲜而又亟更数易交
错道涂额置有常诏除无限凡守一阙动逾再期预
阃籍服武弁者坐费水衡之给虚计岁考之期赴铨
调守选格者居多困乏之叹行寡廉耻之风官囗之
弊一至于此愿陛下特诏进士先取策论诸科兼通
经义中第解褐无令过多其文武班奏荐并流外出
官者权停五七年自然名器不滥奔竞衰息矣陛下
患牧守之职罕闻奏最臣闻汉宣帝勉励二千石其
有治效者增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公卿缺则以次
用之故良吏为盛国家鉴诸侯专地之患一切用郡
守治之而班行寖冗序迁者众乃有地处蕃宣秩为
卿监而未历省府提转则为沉抑内重外轻何以求
治改弦易辙正在此时愿诏两府大臣选委两制台
谏官参举如两任通判可充知州军京朝官依次除
补若治状尤异即升省府提转其常例入知州者一
切停罢则进擢得人牧守重矣陛下患将帅之任艰
于称职臣闻晏子荐司马穰苴曰文能附众武能威
敌是知将帅之材非文武兼备则不可为我朝自二
边款附久不用兵近岁有西北之警补授帅臣出于
遽猝非自卒伍即恩泽侯无信义以结士心无庄严
以正师律退则奔北进则被擒亏损威灵取侮戎狄
命将之失未有若今之甚也愿择名臣选举深博有
谋知兵练武之士不限资级试以边任临轩敦遣假
以威权如祖宗朝任郭进李汉超辈阃外之事俾得
专之无以谤谗轻有迁徙使其足以取重则安有不
称职之忧乎陛下患西北多故边情罔测献奇谲空
言者多陈悠久实效者少备豫不虞理当先物臣闻
国家和约北戎爵命西夏偃革止戈逾四十载而守
边多任庸人不严武备因循姑息为敌所窥致元昊
悖逆耶律张皇未免屈己为民息兵讲好皆用苟安
之谋而无经远之策此班回所谓不选武略之臣恃
吾所以待寇而行货赂割剥百姓以奉寇雠者也愿
陛下特议减三路兵马之驽冗者以纾经费以息科
敛然后选将帅择偏裨使戢肃骄兵饬利戎器识山
川形胜用兵奇正河朔旷平可施车阵亦宜讲求其
法虽二边异时侵轶恃吾有以待之庶几无患矣时
执政及近臣所对多囗阔仁宗颇嘉周询详敏知恩
州张得一诛坐失举出知永兴军数日改知成德军
未行卒帝嗟悼之特赠尚书工部侍郎周询性和易
闻见该洽明吏事在安州时园吏见大蛇垂阑楯即
视之乃周询醉而假寐世传其异
梅挚
按宋史本传挚字公仪成都新繁人进士起家大理
评事知蓝田上元县徙知昭州通判苏州二浙饥官
贷种食已而督偿颇急挚言借贷本以行惠乃重困
民诏缓输期庆历中擢殿中侍御史时数有灾异引
洪范上变戒曰王省惟岁谓王总群吏如岁四时有
不顺则省其职今日食于春地震于夏雨水于秋一
岁而变及三时此天意以陛下省职未至而丁宁戒
告也伊洛暴涨漂庐舍海水入台州杀人民浙江溃
防黄河溢埽所谓水不润下陛下宜躬责修德以回
上帝之眷佑阴不胜阳则灾异衰止而盛德日起矣
徙开封府推官迁判官僧常莹以札达宫人辇官
郑玉醉呼殴侥巡卒皆释不问挚请悉杖配之改度
支判官进侍御史论石元孙不死行陈系缧以还国
之辱也不斩无以厉边臣再奏不报李用和除宣徽
使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挚言国初杜审琼亦帝舅
也官止大将军李继隆累有战功晚年始拜使相祖
宗慎名器如此今不宜亟授无功以户部员外郎兼
侍御史知杂事权判大理寺言权陕西转运使张尧
