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僖公十五年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
曰尽纳群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群公子是以
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
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既而
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
昭公二十年卫公盂絷狎齐豹夺之司寇与鄄有役
则反之无则取之公孟恶北宫喜褚师圃欲去之公
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惧而欲以作乱故齐豹北宫
喜褚师圃公子朝作乱
二十五年初季公鸟娶妻于齐鲍文子生申公鸟死
季公亥与公思展与公鸟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
姒与饔人檀通而惧乃使其妾抶己以示秦遄之妻
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诉于公甫曰展与
夜姑将要余秦姬以造公之公之与公甫告平子平
子拘展于卞而执夜姑将杀之公若泣而哀之曰杀
是是杀余也将为之请平子使竖勿内日中不得请
有司逆命公之使速杀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鸡
斗季氏介其鸡郈氏为之金距平子怒益宫于郈氏
且让之故郈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从弟会为谗
于臧氏而逃于季氏臧氏执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将
禘于襄公万者二人其众万于季氏臧孙曰此之谓
不能庸先君之庙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献弓于公为
且与之出射于外而谋去季氏公为告公果公贲公
果公贲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寝将以戈击之乃走公
曰执之亦无命也惧而不出数月不见公不怒又使
言公执戈以惧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
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孙臧孙以难告郈孙郈孙以
可劝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谗人以君侥幸事若不克
君受其名不可为也舍民数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
且政在焉其难图也公退之辞曰臣与闻命矣言若
泄臣不获死乃馆于公叔孙昭子如阚公居于长府
九月戊戌伐季氏
定公十四年梁婴父恶董安于谓知文子曰不杀安
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
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
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晋国有命始祸者
