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明伦汇编官常典都察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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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名臣列传(21)

明七

万国钦

按明外史本传国钦字二愚新建人万历十一年进

士授婺源知县征拜御史言事慷慨不避权贵十八

年劾吏部尚书杨巍被诘让里居尚书董份大学士

申时行王锡爵座主也属浙江巡按御史奏请存问

国钦言份谄事严嵩又娶尚书吴鹏已字之女及削

职归吞噬乡里无状不宜加隆礼事遂寝初吏部员

外赵南星户部主事姜士冒疏斥政府私人给事中

李春开以出位纠南星士昌而其党陈与郊为助刑

部主事吴正志上疏言春开与郊媚政府干清议且

论御史林祖述保留大臣之非于是御史赫瀛集诸

御史于朝堂议合疏纠正志以台体为辞国钦与周

孔教独不署名瀛大恚盛气让国钦国钦曰冠豸冠

服豸服乃日以保留大臣倾善类为事我不能苟同

瀛气夺疏不果上而正志竟谪宜君典史奄人袁进

等殴杀平民国钦再疏劾之十八年夏火落赤诸部

频犯临洮巩昌七月帝召见时行等于皇极门咨以

方略言边备废弛督抚乏调度欲大有所振饬时行

以款贡足恃为言帝曰款贡亦不足恃若专务媚敌

使心骄意大岂有餍足时时行等奉谕而退未几警

报狎至乃推郑洛为经略尚书行边实用以主款议

也国钦抗疏劾时行曰陛下以西事孔棘特召辅臣

议战守而辅臣于召对时乃饰词欺罔陛下怒贼侵

轶则以为攻抄熟番临巩果番地乎陛下责督抚失

机则以为咎在武臣封疆偾事督抚果无与乎陛下

言款贡难恃则云通贡二十年活生灵百万西宁之

败肃州之掠独非生灵乎是陛下意在战时行必不

欲战陛下意在绝和时行必欲与和盖由九边将帅

岁馈金钱漫无成画寇已残城堡杀吏民犹谓计得

三边总督梅友松意专媚敌前奏顺义谢恩西去矣

何又围我临巩后疏盛夸战绩矣何景古城全军皆

覆甘肃巡抚李廷仪延贼入关不闻奏报反代请赎

罪计其马牛布帛不及三十金而杀掠何止万计欲

仍通市臣不知于国法何如也此三人皆时行私党

故敢朋奸误国乃尔因列上时行纳贿数事帝谓其

淆乱国事诬污大臣谪囗州判官初国钦疏上座主

许国责之曰若此举为名节乎为国家乎国钦曰何

敢为名节惟为国事耳即言未当死生利害听之国

无以难也二十年吏部尚书陆光祖拟量移国钦为

建宁推官饶伸为刑部主事帝以二人皆特贬不宜

迁切责光祖而尽罢文选郎中王教员外郎叶隆光

主事唐世尧陈遴玮等大学士赵志皋疏救亦蒙谯

责国钦后历南京刑部郎中卒教淄川人佐光祖澄

清吏治给事中胡汝宁承权要旨劾之事旋白竟坐

推国钦伸斥为民

蔡时鼎

按明外史本传时鼎字台甫漳浦人万历初举进士

历知桐乡元城为治清严豪猾无敢肆征授御史太

和山提督中官田玉兼分守事时鼎言不可并及玉

不法状御史丁此吕以劾高启愚被谪时鼎言此吕

参论科场杨巍诋其诬贤乱政方启愚以舜禹命题

禅受之言盛传众口即居正未敢萌是心启愚未敢

以是劝然采群言告君父正所以褫奸人魄也巍生

平端谨乃入吏部辄阿比政府徐学谟本琐才祗以

申时行姻戚荐其卓荦奇特而强直若此吕反以妄

言乱政诋之何以定国论哉时行谓二子登科无弊

无事讳言科囗之弊但言者不获优容谓之不讳谁

则信之即曰出自圣断时行亦宜力争然后可白其

不讳之心若徒假威权壅遏人口恐天下士必不从

风而靡也报闻已巡盐两淮悉捐其羡为开河费置

属邑学田还朝会戚畹子弟有求举不获者诬顺天

考官张一柱私其客冯诗章维宁及编修史钶子记

纯又滥取冒籍者五人帝怒命诗维宁荷枷解一柱

钶官时行等为之解帝益怒夺钶职下诗维宁吏法

司廷鞫无验忤旨被让卒枷二人一月而调一柱南

京时鼎以事初纠发不由外廷径从中出极言宵人

蜚语直达御前其渐不可长且尽疑大臣言官有私

则是股肱耳目举不可信所信者谁也帝怒手札谕

阁臣治罪会时行及王锡爵在告许国王家屏仅拟

停俸且请稍减诗维宁荷校之期以全其命帝不从

责时鼎疑君讪上降极边杂职又使人诇知发遣冒

籍者多宽纵责府尹沈思孝对状国家屏复上言人

君贵明不贵察苟任一己见闻猜防苛密纵听断精

审何补于治且使奸人乘机得中伤善类害胡可言

愿停察访以崇大体宥言官以彰圣度帝不怿手诏

诘让是日帝思时行遣中使就第劳问而国等既被

责具疏谢执争如初会帝意稍解乃报闻时鼎竟谪

马邑典史告归居二年吏部拟序迁不许御史王世

扬言时鼎狂愚然其言乃天下公论请如石星海瑞

邹元标例起之废籍不报已起太平推官进南京刑

部主事就改吏部十八年冬复疏劾时行略言比年

天灾民困纪纲紊斁吏治混淆陛下深居宫阙臣民

呼吁莫闻然群工进言犹蒙宽贷乃辅臣时行则树

党自坚忌言益甚不必明指其失即意向稍左亦辄

中伤或显斥于当时或徐退于后日致天下谀佞成

风正气消沮方且内托之乎雅量外托之乎清明此

圣贤所以重似是之防严乱德之戒也夫营私之念

重则奉公之意必衰巧诈之机熟则忠诚之节必退

立乎公私诚伪之界犹不可以为政况出此而入彼

哉自张居正物故张四维忧去时行即为首辅惩前

专擅矫以谦退鉴昔严苛矫以宽平非不欲示休休

之量养和平之福无如患得患失之心胜而不可则

止之义微貌退让而心贪竞外包容而中忮刻私伪

萌生欲盖弥着夫居正之祸在徇私灭公然其持法

任事犹足有补于国今也改革其美而绍述其私尽

去其维天下之心而益巧其欺天下之术徒思邀福

一身不顾国祸若而人者尚可俾相天下哉因历数

其十失劝之省改疏留中寻进南京礼部郎中卒官

贫不具含殓士大夫赙而治其丧

宋焘

按明外史姜士昌传焘泰安人万历二十九年进士

自庶吉士授御史任气好搏击出按应天诸府疏斥

首辅朱赓涂饰耳目摧抑贤才今中外多故不宜优

游岁时泄泄从事帝意稍动廷臣继有请皆责备辅

臣其端自焘发也及坐谪旋请假归卒于家天启初

赠光禄少卿

郭实

按明外史曹学程传郭实字伯华高邑人万历十一

年进士授朝邑知县选授御史御史王麟趾劾湖广

巡抚秦耀结政府状谪徐沟丞实复劾耀耀乃罢比

去任侵赃赎银巨万为衡州同知沈鈇所发下吏戍

边故事抚按赃赎率贮州县为公费自耀及都御史

李采菲御史沈汝梁祝大舟咸以自润败自是率预