佐非才繇宫掖以进恐上累圣德及奏减资政殿学
士员召待制官同议政复百官转对帝谓大臣曰梅
挚言事有体以为户部副使会宴契丹使紫宸殿三
司副使当坐殿东庑下同列有谓典宴例坐殿上而
大宴当止殿门外尔因不即坐与刘湜陈洎趋出降
知海州徙苏州入为度支副使初河北岁饥三司益
漕江淮米饷河北后江淮饥有司尚责其数挚奏减
之擢天章阁待制陕西都转运使还判吏部流内铨
进龙图阁学士知滑州州岁备河调丁壮伐滩苇挚
以疲民奏用州兵代之河大涨将决夜率官属督工
徒完堤水不为患诏奖其劳勾当三班院同知贡举
请知杭州帝赐诗宠行累迁石谏议大夫徙江宁府
又徙河中卒挚性淳静不为矫厉之行政迹如其为
人平居未尝问生业喜为诗多警句有奏议四十余
篇
李京
按宋史本传京字伯升赵州人进士中第历平定军
判官冀州推官改大理寺丞知魏县奉法严正吏不
便欲以奇中京遂相率遁去监司果议以苛刻斥京
知府任布曰如此适堕吏计中京赖以免徙永昌县
通判赵州王拱辰荐为监察御史里行迁监察御史
时太史言日当食不食群臣皆贺京上疏曰陛下因
天之戒恐惧修省避正殿减常膳故精意感格日当
食而阴云蔽亏虽宋景公之荧惑退舍商大戊之桑
谷并枯无以异也然臣区区窃有所疑者自宝元初
定襄地震坏城廓覆庐舍压死者以数万人殆今十
年震动不已岂非西北二边有窥中国之意乎二月
雷发声在易为豫言万物出地皆悦豫也八月收声
在易为归妹言雷声入地避群阴之害也今孟夏雷
未发声岂非号令不信乎愿陛下饬边臣备戎狄戒
辅臣慎出命以厌祸于未形又尚美人弃外馆多年
比闻复召入臣虑假媚道以为蛊惑宜亟绝之苗继
宗嫔御子弟乃缘恩私为府界提点宜割帷薄之爱
重名器之分庶几不累圣政仁宗嘉纳授右正言直
集贤院同管勾国子监加史馆修撰数上书论事宰
相贾昌朝不悦京尝属侍御史吴鼎臣荐推直官李
实鼎臣希昌朝意以告中丞高若讷若讷为鼎臣上
京谪京太常博士监鄂州税既至引令狐峘钱徽
事言臣为御史谏官首尾五年凡六上章四亲对自
陈疾故恳求外补臣之出处粗有本末向者在台见
入合图三院御史立班各异闻元日将入合而御史
王贽何郯皆谒告归会推直官李实岁将满因简鼎
臣宜留实补御史鼎臣亦谓议协公望不意逾两月
乃诬臣与实为朋党臣初被黜阅诸囗中鼎臣所遗
私书别纸故在臣令男谌亟悉焚毁臣与实僚友鼎
臣乡曲之旧鼎臣为御史臣延誉推引实有力焉待
之不疑因以诚告岂谓倾险包藏甘为鹰犬惟陛下
察之未几卒官诏录谌为郊社斋郎鼎臣棣州人既
逐京会昌朝罢夏竦自北京召为相鼎臣先论在
并州杖杀私仆复与谏官御史言论议与陈执中
异不可共事竦既罢遂以刑部员外郎知谏院上言
朝廷方与契丹保誓约而杨怀敏增广塘水辄生事
民或怨叛虽斩怀敏无及矣遂为河北体量安抚令
经度塘水利害而鼎臣更顾望依违不能决昌朝与
都转运使施昌言议河事不合鼎臣自度支副使拜
天章阁待制代昌言数月卒
郭申锡
按宋史本传申锡字延之魏人自言唐代公元振之
后第进士为晋陵尉民诉弟为人所杀申锡察其色
惧而哭不哀曰吾得贼矣非汝乎执而讯之果然久
之知博州州兵出戍有欲胁众为乱者申锡戮一人
黥二人乃定奏至仁宗曰小官临事如此岂易得即
为御史台推直官数上疏论事大臣不便鞫狱庆州
京东盗执濮州通判井渊迁知州事未阅月悉擒凶
党斩以徇召为侍御史遂知杂事张贵妃追册起园
