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明伦汇编官常典都察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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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名臣列传(12)

金二

许古

按金史本传古字道真汾阳军节度使致仕安仁子

也登明昌五年词赋进士第贞佑初自左拾遗拜监

察御史时宣宗迁汴信任丞相高琪无恢复之谋古

上章曰自中都失守庙社陵寝宫室府库至于图籍

重器百年积累一朝弃之惟圣主痛悼之心至为深

切夙夜思惧所以建中兴之功者未尝少置也为臣

子者食禄受责其能无愧乎且闾阎细民犹颙望朝

廷整训司徒为恢复计而今纔闻拒河自保又尽徙

诸路军户河南彼既弃其恒产无以自生土居之民

复被其扰臣不知谁为此谋者然业已如是但当议

所以处之使军无妄费民不至困穷则善矣臣闻安

危所系在于一相孔子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

焉用事势至此不知执政者每对天颜何以仰答清

问也今之所急莫若得人如前御史大夫裴满德仁

工部尚书孙德渊忠谅明敏可以大用近皆许告老

愿复起而任之必能有所建立以利国家太子太师

致仕孙铎虽颇衰疾如有大议犹可赐召或就问之

人才自古所难凡知治体者皆当重惜况此耆旧岂

宜轻弃哉若乃临事不尽其心虽尽心而不明于理

得无益失无损者纵其尚壮亦安所用方时多难固

不容碌碌之徒备员尸素以塞贤路也惟陛下宸衷

刚断黜陟一新以幸天下臣前为拾遗时已尝备论

择相之道乞取臣前奏并今所言加审思焉臣又闻

将者民之司命国家安危所系故古之人君必重其

选为将者亦必以天下为己任夫将者贵谋而贱战

必也赏罚使人信之而不疑权谋使人由之而不知

三军奔走号令以取胜然后中心诚服而乐为之用

迩来城守不坚临战辄北皆以将之不才故也私于

所昵赏罚不公至于众怨而惧其生变则抚摩慰藉

一切为姑息之事由是兵轻其将将畏其兵尚能使

之出死力以御敌乎愿令腹心之臣及闲于兵事者

各举所知果得真才优加宠任则战功可期矣如河

东宣抚使胥鼎山东宣抚使完颜弼涿州刺史内族

从坦昭义节度使必兰阿鲁带或忠勤勇干或重厚

有谋皆可任之以扞方面又曰河北诸路以都城既

失军户尽迁将谓国家举而弃之州县官往往逃奔

河南乞令所在根括立期遣还违者勿复录用未尝

离任者议加恩赉如愿自效河北者亦听陈请仍先

赏之减其日月州县长贰官并令兼领军职许择军

中有才略胆勇者为头目或加爵命以收其心能取

一府者即授以府长官州县亦如之使人怀复土之

心别遣忠实干济者以文檄官赏招诸胁从人彼既

苦于敌役来者必多敌势当自削有司不知出此而

但为清野计事无缓急惟期速办今晚禾十损七八

远近危惧所谋可谓大戾矣又曰京师诸夏根本况

今常宿重兵缓急征讨必由于此平时尚宜优于外

路使百姓有所蓄积虽在私室犹公家也今有司搜

括余粮致转贩者无复敢入宜即止之臣顷看读陈

言见其尽心竭诚以吐正论者率皆草泽疏贱之人

况在百僚岂无为国深忧进章疏者乎诚宜明敕中

外使得尽言不讳则太平之长策出矣诏付尚书省

略施行焉寻迁尚书左司员外郎兼起居注无何转

右司谏时丞相高琪立法职官有犯皆的决古及左

司谏抹捻胡鲁剌上言曰礼义廉耻以治君子刑罚

威狱以治小人此万世不易论也近者朝廷急于求

治有司奏请从权立法职官有犯应赎者亦多的决

夫爵禄所以驭贵也贵不免辱则卑贱者又何加焉

车驾所驻非同征行而凡科征小过皆以军期罪之

不已甚乎陛下仁恕决非本心殆有司不思宽静可

以措安而专事督责故耳且百官皆朝廷遴选多由

文行武功阀阅而进乃与凡庶等则享爵禄者亦不

足为荣矣抑又有大可虑者为上者将曰官犹不免

民复何辞则苛暴之政日行为下者将曰彼既亦然

吾复何耻则陵犯之心益肆其弊岂胜言哉伏愿依

元年赦恩刑不上大夫之文削此一切之法幸甚上

初欲行之而高琪固执以为不可遂寝四年以右司

谏兼侍御史时大兵越潼关而东诏尚书省集百官

议古上言曰兵逾关而朝廷甫知此盖诸将欺蔽罪

也虽然大兵驻阌乡境数日不动意者恐吾河南之

军逆诸前陕西之众议其后或欲先令觇者伺趋向

之便或以深入人境非其地利而自危所以观望未

遽进也此时正宜选募锐卒并力击之且开其归路

彼既疑惑遇敌必走我众从而袭之其破必矣上以

示尚书省高琪沮其议遂不行是月始置招贤所令

