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未心道,果然是那种东西。她的确对这些东西没研究,又何况是民国的,更是闻所未闻的。
所以心中不免好奇:“你绣这个做什么?”
白芍低着头轻笑,接着吟吟道:“自然是要送给你和风七少的,等你们大喜的日子做为贺礼送给你,虽说寒碜了点儿,但好歹是我亲手绣的,代表我的一片心意。”
这个答案莫桐未确实没想到,面上一僵,再转头看向风倾宇,一边笑得优雅自得。显然之前就是看出几分苗头的。
薄唇轻扯,悠然道谢:“白小姐有心,风某先谢谢了。”
莫桐未冷眼白他不说话,那一脸的笑嫣如花还真是明媚得晃了人的眼瞳。
风倾宇的时间不多,毕竟不能做过多的停留。军中还有一些事情等着呢,再者进安寺夜晚有夜庆的节目,据说是向天祈福的。周边的人来得不少,人流量太大了难免不便,风倾宇不得不早早离开。
走前一千个一万个不安心,频频回身轻嘱:“天凉了,夜里要盖好被子,白天也是,不要晒着太阳就睡了,毕竟是冬季,风还是冷硬的。”
莫桐未觉得他此刻十分情依依意浓浓,这男人也可以这样难缠么。一步三回头的,如此下去,只怕天黑也出不去这片地界。为了让他安心,于是一再再保证:“你放心回去吧,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至于这么操心么,快走吧。”
白芍也在一边劝导:“是啊,风七少,你就放心的走吧,桐未有我照顾,保证不能给你怠慢了。”
如此一说,风倾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矮身上了车便当真要走了,车子发出前说了一句:“我很快会再来看你。”
莫桐未也只知道今夜进安寺中有节目,但没想到会举行得这样壮大。那样一个小寺能撑起这样的门面还真是不容易。
白芍在房里呆得实在是难受了,于是便拉上莫桐未一起,非说也要沾沾福气,为她求求也为自己求求。
关于这个莫桐未倒不排斥,在现代她多多少少也是信的,正如她觉得有时大难不死是老天在保佑。下场惨淡也是她一个杀手罪有应得,毕竟那么多的人在她手上变作亡灵。
进安寺被通天的火光映染,照得整片天际明亮如白昼。一时之间寺内寺外塞满了人,每走一步都是艰难。
白芍却显得十分兴奋,直嚷嚷着这样才有祈福祭天的气氛。佛祖感应到接收到时也一定会很开心的。两人趟过人海总算踏进寺门,只是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看不到慧心在哪里,一眼望去,进安寺的最前端寺中尼姑个个盘腿而坐,念念有声。又都是背对众人面朝佛祖,哪里还能分出谁是谁。
看了须臾之后,莫桐未受不了这里的低气流,对白芍道:“我出去透透气,你看够了出来找我。”
“好,你自己小心点。”
当夜虽然天气寒冷,但天空却十分晴朗,星星摇曳着满天际都是,一颗颗晶亮亮。
山上的空气也好,这个时代本就没有污染,再加上这里鲜少有人烟,气息更是说不出的清爽甘甜。莫桐未伸出手臂,双目轻瞌,嘴角绽出满足的笑意。
这种安逸的感觉真好。
莫凌晨觉得自己看得迷了,明明男子的装束却漫出女子的优雅,月光清蓝得真是恰到好处,将她淡淡的迷裹了一圈,如梦如幻的不真实起来。容颜线条精巧,长睫似蝶展翅欲飞,微勾的唇薄薄的两片,渗出的全是迷惑的蛊意。
他僵着嘴角半晌,想说一些赞美的话语,久久之后还是没觉看够,不忍心打破。
远处已经听闻敲击的钟鸣声,祈福已经开始了。
莫桐未睁开眼,没想到这样静谧的角落还会有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莫凌晨。此刻正斜身倚靠在一颗树上,狭长的眉眼续满风流,玉树临风大概便是如此。
“怎么?想过隐居的生活吗?再不回临安军了?”莫凌晨翘起嘴角,率先出口问。
莫桐未几步踱过去,不答反问:“三哥怎么会在这里?”
“祈福啊。”
莫桐未觉得这话好假,真正来祈福的人不会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更不会在钟声敲响的时候淡然得眉角都不带翻动一下的。
莫凌晨见她不应声,又接着问:“怎么?这话听起来有点假?”
莫桐未点点头:“是挺假。三哥不会是专门到这里来找我的吧?”
莫凌晨起初泛着流光的眼瞳一滞,定定的瞧了她几秒,哧哧笑了起来,那神色仿似她在自作多情。
“怎么就如此笃定我是过来找你的?你懂我的心意对不对?”
莫桐未太阳穴一痛,直觉自己是问错话了。她本意不是那个,他却偏偏要半真半假的理解成那样,她便只能剑走偏峰。
“三哥对临安军素来上心,害得我好一阵紧张,以为带着夫人出来逍遥这么两日,三哥就替众生来讨伐我了呢。”
莫凌晨开门见山:“你知道的,我纯是想你才过来的。何必要将我的心意硬生生的推却得这么远……”
“我又没说现在就将你怎么样,何苦怕成这样。”
“如果有一天我想将你纳为已有了,又岂是你说不就不的。就算用强,你也只能是我的……”
他絮絮的说,她也便假意洗耳的听着。
莫凌晨停下来,半晌静寂。接着立起身,奈何道:“看来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唱大戏的,瞧这绚烂的眉眼,听出一副凄苦相。”他却笑弯了一双桃花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