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赵孟患之安于曰我死
而晋国宁赵氏定将焉用生人谁不死吾死莫矣乃
缢而死赵孟尸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
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从赵孟盟而后赵氏定
祀安于于庙
国语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曰必堕其垒培吾将往
焉若见垒培是见寅与吉射也尹铎往而增之简子
如晋阳见垒怒曰必杀铎也而后入大夫辞之不可
曰是昭余雠也邮无正进曰昔先主文子少衅于难
从姬氏于公宫有孝德以出在公族有恭德以升在
位有武德以羞为正卿有温德以成其名誉失赵氏
之典刑而去其师保基于其身以克复其所及景子
长于公宫未及教训而嗣立矣亦能纂修其身以受
先业无谤于国顺德以学子择言以教子择师保以
相子今吾子嗣位有文之典刑有景之教训重之以
师保加之以父兄子皆疏之以及此难夫尹铎曰思
乐而喜思难而惧人之道也委土可以为师保吾何
为而不增是以修之庶曰可以鉴而鸠赵宗乎若罚
之是罚善也罚善必赏恶臣何望矣简子说曰微子
吾几不为人矣以免难之赏赏尹铎初伯乐与尹铎
有怨以其赏如伯乐氏曰子免吾死敢不归禄辞曰
吾为主图非为子也怨若怨焉
韩子内储说下篇魏王臣二人不善济阳君济阳君
因伪令人矫王命而谋攻己王使人问济阳君曰谁
与恨对曰无敢与恨虽然尝与二人不善不足以至
于此王问左右左右曰固然王因诛二人者
季辛与爰骞相怨司马喜新与季辛恶因微令人杀
爰骞中山之君以为季辛也因诛之
犀首与张寿为怨陈需新入不善犀首因使人微杀
张寿魏王以为犀首也乃诛之
魏有老儒不善济阳君客有与老儒私怨者因攻老
儒杀之以德于济阳君曰臣为其不善君也故为君
杀之济阳君因不察而赏之
史记孙武传孙膑尝与庞涓俱学兵法庞涓既事魏
得为惠王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疾之则以法
刑断其两足齐将田忌进孙子于威王以田忌为将
而孙子为师魏与赵攻韩韩急告于齐齐使田忌将
而往直走大梁魏将庞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既已
过而西矣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
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
趋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趋利者军半至使齐军入
魏地为十万明日为五万又明日为三万庞
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
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并行逐之
孙子度其行暮当至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
乃斫大树白而书之曰庞涓死于此树之下于是令
齐军善射者万弩夹道而伏期曰暮见火举而俱发
庞涓果夜至斫木下见白书乃钻火烛之读其书未
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相失庞涓自知智穷兵
败乃自刎曰遂成竖子之名齐因乘胜尽破其军虏
魏太子申以归孙膑以此名显天下
汉书陈余传余年少父事耳为刎颈交耳为常山王
余悉三县兵袭常山耳败走汉二年东击楚使告赵
欲与俱余曰汉杀张耳乃从于是汉求人类耳者斩
