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三余堂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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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前一段时间,不知怎么就想再读读《西游记》。读着读着我就想,当下图书市场热卖的是谍战小说,电视里热播的是谍战剧,如果吴承恩先生那时设计一下,把这个取经队伍里安排一个内奸,这个内奸一路把唐僧的行踪卖给各路妖怪,让孙猴子一边打妖精一边抓内鬼,让八戒、沙僧、白龙马互相猜疑、指责,那样,跌宕起伏的情节,一定比现在这样有板有眼的有看头。而且重要的是,吴承恩先生一定会混个“谍战小说之祖”的称号。

待读完,仔细一想,吴先生没这样安排,不是他不懂,是他看得更开阔、高远。其实,吴老师对小说的整体安排很具现代意义。

诸君请看:安排唐僧去西天取经和安排妖怪一路阻拦的,同是如来佛、观世音、玉皇大帝等天上那些不人不鬼不仙的家伙们。这帮家伙全然不顾肉眼凡胎的唐玄奘一路心惊肉跳、寝食难安。折腾他的理由是:想要从我这儿拿走点东西,没那么容易,尽管你唐先生拿这东西是要去普度众生、救万民于苦海,但也要你时刻记住是“我”给你的,不关万民的事。

吴承恩先生这部小说还有一个隐喻,那就是——天上那些家伙们,把唐僧等和妖怪等都安排上路后,他们坐在大殿里,喝着御酒,吃着蟠桃,含着仁丹,时而大笑,时而微笑,偶尔也狂笑地看孙猴子和妖怪打架,他们捋着没几根毛的胡须(大多数不男不女的没胡须),说:好,好,好一场耍猴的好戏。

呜呼!孙英雄一路兢兢业业、舍生忘死地苦战,不过是他们在上天安排好的“耍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