古等领其事兴定元年七月上闻宋兵连陷赣榆涟

水诸县且获伪檄辞多诋斥因谕宰臣曰宋人构祸

久矣朕姑含容者众虑开兵端以劳吾民耳今数见

侵将何以处卿等其与百官议于是集众议于都堂

古曰宋人孱弱畏我素深且知北兵方强将恃我为

屏蔽虽时跳梁计必不敢深入其侮慢之语特市井

屠沽儿所为乌足较之止当命有司移文谕以本朝

累有大造及圣主兼爱生灵意彼若有知复寻旧好

则又何求其或怙恶不悛举众讨之顾亦未晚也时

预议者十余人虽或小异而大略则一既而丞相高

琪等奏百官之议咸请严兵设备以逸待劳此上策

也上然之时朝廷以诸路把军官时有不和不听更

相诉讼古上言曰臣以为善者有劝恶者有惩国之

大法也苟善恶不闻则上下相蒙惩劝无所施矣上

嘉纳之古以朝廷欲举兵伐宋上疏谏曰昔大定初

宋人犯宿州已而屡败世宗料其不敢遽乞和乃敕

元帅府遣人议之自是太平几三十年泰和中韩

胄妄开边衅章宗遣驸马仆散揆讨之揆虑兵兴费

重不能久支阴遣胄族人赍乃祖琦画像及家牒

伪为归附以见丘崇因之继好振旅而还夫以世宗

章宗之隆府库充实天下富庶犹先俯屈以即成功

告之祖庙书之史册为万世美谈今其可不务乎今

大兵少息若复南边无事则太平不远矣或谓专用

威武可使宋人屈服此殆虚言不究实用借令时获

小捷亦不足多贺彼见吾势大必坚守不出我军仓

猝无得须还以就粮彼复乘而袭之使我欲战不得

欲退不能则休兵之期乃未见也况彼有江南蓄积

之余我止河南一路征敛之弊可为寒心愿陛下隐

忍包容速行此策果通和则大兵闻之亦将敛迹以

吾无掣肘故也河南既得息肩然后经略朔方则陛

下享中兴之福天下赖涵养之庆矣惟陛下略近功

虑后患不胜幸甚上是其言即命古草议和牒文既

成以示宰臣宰臣言其有哀祈之意自示微弱遂不

用监察御史粘割梭失劾榷货司同提举毛端卿贪

污不法古以词理繁杂辄为删定颇有脱漏梭失以

闻削官一阶解职特免殿三年正月尚书省奏谏官

阙员因以古为请上曰朕昨暮方思古而卿等及之

正合朕意其趋召之复拜左补阙八月削官四阶解

职初朝廷遣近侍局直长温敦百家奴暨刑部侍郎

奥屯胡撒合徙吉州之民于丹以避兵锋州民重迁

遮道控诉百家奴谕以天子恐伤百姓之意且令召

晋安兵将护老幼以行众意兵至则必见强也乃噪

入州署索百家奴杀之胡撒合畏祸矫徇众情与之

会饮歌乐尽日众肩导拥欢呼拜谢而去既还诏

古与监察御史纥石烈铁论鞫之谕旨曰百家奴之

死皆胡撒合所卖也其阅实以闻奥屯胡撒合既下

狱上怒甚急欲得其情以正典刑而古等颇宽纵之

胡撒合自缢死有司以故出论罪遂有是罚哀宗初

即位召为补阙俄迁左司谏言事稍不及昔时未几

致仕居伊阳郡守为起伊川亭古性嗜酒老而未衰

每乘舟出村落间留饮或十数日不归及溯流而上

老稚争为挽舟数十里不绝其为时人爱慕如此正

大七年卒年七十四古平生好为诗及书然不为士

大夫所重时论但称其直云

陈规

按金史本传规字正叔绛州稷山人明昌五年词赋

进士南渡为监察御史贞佑三年十一月上章言参

政侯挚初以都西立功获不次之用遂自请镇抚河

北陛下遽授以执政盖欲责其报效也既而盘桓西

山不能进退及召还阙自当辞避乃恬然安居至于

按阅仓库规画榷酤岂大臣所宜亲方今疆土日蹙

将帅乏人士不选练冗食猥多守令贪残百姓流亡

盗贼滋起变不息则当日夜讲求其故启告陛下

者也而摰未尝及之伏愿陛下特赐省察量其才分

别加任使无令负天下之谤不报又言警巡使冯祥

进由刀笔无他才能第以惨刻督责为事由是升职

恐长残虐之风乞黜退以励余者诏即罢祥职且谕

规曰卿知臣子之分敢言如此朕甚嘉之四年正月

上言伏见沿河悉禁物斛北渡遂使河北艰食人心

不安昔秦晋为雠一遇年饥则互输之粟今圣主在

上一视同仁岂可以一家之民自限南北坐视困馁

而不救哉况军民效死御敌使复乏食生亦何聊人

心一摇为害不细臣谓宜于太阳孟津等渡委官阅

视过河之物每石官收不过其半则富有之家利其

厚息辐辏而往庶几公私俱足宰执以河南军储为

重诏两渡委官取其八二以与民至春泽足大兵北

还乃依规请制可三月上言臣因巡按至徐州去岁

河北红袄盗起州遣节度副使纥石烈鹤寿将兵讨

之而乃大掠良民家属为驱甚不可也乞明敕有司

凡鹤寿所掳俱放免之余路军人有掠本国人为驱

者亦乞一体施行庶几河朔有所系望上恩无有极

已事下尚书省命徐州归德行院拘括放之有隐匿

者坐掠人为奴婢法仍许诸人告捕依令给赏被掳

人自诉者亦赏之四月上言河北濒河诸县率距一

舍为一寨籍居民为兵数寨置总领官一人并以宣

差从宜为名其人大抵皆闲官义军之长偏裨之属

尤多无赖辈征逐宴饮取给于下日以为常及敌至