其头遗余余乃遣兵助汉汉败于彭城西余亦闻耳
诈死即背汉汉遣耳与韩信击破赵井陉斩余泜水
上
史记曹相国世家参始微时与萧何善及为将相有
隙
汉书淮南厉王传淮南厉王长高帝少子也其母故
赵王张敖美人高帝八年从东垣过赵赵王献美人
厉王母也幸有身赵王不敢内宫为筑外宫舍之及
贯高等谋反事觉并逮治王尽捕王母兄弟美人系
之河内厉王母亦系告吏曰日得幸上有子吏以闻
上方怒赵未及理厉王母厉王母弟赵兼因辟阳侯
言吕后吕后妒不肯白辟阳侯不强争厉王母已生
厉王恚即自杀吏奉厉王诣上上悔令吕后母之而
葬其母真定真定厉王母家县也十一年淮南王布
反上自将击灭布即立子长为淮南王王早失母常
附吕后孝惠吕后时以故得幸无患然常心怨辟阳
侯不敢发及孝文初即位自以为最亲骄蹇数不奉
法上宽赦之三年入朝甚横从上入苑猎与上同辇
常谓上大兄厉王有材力力扛鼎乃往请辟阳侯辟
阳出见之即自囗金椎椎之驰诣阙下肉袒而谢曰
臣母不当坐赵时事辟阳侯力能得之吕后不争罪
一也赵王如意子母无罪吕后杀之辟阳侯不争罪
二也吕后王诸吕欲以危刘氏辟阳侯不争罪三也
臣谨为天下诛贼报母之雠伏阙下请罪文帝伤其
志为亲故不治赦之
爰盎传盎素不好错错所居坐盎去盎坐错亦去
两人未尝同堂语及孝景即位错为御史大夫使
吏案爰盎受吴王财物抵罪诏赦以为庶人吴楚反
闻错谓丞史曰爰盎多受吴王金钱专为蔽匿言不
反今果反欲请治盎宜知其计谋丞史曰事未发治
之有绝今兵西向治之何益且爰盎不宜有谋错犹
与
师古曰
与读曰豫
未决人有告盎者盎恐夜见窦婴为言
吴所以反愿至前口对状婴入言上乃召盎入见竟
言吴所以反独急斩错以谢吴吴可罢
错传诏召爰盎入见上方与错调兵食上问爰
盎曰君常为吴相知吴臣田禄伯为人乎今吴楚反
于公意何如对曰不足忧也今破矣上曰吴王即山
铸钱煮海不为盐诱天下豪杰白头举事若此其计
不百全岂发乎何以言其无能为也爰盎对曰吴有
铜盐利则有之安得豪杰而诱之诚令吴得豪杰亦
且辅王为义不反矣吴所诱皆无赖子弟亡命铸钱
奸人故相率以反错曰爰盎策之善上问曰计安出
盎对曰愿屏左右上屏人独错在盎曰臣所言人臣
不得知也乃屏错错趋避东厢恨甚上卒问盎盎对
曰吴楚相遗书曰高帝王子弟各有分地今贼臣
错擅适诸侯削夺之地故以反为名西共诛错复故
地而罢方今计独斩错发使赦吴楚七国复其故削
地则兵可无血刃而俱罢于是上默然良久曰顾诚
何如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盎曰臣愚计无出此愿
上熟计之乃拜盎为太常盎装治行后十余日召错
绐载行斩东市
张汤传汤为御史大夫七岁河东人李文尝与汤有
隙已而为御史中丞荐数从中文书事有可以伤汤
者不能为地汤有所爱史鲁谒居知汤弗平使人上
飞变告文奸事下汤汤治论杀文
萧望之传望之子育少与陈咸朱博为友着闻当世
往者有王阳贡禹故长安人语曰萧朱结绶王贡弹
冠言其相荐达也始育与陈咸俱以公卿子显名咸
最先进年十八为左曹二十余为御史中丞时朱博
尚为杜陵亭长为咸育所攀援后遂并历刺史郡守
相及为九卿而博先至将军上卿历位多于咸育遂
至丞相育与博后有隙不能终故世以交为难
陈万年传万年子咸为御史中丞是时中书令石显
用事颛权咸颇言显短显等恨之时槐里令朱云残
酷杀不辜有司举奏未下咸素善云云从刺侯教令
上书自讼于是石显微伺知之白奏咸漏泄省中语
下狱掠治减死髡为城旦因废成帝初即位大将军
王凤以咸前指言石显有忠直节奏请咸补长史
薛宣传哀帝初即位博士申咸给事中亦东海人也
毁宣不供养行丧服薄于骨肉前以不忠孝免不宜
复列封侯在朝省宣子况为右曹侍郎数闻其语赇
客杨明欲令创咸面目使不居位会司隶缺况恐咸
为之遂令明遮斫咸宫门外断鼻唇身八创事下有
司况徙敦煌宣坐免为庶人
后汉书寇恂传恂为颍川太守执金吾贾复在汝南
部将杀人于颍川恂捕得系狱时尚草创军营犯法
率多相容恂乃戮之于市复以为耻还过颍川谓左
右曰吾与寇恂并列将帅而今为其所陷大丈夫岂
有怀侵怨而不决之者乎今见恂必手剑之恂知其
