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
王化基
按宋史本传化基字永图镇定人太平兴国二年举
进士为大理评事通判常州迁太子右赞善大夫知
岚州时赵普为相建议以骤用人无益于治改淮南
节度判官入为著作郎迁右拾遗抗疏自荐太宗览
奏曰化基自结人主慷慨之士也召试知制诰以右
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一日侍便殿问以边事对曰
治天下犹植木焉所患根本未固固则枝干不足忧
朝廷治则边鄙何患乎不安又尝令荐士即一疏数
十人王嗣宗薛映耿望皆其人也化基尝慕范滂为
人献澄清略言时事有五其一复尚书省曰国家立
制动必法天尚书省上应元象对临紫垣故六卿拟
喉舌之官郎吏应星辰之位斯实干文昭著故事具
明方今省署名实未称夫三司使额乃近代权制判
官推官勾院开拆磨勘凭由理欠孔目勾押前后行
皆州郡吏局之名请废三司止于尚书省设六尚书
分掌其事废判官推官设郎官分掌二十四司及左
右司公事使一人掌一司废孔目勾押前后行为都
事主事令史废勾院开拆磨勘凭由理欠等司归比
部及左右司如此即事益精详且尽去州郡吏局之
名也六卿如阙即选名品相近有才望者权之郎官
如阙则于两省三院选名干有清望者依资除之其
二十四司公事若繁不同望下本省府属参酌其
类均而行之其二慎公举曰朝廷频年下诏以类求
人但闻例得举官未见择其举主欲望自今先责朝
官有声望者各举所知其举到官员则置籍并举主
名姓籍之所举之官实着廉能则特旌举主若所举
贪冒败事连坐举主陛下自登宝位十年于兹七经
选抡得人多矣然下僚远官不无沉滞望令采访司
及州郡长吏廉察以闻籍以待用则下无遗材矣其
三惩贪吏曰贪吏之于民其损甚大屈法烦刑徇私
肆虐使民之受害甚于木之受囗若乃用非其人而
不绳以法虽夷齐颜闵不能自见盖中人之性如水
之在器方员不常顾用之者何如尔望令诸路转运
使副兼采访之名责以觉察州府军监长吏得失俟
其澄清部内则待以不次之擢置于侍从之间所贵
周知物理能备顾问且足为外官之劝也其四省冗
官曰古人建官初不必备者惟得其人也国家封疆
虽逾前世而分设庶官实倍常数意欲尽笼天下之
利而民物转加雕弊二十年前江淮诸郡扬楚最居
要冲务穰事众地广民繁然止设知州一人署领官
事其余通判官推官及州官等悉皆分管榷务仓库
当时事无不集兼少狱讼其后十年臣任扬州时朝
廷添置监临使臣等职实逾本州官数诸州冗员似
此非一今以朝官诸色使臣及县令簿尉等高卑相
折而计之一人月费不啻十千以千人约之岁计用
十余万千更倍万约之万又过倍使皆廉吏止縻公
帑设或贪夫参错其间则取于民者又加倍焉望委
各路转运使副与知州同议裁减若县令簿尉官等
自前多不备置可兼者兼之如此则冗官汰矣其五
择远官曰负罪之人多非良善贪残凶暴无所不至
若授以远方牧民之官其或怙恶不悛恃远肆毒小
民罹殃卒莫上诉甚非抚绥远人之意也若自今以
往西川广南长吏不任负罪之人则远人受赐矣书
奏太宗嘉纳之初柴禹锡任枢密有奴受人金而禹
锡实不知也参知政事陈恕欲因以中禹锡太宗怒
引囚讯其事化基为辩其诬太宗感悟以化基为长
者淳化中拜中丞俄知京朝官考课迁工部侍郎至
道三年超拜参知政事咸平四年以工部尚书罢知
扬州移知河南府进礼部尚书大中祥符三年卒年
六十七赠右仆射谥惠献化基宽厚有容喜愠不形
僚佐有相凌慢者辄优容之在中书不以荫补诸子