则伏匿不出敌去骚扰如初此辈小人假以重柄朝

廷号令威权无乃太轻乎臣谓宜皆罢之第委宣抚

司从宜措画足矣制可七月上章言陛下以上圣宽

仁之姿当天地否极之运广开言路以求至论虽狂

妄失实者亦不坐罪臣忝耳目之官居可言之地苟

为缄默何以仰酬洪造谨条陈八事愿不以人微而

废之即无可采乞放归山林以惩尸禄之罪一曰责

大臣以身任安危今北兵起自边陲深入吾境大小

之战无不胜捷以致神都覆没翠华南狩中原之民

肝脑涂地大河以北莽为盗区臣每念及此惊怛不

已况宰相大臣皆社稷生灵所系以安危者岂得不

为陛下忧虑哉每朝奏议不过目前数条特以碎末

互生异同俱非救时之急者况近诏军旅之务专委

枢府尚书省坐视利害泛然不问以为责不在己其

于避嫌周身之计则得矣社稷生灵将何所赖古语

云疑则勿任任则勿疑又曰谋之欲众断之欲独陛

下既以宰相任之岂可使亲其细而不图其大者乎

伏愿特出睿断若军伍器械常程文牍即听枢府专

行至于战守大计征讨密谋皆须省院同议可否则

为大臣者知有所责而天下可为矣二曰任台谏以

广耳目人主有政事之臣有议论之臣政事之臣者

宰相执政和阴阳宰万物镇抚四夷亲附百姓与天

子经纶于庙堂之上者也议论之臣者谏官御史与

天子辨曲直正是非者也二者岂可偏废哉昔唐文

皇制中书门下入合议事皆令谏官随之有失辄谏

国朝虽设谏官徒备员耳每遇奏事皆令回避或兼

他职或为省部所差有终任不觌天颜不出一言而

去者虽有御史不过责以纠察官吏照刷案牍巡视

仓库而已其事关利害或政令更革则皆以为机密

而不闻万一政事之臣专任胸臆威福自出或掌兵

者以私见败事机陛下安得而知之伏愿遴选学术

该博通晓世务骨鲠敢言者以为台谏凡事关利害

皆令预议其或不当悉听论列不许兼职及充省部

委差苟畏徇不言则从而黜之三曰崇节俭以答天

意昔卫文公乘狄人灭国之余徙居楚丘纔革车三

十两乃躬行俭约冠大帛之冠衣大布之衣季年致

騋牝三千遂为富庶汉文帝承秦项战争之后四海

困穷天子不能具钧驷乃示以敦朴身衣弋绨足履

革未几天下富安四夷咸服国家自兵兴以来州

县残毁存者复为土寇所扰独河南稍安然大驾所

在其费不赀举天下所奉责之一路顾不难哉赖陛

下慈仁上天眷佑蝗灾之余而去岁秋禾今年夏麦

稍得支持夫应天者要在以实行俭者天必降福窃

见宫中及东宫奉养与平时无异随朝官吏诸局承

应人亦未尝有所裁省至于贵臣豪族掌兵官莫不

以奢侈相尚服食车马惟事纷华今京师鬻明金衣

服及珠玉犀象者日增于旧俱非克己消厄之道愿

陛下以卫文公汉文帝为法凡所奉之物痛自撙节

罢冗员减浮费戒豪侈禁戢明金服饰庶皇天悔祸

太平可致四曰选守令以结民心方今举天下官吏

军兵之费转输营造之劳皆仰给河南陕西加之连

年蝗旱百姓荐饥行赈济则仓廪悬乏免征调则用

度不支欲其实惠及民惟得贤守令而已当赋役繁

殷期会迫促之际若措画有方则百姓力省而易办

一或乖谬有不胜其害者况县令之弊无甚于今由

军卫监当进纳劳效而得者十居八九其桀黠者乘

时贪纵庸懦者权归猾吏近虽遣官廉察治其奸滥

易其疲软然代者亦非选择所谓除狼得虎也伏乞

明敕尚书省公选廉洁无私才堪牧民者以补州府

官仍清县令之选及责随朝七品外任六品以上官

各保堪任县令者一员如他日犯赃并从坐其资历

已系正七品及见任县令者皆听寄理俟秩满升迁

复令监察以时巡按有不法及不任职者究治之则

实惠及民而民心固矣五曰博谋群臣以定大计比

者徙河北军户百万余口于河南虽革去冗滥而所

存犹四十二万有奇岁支粟三百八十余万斛致竭

一路终岁之敛不能赡此不耕不战之人虽无边事

亦将坐困况兵事方兴未见息期耶近欲分布沿河

使自种殖然游惰之人不知耕稼群饮赌博习以成

风是徒烦有司征索课租而已举数百万众坐縻廪

给缓之则用阙急之则民疲朝廷惟此一事已不知

所处又何以待敌哉是盖不审于初不计其后致此

囗也使初迁时去留从其所愿则欲来者是足以自

赡之家何假官廪其留者必有避难之所不必强遣

当不至今日措画之难古昔人君将举大事则谋及

乃心谋及卿士庶人卜筮乞自今凡有大事必令省

院台谏及随朝五品以上官同议为便六曰重官赏

以劝有功陛下即位以来屡沛覃恩以均大庆不吝

官爵以激人心至有未满一任而并进十级承应未

出职而已带骠骑荣禄者冗滥之极至于如此复开

鬻爵进献之门然则被坚执锐效死行阵者何所劝

哉官本虚名特出于人主之口而天下之人极意趋

慕者以朝廷爱重耳若不计勋劳朝授一官暮升一

职人亦将轻之而不慕矣已然之事既不可咎伏愿

陛下重惜将来无使公器为寻常之具功赏为侥幸

所乘又今之散官动至三品有司艰于迁授宜于减

罢八资内量增阶数易以美名庶几历官者不至于