谋不欲与相见谷崇曰崇将也得带剑侍侧卒有变
足以相当恂曰不然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廉
颇者为国也区区之赵尚有此义吾安可以忘之乎
乃敕属县盛供具储酒醪执金吾军入界一人皆兼
二人之馔恂乃出迎于道称疾而还贾复勒兵欲追
之而吏士皆醉遂过去恂遣谷崇以状闻帝乃征恂
恂至引见时复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两
虎安得私斗今日朕分之于是并坐极欢遂共车同
出结友而去
朱浮传浮字叔元沛国萧人也初从光武为大司马
主簿迁偏将军从破邯郸光武遣吴汉诛更始幽州
牧苗曾乃拜浮为大将军幽州牧守蓟城遂讨定北
边建武二年封武阳侯食三县浮年少有才能颇欲
厉风节收士心辟召州中名宿涿郡王岑之属以为
从事及王莽时故吏二千石皆引置幕府乃多发诸
郡仓囗廪赡其妻子渔阳太守彭宠以为天下未定
师旅方起不宜多置官属以损军实不从其令浮性
矜急自多颇有不平因以峻文诋之宠亦狠强兼负
其功嫌怨转积浮密奏宠遣吏迎妻而不迎其母又
受货贿杀害友人多聚兵囗意计难量宠既积怨闻
之遂大怒而举兵攻浮浮以书质责之曰盖闻知者
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常窃悲京城太叔以不知
足而无贤辅卒自弃于郑也伯通以名字典郡有佐
命之功临人亲职爱惜仓库而浮秉征伐之任欲权
时救急二者皆为国耳即疑浮相谮何不诣阙自陈
而为族灭之计乎朝廷之于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
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孙之亲匹夫媵
母尚能致命一餐岂有身带三绶职典大邦而不顾
恩义生心外畔者乎伯通与吏人语何以为颜行步
拜起何以为容坐卧念之何以为心引镜窥影何施
眉目举措建功何以为人惜乎弃休令之嘉名造枭
鸱之逆谋捐传世之庆祚招破败之重灾高论尧舜
之道不忍桀纣之性生为世笑死为愚鬼不亦哀乎
伯通与耿侠游俱起佐命同被国恩侠游谦让屡有
降挹之言而伯通自伐以为功高天下往时辽东有
豕生子白头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群豕皆白怀惭
而还若以子之功论于朝廷则为辽东豕也今乃愚
妄自比六国六国之时其埶各盛廓土数千里胜兵
将百万故能据国相持多历年世今天下几里列郡
几城奈何以区区渔阳而结怨天子此犹河滨之人
捧土以塞孟津多见其不知量也方今天下适定海
内愿安士无贤不肖皆乐立名于世而伯通独中风
狂走自损盛时内听骄妇之失计外信谗邪之谀言
长为群后恶法永为功臣鉴戒岂不误哉定海内者
无私雠勿以前事自误愿留意顾老母幼弟凡举事
无为亲厚者所痛而为见雠者所快宠得书愈怒攻
浮转急明年涿郡太守张丰亦举兵反时二郡畔戾
北州忧恐浮以为天子必自将兵讨之而但遣游击
将军邓隆阴助浮浮怀惧以为帝怠于敌不能救之
乃上疏曰昔楚宋列国俱为诸侯庄王以宋执其使
遂有投袂之师魏公子顾朋友之要触冒强秦之锋
夫楚魏非有分职匡正之大义也庄王但为争强而
发忿公子以一言而立信耳今彭宠反叛张丰逆节
以为陛下必弃捐它事以时灭之既历时月寂漠无
音从围城而不救放逆卤而不讨臣诚惑之昔高祖
圣武天下既定犹身自征伐未尝宁居陛下虽兴大
业海内未集而独逸豫不顾北垂百姓遑遑无所系
心三河冀州曷足以传后哉今秋稼已熟复为渔阳
所掠张丰狂悖奸党日增连年拒守吏士疲劳甲冑
生虮虱弓弩不得弛上下焦心相望救护仰希陛下
生活之恩诏报曰往年赤眉跋扈长安吾策其无囗
必东果来归降今度此反卤埶无久全其中必有内
相斩者今军资未充故须后麦耳浮城中粮尽人相
食会上谷太守耿况遣骑来救浮浮乃得遁走南至