陵张尧佐为使相陈执中嬖妾杀婢余靖引胡恢有
丑行高若讷引范祥启边衅申锡皆奏劾之屡诋权
幸无所避帝谓之曰近世士大夫方未达时好指陈
时事及被进用则不然是资言以进耳卿勿为也谍
称契丹遣泛使命体量安抚河北还为盐铁副使相
视决河坐讼李参失实黜知濠州帝明榜朝堂称其
欺诬以儆在位旋加直史馆知江宁府再副盐铁进
天章阁待制知邓州河中种谔取绥州申锡曰边患
将自此始及谅祚死请捐前故听其子袭爵旦言曰
二虏赖岁币甚厚渝平岂其所利必有以致之但得
重将守边不要功生事则善矣着边鄙守御策以给
事中致仕卒年七十七
王举正
按宋史王化基传化基子举正字伯仲幼嗜学厚重
寡言化基以为类己器爱异诸子以荫补秘书省校
书郎进士及第知伊阙任丘县馆阁校勘集贤校理
真宗实录院检讨国史编修官三迁尚书度支员外
郎直集贤院修三朝宝训同修起居注擢知制诰其
妻父陈尧佐为相改龙图阁待制尧佐罢以兵部郎
中复知制诰为翰林学士拜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
前一日吏有驰报者举正方燕居斋舍徐谓吏曰安
得漏禁中语既入谢仁宗曰卿恬于进取未尝干朝
廷以私故不次用卿时陕西用兵吕夷以宰相判
枢密院举正曰判名重不可不避也乃改兼枢密使
迁给事中御史台举李徽之为御史举正友囗也格
不行徽之讼曰举正妻悍不能制如谋国何欧阳修
等亦论举正懦默不任事举正亦自求去遂以资政
殿学士尚书礼部侍郎知许州光化军叛卒转寇傍
境而州兵有谋起为应者举正潜捕首恶斩之徙知
应天府累迁左丞皇佑初拜御史中丞乃奏张尧佐
庸人缘妃家一日领四使使贤士大夫无所劝不报
举正因留班廷诤乃夺宣徽景灵二使又曰先朝用
人虽守边累年者官止遥郡刺史今所用未尽得人
而囗期待迁使后有功者何所劝耶且转运使察官
吏能否生民休戚赖焉命甫下而数更不终岁而再
易恩泽所以未宣民疾所以未瘳者职此故也御史
唐介坐言事贬春州举正力言之介得徙英州居半
岁尧佐复为宣徽使家居凡七上疏及狄青为枢密
使又言青出兵伍不可为执政力争不能夺因请解
言职帝称其得风宪体遣赐就第赐白金三百两除
观文殿学士礼部尚书知河南府入兼翰林侍读学
士每进读及前代治乱之际必再三讽谕以太子少
傅致仕卒赠太子太保谥安赐黄金百两文章雅
厚如其为人有平山集中书制集内制集五十卷
张择行
按宋史本传择行字行先青州益都人进士起家历
北海临沂主簿自宣州观察推官为大理寺丞初石
亭县掾檄将陵塞决河众欲登舟以济择行独以为
不可皆笑其怯既而舟果覆择行坐堤上董役埽卒
不溃除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改言事御史右司谏
与唐介包拯共论张尧佐除节度宣抚两使不当语
甚切又论河北兵多财不足愿分兵就食内地不报
迁侍御史知杂事擢天章阁待制知谏院累迁吏部
员外郎御史皆言宰相陈执中嬖妾笞小婢死外舍
择行以为主命妾笞婢于律不当坐御史固迫之因
中风不能语除户部郎中集贤殿修撰提举兖州仙
源县景灵宫逾年而卒
范师道
按宋史本传师道字贯之苏州长洲人进士及第为
抚州判官后知广德县县有张王庙民岁祠神杀牛
数千师道禁绝之通判许州累迁都官员外郎吴育
举为御史奏请罢内降推恩择宰相久其任选宗室