太骤而国家恩权不失之太轻矣七曰选将帅以明

军法夫将者国之司命天下所赖以安危者也举万

众之命付之一人呼吸之间以决生死其任顾不重

欤自北兵入境野战则全军俱殃城守则阖郡被屠

岂皆士卒单弱守备不严哉特以庸将不知用兵之

道而已古语云三辰不轨取士为相四夷交侵拔卒

为将今之将帅大抵先论出身官品或门阀膏粱之

子或亲故假托之流平居则意气自高遇敌则首尾

退缩将帅既自畏怯士卒夫谁肯前又居常裒刻纳

其馈献士卒因之以扰良民而莫可制及率之应敌

在途则前后乱行须次则排门择屋恐逼小民恣其

求索以此责其畏法死事岂不难哉况今军官数多

自千户而上有万户有副统有都统有副提控十羊

九牧号令不一动相牵制窃闻国初取天下元帅而

下惟有万户所统军士不下数万人专制一路岂在

多哉多则难择少则易精今之军法每二十五人为

一谋克四谋克为一千户谋克之下有蒲辇一人旗

鼓司火头五人其任战者纔有十八人而已又为头

目选其壮健以给使令则是一千户所统不及百人

不足成其队伍矣古之良将常与士卒同甘苦今军

官既有俸廪又有券粮一日之给兼数十人之用将

帅则丰饱有余士卒则饥寒不足曷若裁省冗食而

加之军士哉伏乞明敕大臣精选通晓军政者分诣

诸路编列队伍要必五十人为一谋克四谋克为一

千户五千户为一万户谓之散将万人设以都统谓

之大将总之帅府数不足者皆并之其副统副提控

及无军虚设都统万户者悉罢省仍敕省院大臣及

内外五品以上各举方略优长武勇出众材堪将帅

者一二人不限官品以充万户以上都统元帅之职

千户以下选军中有谋略武艺为众所服者充申明

军法居常教阅必使将帅明于奇正虚实之数士卒

熟于坐作进退之节至于弓矢铠仗须令自负习于

劳苦若有所犯必刑无赦则将帅得人士气日振可

以待敌矣八曰练士卒以振兵威昔周世宗尝曰兵

贵精而不贵多百农夫不得养一战士奈何朘民脂

膏养此无用之卒苟健懦不分众何以劝因大搜军

卒遂下淮南取三关兵不血刃选练之力也唐魏征

曰兵在以道御之而已御壮健足以无敌于天下何

取细弱以增虚数比者凡战多败非由兵少正以其

多而不分健懦故为敌所乘懦者先奔健者不能独

战而遂溃此所以取败也今莫若选差习兵公正之

官将已籍军人随其所长而类试之其武艺出众者

别作一军量增口粮时加训练视等第而赏之如此

则人人激厉争效所长而衰懦者亦有可用之渐矣

昔唐文皇出征常分其军为上中下凡临敌则观其

强弱使下当其上而上当其中中当其下敌乘下军

不过奔逐数步而上军中军已胜其二军用是常胜

盖古之将帅亦有以懦兵委敌者要在预为分别不

使混淆耳上览书不悦诏付尚书省诘之宰执恶其

纷更诸事谓所言多不当于是规惶惧待罪诏谕曰

朕始以规有放归山林之语故令诘之乃辞以不识

忌讳意谓朕恶其言而怒也朕初无意加罪其令御

史台谕之寻出为徐州帅府经历官正大元年召为

右司谏数上章言事寻权吏部郎中时诏群臣议修

复河中府规与杨云翼等言河中今为无人之境陕

西民力疲乏修之亦不能守不若以见屯军士量力

补治待其可守即修之未晚也从之未几坐视解职

初吏部尚书赵伯成坐铨选吏员出身王京与进士

王着填开封警巡判官见阙为京所讼免官规亦坐

之是年十一月改充补阙十二月言将相非材且荐

数人可用者二年正月规及台谏同奏五事一乞尚

书省提控枢密院如大定明昌故事二留亲卫军

三沙汰冗军减行枢密院帅府四选大臣为宣抚使

招集流亡以实边防五选官置所议一切省减略施

行之四月以大旱诏规审理冤滞临发上奏今河南

一路便宜行院帅府从宜凡二十处陕西行尚书省

二帅府五皆得以便宜杀人冤狱在此不在州县又

曰雨水不时则责审理然则职燮理者当何如上善

其言而不能有为也十一月上召完颜素兰及规入

见面谕曰宋人轻犯边界我以轻骑袭之冀其惩创

告和以息吾民耳宋果行成尚欲用兵乎卿等当识

此意规进曰帝王之兵责于万全昔光武中兴所征

必克犹言每一出兵头须为白兵不妄动如此上善

之四年三月上召群臣喻以陕西事曰方春北方马

渐羸瘠秋高大势并来何以支持朕已谕合达尽力

决一战矣卿等以为如何又言和事无益撒合辇力

破和议赛不言今已遣和使可中辍乎余皆无言规

独进曰兵难遥度百闻不如一见臣尝任陕西官近

年又屡到陕西兵将冗懦恐不可用未如圣料言未

终乌古论四和曰陈规之言非是臣近至陕西军士

勇锐皆思一战监察御史完颜习显从而和之上首

肯又泛言和事规对曰和事固非上策又不可必成

然方今事势不得不然使彼难从犹可以激厉将士

以待其变上不以为然明日又令集议省中欲罢和

事群臣多以和为便乃诏行省斟酌发遣而事竟不

行十月规与右拾遗李大节上章劾同判大睦亲事