灭其籍无可稽矣实以论朝鲜事黜久之封贡不成

石星下吏给事中侯廷佩请还实官不许家居十五

年起南京刑部主事终大理右寺丞

张养蒙

按明外史本传养蒙字泰亨泽州人万历五年进士

选庶吉士历吏科左给事中少负才名明习天下事

居言职慷慨好建白以南北多水旱条上治奸民恤

流民爱富民三事帝嘉纳之锦衣都指挥罗秀营佥

书兵部尚书王遴格不行失欢权要而去秀竟夤缘

得之养蒙疏发其状事具遴传御史高维崧等言事

被谪养蒙偕同官论救复特疏讼之忤旨夺俸故事

部曹不得改科道至是多营求预选帝以养蒙言而

罢寻迁工科都给事中时采木四川己及额商人输

木后者诏追其银商不胜困养蒙以为言获免都御

史潘季驯奏报河工养蒙上言曰二十年来河几告

患矣当其决随议塞当其淤随议浚事竣辄论功夫

淤决则委之天灾而不任其咎浚塞则归之人事而

共蒙其赏及报成未久惧有后虞急求谢事而继者

复告患矣其故皆由不久任也夫官不久任其弊有

三后先异时也人己异见也功罪难执也请仿边臣

例增秩久任斯职守专而可责成功帝深然之有诏

潞安进绸二千四百匹未几复命增五千养蒙率同

官力争且曰从来传奉织造具题者内臣拟旨者阁

臣抄发者科臣今径下部非祖制不从出为河南右

参政寻召太仆少卿四迁左副都御史二十四年极

谏时政阙失言迩来殿廷希御上下不交或疑外臣

不可尽信或疑外事未可尽从君臣相猜政事积废

致市猾得以揣意旨左右得以播威权惟利是闻祸

将胡底谨以三轻二重之弊冒死为陛下陈之一部

院之体渐轻或虚其位而不补或用其人而不任如

冬官一曹亚卿专署官为异事乃冢宰何官数月虚

位法司议刘世延罪竟尔留中主事刘冠南疏入即

发何小臣听而大臣不听单疏下而公疏不下哉以

至户曹三疏谏开矿臣院九疏催行取皆置不报议

大事则十疏而九不行遇廷推则十人而九不用夫

大臣师表百僚奈何轻之至此忠荩者思解绶浮沉

者庆弹冠国事将何赖乎一科道之职渐轻五科都

给事中久虚不补御史曹学程一系不释考选台谏

屡请屡格乃至服阕补任亦皆废阁是不欲言路之

充也夫政无阙失何惮人言既有可言正资台谏奈

何轻之至此徒使唯诺风成謇谔意绝豺狼不问狐

鼠横行国是将何定乎一抚按之任渐轻如开矿一

事抚按有言咸蒙切贵于是郑一麟以千户而妄劾

孙囗王虎以中官而妄劾李盛春夫阍人武弁得以

制巡抚之命纪纲不倒置乎一珰得志诸珰效尤抚

按敛手何有于监司从此陛下之赤子将无人拊循

矣一进献之途渐重有道之君不贵异物匹夫荧惑

厥有常刑今或下僚捐俸儒士献赀名为助工实怀

觊幸甚者百户王守仁以谋复世爵妄构楚府而使

陛下恩薄于懿亲主簿张以述以求复旧秩妄献白

鹿而使陛下德损于玩物部臣纠之不听言官纠之

不听业已明示好恶大开受献之门将见媚子宵人

投袂竞起今日献灵瑞明日贡珍奇究使败节文官

偾军武帅凭借钱神邀求故物不至如嘉靖末年之

浊乱不止也一内差之势渐重中使纷然四出乞请

之章无日不上批答之旨无言不温细人之心见利

则动天子之贵岂当患贫惟陛下有假大工以实内

藏之心故左右藉武弁以营差武弁藉左右以网利

共构狂言诳惑天听陛下方厌外臣沮挠谓欲办家

事必赖家奴于是武人有言无不立听岂武弁皆急

君而朝绅尽误国乎今奸宄实繁有徒采矿不已必

及采珠皇店不止渐及皇庄继而营市舶继而复镇

守内可以谋坐营外可以谋监军正德敝风其鉴不

远凡此三轻二重势每相因德与财不并立中与外

不两胜惟陛下早见而速图之社稷苍生之福也不

报又明年六月两宫三殿继灾养蒙复上疏曰近日

之灾前古未有自非君臣交儆痛革敝风恐虚文相

谩大祸必至臣请陛下躬谒郊庙以谢严谴立御便

殿以通物情早建国本以系人心停银矿皇店之役

杜四海乱阶减宦官宫妾之刑弭萧墙隐祸然此皆

应天实事犹非应天实心也罪己不如正己格事不

如格心陛下平日成心有四一曰好逸朝享倦于躬

临章奏倦于省览古帝王干健不息似不如此一曰

好疑疑及近侍则左右莫必其生疑及外庭则寮采

不安于位究且谋以疑败奸以疑容古帝王至诚驭

物似不如此一曰好胜奋厉威严以震群工喜谄谀

而恶鲠直厌封驳而乐顺从古帝王予违汝囗似不

如此一曰好货以聚敛为奉公以投献为尽节珠玉

盈于帷幄锦绣溢于筐箱古帝王四海为家似不如

此愿陛下戒此四者亟图更张庶天意可回国祚可

保帝亦不省寻迁户部右侍郎时再用师朝鲜命养

蒙督饷事宁予一子官三十年尚书陈渠称疾乞罢

诏养蒙署事会养蒙亦有疾在告固辞给事中夏子

阳劾其托疾遂罢归卒于家天启初赐谥毅敏

孟一脉

按明外史本传一脉字淑孔东阿人隆庆五年进士

为平遥知县以廉能擢南京御史万历五年六月上

言近上两宫徽号覃恩内外独御史傅应祯进士邹

元标部郎艾穆沈思孝投荒万里远绝亲闱非所以

广锡类溥仁施也疏入忤张居正黜为民居正死起

故官疏陈五事言近再选宫女至九十七人急征一

时辇下甚扰一也中外章奏宜下部臣议覆阁臣拟

旨脱有不当台谏得纠驳之今乃不任臣工颛取宸

断明旨一出臣下莫敢犯颜二也士习邪正系世道

污隆今廉耻日丧营求苟且亟宜更化救弊先实行

而后才华三也民惟邦本本固则不摇今东南财赋

之区靡于淫巧民力竭矣非陛下有以倡之乎数年

以来御用不给今日取之光禄明日取之太仆浮梁

之磁南海之珠玩好之奇器用之巧日新月异遇圣

节则有寿服元宵则有灯服端阳则有五毒吉服年

例则有岁进龙服以至覃恩锡小大毕沾谒陵犒

赐耗费巨万锱铢取之泥沙用之于是民间习为丽

侈穷耳目之好竭工艺之能不知纪极夫中人得十

金即足供终岁之用今一物而常兼中人数家之产

或刻沈檀镂犀象以珠宝金玉饰之周鼎商彝秦铊

汉鉴皆搜求于海内穷岁月之力专一器之工罄生

平之赀取一盼之适殊不知财贿易尽嗜欲无穷陛

下诚能恭俭节约以先天下禁彼浮淫还之贞朴则

财用自裕而风俗亦淳四也边疆之臣日弛戎备上

下蒙蔽莫以实闻由边臣相继为本兵题覆处分尽

在其口言出而中伤随之谁肯为无益之谈自取祸

败哉渔人舍饵以得鱼未闻以饵养鱼者也今以中

国之文帛绮绣为蕃戎常服虽曰贡市实则媚之致

我力日绌彼气日长边臣假贡市以赂戎戎人肆剽

窃而要我彼此相欺以诳君父幸其不来来则莫御

所谓以饵养鱼者也请明诏枢臣洗心易虑战守之

备一一讲求付之边臣使将识敌情兵识将意庶乎

臂指如意国可无虞五也疏入忤旨谪建昌推官屡

迁南京右通政移疾归四十一年起右佥都御史巡

抚南囗居三年廷推左副都御史未得命给事中官

应震论其纵子骄恣疏虽留中一脉竟引疾去年八