官然善教训故其子举正举直举善举元皆有所立
张观
按宋史本传观字仲宾常州毗陵人在江南登进士
第归宋为彭原主簿太平兴国初移兴元府掾复举
进士不第调鸡泽主簿再求试特授忠武掌书记就
改观察判官上请复刺史及不遣武德卒诣外州侦
事颇称旨召拜监察御史充桂阳监使献所业文赐
进士及第会三司言剑外赋税轻诏观乘传按行诸
州因令稍增之观上疏言远民不宜轻动挠因而抚
之犹虑其失所况增赋以扰之乎故使积粟流衍用
输京师愈烦漕挽之力固不可也或以分兵就食亦
非安存之策徒敛怨于民未见国家之利太宗深以
为然因留不遣其后复上疏曰臣凭借光宠备位风
宪每遇百官起居日分立于庭司察不如仪者举之
因见陛下天慈优容多与近臣论政德音往复颇亦
烦劳至于有司职官承意将顺簿书丛脞咸以上闻
岂徒黩至尊实亦轻紊国体况帝王之道言则左
史书之动则右史书之列于缃素垂为轨范不可不
慎也若夫方今之急者远人未服边鄙不宁阴阳未
序仓廪犹虚淳朴未还奢风尚炽县道未治逋逃尚
多刑法未措禁令犹密坠典未复封祀犹阙凡此数
者皆朝廷之急务也诚愿陛下听断之暇宴息之余
体貌大臣以之扬榷使沃心造膝极意论思则治体
化源何所不至臣又尝读唐史见贞观初始置崇文
馆命学士耆儒更直互进听朝之际则入内殿讲论
文义商榷时政或曰旰忘倦或宵分始罢书诸信史
垂为不朽况陛下左右前后皆端士伟人伏望释循
常之务养浩然之气深诏近臣阐扬元风上为祖宗
播无疆之休下为子孙建不拔之业与夫较量金谷
剖析毫厘以有限之光阴役无涯之细务者安可同
年而语哉上览而称之召赐绯鱼以为度支判官岁
余迁左司改盐铁判官尝因奏事白上曰陛下务敦
淳化殿宇采饰皆彻去之惟尚朴素天下幸甚然于
服御器用臣愿亦从纯俭上曰朕庶事约至于所
服多用絁绢皆经澣濯尔卿言甚善观顿首谢观数
在省署及长春殿次中谘事于其使李惟清辨说抵
牾失礼容惟清不能甘因奏解其任观抗章论列上
亦察其无失故未几复授旧职又谏罢治佛寺不报
俄出为诸路茶盐制置副使上疏言更茶盐之制于
理非便不合旨改知黄州迁扬州皆有善政会三司
改旧贯均州县之籍以分其职召为三司河东道判
官有诏计司官属不得越局言他事观自以任谏官
乃上书指陈拾遗补阙之职言事固当然不奉诏上
怒谓宰相曰朕俾警三司僚属各率其职非令谏官
不言时务观乃妄有援引以讽剌朕姑为容忍不欲
深责乃令出知道州移广南西路转运使坐奏交州
黎桓为乱兵所杀丁浚复位事不实被劾狱未具卒
于桂州年五十三观广览汉史雅好论事辞理切直
有古人之风焉
李纮
按宋史李昌龄传昌龄从子纮字仲纲父克明仕至
提点广东刑狱纮及第试秘书省校书郎知歙县地
产黄金民输以代赋后金竭责其赋如故纮奏罢之
历知于潜剡县治有惠爱吕夷简荐之改著作佐郎
监丹阳县酒税知灵池县刘均蔡齐举为御史台推
直官拜监察御史时召成都府乐工许朝天等补教
坊纮言陛下即位尚未能显岩穴之士而首召伶人
非所以广德美于天下朝天等遂罢归迁殿中侍御
史合门使王遵度领皇城遣卒剌事告贾人有为契
丹间谍者捕系皇城司按劾命纮覆讯纮悉得其冤
抵卒罪降遵度曹州兵马都监判三司开拆司辅郡
旱流星坠西南有声会僧禳于文德殿纮奏曰文德
殿布政会朝之正位每灾异辄聚缁黄赞咀于其间
何以示中外改盐铁判官历梓州陕西河北路转运
使迁侍御史建言西北久通好士习安佚不知战阵
之法宜择良将练精卒去冗惰实仓廪丰财用为守
御备举种世衡等数人及奏罢贡余物遗近臣迁知
杂事权同判流内铨为三司度支副使
王济