撒合辇谄招权纳贿及不公事由是撒合辇竟出

为中京留守朝廷快之五年二月又与大节言三事

一将帅出兵每为近臣牵制不得专辄二近侍送宣

传旨公受贿遗失朝廷体可一切禁绝三罪同罚异

何以使人上嘉纳焉初宣宗尝召文绣署令王寿孙

作大红半身绣衣且戒以勿令陈规知及成进召寿

孙问曰曾令陈规辈知否寿孙顿首言臣侍禁庭凡

宫中大小事不敢为外人言况亲被圣训乎上因叹

曰陈规若知必以华饰谏我我实畏其言盖规言事

不假借朝望甚重凡宫中举事上必曰恐陈规有言

一时近臣窃议惟畏陈正叔耳挺然一时直士也后

出为中京副留守未赴卒士论惜之规博学能文诗

亦有律度为人刚毅质实有古人风笃于学问至老

不废浑源刘从益见其所上八事叹曰宰相材也每

与人论及时事辄愤惋盖伤其言之不行也南渡后

谏官称许古陈规而规不以讦直自名尤见重云死

之日家无一金知友为葬之子良臣

元一

魏初

按元史本传初字太初弘州顺圣人从祖璠金贞佑

三年进士补尚书省令史金宣宗求直言璠首论将

相非人及不当立德陵事疏奏不报后复上言国势

危逼四方未闻有勤王之举陇右地险食足其帅完

颜胡斜虎亦可委仗宜遣人往论大计大臣不悦而

止阅数月胡斜虎兵来援已无及金主悔焉金将武

仙军次五垛山不进求使仙者或荐璠即授朝列大

夫翰林修撰给骑四人以从至则仙已遁去部曲亦

多散亡璠抚循招集得数千人推其中材勇者为帅

长仍制符印予之以矫制自劾金主谓其处置得宜

继闻仙率余众保留山璠直趣仙所宣谕之或谗于

仙谓璠欲夺其军仙怒命士拔刃若欲鏦璠然且引

一吏与璠辩璠不为动大言曰王人虽微序于诸侯

之上将军纵不加礼奈何听谗邪之言欲以小吏置

对耶且将军跳山谷而左右无异心者以天子大臣

故也苟不知尊天子安知麾下无如将军者不然吾

有死无辱命仙不能屈璠复激使进兵不应比还金

主已迁归德复迁蔡州金亡璠无所归乃北还乡里

庚戌岁世祖居潜邸闻璠名征至和林访以当世之

务璠条陈便宜三十余事举名士六十余人以对世

祖嘉纳后多采用焉以疾卒于和林年七十赐谥靖

肃初其从孙也璠无子以初为后初好读书尤长于

春秋为文而有法比冠有声中统元年始立中书

省辟为掾史兼掌书记未几以祖母老辞归隐居教

授会诏左丞许衡学士窦默及京师诸儒各陈经史

所载及前代帝王嘉言善政选进读之士有司以初

应诏帝雅重璠名方之古直询知初为璠子叹奖久

之即授国史院编修官寻拜监察御史首言法者持

天下之具御史台则守法之司也方今法有未定百

司无所持循宜参酌考定颁行天下帝宴群臣于上

都行宫有不能釂大囗者免其冠服初上疏曰臣闻

君犹天也臣犹地也尊卑之礼不可不肃方今内有

太常有史官有起居注以议典礼记言动外有高丽

安南使者入贡以观中国之仪昨闻锡宴大臣威仪

弗谨非所以尊朝廷正上下也疏入帝欣纳之仍谕

侍臣自今毋复为此举时襄樊未下将括民为兵或

请自大兴始初言京师天下之本要在殷盛建邦之

初讵宜骚动遂免括大兴兵初又言旧制常参官诸

州刺史上任三日举一人自代况风纪之职与常员

异请自今监察御史按察司官在任一岁各举一人

自代所举不当有罚不惟砥砺风节亦可为国得人

遂举劝农副使刘宣自代出佥陕西四川按察司事

历陕西河东按察副使入为治书侍御史又以侍御

史行御史台事于扬州擢江西按察使寻征拜侍御

史行台移建康出为中丞卒年六十一子必复集贤

侍讲学士

陈天祥

按元史陈祜传祜弟天祥字吉甫因兄祜仕河南自

宁晋徙家洛阳天祥少隶军籍善骑射中统三年李

叛据济南结宋为外援河北河南宣慰司承制以

天祥为千户屯三口防遏宋兵事平罢归居偃师

南山有田百余亩躬耕读书从之游者甚众其居近

缑氏山因号曰缑山先生初天祥未知学祜未之奇

也别去数岁献所为诗于祜祜疑假手它人及与语

出入经史谈辩该博乃大称异至元十一年起家从

仕郎郢复州等处招讨司经历从国兵渡江因论军

中事深为行省参政贾居真所器重十三年兴国军

以籍兵器致乱行省命天祥权知本军事天祥领军

士纔十人入其境去城近百里止二日乃至城中父

老来谒天祥谕之曰捍卫乡井诚不可无兵任事者

籍之过当故致乱尔今令汝辈权置兵仗以自卫何

如民皆称便乃条陈其事于行省曰镇遏奸邪当实

根本若内无备御之资则外生窥觎之衅此理势必

然者也惟此军变乱之故正由当时处置失宜疏于

外而急于内凡在军中者寸铁尺杖不得在手遂使

奸人得以窃发公私同被其害今军中再经残破单

弱至此若犹相防而不相保信岂惟外寇可忧第恐

舟中之人皆敌国矣莫若布推赤心于人使戮力同

心与均祸福人则我之人兵则我之兵靖乱止奸无

施不可惟冀少加优容然后责其必成之效行省许

以从便处置天祥凡所设施皆合众望由是流移复