十一卒一脉初以直谏着声晚膺节钺年力已衰不

克有所表树云

吴达可

按明外史本传达可字安节宜兴人尚书俨从孙也

举万历五年进士历知会稽上高丰城并有声选授

御史疏请御经筵勤学时与大臣台谏面议政务报

闻大学士赵志皋久疾乞休未得请达可力言志皋

衰庸宜罢不纳二十八年正月请因始和布令举皇

长子册立冠婚礼简辅臣补台谏撤矿税中使不报

视盐长芦岁侵绘上饥民十四图力请赈贷税使马

堂张日华议加盐税奸商妄称嘉靖中大同用兵贷

其赀三万六千金请于盐课补给户部许之达可皆

抗争事得已改按江西税使潘相殴折辅国将军谋

圮肢并系宗人宗达诬以劫课劾上饶知县李鸿主

使帝切责谋圮等夺鸿官达可言宗人无故受刑又

重之以诘责将使天潢人人自危鸿无辜不当黜愿

亟正相罪复鸿官同官汤兆京亦极论相罪且言辽

东高淮陕西梁永山东陈增广东李凤云南杨荣皆

元恶为民害不可一日留皆弗听鸿吴人大学士申

时行之婿万历十六年举北闱乡试为吏部郎中高

桂所攻后七年成进士至是抗相以强直称相又请

开广信铜塘山采取大木凿泰和斌姥山石膏达可

复极谏不可阁臣亦争之乃寝还掌河南道事佐温

纯大计京官寻陈新政要机痛规首辅沈一贯疏留

中擢太仆少卿再迁南京太仆卿召改光禄进通政

使镇抚史晋以罪罢妄投封章诋朝贵达可封其疏

而劾之晋寻得罪奏请正疏式屏谗邪重驳正惩奸

宄数事帝嘉纳焉寻上疏乞休去卒赠右副都御史

傅好礼

按明外史本传好礼字伯恭固安人万历初举进士

知泾县治最入为御史尝陈时政请节游宴停内操

罢外戚世封止山陵行幸又上崇实杜渐诸疏语皆

剀直巡按浙江岁大侵条上荒政多报可行部湖州

用便宜发漕折银万两易粟赈饥民奏请服擅发罪

帝特宥焉改按山东泰安州同知张寿朋当贬秩文

选郎谢廷采用为永平推官谓州同知六品而推官

七品也好礼驰疏劾其语妄廷采坐停俸寿朋改调

好礼寻谢病归还朝进光禄少卿改太常时税使四

出海内骚然二十六年冬奸民张礼等伪为官吏群

小百十人分据近京要地税民间杂物弗予捶至死

好礼极论其害因言自朝鲜用兵畿民富者贫贫者

死思乱已久奈何又虐征国家纵贫亦不当头会箕

敛括细民续命之脂膏况奸徒所得千万输朝廷堵

什一耳陛下何利为之奏入四日未报复具疏请帝

大怒传旨镌三级出之外大理卿吴定疏救帝益怒

谪好礼大同广昌典史定镌三级调边方言官复交

章论救斥定为民既而帝思好礼言下其疏命厂卫

严缉逮礼等二十八人诏狱其害乃除好礼之官未

几请急归家居十五年卒天启中赠太常卿

汤兆京

按明外史本传兆京字伯闳宜兴人万历二十年进

士除丰城知县治最征授御史连劾礼部侍郎朱国

祚蓟辽总督万世德帝不问巡视西城贵妃宫阉竖

涂辱礼部侍郎敖文祯兆京弹劾杖配南京时矿税

繁兴奸人竞言利有谓开海外机易山岁可获金四

十万者有请征徽宁诸府契税粥高淳诸县草囗者

帝意俱向之兆京偕同官金忠士史学迁温如璋交

章力谏不报出按宣府大同请罢税使张晔矿使王

虎王忠亦不纳掌河南道佐孙丕扬典京察所谴黜

皆当而被黜者之党争相攻击兆京亦十余疏应之

其词直卒无以夺也详具丕扬传中寻出按顺天诸

府守陵中宫李浚诬军民盗陵木逮系无虚日兆京

按宣府时奏之浚亦诬讦兆京帝遣使按验事已白

而诸被系者犹未释兆京悉纵遣之东厂太监卢爱

纵其下横都市兆京论如法还复掌河南道福王久

不之国兆京倡给事御史伏阙固请卒不得命南京

阙提学御史吏部尚书赵焕调浙江巡按吕图南补

之寻以年例出三御史于外皆不咨都察院兆京引

故事力争图南之调为给事中周永春劾弃官归兆

京及御史王时熙汪有功为图南申雪语侵永春并

及焕二人连章辨兆京亦争之强帝欲安焕为稍夺

兆京俸兆京以不得其职拜疏径归御史李邦华周

起元孙居相遂助兆京攻焕帝亦夺其俸然焕亦引

去兆京居官廉正遇事慷慨其时党势已成正人多

见齮龁兆京力维持其间清议倚以为重屡遭排击

卒无能一言污之者天启中赠太仆少卿

曹学程

按明外史本传学程字希明全州人万历十一年进

士历知石首海宁治行最擢御史帝命将援朝鲜已

而兵部尚书石星听沈惟敬言力请封贡乃以李宗

城杨方亨为正副使往行册封礼未至日本而惟敬

言渐不雠宗城又以贪淫几被杀二十四年五月逃

归帝复惑星言欲遣给事一人充使因察视情实学

程抗疏言迩者封事大坏陛下特囗廷臣议战守策

是已洞见前策之非而决之众论矣乃旋有诏遣风

力科臣与副使杨方亨册封是又惑方亨之揭谓封

事有绪也星方亨表里应和安足倚信且三臣共使

异域宗城出亡沈惟敬就缚倭何爱于方亨独晏然

无恙哉方亨死生且未卜乃请增囗使禁治流言三

尺之童犹知其谬非本兵矫诬以欺陛下必狡倭设

计以陷中朝星以辽东抚按之报为流言今册使李

宗城之揭亦不足信乎据宗城揭称关白执惟敬要

求七事本不为封虽未显言大要可睹矣倭贪冒无

厌得封不已必求入贡入贡不已必求互市互市不

已必求和婚和婚不已必求朝鲜纳赋纳赋不已必

求割地割地不已必将席卷朝鲜西渡鸭绿而蓟辽

危矣当宋应昌经略之始李如松入援之时沈惟敬

使倭之日业已歃盟即不尽许七事亦已轻诺二三

顾养谦封贡一疏如松与惟敬一札情形破败不仅

在惟敬就擒之日矣不然朝鲜日本一苇可航悠悠

年余何难一决此其故不难于一封而难于七事不

辨可知也科臣攻击即以科臣往封成则居功败则

委咎是以科臣宁伏鼎镬不敢奉诏诚恐执以为质

肆彼要求虽仗苏武之节效真卿之忠无救于损威

而丧气故为今日计遣科臣往勘则可往封则不可

也石星很很自用赵志皋碌碌依违臣以为东事溃

裂元辅枢臣不得辞其责也初朝鲜甫陷御史郭实

论经略宋应昌不足任并陈七不可帝以实沮挠谪

怀仁典史后已迁刑部主事会封贡议既罢而朝鲜

复恳请之帝乃追怒前主议者以实倡首斥为民井

囗石星尽录异议者名将大谴责志皋等力解乃已

及遣使不得要领因欲别遣已而罢之即以方亨为

正使矣而学程方督畿辅屯田不知也疏入帝大怒

谓有暗嘱关节逮下锦衣卫严讯搒掠无所得移刑

部定罪尚书萧大亨请宥帝不许命坐逆臣失节罪

斩刑科给事中侯廷佩等讼其囗志皋及陈于陛沈

一贯言尤切皆不纳自是救者不绝多言其母年九

十余哭子待毙帝卒弗听数遇赦亦不原其子正儒

朝夕不离犴狴见父憔悴骨立呕血仆地久之乃苏

因刺血书奏乞代父死终不省三十四年九月始用

朱赓言谪戍湖广宁远卫久之放归卒天启初赠太

仆少卿崇祯时旌正儒为孝子

马孟祯

按明外史本传孟祯字泰符桐城人万历二十六年