按宋史本传济字巨川其先真定人祖卿有词辨赵
王镕召置幕府镕政衰卿惧祸避地深州饶阳遂为
县人父恕后唐时童子及第开宝中知秀州会盗起
城陷为盗所杀将并害济济伏柩号恸谓贼曰吾父
已死吾安用生为但恨力不能杀汝以报父仇尔贼
义之舍去济携父骨匿山谷间既而官军大集济脱
身谒其帅朱乙陈讨贼之计乙嘉之遗以束帛奏假
驿置遣归先是济母终于岳阳权窆佛舍至是乃并
护二丧还饶阳州将以闻太祖召见以其尚少且俾
就学雍熙中上书自陈死事之孤得试学士院补龙
溪主簿时调福建输鹤翎为箭羽鹤非常有物有司
督责急一羽直至数百钱民甚苦之济谕民取鹅翎
代输仍驿奏其事因诏旁郡悉如济所陈县有陂塘
数百顷为乡豪斡其利会岁旱济悉导之分溉民田
汀州以银冶构讼十年不决逮系数百人转运使使
济鞫之纔七日情得止坐数人再调胙城尉徙临河
主簿转运使王嗣宗被诏举法官以济名闻迁光禄
寺丞权大理丞改刑部详覆官通判镇州牧守多勋
旧武臣倨贵陵下济未尝挠屈戍卒颇恣暴不法夜
或焚民舍为盗一夕报有火济部壮士数十潜往侦
伺果得数辈并所盗物即斩之驰奏其事太宗大悦
都校孙进使酒无赖殴折人齿济不俟奏杖脊送阙
下繇是军城畏肃就迁太子中舍诏书奖劳召判登
闻鼓院拜监察御史上疏陈统天下之术节民物之
道大者有十择左右别贤愚正名器去冗食加奉禄
谨政教选良将分兵戍修民事开仕进其言切于时
词多不载咸平初济以刑网尚繁建议请删定制敕
乃命张齐贤领其事济预焉刑统旧条持仗行劫不
以赃有无悉抵死齐贤议贷不得财者济曰刑期于
无刑以死惧之尚不畏况缓其死乎因与齐贤廷争
数四济词气甚厉目齐贤为腐儒然卒从齐贤议人
以济为刻改盐铁判官车驾巡师大名调丁夫十五
万修黄汴河济以为劳民诏济驰往经度还奏省十
六七齐贤时为相以河决为忧因对并召济见齐贤
请令济署状保河不决济曰河决亦阴阳灾沴宰相
苟能和阴阳弭灾沴为国家致太平河之不决臣亦
可保齐贤曰若是则今非太平耶济曰北有契丹西
有继迁两河关右岁被侵扰以陛下神武英略苟用
得其人可以驯致今则未也上动容独留济问边事
济曰陛下承二圣之基拥百万之众蠢兹丑虏敢尔
凭陵盖谋谟当国之人未有如昔之比臣谓国家所
恃独一洪河耳此诚急贤之秋不然臣惧敌人将饮
马于河渚矣又着备边策十五条以献三年选官判
大理寺上曰法寺宜择当官不回者苟非其人或有
冤滥即感伤和气王济近数言事似有操持可试之
遂令济权判大理寺事福津尉刘莹集僧舍屠狗群
饮杖一伶官致死济论以大辟遇赦从流时王钦若
知审刑与济素不相得又以济尝忤齐贤乃奏莹当
以德音原释齐贤王钦若议济坐故入停官逾年复
为监察御史通判河南府景德初徙知河中府契丹
南侵上幸澶渊诏缘河断桥梁毁船舫稽缓者论以
军法济曰陕西有关防隔阂舳舻远属军储数万一
旦沉之可惜又动摇民心因密奏寝其事上甚嘉叹
遣使谕未几召拜工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
三年判司农寺时周伯星见济乘间言曰昔唐太宗
以丰年为上瑞臣愿陛下日慎一日居安虑危则天
下幸甚受诏与刘综改定茶法颇易旧制由是忤丁
谓林特刘承规辈因与钦若迭诋訾之四年拜本曹
郎中出知杭州上面加慰谕仍戒以朝廷阙失许密
上言迁刑部郎中郡城西有钱塘湖溉田千余顷岁
久湮塞济命工浚治增置斗门以备溃溢之患仍以
白居易旧记刻石湖侧民颇利之睦州有狂僧突入
州廨出妖言与转运使陈尧佐按其实斩之上嘉其
能断大中祥符三年徙知洪州兼江南西路安抚使