业以至邻郡之民来归者相继伐茅斩木结屋以居

天祥命以十家为甲十甲为长弛兵禁以从民便人

心既安军势稍振用土兵收李必聪山寨不戮一人

他寨闻之各自散去境内悉平时州县官吏未有俸

禄天祥从便规措而月给之以止其贪民用弗扰邻

邑分宁为变谍者时至吏请捕之天祥曰彼以官吏

贪暴故叛今我一军三县官无侵渔民乐其业使之

归告其党则谋者反为我用矣遂一无所问及败逃

入兴国境者数千人天祥命验口给粮仍戒土人勿

侵陵事定皆得保全而归莫不服其威信居岁余诏

改本军为路有代天祥为总管者务变更旧政治隐

匿兵者甚急天祥去未久而兴国复变邻郡寿昌府

及大江南北诸城邑多乘势杀守将以应之时方改

行省为宣慰司参政忽都帖儿贾居贞万户郑鼎臣

为宣慰使鼎臣帅兵讨之至樊口兵败死黄州遂声

言攻阳罗堡鄂州大震时忽都帖木儿恇怯不敢出

兵天祥言于居贞曰阳罗堡依山为垒素有严备彼

若来攻我之利也且南人浮躁轻进易退官军凭高

据险而区区乌合之众与之相敌不二三日死伤必

多遁逃者十八九我出精兵以击之惟疾走者乃始

得脱乘此一胜则大势已定然后取黄州寿昌如摧

枯拉朽耳居贞深然之而忽都帖木儿意犹未决闻

至阳罗堡居贞力趣之乃引兵宿于青山明日大败

其众皆如天祥所料初行省闻变尽执鄂州城中南

人将杀之以防内应居贞救之不能得天祥曰是州

之人与彼势本不相接欲杀之者利其财耳力止之

至是被执者皆纵去复遣天祥权知寿昌府事授兵

二百余人为乱者闻官军至皆弃城依险而自保天

祥以众寡不敌非可以力服乃遣谕其徒使各归田

里惟生擒其长毛遇顺周监斩于鄂州市得金二百

两询知为鄂州贾人之物召而还之其党王宗一等

十三人继亦就擒以冬至日放令还家约三日来归

狱皆如期而至白宣慰司尽纵之由是无复叛者百

姓为立生祠二十一年三月拜监察御史会右丞卢

世荣以掊克聚敛骤升执政权倾一时御史中丞崔

彧言之帝怒欲致之法世荣势焰益张左司郎中周

戭因议事微有可否世荣诬以沮法奏令杖一百然

后斩之于是臣僚震慑无敢言者二十二年四月天

祥上疏极言世荣奸恶其略曰卢世荣素无文艺亦

无武功惟以商贩所获之资趣附权臣营求入仕舆

赃辇贿输送权门所献不充又别立欠少文券银一

千锭由白身擢江西榷茶转运使于其任专务贪饕

所犯赃私动以万计其隐秘者固难悉举惟发露者

乃可明言凡其掊取于人及所盗官物略计钞以锭

计者二万五千一百一十九金以锭计者二十五银

以锭计者一百六十八茶以引计者一万二千四百

五十有八马以匹计者十五玉器七事其余繁杂物

件称是已经追纳及未纳见追者人所共知今竟不

悔前非狂悖愈甚以苛刻为自安之策以诛求为干

进之门既怀无餍之心广畜攘掊之计而又身当要

路手握重权虽位在丞相之下朝省大政实得专之

是犹以盗跖而掌阿衡之任不止流殃于当代亦恐

取笑于将来朝廷信其虚诳之说俾居相位名为试

验实授正权校其所能败阙如此考其所行毫发无

称此皆既往之真迹可谓已试之明验若谓必须再

试止可叙以他官宰相之权岂宜轻授夫宰天下譬

犹制锦初欲验其能否先当试以布帛如无能效所

损或轻今捐相位以试验贤愚犹舍美锦以校量工

拙脱致隳坏悔将何追国家之与百姓上下如同一

身民乃国之血气国乃民之肤体血气充实则肤体

康强血气损伤则肤体羸病未有耗其血气能使肤

体丰荣者是故民富则国富民贫则国贫民安则国

安民困则国困其理然也昔鲁哀公欲重敛于民问

于有若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

足以此推之民必须赋轻而后足国必待民足而后

丰书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历考前代因百姓富安

以致乱百姓困穷以致治自有天地以来未之闻也

夫财者土地所生民力所集天地之间岁有常数惟

其取之有节故其用之不乏今世荣欲以一岁之期

将致十年之积危万民之命易一世之荣广邀增羡

之功不恤颠连之患期锱铢之诛取诱上下以交征

视民如雠为国敛怨果欲不为国家之远虑惟取速

效于目前肆意诛求何所不得然其生财之本既已

不存敛财之方复何所赖将见民间由此雕耗天下

由此空虚安危利害之机殆有不可胜言者计其任

事以来百有余日验其事迹备有显明今取其所行

与所言而已不相副者略举数端始言能令钞法如

旧钞今愈虚始言能令百物自贱物今愈贵始言课

程增添三百万锭不取于民而办今却迫胁诸路官

司增数包认始言能令民快乐凡今所为无非败法

扰民者若不早有更张须其自败正犹蠹虽除去木

病亦深始嫌曲突徙薪终见焦头烂额事至于此救

将何及臣亦知阿附权要则荣宠可期违忤重臣则