良乡其兵长反遮之浮恐不得脱乃下马刺杀其妻
仅以身免城降于宠尚书令侯霸奏浮败乱幽州构
成宠罪徒劳军师不能死节罪当伏诛帝不忍以浮
代贾复为执金吾徙封父城侯后丰宠并自败
第五伦传伦曾孙种迁兖州刺史中常侍单超兄子
匡为济阴太守负埶贪放种欲收举未知所使会闻
从事卫羽素抗厉乃召羽具告之羽遂驰至定陶收
匡宾客亲吏四十余人纠发其臧五十六万种即奏
匡并以劾超匡窘迫遣刺客刺羽羽觉其奸乃收系
客具得情状朝廷嗟叹之单超积怀忿恨遂以事陷
种竟坐徙朔方超外孙董援为朔方太守囗怒以待
之
张奂传奂为度辽将军与段颎争击羌不相平及颎
为司隶校尉欲逐奂归敦煌将害之奂忧惧奏记谢
颎曰小人不明得过州将千里委命以情相归足下
仁笃照其辛苦使人未反复获邮书恩诏分明前以
写白而州期切促郡县惶惧屏营延企侧待归命父
母朽骨孤魂相托若蒙矜怜壹惠咳唾则泽流黄泉
施及冥寞非奂生死所能报塞夫无毛发之劳而欲
求入丘山之用此淳于髡所以拍髀仰天而笑者也
诚知言必见讥然犹未能无望何者朽骨无益于人
而文王葬之死马无所复用而燕昭宝之傥同文昭
之德岂不大哉凡人之情冤则呼天穷则叩心今呼
天不闻叩心无益诚自伤痛俱生圣世独为匪人孤
微之人无所告诉如不哀怜便为鱼肉企心东望无
所复言颎虽刚猛省书哀之卒不忍也
盖勋传勋字元固敦煌广至人也家世二千石初举
孝廉为汉阳长史时武威太守倚恃权埶恣行贪横
从事武都苏正和案致其罪凉州刺史梁鹄畏惧贵
戚欲杀正和以免其负乃访之于勋勋素与正和有
雠或劝勋可因此报隙勋曰不可谋事杀良非忠也
乘人之危非仁也乃谏鹄曰夫绁食鹰鸢欲其鸷鸷
而亨之将何用哉鹄从其言正和喜于得免而诣勋
求谢勋不见曰吾为梁使君谋不为苏正和也怨之
如初
袁绍传绍官度之败审配二子为曹操所禽孟岱与
配有隙因蒋奇言于绍曰配在位专政族大兵强且
二子在南必怀反畔郭图辛评亦为然绍遂以岱为
监军代配守邺护军逄纪与配不睦绍以问之纪对
曰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节不以二子在
南为不义也公勿疑之绍曰君不恶之邪纪曰先所
争者私情今所陈者国事绍曰善乃不废配配由是
更协冀州城邑多畔绍复击定之
孔融传曹操攻屠邺城袁氏妇子多见侵略而操子
丕私纳袁熙妻甄氏融乃与操书称武王伐纣以妲
己赐周公操不悟后问出何经典对曰以今度之想
当然耳后操讨乌桓又嘲之曰大将军远征萧条海
外昔肃慎不贡楛矢丁零盗苏武牛羊可并案也时
年饥兵兴操表制酒禁融频书争之多侮慢之辞既
见操雄诈渐着数不能堪故发辞偏宕多致乖忤又
尝奏宜准古王畿之制千里寰内不以封建诸侯操
疑其所论建渐广益惮之然以融名重天下外相容
忍而潜忌正议虑鲠大业山阳郗虑承望风旨以微
法奏免融官岁余复拜大中大夫性宽容少忌好士
喜诱益后进及退闲职宾客日盈其门常叹曰坐上
客常满尊中酒不空吾无忧矣曹操既积嫌忌而郗
虑复构成其罪遂令丞相军谋祭酒路粹枉状奏融
曰少府孔融昔在北海见王室不静而招合徒众欲
规不轨云我大圣之后而见灭于宋有天下者何必
卯金刀及与孙权使语谤讪朝廷又融为九列不遵
朝议秃巾微行唐突宫掖又前与白衣祢衡跌荡放
言云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
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瓶中出则离矣既而
与衡更相赞扬衡谓融曰仲尼不死融答曰颜回复
生大逆不道宜极重诛书奏下狱弃市
三国魏志吕布传卓以布为骑都尉誓为父子常以
布自卫然卓性褊忿常小失意拔手戟掷布布拳捷
避之繇是阴怨卓卓常使布守中合布与卓侍婢私
通恐事发觉心不自安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壮
健厚接纳之后布诣允陈卓几见杀状允与仆射士
孙瑞密谋卓是以告布使为内应布曰奈如父子何
允曰君自姓吕本非骨肉今忧死不暇何谓父子布
