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让两人坐下,甚至不问一丝家常,开口见山:“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由此一问,莫桐未反倒松懈下来,之前是她自己想多了。且不论之前莫桐未是否流浪在外多年,就看慧心的态度只怕两人的关系也亲和不到哪儿去。只怕能记得自己得面容,已经算是一种恩惠了。
心中略为失笑,抬眸对上她:“是有些事情要问你。白芍,你先出去一会儿,我跟娘聊两句。”
白芍十分得体的退出去,并将门板关好。
室内一刻静寂下来,慧心淡冷的看她一眼,问出一句骇世惊俗的话:“没想到白芍还活着,原来你也有手下留情的时候。还是另有企图,觉得她还有些用处。”颌首一想,“也对,听闻你娶了她当太太,稳定时局了,果然是有此用处。”
莫桐未一怔,急问:“什么意思?”
慧心已经坐到地上的软垫上,敲了两下木鱼,不答反问:“那个叫阿离的男子恐是死了吧?”
莫桐未掠过她含讽的眼神,隐隐觉得其中不安:“是死了,在东线战役中死了。”
慧心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紧她:“是你杀了他对不对?只怕这个白芍小姐还蒙在鼓里吧?你今天来这里是想将我也一并除掉的么?”
莫桐未彻底被她迷离不清的话题绕晕了,苦笑一嗓,靠过去俯首瞧她,哂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来不是想把你怎么样,而是我出了一场意外后不记得之前所有的事情了,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清一些之前发生过的事。重点是我为何会女扮男装继承临安军督军之职,您曾经与我父亲的关系是怎样的?”
慧心疑惑的看着她,对于她的话显然是不信的。转过头眉目瞌上,手上敲击的动作一下一下周而复始。
这种默然让莫桐未火大,她前世自有记忆开始就不知道有娘疼是个什么滋味,这一世莫桐未虽说有个娘亲,瞧眼前的这股冷漠劲,只怕比没有也强不到哪儿去。至少没有还能眼不见为静。脚下一伸,就已将她眼前的木鱼踢飞,不敬是不敬了,可是佛祖一直是倡导大爱的吧,她这样装模作样算什么?
慧心不被她的举动激怒,将物捡起,归放原位,轻描淡写的讽刺:“你果然还是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看来失不失忆对于一个人的本性是没有多少影响的。”
莫桐未重复之前的动作,再度将她归整好的东西踢飞。这次不待她去捡,就已经蹲下身扣住她的肩膀:“我不知道你这个当母亲的心有多冷漠,但是我们是母女不是么?我是你生的不是么?既然这样讨厌当初为何不直接将我掐死了事。何苦现在这样。我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罢了,问完了自然不会多留,母爱我是没感觉过,但如果就是这样,我倒宁可不要。”
慧心瞳孔中闪过一丝深灰,紧唇道:“如果你真是我生的,我倒宁愿将你掐死,总好留一个禽兽不如的孩子祸害人间。”
莫桐未扣住她肩膀的手一下松懈,就像被人当头狠狠的敲了一棒,越发茫然不解起来:“你什么意思?怎么?莫桐未不是你生的?你不是她的娘亲?”莫非哪里出了差子?还有她不知的隐情?
慧心高洁的瞧了她一眼,嫌恶的将她的一双手掸掉。转过身平声道:“时至今日我不防与你直说,你是这俱身体生出来的不错。可是,我不是你的母亲,我是来自异世的一缕灵魂,许是你的母亲对你大失所望,不想看到她的孩子危害人间才选择离开的吧。如果你想杀了我,就尽管杀吧,这个时代总也维持不了多久的平静,总有一天也是要天下大乱的。与其在这里受苦,还不如早早的投胎转世。”
莫桐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觉是自己听错了。毕竟穿越这等事不像过家家,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她活了二十几年,也没见谁真穿过。如果不是自己亲身体验了,只怕永远会以为只有小说里才能出现的情节。
眸光渡上一层希冀的亮光,对上她的一瞬,闪了闪,不确定的问:“你再说一遍,你是从哪里来的?什么异世灵魂?”
慧心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说辞吓傻了,冷哼一下,更加讽刺:“原来你也不过这些本事,还以为你已经成魔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了呢。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二十一世纪,此后几十年的时代,你现在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怎会不清楚?别人听闻或许会不太相信,不过这项业务她太熟悉了。此刻竟有一丝难掩的激动,接着问:“你哪一年过来的?来自哪个城市?”
这一嗓问得的确够专业,这一下惊怔的反倒是慧心了。侧首看着她一张兴盛如花的脸,机械答:“我2008年穿过来的,来自上海。”
莫桐未喜喝:“没错,看来你真的是穿过来的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慧心不解,她的喜悦太过招然若是。让她生出一腔无措:“怎么?你知道?”
莫桐未肯诚道:“是,我也是穿过来的。不过今年才穿来的,我来自北京。这俱身体之前在火场昏厥之后,再醒来就是我了。”
慧心瞠目结舌,之前打死也不会相信还有人跟她一样。只怕这种事不倒霉个个把年头,都遇不上。一把握住她的手,无限亲婉起来:“真的吗?我那一世是做老师的,某一天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再醒来就在这里了。你呢?”
莫桐未直言:“我之前是杀手,执行任务时被人打破头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