进士授分宜知县将内召以征赋不及四分为户部

尚书赵世卿所劾诏镌二秩甫三日而民逋悉完邹

元标万国钦辈亟称之续授御史文选郎王永光仪

制郎张嗣诚都给事中姚文蔚陈治则以附政府擢

京卿南京右都御史沈子木年几八十未谢政孟祯

并疏论之大学士李廷机被劾奏辨言入仕以来初

无大谬孟祯驳之曰廷机在礼部昵邪妄司官彭遵

古而聂云翰建言忤时则抑之至死秉政未几姜士

昌宋焘郑振先皆得罪姚文蔚等滥授京堂陈用宾

等屡拟宽旨犹不谓之谬哉王锡爵辞召密疏痛诋

言者孟祯及南京给事中段然并上疏极论寻陈佥

商之害发工部郎陈民志范钫黩货罪又陈通壅蔽

录直臣决用舍恤民穷急边饷五事请召用邹元标

赵南星王德完放廷机还田里皆不报三十九年夏

怡神殿灾孟祯言二十年来郊庙朝讲召对面议俱

废通下情者惟章奏而疏入旨出悉由内侍其彻御

览与果出圣意否不得而知此朝政可也臣子分

流别户入主出奴爱憎由心雌黄信口流言蜚语腾

入禁庭此士习可也畿辅山东山西河南比岁旱

饥民间卖女鬻儿食妻啖子挺而走险急何能择一

呼四应则小盗合群将为豪杰之藉此民情可也

帝亦不省吏部侍郎萧云举佐京察有所庇孟祯首

疏攻之论者日众云举引去山海参将李获阳忤税

监下狱死孟祯为讼囗因请贷卞孔时王邦才满朝

荐李嗣善等之在狱者且言楚宗一狱死者已多今

被锢高墙者谁非高皇帝子孙乃令至是皆弗听四

十二年冬考选科道中书舍人张先房知县赵运昌

张廷拱旷鸣鸾濮中玉以言论忤时抑不得与孟祯

不平具疏论之是时三党势张忌孟祯谠直出为广

东副使移疾不赴天启初起南京光禄少卿召改太

仆以忧归魏忠贤得志为御史王业浩所论遂削籍

崇祯初复官孟祯少贫既通显家无赢资惟衔赵世

卿抑己既入台即疏劾世卿人以为隘

张问达

按明外史本传问达字德允泾阳人万历十一年进

士历知高平潍二县有惠政征授刑科给事中宁夏

用兵请尽蠲全陕逋赋从之父丧除起故官历工科

左给事中帝方营建两宫中官利干没复兴他役问

达力请停止不纳俄陈矿税之害言阉尹一朝衔命

辄敢纠弹郡守甚且纠抚按重臣而孙朝至诬诋清

介绝俗之魏允贞所携程守训陈保辈至棰杀命吏

毁室庐掘坟墓不一按问若万方怨恫何典试山东

疏陈道中饥馑流离状请亟罢天下矿税皆不报已

巡视厂库故事令商人办内府器物佥名以进谓之

佥商而诸高赀者率贿近幸求免帝辄许之问达两

疏争执又极论守训罪并寝不行进礼科都给事中

劾晋江李贽邪说惑众逮死狱中贽事具耿定向传

三十年十月星变复请尽罢矿税时比年日食皆在

四月问达以纯阳之月其变尤大先后疏请修省语

极危切帝终不纳寻迁太常少卿以右佥都御史巡

抚湖广所部水灾数请蠲贷帝方营三殿采木楚中

计费四百二十万有奇问达多方拮据民免重困久

之召拜刑部右侍郎署部事兼署都察院事四十三

年五月谳问张差梃击事问达从员外郎陆梦龙言

令十三司会讯词连郑贵妃宫监庞保刘成中外籍

籍疑贵妃弟国泰为之问达等奏上差狱帝见保成

名留疏不下寻召方从哲吴道南及问达等于慈宁

宫命并磔二人甫还宫帝意复变乃先僇差令九卿

三法司会讯保成于文华门保成供原姓名曰郑进

刘登云而不承罪方鞫时东宫传谕曰张差情实风

癫误入宫门击伤内侍罪不赦后招保成系内官欲

谋害本宫彼何益当以雠诬从轻拟罪问达等以鞫

审未尽上疏曰奸人闯宫事关宗社今差已死二囚

易抵饰文华门尊严之地臣等不敢刑讯何由得情

二囚偏词何足为据差虽死所供词故在其同谋马

三道等亦皆有词在案孰得而灭之况慈宁召对面

谕并决煌煌天语通国共闻若不付之外庭会宫严

鞫安肯输情既不输情安从正法祖宗二百年来未

有罪囚不付法司辄令拟罪者且二人系内臣法行

自近陛下尤当严其衔辔而置之重辟奈何任彼展

辩不与天下共弃之也帝以二囚涉郑氏付外庭议

益滋乃潜毙之于内言皆以创重身死而马三道等

五人命予轻比坐流配其事遂止是年解都察院事

久之迁户部尚书督仓囗寻兼署刑部拜左都御史

光宗疾大渐同受顾命天启元年冬代周嘉谟为吏

部尚书连掌内外大计悉囗公论当是时万历中建

言诖误获谴诸臣弃林下久死者已过半问达等定

议以廷杖系狱遣戍者为一等赠官荫子贬窜削籍

者为一等但赠官获恤者七十五人会孙慎行邹元

标追论红丸力攻方从哲诏廷臣集议与议者百十

余人问达既集众议乃会户部尚书汪应蛟等上疏

曰按慎行奏首罪李可灼进红丸可灼先见从哲臣

等初未知及奉召进干清宫候于丹墀从哲与臣等

共言李可灼进药俱慎重未决俄宣臣等至宫内跪

御前先帝自言朕躬虚弱语及寿宫并谕辅陛下为

尧舜因问可灼安在可灼趋入和药以进少顷又进

圣躬安舒就寝此进药始末从哲及文武诸臣所共

见者是时群情仓惶凄然共切弒逆二字何可忍言

在诸臣固谅从哲无是心即慎行疏中亦已相谅若

可灼轻易进药非但从哲未能止臣与众人亦未能

止臣等均有罪焉及御史王安舜等疏论可灼从哲

目应重拟乃先止罚俸继令养疾则失之太轻今不

重罪可灼何以慰先帝而服中外之心宜提付法司

正以刑辟若崔文升妄投凉药罪亦当诛请并下法

司与可灼并按从哲则应如其自请削去官阶为法

任咎此亦大臣引罪之道宜然而非臣等所敢议也

至选侍欲垂帘听政群臣初入临阍者阻不容入群

臣排闼而进哭临毕奉圣躬至文华殿行朝谒嵩呼

礼复奉驾还慈庆宫因议新主登极选侍不当复居

干清九卿即公疏请移言官继之从哲始具揭奏请

选侍遂即日移宫然舆论犹憾从哲之奏不毅然为

百僚倡倘非诸臣共挟大义连章急趋则干清何地

犹然混居令得假窃魁柄将如陛下登极还宫何疏

入帝谓从哲心迹自明不当轻议止逮可灼下吏文

升已安置南京弗问问达历更大任梃击红丸移宫

三大案并经其手持议平允不激不随先以秩满加

太子太保至是乞休疏十三上诏加少保乘传归五

年魏忠贤擅国御史周维持劾问达力引王之采植

党乱政遂削夺御史牟志夔复诬问达赃私请下吏

按问命捐赀十万助军兴顷之问达卒巡抚张维枢

言免其半问达家遂破崇祯初赠太保予一子官维

持志夔咸名挂逆案

冯从吾

按明外史本传从吾字仲好长安人万历十七年进

士改庶吉士授御史巡视中城阉人修刺谒拒却之

礼科都给事中胡汝宁倾邪狡猾累劾不去从吾发

其奸遂调外时当大计从吾严逻侦苞苴绝迹二十

年正月抗章言陛下郊庙不亲朝讲不御章奏留中

不发试观戊子以前四裔囗顺海不扬波己丑以后

南倭告警北寇渝盟天变人妖迭出累告励精之效

如彼怠斁之患如此近颂囗谕谓圣体违和欲借此

自揜不知鼓钟于宫声闻于外陛下每夕必饮每饮