遂许之手刃刺卓允以布为奋威将军假节仪比三
司进封温侯共秉朝政布自杀卓后畏恶凉州人凉
州人皆怨繇是李傕等遂相结还攻长安城布不能
拒傕等遂入长安卓死后六旬布亦败
李典传典迁破虏将军与张辽乐进屯合肥孙权率
众围之辽欲奉教出战进典辽皆素不睦辽恐其不
从典慨然曰此国家大事顾君计何如耳吾不可以
私憾而忘公义乎乃率众与辽破走权
陶谦传注吴书曰西羌寇边皇甫嵩为征西将军表
请武将召拜谦扬武都尉与嵩征羌大破之后边章
韩遂为乱司空张温衔命征讨又请谦为参军事接
遇甚厚而谦轻其行事心怀不服及军罢还百寮高
会温属谦行酒谦众辱温温怒徙谦于边或说温曰
陶恭祖本以才略见重于公一朝以醉饮过失不蒙
容贷远弃不毛厚德不终四方人士安所归望不如
释憾除恨克复初分于以远闻德美温然其言乃追
还谦谦至或又谓谦曰足下轻辱三公罪自己作今
蒙释宥德莫厚矣宜降志卑辞以谢之谦曰诺又谓
温曰陶恭祖今深自罪责思在变革谢天子礼毕必
诣公门公宜见之以慰其意时温于宫门见谦谦仰
曰谦自谢朝廷岂为公邪温曰恭祖痴病尚未除邪
遂为之置酒待之如初
胡质传质为丞相东曹议令史州请为治中将军张
辽与其护军武周有隙辽见刺史温恢求请质质辞
以疾辽出谓质曰仆委意于君何以相辜如此质曰
古人之交也取多知其不贪奔北知其不怯闻流言
而不信故可终也武伯南身为雅士往者将军称之
不容于口今以睚囗之恨乃成嫌隙况质才薄岂能
终好是以不愿也辽感言复与周平
张既传注魏略曰初既为郡小吏功曹徐英尝自鞭
既三十英字伯济溤翊着姓建安初为蒲阪令英性
刚爽自见族氏胜既于乡里名行在前加以前辱既
虽知既贵显终不肯求于既既虽得志亦不顾计本
原犹欲与英和尝因醉欲亲狎英英故抗意不纳英
由此遂不复进用故时人善既不挟旧怨而壮英之
不挠
蜀志费袆传袆为丞相诸葛亮司马值军师魏延与
长史杨仪相憎恶每至并坐争论延或举刃拟仪仪
涕泣横集袆尝入其坐间谏喻分别终亮之世各尽
延仪之用者袆匡救之力也
吴志孙皎传皎迁都护征虏将军代程普督夏口尝
以小故与甘宁忿争或以谏宁宁曰臣子一例征虏
虽公子何可专行侮人邪吾值明主但当输效力命
以报所天诚不能随俗屈曲矣权闻之以书让皎曰
自吾与北方为敌中间十年初时相持年小今者且
三十矣孔子言三十而立非但谓五经也授卿以精
兵委卿以大任都护诸将于千里之外欲使如楚任
昭奚恤扬威于北境非徒相使逞私志而已近闻卿
与甘兴霸饮因酒发作侵陵其人其人求属吕蒙督
中此人虽粗豪有不如人意时然其较略大丈夫也
吾亲之者非私之也我亲爱之卿疏憎之卿所为每
与吾违其可久乎夫居敬而行简可以临民爱人多
容可以得众二者尚不能知安可董督在远御寇济
难乎卿行长大特受重任上有远方瞻望之视下有
部曲朝夕从事何可恣意有盛怒邪人谁无过贵其
能改宜追前愆深自咎责今故烦诸葛子瑜重宣吾
意临书摧怆心悲泪下皎得书上疏陈谢遂与宁结
厚
甘宁传宁厨下儿曾有过走投吕蒙蒙恐宁杀之故
不即还后宁赍礼礼蒙母临当与升堂乃出厨下儿
还宁宁许蒙不杀斯须还船缚置桑树自挽弓射杀
之毕敕船人更增舸缆解衣卧船中蒙大怒击鼓会
兵欲就船攻宁宁闻之故卧不起蒙母徒跣出谏蒙
曰至尊待汝如骨肉属汝以大事何有以私怨而欲
攻杀甘宁宁死之日纵至尊不问汝是为臣下非法
蒙素至孝闻母言即豁然意释自至宁船笑呼之曰
兴霸老母待卿食急上宁涕泣歔欷曰负卿与蒙俱
还见母欢宴竟日
甘宁传注吴书曰凌统怨宁杀其父操宁常备统不
与相见权亦命统不得雠之尝于吕蒙舍会酒酣统
乃以刀舞宁起曰宁能双戟舞蒙曰宁虽能未若蒙
之巧也因操刀持楯以身分之后权知统意因令宁
将兵遂徙屯于半州
胡综传综拜偏将军兼左执法领词讼辽东之事辅
吴将军张昭以谏权言辞切至权亦大怒其和协彼
此使之无隙综有力焉
赵俨传俨为太祖司空掾属主簿时于禁屯颍阴乐
进屯阳翟张辽屯长社诸将任气多共不协使俨并
参三军每事训喻遂相亲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