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旺斯的天空蓝得通透明澈,空气像新鲜的冰镇柠檬水,沁入肺里。七、八月间,薰衣草迎风绽放,浓艳色彩装饰翠绿的山谷,仿佛穿上紫色外套。薰衣草在风中摇曳,微辛辣香味混杂青草芬芳,交织成法国南部最特有的气息。
郊外的乡村小路,像极了中国农村的机耕道。由于马车的轱辘常年的碾压,机耕道两边是白晃晃的泥地路面。而机耕道的中央则是绿油油的青草。
洛塔斯和易寒在运干草的马车上,干草堆上撑着一把硕大的遮阳伞。伞柄插在干草堆上固定住。悠闲地摇晃在乡间小路上。
易寒和洛塔斯一摇一摇地不时摇摆着双脚,路两边的薰衣草花海延绵不绝,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
路边,一些小灌木的叶子,碧油油地挂在树枝上。风一吹居然也能奏出一阵阵风的赞歌。偶尔还有一群在荒草里觅食的麻雀,因为赶车人挥动马鞭的响声而惊起……
离开村子一两公里光景是一片沼泽地,沼泽地当然没有啥好看的。但是“如果想要享受上帝赐予人类的真正宁静的话。那么穿过这片沼泽地再往前走两公里,二位就绝对不会失望了。”赶车人说的是法语。俄语她勉强懂一些,可是这法语……她不懂。还是洛塔斯帮忙翻译的。
“沼泽往前走两公里之后是什么?”她很好奇。
“你想知道?”他眨巴着眼睛笑语。
“想!”她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一个非常不错的地方。”他起身,将她揽进了怀里。
“……”貌似她没有啥发言权的……
他突然俯身。低头,以薄唇封印了她柔嫩的唇,温柔地吮尝着她甜美的滋味。从外侧到细致柔滑的内缘,诱哄她接纳他。他的温柔让她颤栗不已……
悲催的是,她已经无可奈何地适应了他的步调。
更悲催的是……她还得将遮阳伞拉一拉,遮住他。以免他被太阳晒到。
目的地到了……
这里,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
这个小镇非常幽雅宁静。
石铺的小路曲折幽静,一些僻静处的小巷,伸直手臂,便可触到两边的砖墙。古典优雅的街头建筑,处处哥特式风味,墙上爬藤展开绿色的叶片,像小小的绿伞一样,柔柔地在风中招展着。
街边小店透出薰衣草的清香,特产的佳酿玫瑰红葡萄酒,足可配得上夜光杯。街道两边,各种新鲜奶酪的味道或让人食指大动,或不禁要掩鼻皱眉避之则吉。人们在此饮酒、看书、或是发呆,诱人更是骑马缓步经过。
这里,是典型的法国南部悠闲的生活。
Fontaine—de—Vaucluse(沃克侣姿碧泉村)。
碧泉村的泉在沃克侣姿山区,雨水渗入被侵蚀得到处坑坑洞洞的石灰岩间,而后,汇聚成为地下河。形成一条浩浩汤汤的地下水网。最后,在碧泉村涌出地面,变成索尔克河LaSorgue的源头。
如果有兴致的话,还可以沿着河右岸的小路前进。
五六分钟的脚程之后,即可到山壁下的涌泉处。夏天因为是枯水期,可能只会看到一潭死寂的灰绿色水池。
“这……”易寒眨巴着眼睛,万分疑惑地看着似笑非笑的洛塔斯:“就是索尔克河源头的一部分?”昨天看到了索尔克河,她突然想看看河的源头。于是,今天他带她来了。可是,显然让她有点儿失望了。
“对!你可别小看这个水潭。曾经有人测量过,这个水潭深315公尺,每年的平均水量是6亿3千万立方米。海水不可斗量……”说着,洛塔斯笑着扬了扬眉:“嗯哼!或许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简单的几句话……
震得某人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只蜜蜂飞进了嘴巴,悠闲地晃了一圈儿,又大摇大摆地飞出来了。
“喂!有人在家吗?”他的大手在魂儿飞了的某人眼前晃了晃。
“……”
某人的魂儿不在家!
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忒盛了点儿。不过,他也乐得看她开心。
她开心就好!
趴在他背上的丫头显然还没有回过神。
黄昏下的碧泉村,处处透着的墨绿色仿若刚刚洗过的。夹杂在绿色之间的是三三两两的白色建筑物。由于这里是山区,这里的建筑物大多都是因地制宜采用当地的石料建造而成。偶尔还有中世纪遗留的建筑物也混搭其间。
从容,闲适。
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悠闲地过着每一天。坐看房前屋后花开花落,笑看天上云卷云舒。
这里是村庄,也是个历史的走廊。
岁月,在这里悄然留下了匆匆的一瞥。人们,却一直在追寻;在感慨。
法国人浪漫,或许……真的是因为有普罗旺斯的原因。
“洛塔斯!”她的手抱着他的脖子,脸儿贴靠着他。
脸颊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胛上。她能感受到脸颊下,衣物底下的筋肉是多么的强健。他经常在她面前表演不穿衣服就若无其事乱晃的戏码。因此,她对他的体格并不陌生。只是……
当她此刻趴在他背上的时候。心里总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
他背着她就像背着一片鸿毛一样的轻松自在。
“嗯?”
“我是不是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他的头发在夕阳下透着一股暗暗的血色。她伸手调皮地拨弄着……
“哦?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他抬头看着落日的方向,曾经他也这样背着她过。只不过那个时候太阳刚刚出来;那时候,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