属岁旱民饥躬督官吏为糜粥日亲尝而给之录饥
民为州兵全活甚众是岁卒年五十九遗奏大旨以
进贤退谀佞罢土木不急之费为言济颇涉经史好
读左氏春秋性刚直无所畏避少时深州刺史念金
锁一见器之且托后于济金锁没济抚其孤援置禄
仕素与内臣裴愈有隙愈坐事上怒甚命宪府鞫之
济适知杂事力为辨理遂获轻典子孝杰国子博士
孙沔
按宋史本传沔字元规越州会稽人中进士第补赵
州司理参军跌荡自放不守士节然材猛过人后以
秘书丞为监察御史里行景佑元年礼院奏用冬至
日册后沔奏丧未祥禫而行嘉礼非制也同安县尉
李安世上书指切朝政被劾沔奏加罪安世恐杜天
下言者请勿治黜知衡山县道复上书言时事再贬
永州监酒移通判潭州知处州复为监察御史再知
楚州所在皆着能迹召为左正言论事益有直名迁
尚书工部员外郎提举两浙刑狱遂以起居舍人为
陕西转运使时宰相吕夷简求罢仁宗优诏弗许沔
上书言自夷简当国黜忠言废直道及以使相出镇
许昌乃荐王随陈尧叟代己才庸负重谋议不协忿
争中堂取笑多士政事寖废又以张士逊冠台席士
逊本乏远识致隳国事盖夷简不进贤为社稷远图
但引不若己者为自固之计欲使陛下知辅相之位
非己不可冀复思己而召用也陛下果召夷简还自
大名入秉朝政于兹三年不更一事以姑息为安以
避谤为右西州将帅累以败闻契丹无厌乘此求赂
兵歼货悖天下空竭刺史牧守十不得一法令变易
士民怨嗟隆盛之基忽至于此今夷简以病求退陛
下手和御药亲写德音乃谓恨不移卿之疾在于朕
躬四方义士传闻诏语有泣下者夷简任中书二十
年三冠辅相所言无不听所请无不能有宋得君一
人而已未知何以为陛下报天下皆称贤而陛下不
用者左右毁之也皆谓憸邪而陛下不知者朋党蔽
之也比契丹复盟西夏款塞公卿忻忻日望和平若
因此振纪纲修废坠选贤任能节用养兵则景德祥
符之风复见于今矣若恬然不顾遂以为安臣恐土
崩瓦解不可复救而夷简意谓四方已宁百度已正
欲因病默默而去无一言启沃上心别白贤不肖虽
尽南山之竹不足书其罪也书闻帝不之罪议者喜
其謇切居两月以天章阁待制为都转运使
曹修古
按宋史本传修古字述之建州建安人进士起家累
迁秘书丞同判饶州宋绶荐其才召还以太常博士
为监察御史上四事曰行法令审故事惜材力辨忠
邪辞甚切至又奏唐贞观中尝下诏令致仕官班本
品见任之上欲其知耻而勇退也比有年余八十尚
任班行心力既衰官事何补请下有司敕文武官年
及七十上书自言特与迁官致仕仍从贞观旧制即
宿德勋贤自如故事因着为令修古尝偕三院御史
十二人晨朝将至朝堂黄门二人行马不避呵者止
之反为所詈修古奏前史称御史台尊则天子尊故
事三院同行与知杂事同今黄门侮慢若此请付所
司劾治帝闻立命笞之晏殊以笏击人折齿修古奏
殊身任辅弼百僚所法而忿躁亡大臣体古者三公
不按吏先朝陈恕于中书榜人即时罢黜请正典刑
以允公议司天监主簿苗舜臣等尝言土宿留参太
白昼见诏日官同考定及奏以谓土宿留参顺不相
犯太白昼见日未过午舜臣等坐妄言灾变被罚修
古奏言日官所定希旨悦上未足为信今罚舜臣等
其事甚小然恐人人自此畏避佞媚取容以灾为祸
天变不告所损至大禁中以翡翠羽为服玩诏市于
南越修古以谓重伤物命且真宗时尝禁采狨毛故
事未远命罢之时颇崇建塔庙议营金阁费不可胜
计修古极陈其不可久之出知歙州徙南剑州复为
开封府判官历殿中待御史擢尚书刑部员外郎知
杂司事权同判吏部流内铨未逾月会太后兄子刘
从德死录其姻戚至于囗役几八十人龙图阁直学
士马季良集贤校理钱暧皆缘遗奏超授官秩修古
