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纥石烈牙吾塔传塔不喜文士僚属有长裾者
辄以刀截去又喜凌侮使者凡朝廷遣使来必以酒
食困之或辞以不饮因并食不给使饿而去司农少
卿张用章以行户部过宿塔饮以酒张辞以寒疾塔
笑曰此易治耳趣左右持艾来卧张于囗灸之数十
李复亨传复亨为宣慰使奏乞禁宣慰司官吏不得
与州府司县行总管府及管军官会饮
侯挚传挚为平章事改封萧国公致仕居汴中有园
亭蔡水滨日与耆旧燕饮
元史赛典赤赡思丁传赡思丁分镇四川宋将昝万
寿拥强兵守嘉定与赛典赤军对垒一以诚意待之
不为侵掠万寿心服未几赛典赤召还万寿请置酒
为好左右皆难之赛典赤竟往不疑酒至左右复言
未可饮赛典赤笑曰若等何见之小耶昝将军能毒
我其能尽毒我朝之人乎万寿叹服
续夷坚志定襄魏仲仪以经童出身得辽阳警巡院
判将复应词赋举与同辈结夏课十日一宴集中一
举子物故他日旬会诸人感叹存殁仍于故人设位
少选食至诸人举匕箸而设位者亦然合座哭皆失
声竟至罢食
辍耕录林昉田间书载会友人游山檄云人有残缣
败素绘一山一水爱之若宝售之必千金至于目与
真景会则略不加喜毋乃贵伪而贱真耶求乐之真
今日正在我辈春雪既霁春风亦和或坐钓于鸥边
或行歌于犊外百年瞬息欢乐几何肴核杯盘遂意
所命毋以丰约拘也檄书驰告盍勇而前此文殊清
新向予避兵云间泗滨时其地有林泉之胜而无烽
燧之虞同时嘉遁者皆文人高士因仿司马温公故
事俾予作约语云百岁光阴万物乃天地逆旅四时
行乐我辈亦风月主人幸居同泗水之滨况地接九
山之胜尽可傍花随柳庶几游目骋怀节序骎骎莫
负芒囗竹杖杯盘草草何惭野蔌山肴虽云一饷之
清欢亦是百年之嘉话敢烦同志互作遨头慨元佑
之耆英衣冠远矣集永和之少长觞咏依然订约既
勤践言弗替用附于此以见真率之会不让游山之
乐也
嘉兴林叔大镛掾江浙行省时贪墨鄙吝然颇交接
名流以沽美誉其于达官显宦则刲羔杀豕品馔甚
盛若士夫君子不过素汤饼而已一日延黄大痴作
画多士毕集而此品复出扪腹阔步讥谑交作叔大
赧甚不敢仰视遂揖潘子素求题其画子素即书一
绝句云阿翁作画如说法信手拈来种种佳好水好
山涂抹尽阿婆脸上不曾搽大痴笑谓曰好水好山
言达官显宦也阿婆脸不搽言素面也言未已子素
复加一句云诸佛菩萨摩诃萨俱不解其意子素曰
此谢语即僧家忏悔也哄堂大笑而散叔大数日羞
出见客人之鄙吝一至于此亦可慨已
京师城外万柳堂亦一宴游处也野云廉公一日于
中置酒招疏斋卢公松雪赵公同饮时歌儿刘氏名
解语花者左手折荷花右手执杯歌小圣乐云绿叶
阴浓遍池亭水阁偏囗凉多海榴初绽朵朵蹙红罗
乳燕雏莺弄语对高柳鸣蝉相和骤雨过似琼珠乱
撒打遍新荷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
富贫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宴赏饮芳醑浅斟
低歌且酩酊从教二轮来往如梭既而行酒赵公喜
即席赋诗曰万柳堂前数亩池平铺云锦盖涟漪主
人自有沧洲趣游女仍歌白雪词手把荷花来劝酒
步随芳草去寻诗谁知只尺京城外便有无穷万里
思此诗集中无小圣乐乃小石调曲元遗山先生好
问所制而名姬多歌之俗以为骤雨打新荷者是也
琅嬛记江都王宴客忽大雪寒甚子主剪红纸为日
帖于壁上顷刻光生射照一室暖于三夏坐客解衣
注
子主仙人也