贤者养宫中备储贰初皇佑中贾昌朝上议置五辅
郡设京畿转运使提点刑狱号为拱辅京师而论者
谓宦官谋广亲事亲从兵欲取京畿财赋赡之因以
收事柄师道力奏非便遂复旧制又以四年贡举士
苦淹久请易为三年宰相刘沆护葬温成皇后礼官
议称陵师道以为非典制数以争沆恶之引着令台
官满二年当补外出知常州台谏官共言师道不当
去不报徙广南东路转运使旧补摄官皆委吏胥无
先后远近之差师道为置籍次第之召为盐铁判官
道改两浙转运使迁起居舍人同知谏院管勾国子
监后宫周氏董氏生公主诸合女御多迁擢师道上
疏曰礼以制情义以夺爱常人之所难惟聪明睿哲
之主然后能之近以宫人数多而出之此盛德事也
然而事有系风化治乱之大而未以留意臣敢为陛
下言之窃闻诸合女御以周董育公主御宝白札并
为才人不自中书出诰而掖庭觊觎迁拜者甚多周
董之迁可矣女御何名而迁乎才人品秩既高古有
定员唐制止七人而已祖宗朝宫闱给侍不过二三
百居五品之列者无几若使诸合皆迁则不复更有
员数矣外人不能详知止谓陛下于宠幸太过恩泽
不节耳夫妇人女子与小人之性同宠幸太过则渎
慢之心生恩泽不节则无厌之怨起御之不可不以
其道也且用度太烦须索太广一才人之奉月直中
户百家之赋岁时赐予不在焉况诰命之出不自有
司岂盛时之事耶恐斜封墨囗复见于今日矣时大
星陨东南有声如雷又上疏曰汉晋天文志天狗所
下为破军杀将伏尸流血甘氏图天狗移大贼起今
朝廷非无为之时也而备边防盗未见其至虽有将
帅不老则愚士卒虽多劲勇者少小人思乱伺隙乃
作必有包藏险心投隙而动者宜拣拔将帅训练卒
伍诏天下预为备御仁宗晚年尤恭俭而四方无事
师道言虽过每优容之迁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
杂事判都水监与谏官御史数奏枢密副使陈升之
不当用升之罢师道亦出知福州顷之以工部郎中
入为三司盐铁副使感风眩迁户部直龙图阁知明
州卒师道厉风操前后在言责有闻即言或独争或
列奏如陈执中家人杀婢卒坐免夺王拱辰宣徽使
李淑翰林学士及王德用程戡领枢密宦官石全彬
阎士良升进皆尝奏数其罪焉
吕景初
按宋史本传景初字冲之开封酸枣人以父荫试秘
书省校书郎举进士历汝州推官改著作佐郎知夏
阳县佥书河南府判官通判并州高若讷荐为殿中
侍御史张贵妃薨有司请依荆王故事辍视朝五日
或欲更增日听上裁乃增至七日景初言妃一品当
辍朝三日礼官希旨使恩礼过荆王不可以示天下
妃既追册为皇后又诏立忌景初力争乃罢时兵冗
用度乏景初奏疏曰圣人在上不能无灾而有救灾
之术今百姓困穷国用虚竭利源已尽惟有减用度
尔用度之广无如养兵比年召置太多未加拣汰若
兵皆勇健能捍寇敌竭民膏血以之犹为不可况
羸疾老怯者又常过半徒费粟帛战则先奔致勇者
亦相牵以败当祖宗时四方割中国纔百余州民
力未完耕植未广然用度充足者兵少故也而所征
皆克自数十年来用数倍之兵所向必败以此知兵
在精不在众也议者屡以为言陛下不即更者由大
臣偷安避怨论事之臣又复缄默则此弊何时而息
望诏中书枢密院议罢招补而汰冗滥又言坐而论
道者三公也今辅臣奏事非留身求罢免未尝从容
独见以评讲治道虽愿治如尧舜得贤如稷契而未
至于治者抑由此也愿陛下于辅臣侍从台谏之列