必醉每醉必怒左右一言稍违辄毙杖下外廷无不

知者天下后世其可欺乎愿陛下勿以天变为不足

畏勿以人言为不足恤勿以目前晏安为可恃勿以

将来危乱为可忽宗社幸甚帝大怒欲廷杖之会仁

圣太后寿辰阁臣力解得免寻告归起巡长芦盐政

洁己惠商奸宄敛迹既还朝适帝以军政故大黜两

京言官从吾亦削籍犹以前疏故也从吾生而纯懿

长志洛之学受业许孚远罢官归杜门谢客取先

正格言体验身心造诣益邃家居二十五年光宗践

阼起尚宝卿进太仆少卿并以兄丧未赴俄改大理

天启二年擢左佥都御史甫两月进左副都御史廷

议三案从吾言李可灼以至尊尝试而许其引疾当

国何心至梃击之狱与发奸诸臣为难者即奸人也

由是群小恶之已与邹元标共建首善书院集同志

讲学其中给事中朱童蒙遂疏诋之从吾言宋之不

竞以禁讲学故非以讲学故也我二祖表章六经天

子经筵皇太子出阁皆讲学也臣子以此望君而己

则不为可乎先臣王守仁当兵事倥囗不废讲学卒

成大功此臣等所以不恤毁誉而为此也因再称疾

求罢帝温诏慰留而给事中郭允厚郭兴治复相继

诋元标甚力从吾又上言臣壮岁登朝即与杨起元

孟化鲤陶望龄辈立讲学会自臣告归乃废京师讲

学昔已有之何至今日遂为诟厉因再疏引归四年

春起南京右都御史累辞未上召拜工部尚书会赵

南星高攀龙相继去国连疏力辞予致仕明年秋魏

忠贤党张讷疏诋从吾遂削籍乡人王绍徽素衔从

吾及为吏部使乔应甲抚陕捃摭百方无所得乃毁

书院曳先圣像掷之城隅从吾不胜愤悒得疾卒崇

祯初复官赠太子太保谥恭定学者称少墟先生

毕懋康

按明外史本传懋康字孟侯歙人万历二十六年进

士以中书舍人简授御史言内阁不当专用词臣边

臣失律者宜重按部郎田大年贺盛瑞中书舍人丁

元荐以忤权要废当雪疏留中视盐长芦畿辅多河

渠湮废不治懋康言保定清河其源发于满城抵清

苑而南十里则汤家口为上又十里则清杨为下

顺流东下直抵天津旁近易安诸州新安雄完唐

庆都诸县并通舟楫仰其利二刱自永乐初修于

嘉靖世日久颓圯急宜修复民间得以济不通资灌

溉而岁漕临德二仓二十万石饷保定易州紫荆诸

军足使士卒宿饱往者密云昌平故不通漕万历初

总督刘应节杨兆疏潮白二河陵泉诸水岁漕山东

河南江北米各二十万石以饷二镇二镇之军赖之

此可仿而行也诏从之巡按陕西疏陈边政十事劾

罢副总兵王学书等七人请建宗学如郡县学制报

可改按山东擢顺天府丞以忧去天启四年起右佥

都御史抚治郧阳懋康雅负器局历中外与族兄

懋良并有清誉称二毕懋良字师皋先懋康举进士

由万载知县擢南京吏部主事历副使至左布政使

俱在福建赈饥民减加派抚降海寇以善绩称懋康

为巡抚之岁懋良亦自顺天府尹擢户部右侍郎督

仓囗魏忠贤以懋康为赵南星所引欲去之御史王

际逵劾其附丽邪党遂削籍而懋良亦以不附忠贤

为御史张讷所论落职闲住兄弟相继去国士论更

以为荣崇祯初起懋康南京通政使越二年召拜兵

部右侍郎寻罢而懋良亦起工部左侍郎会京师戒

严尚书张凤翔以下皆获罪懋良得原致仕去久之

懋康再起南京户部右侍郎督粮储旋引疾归兄弟

皆卒于家

朱吾囗      林秉汉

按明外史本传吾囗字谐卿高安人万历十七年进

士授宁国推官征授南京御史大学士赵志皋族弟

学仕为南京工部主事以赃败两京刑部因志皋故

轻其罪议调饶州通判吾囗疏论竟谪戍之奏请建

国本简阁臣补言官罢矿税不报山西巡抚魏允贞

为税使孙朝所讦吾囗乞治朝欺罔罪广东税使李

凤干没奸人王遇桂请税江南田契吾囗皆疏论其

罪时无赖子囗起言利廷臣辄连章力争帝虽不尽

从亦未尝不容其切直雷震皇陵吾囗请帝廷见大

臣讲求祖宗典制次第举行与天下更始寻复言陛

下孝敬囗于郊庙惕厉弛于朝讲土木盛宫苑榛芜

遍殿庭群小横中外正士困囹圄闾阎以矿税竭邮

传以输挽疲流亡以水旱增郡县以征求困草泽生

心衣冠丧气公卿不能补牍台谏无从引裾不可不

深察而改图也末言礼部侍郎郭正域疾恶严居已

峻不可以楚事弃先是楚假王议起首辅沈一贯阴

左右王以正域请行勘嗾其党钱梦皋辈逐之去举

朝无敢留正域及言楚事者吾囗独抗章申理而御

史林秉汉以楚宗人戕杀巡抚亦请详勘且言王既

非假何惮于勘吾囗秉汉遂为一贯等所恶会梦皋

京察将黜遂讦秉汉为正域鹰犬语侵沈鲤杨时乔

温纯秉汉坐贬贵州按察司检校而梦皋得留郎中

刘元珍论之反获谴吾囗复疏直元珍请黜梦皋因

力诋一贯亦忤旨停俸一年遂移疾去居三年起南

京光禄少卿召为大理右丞齐楚浙三党用事吾囗

复辞疾归熹宗立召还累迁南京太仆卿天启五年

为御史吴裕中劾罢秉汉字伯昭长泰人按广东亦

再疏劾李凤既谪寻移疾归卒于家天启中赠太仆

少卿

江秉谦

按明外史本传秉谦字兆豫歙人万历三十八年进

士除鄞县知县用廉能征拟授御史久不得命以葬

亲归光宗立命始下入台侃侃言事天启元年首陈

君臣虚己奉公之道规切甚至户部尚书李汝华建

议兴屯请专遣御史三年课绩所垦足抵年例饷银

即擢京卿秉谦力驳其谬因言汝华尸素宜亟罢汝

华疏辨秉谦再劾之沈阳既失朝士多思熊廷囗而

给事中郭巩独论廷囗丧师囗国请并罪阁臣刘一

秉谦愤力颂廷囗保守危疆功且曰今廷囗勘覆

已明议者犹以一人私情没天下公论宁坏朝廷封

疆不忘胸中畛域章下廷议会辽阳复失廷囗旋起

经略巩坐妄议夺官遂与秉谦为雠廷囗既镇山海

议遣使宣谕朝鲜发兵率制副使梁之垣请行廷囗

喜请付二十万金为军赀兵部尚书张鹤鸣不予秉

谦抗疏言之言中枢与经略当同心共济今乃相左

祸败有不忍言者鹤鸣怒力诋秉谦朋党秉谦疏辨

党祸帝不罪鹤鸣既抑廷囗专庇巡抚王化贞朝士

多附会之帝以经抚不和诏廷臣议秉谦言陛下再

起廷囗委以重寄曰疆埸事不从中制乃数月以来

廷囗不得措手足呼号日闻辨驳踵至执为词者曰

经抚不和化贞主战廷囗主守耳夫廷囗非专言守

为守定而后可战也化贞锐意战即战胜可无事守

乎万一不胜又将何以守此中利害夫人知之乃一

则无言不从一则无策不弃岂真不明于战守之说

但从化贞廷囗起见耳陛下既命廷囗节制三方则

三方之进战退守当一一听其指挥乃化贞欲进则

使廷囗从之进欲退则使廷囗随之退化贞倏进倏

退则使廷囗进不知所以战退不知所以守是化贞

有节制廷囗之权而廷囗未尝有节制三方之权也

故今日之事非经抚不和乃好恶经抚者不和非战

守之议论不合乃左右经抚者之议论不合请专责

廷囗实图战守末讥首辅叶向高两可含糊势必两