祸患难测缄默自固亦岂不能正以事在国家关系

不浅忧深虑切不得无言世祖闻其语遣使召天祥

与世荣俱至上都面质之既至即日有内官传旨缚

世荣于宫门外明日入对天祥于帝前再举其所言

与未及尽言者帝皆称善世荣遂伏诛五月朝廷录

天祥从军渡江及平兴国寿昌之功进秩五品擢吏

部郎中二十三年四月除治书侍御史六月命理算

湖南湖北行省钱粮天祥至鄂州即上疏劾平章岳

束木凶暴不法时桑哥窃国柄与岳束木姻党为其

爪牙羽翼诬天祥以罪欲致之死系狱几四百日二

十五年春正月遇赦得释二十八年擢行台侍御史

未几以疾辞归三十年授燕南河北道廉访使元贞

元年改山东西道廉访使时盗贼群起山东居多诏

求弭盗方略天祥上奏曰古者盗贼之起各有所因

除岁凶饥馑诿之天时宜且勿论他如军旅不息工

役荐兴聚敛无厌刑法紊乱之类此皆群盗所起之

因中间保护存养之者赦令是也赦者小人之幸君

子之不幸一岁再赦善人喑哑前人言之备矣彼强

梁之徒各执兵杖杀人取后不顾其生有司尽力以

擒之朝廷加恩以释之且脱缧囚暮即行劫又复督

勒有司结限追捕贼皆经惯习以为常既不感恩又

不畏法凶残悖逆性已顽定诚非善化能移惟以严

刑可制所拟事条皆切于时用于是严督有司捕得

盗贼甚众皆杖杀之其亡入他境者揣知所向选捕

盗官及弓兵密授方略示以赏罚使追捕之南至汉

江二千余里悉皆就擒无得免者由是东方群盗屏

息平阴县女子刘金莲假妖术以惑众所至官为建

立神堂愚民皆奔走奉事之天祥谓同僚曰此妇以

神怪惑众声势如此若复有狡狯之人辅翼之仿汉

张角晋孙恩之为必成大害遂命捕系而杖于市自

此神怪屏息天祥言山东宣慰司官冗宜罢因劾奏

其使贪暴不法事格不行遂以任满辞去大德三年

六月迁河北河南廉访使以疾不起人有冤抑往往

就天祥家求直天祥以不在其位却去之六年升河

南行台御史中丞上章论征西南夷事曰兵有不得

已而不已者亦有得已而不已者惟能得已则已可

使兵力永强以备不得已而不已之用是之为善用

兵者也去岁行省右丞刘深远征八百媳妇国此乃

得已而不已之兵也彼荒裔小邦远在云南之西南

又数千里其地为僻陋无用之地人皆顽愚无知取

之不足以为利不取不足以为害深欺上罔下帅兵

伐之经过八番纵横自恣恃其威力虐害居民中途

变生所在皆叛深既不能制乱反为乱众所制军中

乏粮人自相食计穷势蹙仓皇退走击兵随击以致

大败深弃众奔逃仅以身免丧兵十八九弃地千余

里朝廷再发陜西河南江西湖广四省诸军使刘二

霸都总管以图收复叛地湖北湖南大起丁夫运送

军粮至播州交纳其正夫与担负自己粮食者通计

二十余万正当农时兴此大役驱愁苦之人往回数

千里中何事不有或所负之米尽到固为幸矣然数

万之军止仰今次一运之米自此以后又当如何比

问西征败卒及其将校颇知西南远夷之地重山复

岭陡涧深林竹木丛茂皆有长刺军行径路在于其

间窄处仅容一人一骑上如登天下如入井贼若乘

险邀击我军虽众亦难施为也又其毒雾烟瘴之气

皆能伤人群蛮既知大军将至若皆清野远遁阻其

要害以老我师或进不得前旁无所掠士卒饥馁疫

病死亡将有不战自困之势不可不为深虑也且自

征伐倭国占城交趾爪哇缅国以来近三十年未尝

见有尺土一民内属之益计其所费钱财死损军数

可胜言哉去岁西征及今此举亦复何异前鉴不远

非难见也军劳民扰未见休期只深一人是其祸本

又闻八番罗国之人向为征西之军扰害捐弃生业

相继逃叛怨深入于骨髓皆欲得其肉而分食之人

心皆恶天意亦憎惟须上承天意下顺人心早正深

之罪续下明诏示彼一方以圣朝数十年抚养之恩

仍谕自今再无远征之役以此招之自有相续归顺

之日使其官民上下皆知未须远劳王师与区区小

丑争一旦之胜负也昔大舜退师而苗氏格充国缓

战而羌众安事载经传为万世法为今之计宜且驻

兵近境使其水路远近得通或用盐引茶引或用实

钞多增米价和市军粮但法令严明官不失信可使

米船蔽江而上军自足食民亦不扰内安根本外固

边陲以我之镇静御彼之猖狂布恩以柔其心畜威

以制其力期之以久渐次服之此王者之师万全之

利也若谓业已如此欲罢不能亦当虑其关系之大

审详成败算定而行彼溪洞诸蛮各有种类今之相

聚者皆乌合之徒必无久能同心敌我之理但急之

则相救缓之则相疑以计使之互相雠怨待彼有可

乘之隙我有可动之时徐命诸军数道俱进服从者

恩之以仁拒敌者威之以武恩威相济功乃易成若

舍恩任威以蹈深之覆辙恐他日之患有甚于今日

也不报遂谢病去七年召拜集贤大学士商议中书

省事八月地震河东尤甚诏问弭灾之道天祥上章

极言阴阳不和天地不位皆人事失宜所致执政者

以其言切直抑不以闻天祥自被召还京至是且一