择其忠信通治道者屡诏而数访之幸甚又与言事
御史马遵吴中复奏弹梁适与刘宗孟连姻而宗孟
与冀州富人共商贩下开封府劾治所言不实皆坐
谪景初通判江宁府徙知衡州复召还台嘉佑初大
雨水景初曰此阴盛阳微之诫也乃上疏称商周之
盛并建同姓两汉皇子多封大国有唐宗室出为刺
史国朝二宗相继尹京是欲本支盛强有盘石之安
则奸雄不敢内窥而天下有所倚望矣愿择宗子之
贤者使得问安侍膳于宫中以消奸萌或尹京典郡
为夹辅之势时狄青为枢密使得士卒心议者忧其
为变景初奏疏曰天象谪见妖人讹言权臣有虚声
为兵众所附中外为之恟恟此机会之际间不容发
盖以未立皇子社稷有此大忧惟陛下蚤为之计则
人心不摇国本固矣数诣中书白执政请出青文彦
博以青忠谨有素外言皆小人为之不足置意景初
曰青虽忠如众心何盖为小人无识则或以致变大
臣宜为朝廷虑毋牵闾里恩也知制诰刘敞亦论之
甚力卒出青知陈州李仲昌以河事败内遣中人置
狱景初意贾昌朝为之即言事无根原不出政府恐
阴邪用此以中伤善良乃更遣御史同讯迁右司谏
安抚河北还奏比部员外郎郑平占籍真定有田七
百余顷因请均其徭役着限田令以户部员外郎兼
侍御史知杂事判都水监改度支副使迁吏部员外
郎擢天章阁待制知谏院以病未入谢而卒
马遵
按宋史本传遵字仲涂饶州乐平人尝以监察御史
为江淮发运判官就迁殿中侍御史为副使入为言
事御史谪知宣州后复为右司谏以礼部员外郎兼
侍御史知杂事改吏部直龙图阁卒性乐易善议论
其言事不为激讦故多见推行杜衍范仲淹皆称道
之
吕诲
按宋史本传诲字献可开封人祖端相太宗真宗诲
性纯厚家居力学不妄与人交进士登第由屯田员
外郎为殿中侍御史时廷臣多上章讦人罪诲言台
谏官许风闻言事盖欲广采纳以补阙政苟非职分
是为侵官今乃诋斥平生暴扬暧昧刻薄之态浸以
成风请下诏惩革枢密副使程戡结贵幸致位政地
诲疏其过以宣徽使判延州复上言戡以非才罢不
宜更委边任宣徽使地高位重非戡所当得也兖国
公主薄其夫夜开禁门入诉诲请并劾阍吏且治主
第宦者罪悉逐之御药供奉官四人遥领团练使御
前忠佐当汰复留诲劾枢密使宋庠阴求援助徇私
紊法诏罢庠而用陈升之为副使诲又论之升之既
去诲亦出知江州时嘉佑六年也上疏请早建皇嗣
曰窃闻中外臣僚以圣嗣未立屡有密疏请择宗人
唯陛下思忠言奋独断以遏未然之乱又闻太史奏
彗躔心宿请备西北按天文志心为天王正位前星
为太子直则失势明则见祥今既直且暗而妖彗乘
之臣恐咎证不独在西北也自夏及秋雨霪地震阴
盛之沴固有冥符近者宗室之中讹言事露流传四
方人心骇惑窥觎之志可不防其渐哉愿为社稷宗
庙计审择亲贤稽合天意宸谋已定当使天下共知
万一有奸臣附会其间阳为忠实以缓上心此为患
最大不可不察也仁宗以诲章付中书韩琦由此定
议召为侍御史改同知谏院英宗不豫诲请皇太后
日命大臣一员与淮阳王视进药饵都知任守忠用
事久帝之立非守忠意数间谍东朝播为恶言内外
汹惧诲上两宫书开陈大义词旨深切多人所难言
者帝疾小愈屡言乞亲万几太后归政诲言于帝曰
后辅佐先帝历年阅天下事多矣事之大者宜关白
咨访然后行示勿敢专遂论守忠平生罪恶并其党
史昭锡窜之南方内臣王昭明等为陕西四路钤辖
专主蕃部诲言自唐以来举兵不利未有不自监军
者今走马承受官品至卑一路已不胜其害况钤辖
