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幼童名唤:王奕仁。两岁半时便聪明可人,尤其是口齿伶俐,记忆力超群。他父母教他背古诗,不久,他便可以背出几十首且能学着讲解。
一日,其父领他到我书房,指着我说:“奕仁,这就是个诗人,你给他背一首诗。”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开背:“锄禾——午,汗滴——土。谁知——餐,粒粒——苦。”
他爸爸很高声地说:“平时背得滚瓜烂熟,怎么到这儿就忘了?”
我说:“他没忘,他给改了,而且改得好!”
好诗都是三行删去两行后,改出来的。诗,不是说明文,不必把时间、地点、来龙去脉介绍得十分清楚,应该留下些空间给读者。任何一首好诗都是诗人和读者共同创造的。诗若伟大,读者也要伟大;读者若伟大,诗才能伟大。二者缺一不可。再说,诗的语言一定要有限制,不懂得语言精炼的诗,就是一摊烂泥。我看到现在的很多诗,言词散乱,甚而无际无涯,这种随意性会伤及诗歌的本质,掩盖诗中应有的诗性意义。
诗写完了,再读几遍,若有还能切割的就要毫不惋惜地切去,留下的空白,可能会产生更悠长的回响。
简明、利落和通玄达幽并不矛盾。
我就认为王奕仁小朋友把这首脍炙人口的诗,改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