可掣肘安能责成功语极切至后朝议方撤廷囗而

化贞已弃广宁遁秉谦益愤以职方郎耿如杞附和

鹤鸣力助化贞排廷囗致封疆丧失连疏攻之并援

世宗戮丁汝夔故事乞亟置鹤鸣于法帝以鹤鸣方

行边不当轻诋夺秉谦俸半岁如杞不问秉谦复上

疏言鹤鸣一入中枢即排廷囗初不过卤莽而无远

识既乃至凶狠而动杀机明知西部间谍俱虚战守

参差难合乃故自欺以欺朝廷何处有机会而曰机

会可乘何日渡河而曰渡河必胜既欲驱经略以出

关而不肯付经略以节制既欲置廷囗于广宁而未

尝移化贞于何地破坏封疆之罪可置弗问哉且化

贞先弃地先逃犹曰功罪相半即此一言纵寸斩鹤

鸣不足赎其欺君囗国罪乃犹敢哆口定他人罪案

耶当是时大学士沈潜结中官刘朝乳媪客氏募

兵入禁中兴内操给事中惠世扬周朝瑞等十二人

再疏力攻秉谦与焉并诋朝及客氏内外胥怨遂假

鹤鸣疏出秉谦于外无何郭巩召还交通魏忠贤力

沮秉谦是冬皇子生言官被谪者悉召复独秉谦不

与家居四年闻忠贤益乱政忧愤卒居数月忠贤党

御史卓迈追劾秉谦保护廷囗遂削籍崇祯初复官

王允成

按明外史本传允成字述文泽州人万历中举于乡

除获鹿知县以治行异等征授南京御史时甲科势

重乙科多卑下之允成体貌魁梧才气囗发欲凌甲

科出其上首疏论辽左失事诸臣请正刑辟熹宗即

位廷臣方争论梃击移宫事而帝降两谕罪选侍因

言移宫后相安状大学士方从哲封还上谕允成陈

保治十事中言张差闯宫说者谓风癫青宫岂发风

之地保刘成岂并风之人言念及此可为寒心今

郑氏四十年之恩威犹在卵翼心腹实繁有徒陛下

当思所以防之比者圣谕多从中出当则开炀之

端不当而臣下争执必成反汗之势孰若事无大小

尽归内阁且陛下冲龄践阼政事未练借听貂珰左

右前后未必无荧惑假借之虑愿为纪言纪事之法

今日某珰作何事明日某珰发何言上所欲行而某

珰请止上所欲罢而某珰请行临朝一一对臣下言

之孰是孰非可以立辨而中涓之邪谋不攻自破至

元辅方从哲屡劾不去陛下于选侍移宫后发一囗

谕不过如常人表明心迹耳从哲辄封还夫封后之

命都督之命贬谪周朝瑞之命何皆不封还司马昭

之心路人知之矣语甚剀切姚宗文阅视辽左与熊

廷囗相失归而鼓同列攻之允成恶其奸再疏论列

天启元年疏请恤先朝直臣列杨天民等三十六人

以上帝纳之俄陈任辅囗择经略慎中枢专大帅更

戎政严赏罚数事末言方今最可虑者陛下孤立禁

中先朝怙权恃宠诸奄与今日左右近习互相忌嫉

恐乘机肆毒彼此相戕夫防护禁庭责在内阁及司

礼务令潜消默化俾圣躬与皇弟并得高枕无忧斯

为根本至计时韪其言已劾刑部尚书黄克缵倡言

保护选侍贻囗贾继春又曲庇盗宝内侍至辨御史

焦源溥纲常一疏刺谬特甚已极论内降及留中之

害末复规切阁部大臣忤旨停俸给事中毛士龙劾

府丞邵辅忠允成亦偕同官李希孔斥辅忠已极言

纲纪废弛请戒姑息破因循指斥时事甚悉当是时

中贵刘朝魏忠贤与乳媪客氏相倚为奸允成愤抗

疏历数其罪略言陛下迩来以游戏为恒事视诗书

若寇雠厌忠言之逆耳乐谄媚之易亲贤辅之言不

信而憸夫佞人则信之台省之疏不信而微言冷语

则信之端人直士未见其亲宦官宫妾偏觉其昵惟

刘朝客氏魏忠贤用事而已关睢之好合曾几何时

而三宫有寂寞之恨范氏之得宠何时选入而突然

有慧妃之封海内疑之且为陛下危矣陛下试思先

帝时情景与我共心腹者谁乎试思移宫时形势为

我防不测者谁乎内廷顾命之珰犬食其余不蒙帷

盖之泽外廷顾命之老中旨趣出立见田里之收以

小马为驰骋之赀谁启盘于游田之渐以大臣为释

忿之地谁敢咈其长之心刘朝辈初亦不预外事

自沈邵辅忠导之遂恣肆无忌浸假而王心一倪

思辉朱钦相斥矣浸假而司空用陪推矣浸假而中

旨用考官矣是易置大臣之权在二竖也近者弄权

愈甚逐大臣如振落王纪满朝荐并削职为编氓是

驱除大臣之权在二竖也科臣迁改自有定叙给假

推升往例皆然乃恶周朝瑞之正直忽有不许推用

之旨是转迁百官之权在二竖也秦藩以小宗继大

宗诸子不得封郡王祖制昭然乃部科争之不获相

继而去是进退诸藩之权在二竖也招权纳贿作福

作威二竖弄权于外客氏主谋于中王振刘瑾之祸

将复见今日疏入进忠辈切齿允成复特疏论秦府

滥恩之谬帝终不省三年六月允成又劾魏进忠言

外廷受遗之臣因孙杰一疏而去内廷受遗之臣因

霍维华一疏而去忠肝义胆之王纪万死一生之满

朝荐接踵削籍而当代师表如邹元标冯从吾孙慎

行辈顾命重臣如周嘉谟杨涟辈台省直臣如毛士

龙熊德阳江秉谦侯震旸周朝瑞惠世扬夏之令辈

词林直臣如文震孟郑鄤辈或立遭贬斥或自逊遐

荒皆谁为之也进忠见疏益恨明年赵南星为吏部

知允成贤调之于北未几南星被逐御史张讷劾南

星调允成非法遂除名后给事中陈维新复劾允成

贪险诏抚按提问坐以赃私庄烈帝嗣位以允成尝

请保护皇弟识其名召复故官未几卒当天启初东

林方盛其主张联络者率皆言路允成居南与北相

应和时贵多畏其锋然谔谔敢言屡犯近幸其风采

足重云

李希孔

按明外史王允成传李希孔字子铸三水人万历三

十八年进士授中书舍人擢南京御史给事中姚宗

文阅辽东军排经略熊廷囗希孔连疏劾之言其可

骇者二不解者三已又纠宗文阻抑考选以令旨二

字抗言缴还遏先帝非常之德泰昌元年冬陈时政

七事天启改元与允成劾邵辅忠已请宥言官倪思

辉朱钦相王心一三年上折邪议以定两朝实录疏

言神光两朝宫闱之际难言之矣然而不能掩也乃

纂修将欲告竣而拥戴郑氏者敢于翻腾笔舌迁变

是非举君父忧危郁抑之苦竟置之罔闻奸雄睥睨

攘窃之显谋同于风影天下忠臣义士之所陨首溅

血争大计者转成大罪案则何以称实录而乱臣贼

子复何惧之有请得而直折之夫昔郑氏谋危国本

而左袒之者莫彰着于三王并封之事今秉笔者不

谓非也且推其功至与陈平狄仁杰并此其说不可

解也当日并封未有旨辅臣王锡爵盖先有密疏请

也迨旨下礼部而王如坚朱维京涂一臻王学曾岳

元声顾允成于孔兼等苦口力争又共责让锡爵于

朝房于是锡爵始知大义之不可违而天下之不我

予随上疏检举而封事停也假令如坚等不死争朝

房不责让将并封之事遂以定而子以母贵之说且

徐邀定策国老之勋而乃饰之云旋命旋引咎事遂

以止嗟乎此可为锡爵讳乎哉且闻锡爵语人曰王

给事中遗悔否以故事关国本诸臣槁项黄馘终锡

爵世不复起不知前代之安刘复唐者谁厄王陵使

之不见天日乎曾剪除张柬之桓彦范等五人而令

赍志以没乎臣所以折邪议者一也其次又莫彰于

张差闯宫之事而秉笔者犹谓无罪也且轻其事而