与杨偕郭劝段少连交章论列太后怒下其章中书
大臣请黜修古知衢州余以次贬太后以为责轻命
皆削一官以修古为工部员外郎同判杭州未行改
知兴化军会赦复官卒修古立朝慷慨有风节当太
后临朝权幸用事人人顾望畏忌而修古遇事辄言
无所回挠既没人多惜之家贫不能归葬宾佐赙钱
五十万季女泣白其母曰奈何以是累吾先人也卒
拒不纳太后崩帝思修古忠特赠右谏议大夫赐其
家钱二十万录其囗刘勋为试将作监主簿修古无
子以兄子觐为后觐知封州侬知高乱死之见忠义
传弟修睦性廉介自立与修古同时举进士有声乡
里累官尚书都官员外郎知邵武军御史中丞杜衍
荐以为侍御史岁余改司封员外郎出知寿州徙泉
州坐失举夺一官罢去后以知吉州不行上书请老
不听分司南京未几致仕年五十一章得象表其高
诏还所夺官卒曹氏自修古以直谅闻其女子亦能
不累于利至觐又能死其官而修睦亦恬于仕进不
待老而归世以是贤之
鞠咏
按宋史本传咏字咏之开封人父励尚书膳部员外
郎广南转运使咏十岁而孤好学自立举进士试秘
书省校书郎知钱塘县改著作郎知山阴县仁宗即
位以太常博士召为监察御史钱惟演自亳州来朝
图入相咏言惟演憸险尝与丁谓为婚姻缘此大用
后揣知谓奸状已萌惧牵连得祸因此力攻谓今若
遂以为相必大失天下望太后遣内侍持奏示之惟
演犹顾望不行咏语谏官刘随曰若相惟演当取白
麻廷毁之惟演闻乃亟去大安殿柱生芝草召群臣
就观咏言陛下新即位河决未塞霖雨害稼宜思所
以应灾变臣愿陛下以援进忠良退斥邪佞为国宝
以训劝兵农丰积仓廪为天瑞草木之怪何足尚哉
时王钦若复相咏嫉钦若阿倚数睥睨其短钦若心
忌之会咏兼左巡使率府率崇俊入朝失仪咏言崇
俊少在边今老矣此不足罪钦若奏咏废朝廷仪出
通判信州又坐鞠陈绛狱失实徙邵州钦若卒御史
中丞王臻奏还咏殿中侍御史为三司盐铁判官曹
利用贬死利用尝所荐擢者多领兵守边朝廷欲罢
去之咏请一切毋治天圣六年夏大星昼陨有声如
雷咏条五事上之因言太子少保致仕晁迥虽老而
有器识宜蒙访对其必有补又言三司使胡则丁谓
党也性贪巧不可任利权河北京师旱饥奏请出太
仓米十万石振饥民江淮制置使锺离瑾因奏计多
致东南物以赂权贵咏请御史台劾状帝面谕瑾亟
还所部以尚书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权同
判吏部流内铨为三司盐铁副使八年特置天章阁
待制以咏及范讽为之判登闻检院定国军节度使
张士逊入觐冀得再用咏奏曰曹利用擅威福士逊
与之共事相亲厚援荐以至相位陛下以东宫僚属
用之臣愿割旧恩伸公义趣使之藩士逊乃赴镇明
年咏卒尝着道释杂言数十篇别构净室以居自号
深宁子
陈琰
按宋史本传琰字伯玉澶州临河人进士及第历溧
阳栾城县主簿迁大理寺丞监真定府税知金堂夏
津二县再迁太常博士转运使卢士伦曹利用婿也
怙势听狱不以直讼者不已付琰评决琰直之御史
知杂韩亿闻其事奏为监察御史丁父丧哀毁坟木
连理忧除迁殿中侍御史天圣五年祀南郊中外以
为丁谓复还琰上疏曰乱常肆逆将而必诛阴怀奸
恶有杀无赦丁谓因缘险佞窃公台贿赂包苴盈
于私室威权请谒行彼公朝引巫师妖术厌魅宫闱
易神寝龙冈冀消王气今禋柴展礼涣汗推恩必虑
谓潜输琛货私结要权假息遐荒冀移善地李德裕
止因朋党不获生还卢多逊曲事王藩卒无牵复请
不原赦帝然之为三司度支判官迁侍御史历京西
河东河北转运副使三司户部度支盐铁副使汴仓
纳粮纲概量不实操舟者坐亡失所载或杖背徒重