无锡县志杨铁崖与云林会饮某所杨脱妓鞋置杯
传饮云林大恚而去
江阴县志李时可名凤元季居马沙喜结客杨维
桢尝浮江过其家凤访之舟中器黄金犀毗相半也
及凤燕维桢玛瑙作埒赤玉盘盛脯白玉斗盛浆皆
盈尺佐酒歌舞又皆绝代维桢为色动龙凤中再征
粟助军兴再以万石应后竟治巨舰浮海去不知所
终
见闻搜玉张士诚弟士德豪占民田一日雪大作设
宴邀门下士请各赋诗有张明善者醉题词曰漫天
堕扑地飞白占许多田地教众口嗷嗷吃甚的早知
如此谁道是国家祥瑞
列朝诗集杨廉夫游杭州访瞿士衡于传桂堂士衡
之从孙宗吉年十四见廉夫香囗八题即席倚和俊
语迭出其花尘春迹云燕尾点波时有韵凤头踏月
悄无声黛眉颦色云恨从张敞毫边起春向梁鸿案
上生金钱卜欢云织锦轩窗闻笑语采苹洲渚听愁
吁香颊啼痕云斑斑湘竹非因雨点点杨花不是春
廉夫叹赏谓士衡曰此君家千里驹也时席上以囗
杯行酒即命制词宗吉赋沁园春云一掬娇春弓样
新裁莲步未移笑书生量窄爱渠尽小主人情重酌
我休迟酝酿朝云斟量暮雨能使曲生风味奇何须
去向花尘留迹月地偷期风流到手偏宜便豪吸雄
吞不用辞任凌波南浦惟夸罗囗赏花上苑祇劝金
卮罗帊高擎银瓶低注绝胜翠裙深掩时华筵散奈
此心先醉此恨谁知廉夫大喜命妓敲歌以行酒极
欢而罢
明外史宋濂传濂尝与客饮帝密使人侦视翼日问
昨饮酒否坐客为谁馔何物濂具以实对帝笑曰
诚然卿不朕欺
秦从龙传从龙生日太祖与世子皆赠遗或亲至其
家燕饮
见闻搜玉方正学偕叶夷仲辈夜登巾山绝顶饮酒
望月剧谈千古竟夕不眠因曰昔苏子瞻与王定国
诸公登桓山吹笛饮酒乘月而归以为太白死三百
年无此乐矣斯乐又子瞻死三百年后所无也诸君
皆大笑
大和刘伯川善观人陈孟洁杨士奇皆以故人之子
入见因雪留饮命各赋诗洁云十年勤苦事鸡囗有
志青云白玉堂会待春风杨柳陌红楼争看绿衣郎
奇云飞雪初停酒未消溪山深处踏琼瑶不嫌寒气
侵人骨贪看梅花过野桥伯川顾洁笑曰风流进士
顾奇笑曰子当大用尚勉之卒如其言岂非诗言志
耶
明外史渖简王模传模子康王佶焞嗣景泰中数与
州官置酒大会巡抚朱鉴以闻帝令诸王非时令寿
节不得辄会有司饮酒着为令
见闻录陈白沙家在新会两司往返几日谈论至午
刻留款止鱼囗而已家甚清淡
客座新闻昆山叶文庄公盛为礼侍转吏侍礼书桐
庐姚公夔治宴于公台贺之及暮复于私第宴叶公
公谢曰何劳郑重姚公曰某乡里亲友干谒者众烦
公垂意公唯唯而已无何姚公进太宰公置酒往贺
执杯献于姚公曰今日送乡里还先生矣文庄处事
之善如此
常熟县志雅集亭在致道观北麓令计宗道同沈周
杨循吉辈凡十有六人觞囗其处沈周绘雅集图宗
道为记
太仓州志弘治年间一日会宴靖逸先生宅式斋先
生后至诸公方分韵赋诗谓先生曰君当得某韵先
生亟索笔赋诗七言律立就始登席前辈风流不可
及矣
贤奕编董损斋公成进士后以差过岳州时刘忠宣
公宅忧在里造谒焉忠宣留之饭饭麦糈馔惟糟虾
无他具公因感省终身持雅操云噫嘻贤囗之相与
以有成也岂在情好周洽语意恳款哉虽然亦存乎
人耳昔胡纮嗛晦庵无只鸡斗酒之共而酿成禁学
之祸董公顾以是感奋励修其识岂不远哉
见闻搜玉张庄简公悦有言客至留馔俭约适情肴
随有而设酒随量而倾虽新亲不囗饭虽大宾不宰
牲匪直戒奢侈而可久亦将免烦劳以安生
异林曾公棨伟容干善饮喜啖人莫测其量张英国
辅欲试之密使人围其腹作纸俑置厅事后命仓头
视公饮饮几许如器注俑中乃邀公饮竟日俑已溢
别注瓮中又溢公神色不动夜半英国具轝从送归
