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想伸手去摸她青紫不一的肌肤,被她本能的躲开。摇了摇头:“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你这样是何必呢?这样重的伤只怕没个几日是好不了了。”
莫桐未也觉得何必呢,可是没有她这个因,许就不会生出风子心惨遭伤害的果,所以怎么想就都是必要。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风子心的起居室,下人又上来催促:“莫小姐,白小姐,下去吃饭吧,七少在下面等呢。”
莫桐未躲在白芍的身后不敢错身面对来人,此刻脸颊只怕肿得跟个猪头似的了,真让她看到了岂不吓个半死。
白芍心思聪慧,什么事看不通透啊。摆了摆手打发来人:“你先下去吧,我们马上就去。”
小丫头点点头,转身下楼。
白芍转过身担心的看向莫桐未:“你这个样子能下去吃饭吗?我给你带点上来吧。”
莫桐未着实没有什么胃口,和风倾宇闹了那么一出,再加上脸上的伤疼,只觉身心俱疲。轻轻扯动僵硬的嘴角:“你去吃吧,我回房睡一会儿,吃得便不用了,没什么胃口。”
白芍看着她转身去房间,忽然于心不忍,轻轻唤:“桐未,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短暂的阴霾之后,依旧还是阳光明媚。或许明天一醒来,九小姐当真就好了呢。我看她的心门已经被你打开了。”
“谢谢你白芍。”
“呵呵,不用,也只是套用你的话罢了。”
饭厅内灯火辉煌,若大的方桌上风倾宇背对着厅门坐着。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似僵了一下,迫切的回头,略含期盼的眸子在看到白芍形单影只的那一刻倏然暗淡。俊逸的眉毛微微挑起,似受了重撞。
白芍看出那点恼意,绕过去在风倾宇的对面坐下。含笑道:“风七少在找桐未吗?她说她没什么胃口,不吃了。”
风倾宇“啪”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嘴角一抿靠到椅背上。笑话了,真当他有多少胃口么,若不是担心她不吃饭,也不会憋着口气坐到这里拿出七少的身份压着她下来吃。本事啊,可以全然不当他存在了。
白芍细瞧了风倾宇一眼,风情万种的俊颜神色亦是姹紫嫣红一片。眸子一垂,悠然的吃了一口食物才道:“桐未受伤了。”
风倾宇倏地抬眸,身体猛然前倾:“她怎么了?”
白芍指了指脸:“被九小姐给打的。”
男子眼睛一眯:“她去看子心了?伤得重不重?”这个傻女人,以为他几日来左挡右拦是为了什么呢?这回好,受伤了吧。
“桐未不想让九小姐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去试着打开她的心门,九小姐一开始被她说得是愤怒的,不仅抓伤了她还狠狠的掴了她几个巴掌,如今脸肿得不成个样子了。不过九小姐似乎好了很多,只看明天早上的反映了。”
“她那一身功夫是干嘛的?藏着好看的么?”
白芍反问:“她可能去伤害九小姐吗?就是任着九小姐出气解恨的,又怎会躲闪呢。都一下一下的实实受着了。”
风倾宇骤然立起身,对着厅门处的下人咆哮一嗓:“把张叔给我叫来,让他把治创伤的药拿过来。”
暮色逐渐深沉,继而华灯初上。
莫凌晨饮尽手边的茶水,抬头问林子成:“这个时间点据点的人可曾聚集全了?”
“回三少,此刻正置吃饭时间,据点的人一定聚集全了。”
莫凌晨立起身,修长身姿拢下一片晕暗的影。
“出发,不用留活口,全部就地枪毙。”
林子成身姿一正:“是,三少。”
车子刚出大营,就被来者拦下。莫凌晨眸光一紧,快速打开车门下来:“什么状况?”
男子抬头,对上莫凌晨冰冷的美眸。
“回三少,今天清城的线人来报,风七少在清城最繁华的街上亲吻了七少。”
莫凌晨原本凌厉的脸部线条刹时布了一层薄霜,黑暗中看出不眸中光色。风衣下的拳头却是越收越紧,薄唇一抿,吩咐:“接着去盯紧清城。”
林子成聆听到来人的半面耳风,扯了扯嘴角,欲说的话吞进肺腑。矮身上了车,车子再度发出。
这是一场极嗜血的杀戮,临安军此次出动的警卫都是临安城大营特警队里挑出来的,枪火本就势不可挡。偏偏战场上素来冷血的莫凌晨今晚又似噬了魔性的蛊,连连扣动扳机的手,弹无虚射。原本肃宁的落城,一刹被响遏行云宵的枪声震慑。火光照明半面天际。
莫凌晨灵巧的身姿一但杀出血路,几个闪身跳进内墙,外面的人痛苦嘶叫,里面的人反抗逃窜。奈何流年不利,遇到此刻噬杀成性的莫凌晨,就只有命丧黄泉的份。
战斗只持续了二十几分钟,三百多条人的性命就已全部归西。枪声止息的一刻,整个落城瞬时陷进一片死寂,无声无息的死寂。只有血腥的气息在风中肆无忌惮的弥漫。
手臂垂下时,莫凌晨才感知虎口处因为反复摩擦正微微的泛着灼热。指头因为不断扣动扳机酸疼麻痹。
林子成一步步跨过地上的死尸,向矗立在风中的刚性男子报告:“七少,已经全部歼灭。是否连夜回临安城?”
莫凌晨静了数秒,低头收起配枪,缓了半拍才沉声道:“连夜回去。先将这里的尸体处置了,别让落城的百姓看到。”
“是,三少。”
夜已经偏深,临安军的车队才缓缓开出落城,城门看到手令大开。一连串的车队即刻消失在落城通往临安城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