役琰始奏选官监视谓之定计斗面积迁至尚书工
部郎中卒
孙抃
按宋史本传抃字梦得眉山人六世祖长孺喜藏书
号书楼孙氏子孙皆以田为业至抃始读书属文中
进士以大理评事直集贤院通判绛州召试学士院
除太常丞直集贤院为开封府推官判三司开拆司
同修起居注以右正言知制诰迁起居舍人翰林学
士兼侍读学士史馆修撰累迁尚书吏部郎中抃虽
久处显要罕所建明皇佑中以右谏议大夫权御史
中丞制下谏官韩绛论奏抃非囗绳才不可任风宪
即手疏曰臣观方今士人趋进者多廉退者少以善
求事为精神以能讦人为风采捷给若啬夫者谓之
有议论劾深若酷吏者谓之有政事谏官所谓才者
无乃谓是乎若然臣诚不能也仁宗察其言趣视事
且命知审官院抃辞以任言责不当兼事局乃止在
台数言事不为矫激尤喜称荐人才帝欲除入内都
知王守忠领武宁军节度使抃奏罢之温成皇后葬
以刘沆为监护使抃奏沆为宰相不当为后妃护丧
葬事时又议为后建陵立庙抃率官属言非礼因相
与请对固争不能得伏地不起帝为改容遣之御史
请罢宰相梁适未听抃奏曰适在相位上不能持平
权衡下不能笃训子弟言事官数论奏未闻报可非
罢适无以慰物论宰相陈执中婢为嬖妾张氏榜杀
置狱取证左执中弗遣有诏勿推抃复与官属请对
论列疏十上适执中卒皆罢改翰林学士承旨复兼
侍读学士帝读史记龟筮传问古人动作必繇此乎
对曰古有大疑既决于己又询于众犹谓不有天命
乎于是命龟以断吉凶所谓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
及庶人谋及卜筮盖圣人贵诚不专人谋默与神契
然后为得也帝善其对谏官陈升之上选用责任考
课转运使三法命抃与御史中丞张升典之卒亦无
所进退焉再迁礼部侍郎抃久居侍从泊如也人以
为长者既而枢密副使程戡罢帝欲用旧人即以命
抃岁中参知政事抃性笃厚寡言质略无威仪居两
府年益耄无所可否又善忘语言举止多可笑好事
者至传以为口实御史韩缜弹奏之罢为观文殿学
士同群牧制置使复兼侍读学士英宗即位进户部
侍郎告老以太子少傅就第卒赠太子太保谥文懿
张锡
按宋史本传锡字贶之其先京兆人曾祖山甫尝从
唐僖宗入蜀蜀平徙家汉阳锡进士甲科为试秘书
省校书郎知南昌县迁著作郎知新州初建学于州
自是人始知学再迁太常博士监染院诏选能吏治
畿县乃以锡知东明始至令其下曰吾所治者三恃
力恃富恃赎者吾所先也岁中以治迹闻枢密直学
士李及荐为监察御史丁谓贬崖州议还内地锡疏
谓奸邪弄国本与天下共弃之今复还是违天下意
由是止徙雷州玉清昭应宫灾连系甚众锡言天灾
反以罪人恐重天怒愿修德以应之会论者众狱遂
解迁殿中侍御史权三司盐铁判官出为荆湖北路
转运使改尚书兵部员外郎还判度支勾院为京东
转运使淄青齐濮郓诸州人冒耕河壖地数起争讼
锡命籍其地收租绢岁二十余万讼者亦息判盐铁
勾院为河北转运使改江淮制置发运使召兼侍御
史知杂事判大理寺权知谏院安抚利夔路历度支
盐铁副使丧母起复擢天章阁待制知河中府累迁
右司郎中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滑州迁右谏议大夫
知审官院进翰林侍读学士判太常寺国子监卒赠
尚书工部侍郎锡淳重清约虽贵奉养如少贱时读
书老而弥笃初举广文馆进士考官任随以为第一
及随死无子锡屡赒其家
孔道辅
按宋史本传道辅字原鲁初名延鲁孔子四十五代
孙也父勖进士及第为太平州推官以殿中丞通判
