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三余堂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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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大学中文系的《文学概论》中说:诗歌,一定要形象思维。我上学时,深信不疑。真的只有形象思维一条路通向诗歌吗?现在我才敢说:未必。当然,我不想在这里讨论诗歌的写作方法,我只想讨论,诗歌一定要形象思维这个论断是怎样根深蒂固地扎在一代又一代人的骨子里的。

我们的各级学校,多少年来,让学生读的诗歌、老师为学生讲的诗歌,都是按照《文学概论》的要求来进行的。所以有些中文系的学生,看到现在刊行的诗歌,说读不懂,或胡批乱谈。何也?这些学校里的学生,是在被教学指导大纲和教学参考所规定了的环境里学习诗歌,学到的一定是考试的规定范围,而不是诗歌本身释放的要求。苦啊!这个苦,不是学生,而是泱泱诗国的诗歌。

陈子昂写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首诗里有什么形象呢?难道陈子昂就仅是写一个老头在默默地哭?

天下事,都不止有一条路通往成功,何况诗歌!

形象,对诗歌非常重要,那是让诗歌饱满、鲜活、生动可感的首要通道。但绝不是唯一通道。

我要说的是:在一个靠拿着《文学概论》的教授来解读诗歌的环境里,是不会诞生诗人和批评家的。我见过的一些诗歌研究方向的文学博士,毕业后从事批评或理论研究,大多是无才又无能的。我想:他们在天天背诵形象思维的环境中,把自己的形象交给了导师。当走向社会的工作岗位后,不过就是一个穿着衣服的《文学概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