乎卒罢之治平二年迁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
事上言台谏者人主之耳目期补益聪明以防壅蔽
旧三院御史常有二十员而后益衰减盖执政者不
欲主上闻中外之阙失今台阙中丞御史五员惟三
人在职封章十上报闻者八九谏官二人一他迁一
出使言路壅塞未有如今日之甚者窃为陛下羞之
帝览奏即命卲必知谏院于是濮议起侍从请称王
为皇伯中书不以为然诲引义固争会秋大水诲言
陛下有过举而灾沴遽作惟濮王一事失中此宗
庙之罚也郊庙礼毕复申前议七上章不听乞解台
职亦不听遂劾宰相韩琦不忠五罪曰昭陵之土未
干遽欲追崇濮王使陛下厚所生而薄所继隆小宗
而绝大宗言者论辨累月琦犹遂非不为改正中外
愤郁万口一词愿黜居外藩以慰士论又与御史范
纯仁吕大防共劾欧阳修首开邪议以枉道说人主
以近利负先帝陷陛下于过举皆不报已而诏濮王
称亲诲等知言不用即上还告囗居家待罪且言与
辅臣势难两立帝以问执政修曰御史以为理难并
立若臣等有罪当留御史帝犹豫久之命出御史既
而曰不宜责之太重乃下迁诲工部员外郎知蕲州
神宗立徙晋州加集贤殿修撰知河中府召为盐铁
副使擢天章阁待制复知谏院拜御史中丞初中旨
下京东买金数万两又令广东市真珠传云将备宫
中十阁用度诲言陛下春秋富盛然聪明睿知以天
下为心必不留神于此愿亟罢之王安石执政时多
谓得人诲言其不通时事大用之则非所宜著作佐
郎章辟光上言岐王颢宜迁居外邸皇太后怒帝令
治其离间之罪安石谓无罪诲请下辟光吏不从遂
上疏劾安石曰大奸似忠大佞似信安石外示朴野
中藏巧诈陛下悦其才辨而委任之安石初无远略
惟务改作立异罔上欺下文言饰非误天下苍生必
斯人也如久居庙堂必无安静之理辟光之谋本安
石及吕惠卿所导辟光扬言朝廷若深罪我我终不
置此二人故力加营救愿察于隐伏质之士论然后
知臣言之当否帝方注倚安石还其章诲求去帝谓
曾公亮曰若出诲恐安石不自安安石曰臣以身许
国陛下处之有义臣何敢以形迹自嫌苟为去就乃
出诲知邓州苏颂当制公亮谓之曰辟光治平四年
上书时安石在金陵惠卿监杭州酒税安得而教之
故制词云党小人交谮之言肆妄上无根之语制出
帝以咎颂以公亮之言告乃知辟光治平时自言他
事非此也诲之将有言也司马光劝止之诲曰安石
虽有时名然好执偏见轻信奸回喜人佞己听其言
则美施于用则囗置诸宰辅天下必受其祸且上新
嗣位所与朝夕图议者二三执政而已苟非其人将
败国事此乃腹心之疾救之惟恐不逮顾可缓耶诲
既斥安石益横光由是服诲之先见自以为不及也
明年改知河南命未下而寝疾矣旋提举崇福宫以
疾表求致仕曰臣本无宿疾医者用术乖方妄投汤
剂率任情意差之指下祸延四肢一身之微固无足
恤奈九族之托何盖以身疾谕朝政也诲三居言责
皆以弹奏大臣而去一时推其鲠直居病困犹旦夕
愤叹以天下事为忧既革司马光往省之至则目已
瞑闻光哭蹶然而起张目强视曰天下事尚可为君
实勉之光曰更有以见属乎曰无有遂卒年五十八
海内闻者痛惜之元佑初吕大防范纯仁刘挚表其
忠诏赠通议大夫以其子由庚为太常寺太祝自诲
罢去御史刘述刘琦钱顗皆以言安石被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