广州会真宗东封躬诣孔子祠帝问宰相孔氏今孰
为名者或言勖有治行即召对以为太常博士知曲
阜县初勖在广州以清洁闻及被召蕃酋争持宝货
以献皆慰遣之后为御史台推直官累迁秘书监分
司南京管勾祖庙以尚书工部侍郎致仕后道辅卒
年八十九道辅幼端重举进士第为宁州军事推官
数与州将争事有蛇出天庆观真武殿中一郡以为
神州将帅官属往奠拜之欲上其事道辅径前以笏
击蛇碎其首观者初惊后莫不叹服迁大理寺丞知
仙源县主孔子祠事孔氏故多放纵者道辅一绳以
法上言庙制卑陋请加修崇诏可再迁太常博士章
献太后临朝召为左正言受命日论奏枢密使曹利
用尚御药罗崇勋窃弄威柄宜早斥去以清朝廷立
对移刻太后可其言乃退未几为直史馆判三司理
欠凭由司奉使契丹道除右司谏龙图阁待制契丹
宴使者优人以文宣王为戏道辅艴然径出契丹使
主客者邀道辅还坐且令谢之道辅正色曰中国与
北朝通好以礼文相接今俳优之徒慢侮先圣而不
之禁北朝之过也道辅何谢契丹君臣默然又酌大
囗谓曰方天寒饮此可以致和气道辅曰不和固无
害既还言者以为生事且开争端仁宗问其故对曰
契丹比为黑水所破势甚蹙平时汉使至契丹辄为
所侮若不较恐益慢中国帝然之历判吏部流内铨
纠察在京刑狱坐纠事不当出知郓州徙青州还判
流内铨迁尚书兵部员外郎复出知徐许二州徙应
天府明道二年召为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会郭
皇后废道辅率谏官孙祖德范仲淹宋郊刘涣御史
蒋堂郭劝杨偕马绛段少连十人诣垂拱殿伏奏皇
后天下之母不当轻议绌废愿赐对尽所言帝使内
侍谕道辅等至中书令宰臣吕夷简以皇后当废状
告之道辅语夷简曰大臣之于帝后犹子事父母也
父母不和可以谏止奈何顺父出母乎夷简曰废后
有汉唐故事道辅复曰人臣当道君以尧舜岂得引
汉唐失德为法邪夷简不答即奏言伏合请对非太
平美事于是出道辅知泰州明日晨入至待漏闻有
诏亟驰出城顷之徙徐州又徙兖州进龙图阁直学
士迁给事中在兖三年复入为御史中丞道辅性鲠
挺特达遇事弹劾无所避出入风采肃然及再执宪
权贵益忌之初道辅与其父里中僦郭贽旧宅居之
有言于帝者曰道辅家近太庙出入传呼非所以尊
神明即诏道辅他徙集贤校理张宗古上言汉内史
府在太庙堧垣中国朝以来庙垣下皆有官私第舍
谓不须避帝出宗古通判莱州道辅叹曰憸人之言
入矣会受诏鞫冯士元狱事连参知政事程琳宰相
张士逊素恶琳而疾道辅不附己将逐之察帝有不
悦琳意即谓道辅上顾程公厚今为小人所诬见上
为辨之道辅入对言琳罪薄不足深治帝果怒以道
辅朋党大臣出知郓州已而道辅知为士逊所卖颇
愤惋时大寒上道行至韦城发病卒天下莫不以直
道许之皇佑三年王素因对语及道辅仁宗思其忠
特赠尚书工部侍郎子宗翰
按渑水燕谈录孔公道辅以刚毅直谅名闻天下知
谏院日请明肃太后归政天子为中丞日谏废郭后
其后知兖州日近臣献诗百篇者执政请除龙图阁
直学士仁宗曰是诗虽多不如孔某一言乃以公为
龙图阁学士
按儒林公议冯拯在中书孔道辅初拜正言造其第
谢之拯谓曰天子用君作谏臣岂宜私谢执政耶道
辅惭伏而退后尝谓人曰如冯公者未足为贤相然
求之于今未易有也
孔道辅自以圣人之后常高自标置性刚介急于进
用或有劝其少通者答曰吾岂姓张姓李者耶闻者
每笑之为御史中丞以事被黜知郓州然非其罪躁
愤且甚至胙县一夕卒于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