列王大臣贯高事为辞此其说又不可解也王大臣

之徒手而闯至干清宫门也冯保怨旧辅高拱置刃

其袖挟使供之非实事也张差之梃谁授之而谁使

之乎贯高身无完肤而词不及张敖故汉高得释敖

不问可与张差之事造谋主使口招历历者比乎昔

宽处之以全伦今直笔之以存实以戒后自两不相

妨而奈之何欲讳之且讳之以为君父隐可也为乱

贼辈隐则何为臣所以折邪议者二也至封后遗诏

自古未有帝崩立后者神祖肯抑情于临御数十年

而乃忽欲加号于弥留之后乎此不过贵妃私人谋

假母后之尊以弭罪状故称遗诏以要必行奈何犹

称先志重诬神祖而阴为阿附传封者开一面也臣

所以折邪议者三也先帝之令德考终自不宜谓因

药致崩被不美之名而当日在内视病者可于积

劳积虚之后投攻囗之剂群议汹汹方蓄疑变之

深顾遽值先帝升遐而又有下药之事安得不痛之

恨之疾首顿足而深望之乃讨奸者愤激而甚其词

庇奸者借题以逸其罚君父何人臣子可以侥幸而

尝试乎臣所以折邪议者四也先帝之继神庙弃群

臣也两月之内鼎湖再号陛下孑然一身怙恃无托

宫禁深閟狐鼠实繁其于杜渐防微自不得不倍加

严慎即不然而以新天子俨然避正殿让一先朝宫

嫔万世而下谓如何国体此杨涟等诸臣所以权衡

轻重亟以移宫请也宫已移矣涟等之心事毕矣本

未尝居以为功何至反以为罪而禁锢之摈逐之是

诚何心即选侍久侍先帝生育公主诸臣未必不力

请于陛下加之恩礼今陛下既安选侍又未尝不安

有何囗抑而汲汲皇皇为无病之沉吟臣所以折邪

议者五也抑犹有未尽者神祖与先帝所以处父子

骨肉之际仁义孝慈本无可以置喙即当年母爱子

抱外议喧哗然虽有城社媒孽之奸卒不以易祖训

立长之序则愈足见神祖之明圣与先帝之大孝何

足讳何必讳又何可讳若谓言及郑氏之过便伤神

祖之明则我朝仁庙监国危疑何尝为成祖之累而

当时史臣直勒之汗青并未闻有嫌疑之避也何独

至今而立此一说巧为奸人脱卸使昔日不能置之

罪今日不容着之书何可训也夫王之采亦幸存者

耳陆大受李俸张庭等则墓草宿矣生前三斥自甘

殁后九原不作而拥戴宠妃谋危国本犹得赏延于

世繇此言之谁不为欲富贵人哉三代而下惟恐不

好名而目以排害孤忠则自亲附刘朝诸臣黄克缵

邵辅忠等倡之辅忠迎合刘朝倾毛士龙彼其所谓

不好名者如此今史局开公道明而坐视奸辈阴谋

辨言乱义将令三纲紊九法灭天下止知有私交而

不知有君父故敢披沥上闻特囗纂修诸臣据事直

书无疑无隐则继述大孝过于武周而世道人心攸

赖之矣诏付史馆参酌然其后卒不能改也已又请

出客氏于外请诛崔文升忌者甚众指为东林党未

几卒官故不与珰祸

王心一 马鸣起

按明外史侯震旸传方震旸之论客氏也给事中祁

门倪思辉临川朱钦相继之帝大恚贬三官御史吴

县王心一言之尤切帝怒贬官如之心一同官龙溪

马鸣起复抗疏谏且言客氏六不可留帝议加重谴

用大学士刘一等言夺俸一年先是元年正月客

氏未出宫诏给土田二十顷为护坟香火赀又诏魏

进忠侍卫有功待陵工告竣并行叙录心一抗疏言

陛下眷念二人加给土田明示优录恐东征将士闻

而解体况梓宫未殡先念保姆之香火陵工未成强

入奄侍之勤劳于理为不顺于情为失宜不报至是

与思辉钦相并贬廷臣请召还者十余疏皇子生诏

心一鸣起并复故官心一终刑部侍郎鸣起终南京

右都御史

袁化中

按明外史本传化中字民谐武定人万历三十五年

进士历知内黄泾阳有善政泰昌元年擢御史时熹

宗冲龄践阼上无母后宫府危疑化中上疏曰方今

二帝见背两宫早离母仪之选未行讲幄之臣未列

陛下实孑然孤立耳谁为伺饮食而候兴居谁为屏

冶容而节劳逸辅臣方从哲占籍京师近习中涓皆

其梓里贤愚邪正闻见必真倘杜朋比而寄忠诚正

老成之责任也乃从哲自柄政以来无一言不落人

后无一事不来指摘先皇晏驾众议移宫从哲草一

揭示众臣欲廷臣共言及廷臣有言而从哲之揭反

纳袖中事在不疑犹怀观望岂大臣之义李可灼轻

进红丸治以庸医杀人罪彼亦何辞乃始议赏金继

议养疾明明国宪轻为倒置总之从哲生平以模棱

废军国之务以委靡酿衰替之风自今国步多艰勿

复仍前泄泄天下事尚可为也报闻天启元年二月

疏陈时事可忧者八曰宫禁渐弛曰言路渐轻曰法

纪渐替曰贿赂渐章曰边疆渐坏曰职掌渐失曰宦

官渐盛曰人心渐离语皆剀切出按宣大以忧归服

除起掌河南道杨涟劾魏忠贤化中亦率同官上疏

曰忠贤障日蔽月逞威作福视大臣如奴隶斥言官

若孤雏杀内廷外廷如草菅朝野共危神人胥愤特

陛下未之知故忠贤犹有畏心今涟已侃词入告矣

陛下念潜邸微劳或贷忠贤以不死而忠贤实自惧

一死惧死之念深将挺而走险骑虎难下臣恐其横

逞之毒不在缙绅而即在陛下陛下试思深宫之内

可使多疑多惧之人日侍左右而不为防制哉疏入

忠贤大恨锦衣陈居恭者忠贤爪牙也为涟所论及

亦攻忠贤自解化中特疏劾之落其职毛文龙献俘

十二人而稚儿童女居其八化中力请释之因言文

龙叙功之滥忠贤素庇文龙益不悦崔呈秀按淮扬

赃私狼藉回道考核化中据实上之崔呈秀大恨会

谢应祥廷推被讦化中与其事呈秀遂嗾忠贤贬化

中秩调之外已窜入汪文言狱词中逮下诏狱呈秀

令许显纯坐以杨镐熊廷囗贿六千酷刑考掠于狱

中毙之崇祯初赠太仆卿官其子福王时追谥忠愍

周宗建

按明外史本传宗建字季侯吴江人尚书用曾孙也

举万历四十一年进士除武康知县调繁仁和有异

政入为御史天启元年首为顾存仁王世贞陶望龄

顾宪成请谥追论万历朝小人历数钱梦皋康丕扬

亓诗教赵兴邦乱政罪并诋李三才王图时辽事方

棘上疏责备辅臣无何沈阳破宗建责当事大臣益

急因请破格用人召还熊廷囗已论兵部尚书崔景

荣不当信奸人刘保辅臣刘一不当抑言路因刺

右通政林材光禄卿李本固材本固移疾去魏大中

劾王德完庇杨镐李如桢宗建为德完力攻大中其

持论数与东林左会是岁冬奉圣夫人客氏既出宫

复入宗建首抗疏极谏中言天子成言有同儿戏法

宫禁地仅类民家圣明举动有乖内外防闲尽废此

辈一叨隆恩便思逾分狎溺无纪渐成骄恣衅孽日

萌后患难杜王圣宋娥陆令萱之覆辙可为殷鉴忤

旨诘责清议由此重之明年广宁失廷臣多庇王化

贞欲甚熊廷囗罪宗建不平为剖两人罪案颇右廷

囗诸庇化贞者乃深疾宗建京师久旱五月雨雹宗

建谓阴盛阳衰之征历陈四事一专讥大学士沈

一请宽建言废黜诸臣一言廷囗已有定案不当因

此罗织朝士阴刺兵部尚书张鹤鸣给事中郭巩一

则专攻魏进忠略言近日政事外廷啧啧咸谓奥窔