岁未尝得见帝言事输忠无地常囗囗不自释又不

欲苟糜廪禄八年正月移疾谢去至通州中书遣使

追留不还帝闻之赐钞五千贯仍命给传专官护送

至其家天祥望阙拜谢辞所赐钞而行九年五月拜

中书右丞议枢密院事提调诸卫屯田使者五致诏

以年老不能辞十一年仁宗在怀州遣使赐币帛上

尊酒至大四年仁宗即位复遣使召之辞以老疾不

起延佑三年四月卒于家年八十累赠推忠正义全

德佐理功臣江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追

封赵国公谥文忠

尚文

按元史本传文字周卿世为祁州深泽人后徙保定

遂占籍焉文幼囗悟负奇志张文谦宣抚河东参政

王椅荐其才遂辟掌书记未几西夏行中书省复辟

之至元六年始立朝仪太保刘秉忠言于世祖诏文

与诸儒采唐开元礼及近代礼仪之可行于今者斟

酌损益凡文武仪仗服色差等皆文掌焉七年春二

月朝仪成百官肄习帝临观之大悦遂为定制冬十

一月立侍仪司擢右直侍仪使转司农都事十七年

出守辉州时河朔大旱辉独以祷得雨境内大稔怀

孟民马氏宋氏诬伏杀人积岁狱不能决提刑使者

命文谳以论报文推迹究情得狱吏狱卒罗织状两

狱皆释十九年进户部郎中奏罢怀卫竹税提举司

民便之二十二年除御史台都事行台御史上封事

言上春秋高宜禅位皇太子太子闻之惧中台秘其

章不发荅即古阿散等知之请收内外百司吏案大

索天下埋没钱粮而实欲发其事乃悉拘封御史台

吏案文拘留秘章不与荅即古闻于帝命宗正薛彻

干取其章文曰事急矣即白御史大夫曰是欲上危

太子下陷大臣流毒天下之民其谋至奸也且荅即

古乃阿合马余党赃罪狼籍宜先发以夺其谋大夫

遂与丞相议即入言状帝震怒曰汝等无罪耶丞相

进曰臣等无所逃罪但此辈名载刑书此举动摇人

心宜选重臣为之长庶靖纷扰帝怒稍解可其奏既

而荅即古受人金与其党竟坐奸赃论死其机实自

文发之升大司农丞转少卿迁吏部侍郎改江南湖

北道肃政廉访使三十一年召为刑部尚书元贞初

拜中台侍御史时行台御史及浙西宪司劾江浙行

省平章不法者十七事制遣文往诘之左验明着犹

力争不服文以上闻平章乃言御史违制取会防镇

军数成宗命省台大臣杂议咸曰平章勋臣之后所

犯者轻事宜宥御史取会军数法当死文抗言平章

罪状明白不受簿责无人臣礼其罪非轻御史纠事

之官因兵卒争诉责其帅如旧均役情无害法即有

罪亦轻廷辩数四与省台入奏帝意始悟平章御史

各杖遣之其守正不阿类如此元贞二年建言治平

之世不宜数赦不急之役宜且停罢咸为成宗所嘉

纳授河北河南肃政廉访使大德元年河决蒲口台

檄令文按视防河之策文建言长河万里西来其势

湍猛至孟津而下地平土疏移徙不常失禹故道为

中国患不知几千百年矣自古治河处得其当则用

力少而患迟事失其宜则用力多而患速此不易之

定论也今陈留抵睢东西百有余里南岸旧河口十

一已塞者二自涸者六通川者三岸高于水计六七

尺或四五尺北岸故堤其水比田高三四尺或高下

等大概南高于北约八九尺堤安得不坏水安得不

北也蒲口今决千有余步迅疾东行得河旧渎行二

百里至归德横堤之下复合正流或强堙遏上决下

溃功不可成揆今之计河西郡县顺水之性远筑长

垣以御泛滥归德徐邳民避冲溃听从安便被患之

家宜于河南退滩地内给付顷亩以为永业异时河

决他所者亦如之信能行此亦一时救荒之良策也

蒲口不塞便朝廷从之会河朔郡县山东宪部争言

不塞则河北桑田尽为鱼囗之区塞之便帝复从之

明年蒲口复决塞河之役无岁无之是后水北入复

河故道竟如文言三年调山东宪使历行省参知政

事行御史台中丞七年召拜资善大夫中书右丞浙

西饥发廪不足募民入粟补官以赈之山东岁凶盗

贼窃发出钞八百五十余万贯以弭之选十道使者

奏请巡行天下问民疾苦又奏斥罢南方白云賨与

民均事赋役西域贾人有奉珍宝进售者其价六十

万锭省臣平章顾谓文曰此所谓押忽大珠也六十

万酬之不为过矣一坐传玩文问何所用之平章曰

含之可不渴熨面可使目有光文曰一人含之千万

人不渴则诚宝也若一宝止济一人则用已微矣吾

之所谓宝者米粟是也一日不食则饥三日不食则

疾七日则死有则百姓安无则天下乱以功用较之

岂不愈于彼乎平章固请观之文竟不为动年六十

九因疾告老而归十年拜昭文馆大学士中书右丞

商议中书省事召不起武宗仁宗之世屡延致访以

国事赐燕及金帛有加进阶自光禄大夫转银青荣

禄大夫仍中书左丞丐还田里延佑六年拜太子詹

事使三往乃起仁宗命尽言以教太子待以殊礼泰

定三年以中书平章政事致仕明年卒于家年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