第属使者善侍之意公必醉坐伺使者返命公归亟
呼家人设酒劳轝隶公取觞复大酌隶皆醉公方就
寝英国闻之大惊
史百户者性嗜饮昼夜沈醉不少醒尝旦谒上官与
之语懵然无所答上官怒叱之曰汝醉耶其父闻之
遂绝其饮久之病且作吴中名医莫疗有张致和皆
善于脉理诊之曰夜半当绝勿复纷纷及期果欲绝
其妻泣曰汝素嗜饮酒今死矣然久不得饮聊荐一
杯与尔永诀当死无恨遂启其齿以温酒灌之须臾
鼻窍绵绵若有息焉又灌之而唇动又灌之而渐苏
以报致和致和曰彼以酒为生酒绝则生绝慎勿药
之当饮以醇酒耳如其言果愈又饮数年乃终
逌旃璅言正德丙子东塘毛公巡按河南华泉边公
督视学政会饮华泉命承差酌酒劝饮毛公曰承差
差矣乎边公曰副使使之也二公文雅并见
明外史李东阳传东阳罢政居家购请诗文书篆者
填塞户限颇资以给朝夕一日夫人方进纸墨东阳
有倦色夫人笑曰今日设客可使案无鱼菜耶乃欣
然命笔移时而罢其风操如此
见闻搜玉一布衣与谢方石契厚以故李西涯阁老
器重之邀饮间适有台谏数人与席置布衣上坐诸
客为之不平有以花酒令难之不堪者罚以巨觥布
衣即答曰园林到处消得洒风雨等闲落尽花诸客
竟为改容
江南通志何唐字宗尧桐城人正德辛巳进士少孤
贫沉潜有大志以斯道自任尝布袍踽踽过大司寇
钱如京第京方宴客帷锦绮觞金玉闻唐至易以练
缯瓦缶乃迎入其为人所严惮如此
明外史吴岳传知庐州时王廷守苏州以公事遇京
口岳召为金山游携酒一瓶肉一斤菜数束廷笑曰
只是乎岳亦笑曰吾两人食足矣欢竟日而还
李中传中守官廉自广西归欲饭客贷米邻家米至
又乏薪将以浴器爨会日已暮竟不及饭而别
张居正传居正还朝所过郡邑牙盘上食水陆过百
品吴中善庖者召募且尽道经襄阳襄王出候要居
正宴故事虽公侯谒王执臣礼居正具宾主而出过
南阳唐王亦如之
沈炼传炼为锦衣卫经历炼为人刚直嫉恶如雠然
颇疏狂每饮醉辄箕踞笑傲旁若无人锦衣帅陆炳
善遇之炳于严嵩父子交至深以故炼亦数从世蕃
饮屡忤世蕃世蕃以酒虐客炼心不平辄为反之世
蕃惮不敢较
列朝诗集汪道昆字伯玉歙县人伯玉以襄阳守迁
臬副丹阳姜宝以翰林出提学四川道经楚省会饮
于黄鹤楼伯玉举杯大言曰蜀人如苏轼者文章一
字不通此等秀才当以劣等处之众皆愕眙姜亦唯
唯而已数日会饯伯玉又大言如初姜笑而应之曰
访问蜀中胥吏秀才中并无此人想是临考畏避耳
众为哄堂大笑伯玉初不以为愧此事殊可入笑林
也
郭第字次甫长洲人嘉靖戊午宝应朱子价为南主
客建康顾孝常在太常何元朗方去翰林姑苏文德
承黄淳甫避寇客留都次甫至自泰山与金子坤及
孝常诸弟为文酒之会篇篇传播海内以为美谈
贤奕编方司徒钝有郎差临清者谆谆诲之曰往闻
荐绅过此者必具丰饩华燕今民穷极矣如此皆膏
脂非尔我所藉以奉人面皮者召同乡中士绅饮序
以齿列不论官座中常有进士以齿加于京堂上者
具常恶草而情固款洽也
麈余万历初江陵张相与司礼冯内使交欢甚一日
会饮蒲州张相与焉江陵为令曰一枝红杏出墙来
里面也好外面也好司礼曰杖藜扶我过桥东我也
靠也靠我蒲州曰满地榆钱不当饥这也使不
得那也使不得
列朝诗集屠隆字长卿遨游吴越间寻山访道啸傲
赋诗晚年出盱江登武夷穷八闽之胜阮坚之司理
晋安以癸卯中秋大会词人于乌石山之邻霄台名
士宴集者七十余人而长卿为祭酒梨园数部观者
如堵酒阑乐罢长卿幅巾白衲奋袖作渔阳掺鼓声
一作广场无人山云怒飞海水起立林茂之少年下
坐长卿起执其手曰子当为挝鼓歌以赠屠生快哉
此夕千古矣
魏之璜字考叔上元人业丹青以糊口取给于十指