之中莫可测识谕旨之下有物凭焉如魏进忠者目

不识一丁而陛下假之嚬笑日与相亲一切用人行

政堕于其说东西易向而不知邪正颠倒而不觉况

内廷之借端与外廷之投合互相扶同离间之渐将

起于蝇营谗构之衅必生于长舌其为隐祸可胜言

哉进忠者魏忠贤故名也时方结客氏为对食廷臣

多阴附之其势渐炽见宗建疏衔次骨未发也邹元

标建首善书院宗建实司其事元标罢宗建乞与俱

罢不从巡视光禄与给事中罗尚忠力剔奸弊节省

为多寻请核上供器物中官怒取旨诘责宗建等再

疏力持中人滋不悦给事中巩者先以劾廷囗被谪

廷囗败复官遂深结进忠知进忠最恶宗建乃疏诋

廷囗因诋朝臣之荐廷囗者而宗建与焉其锋锐甚

南京御史世业和之诋宗建误廷囗且误封疆宗

建愤疏驳世业语侵巩抉其结纳进忠事巩亦愤上

疏数千言诋宗建益力并及刘一邹元标周嘉谟

杨涟周朝瑞毛士龙方震孺江东谦熊德阳辈数十

人悉指为廷囗逆党宗建益愤抗疏力驳其谬且曰

李维翰杨镐袁应泰王化贞皆坏封疆之人也亓诗

教力主催战赵兴邦贿卖边臣皆误封疆人也其他

荐维翰荐镐荐应泰化贞者亦误封疆之人也巩胡

不一击之而独苛求廷囗且诋荐廷囗者为逆党哉

当是时进忠势益盛宗建虑内外合谋其祸将大三

年二月遂抗疏直攻进忠略言臣闻见邪不击非忠

臣也畏死不言非勇士也今日衣冠之祸蔓衍将成

狐鼠之奸依凭难破臣安敢瞻顾七尺隐忍不言哉

内臣魏进忠者其威焰可以咳唾而成风云其财力

可以呼吸而通神鬼其线索可使爱者升天怒者坠

渊臣义激于中曾于去岁指名劾奏进忠无一日忘

臣惟巩素相昵可驱使于是乘巩入都嗾以倾臣并

倾诸异己者巩乃刱为新幽大幽之说把持察典编

廷臣数十人姓名为一册思一网中之又为匿名书

罗织五十余人投之道左给事中则刘弘化为首次

及周朝瑞熊德阳辈若而人御史则方震孺为首次

及江秉谦辈若而人而臣亦其中一人也既欲罗诸

臣以快报复之私更欲独中臣以释进忠之憾是察

与不出于朝廷乃巩及进忠之察典也幸直道在人

巩说不行始别借廷囗欲一囗陷之巩又因臣论及

王安笑臣有何瓜葛陛下亦知安之所以死乎身首

异处肉饱乌鸢骨投黄犬古今未有之惨也巩即心

昵进忠何至背公灭理且牵连刘一周嘉谟杨涟

毛士龙辈谓尽安党请陛下穷究安死果出何人倾

害则此事即进忠一大罪案巩之媚进忠即此可为

证据矣先朝汪直刘瑾虽皆枭獍幸言路清明臣僚

隔绝故非久即败今权珰报复反借言官以伸言官

声势反借权珰以重数月以来熊德阳江秉谦侯震

旸王纪满朝荐斥矣邹元标冯从吾罢矣文震孟郑

鄤逐矣近且扼孙慎行盛以弘而绝其揆路摘瓜抱

蔓正人重足举朝各爱一死无敢明犯其锋者臣若

尚顾微躯不为入告将内有进忠为之指挥旁有客

氏为之羽翼外有刘朝巩为典兵示威而又有巩辈

蚁附蝇集内外交通驱除善类天下事尚忍言哉疏

入进忠益怒率刘朝等环泣帝前乞自髡以激帝怒

乃令宗建陈交通实状将加重谴宗建回奏益侃直

进忠议廷杖之阁臣力争乃止夺俸会给事中刘弘

化御史方大任等交章助宗建攻进忠巩巩复力诋

诸人诏下诸疏平议廷臣为两解之乃严旨切责夺

巩宗建俸三月是时刘朝典内操遂谋行边廷臣微

闻之莫敢言宗建曰巩自谓未尝通内今诚能出片

纸遏朝吾请为洗交结之名巩噤不敢发宗建乃抗

疏极谏历陈三不可九害会朝与进忠有隙事亦中

寝其冬出按湖广以忧归五年三月大学士冯铨衔

御史张慎言尝论己属其门生曹钦程诬劾而以宗

建为首并及李应升黄尊素忠贤遂矫诏削籍下抚

按追赃明年以所司具狱濡缓遣缇骑逮治俄入之

李实疏中下诏狱毒讯许显纯厉声骂曰复能詈魏

上公一丁不识乎竟坐纳廷囗贿万三千毙之狱宗

建既死征赃益急其所亲副使蒋英代之输亦坐削

籍忠贤败诏赠宗建太仆寺卿官其一子福王时追

谥忠毅

吴裕中

按明外史万传吴裕中江夏人为顺德知县征授

御史大学士丁绍轼陷熊廷囗死裕中有疏诋绍轼

忠贤传旨诘裕中为廷囗姻戚代之报雠廷杖一百

创重卒崇祯初赠荫

夏之令

按明外史万传夏之令光山人知攸歙二县征授

御史尝疏论边事力诋毛文龙不足恃忠贤庇文龙

传旨削之令籍阁臣救免及巡皇城内使冯忠等犯

法劾治之益为忠贤所衔崔呈秀亦以事衔之遂属

御史卓迈劾之令党比熊廷囗有诏削夺顷之御史

倪文焕复劾之令计陷文龙几误疆事遂下诏狱坐

赃栲死

孙居相

按明外史本传居相字伯辅沁水人万历二十年进

士除恩县知县征授南京御史负气敢言尝疏陈时

政谓今内自宰执外至郡守县令无一人得尽其职

政事日废治道日乖天变人怨究且瓦解土崩纵珠

玉金宝亘地弥天何救危乱帝不省诚意伯刘世延

屡犯重辟废为庶人锢原籍不奉诏久居南京益不

法妄言星变将勒兵赴阙居相疏发其奸并及南京

勋臣子弟暴横状得旨下世延吏安远东宁忻城诸

侯伯子弟悉按问强暴为戢税使杨荣激变云南守

太和山中官黄勋嗾道士殴辱知府居相皆极论其

罪时中外多缺官居相兼摄七差署诸道印事皆办

治大学士沈一贯数被人言居相力诋其奸贪植党

一贯乃去居相亦夺禄一年连遭内外艰服阕起官

出巡漕运还发汤宾尹韩敬科囗事廷议当褫官其

党为营护旨下法司覆勘居相愤复发敬通贿状敬

遂不振故事御史年例外转吏部都察院协议王时

魏云中之去都御史孙玮不与闻居相再疏劾尚

书赵焕焕引退及郑继之代焕复以私意出宋盘潘

之祥于外居相亦据法力争吏部侍郎方从哲由中

旨起官中书张光房等五人以持议不合时贵摈不

与科道选居相并抗章论列当是时朋党势成言路

不肖者率附吏部以驱除异己势张甚居相挺身与

抗气不少沮于是过庭训唐世济李征仪刘光复赵

兴邦周永春姚宗文吴亮嗣汪有功王万祚辈群起

为难居相连疏搘拄诸人迄不能害至四十五年亦

以年例出居相江西参政引疾不就天启改元起光

禄少卿改太仆擢右佥都御史巡抚陕西四年春召

拜兵部右侍郎其冬魏忠贤盗柄复引疾归无何给

事中陈序谓居相出赵南星门与杨涟交好序同官

虞廷陛又劾居相力荐李三才遥结史记事遂削夺

崇祯元年起户部右侍郎专督鼓铸寻改吏部进左

侍郎以户部尚书总督仓囗转漕多顾民舟民惫甚

以居相言获苏高平知县乔淳贪虐为给事中杨时

化所劾坐赃二万有奇淳家京师有奥援乞移法司

覆讯且讦时化请嘱致隙时化方忧居通书居相报

书有国事日非邪氛益恶语为侦事者所得闻于朝

帝大怒下居相狱谪戍边七年卒于戍所弟鼎相历

吏部郎中副都御史巡抚湖广亦有名东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