不以干人轩车过访不一报谢惟招之饮酒则往清
言献酬坐无考叔不乐也
中州野录乐平彭福字绥之举进士守泰州为人刚
介自守以直道忤于部使者而归时寓鄱阳有故旧
新登进士第者归饶绥之具酌邀之值微雨累速不
至绥之遗以诗云倘来名利若游尘何事痴儿太认
真咫尺泥途行不得山阴雪夜是何人人多传颂之
觚不觚录河南淮北山陕诸郡士夫多仍王威宁康
德涵之习大小会必呼伎乐留连宿饮至着之词曲
不以为囗若吴中旧有之则大概考察削籍不堪复
收者既而听用在告诸公亦染指矣又既而见任升
迁及奉使过里者复澜倒矣乃至居丧亦轻缣白夹
左州侯右夏姬以纵游湖山之间从人指目了不知
忸呜呼异哉
余在山东日待郡守礼颇简留饭一次彼必侧坐虽
迁官谒辞送之阶下而已遣人投一刺亦不答盖其
时皆然其后复起累迁山西按察使一日清军提学
二道偶约余同宴二郡守升官者置酒于书院余甚
难之第令列名与分而辞不往乃闻具糖席张嬉乐
具宾主纵饮夜分而罢颇以为囗后问之余弟乃知
近日处处皆然不以为异也
余初任山东时布按二司后堂无留郡守坐者留之
坐则必于私衙虽设饭无害而起官至山西臬则自
守以至倅理无不留坐后堂者矣当时抚按不留郡
守令坐司理县令行取亦只立待茶而已今两直隶
至留饭矣闻之各省尚不尽然
贤奕编黄宪副公卷解绶归性故孤介悃朴而甚好
客客至座已徐起临庖服犊鼻衣治具具无兼味治
毕乃盥手更衣出率以为常耿先生一日偕元孚周
进士候公欢甚纵谈名理因及疆场时事奋然有请
缨之志移日不辍已有婢从屏间禀曰烹鸡熟矣请
割时剧谈方适公曰少需如是者三而公谈益剧乃
命婢曰汝姑自割既供馔出肋狼藉不为意也先
生退谓元孚曰吾与子今幸游羲皇世矣相与嗟叹
不置云
浙之长兴里人某事母有至性其旧业俱以养母故
至衰落其从父一日饮诸姻呼孝子侍囗多豪贵人
馔具腆甚孝子时时左右盼伺宾所不顾急摘诸甘
脆裹纳袖中纸尽袖盈盈矣酒酣主人出金卮饮贵
客贵客不胜酒置卮楼檐间覆以瓦先间归俄侍者
报亡其卮众客约曰请急扃户令人袒捡之必得乃
已孝子两手扪袖中至羞涩也仓卒不得计即谬曰
由我无何贵客忆前卮乃折简主人语以其故主人
如言捡之得急呼孝子至孝子犹谬对如初从父曰
痴儿吾业已得卮矣顾若何苦自诳负不韪名孝子
始吐实泪淋漓下曰某苦不能勉奉母氏欢而儿女
态若此比诸贵客在设令把我袖将大诟我且重为
叔父羞故宁尔尔从父大感悟乃召前上客遍语之
曰是子如是如是吾终不忍使孝子无以为悦分其
产令得终奉母焉
南京国子祭酒陈敬宗师道卓立名重一时丰城侯
李公隆居守于先生最所敬重过其第必留宴宴或
以家姬作乐谈笑竟日未尝一目之常以拇指掐中
指自持翊旦囗其指甲痕犹在惟恐失色于人也其
检身之功如此此其所以模范多士云
刘公仁宅常与同僚约过除岁各具一肉一蔬或具
肉二豆酒一壶同僚深讶其奢
江宁府志武晌号橙墩溧水人家金陵富而好学能
仗义晌有妾苏氏善持家尝宴客失金杯一只诸仆
惊索苏氏曰无容觅已收入矣客去谓晌曰杯实亡
去然公平日好客任侠岂可以一杯之故而令座客
不欢乎晌善其言
百可漫志近日翰林诸公饮宴有供汤未至欲去且
留者席尊出题曰东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
怨请诸公破之皆不喻其意只如本旨席尊曰皆不
是诸公曰如何才是曰只是等汤满坐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