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被她说得太多行云流水,就连面上那轻巧的颜色都是邪魅如蛊的,沾了一种迷离人眼的妖气,即邪门,又让人无法不信。像个可以肆意翻云覆雨的阎罗,让人望而生寒生畏。
至少风倾宇是死心踏地的信的,记得她说过,别的她不在行,杀人倒是一顶一的高手。现在他微微震慑,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啊,忽然有了一种被浸泡在血液里还有依旧优雅如洁雪的感觉。
庄重听了她的话,几步踱过去,将莫桐未所说的一切均查验了一遍,冰冷的眸子矛盾的燃起火来。再想起之前庄嫣然不参加风倾宇的婚礼及几日不回清城,派人过来问过之后又尽是敷衍搪塞之后,便深信起莫桐未的话来。
张段良慌了神,忽然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他知道不仅众人信了,庄重也信了。他正朝他一步步逼来,接着一把攥上他的衣领,含着血丝的眼尽是愤恨,只差即刻将他拆骨噬腹:“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杀了她?说!到底是不是你?”
莫桐未淡淡的看了一眼,她对看戏素来没多少兴致。事不关已的转过身,唤上林子成和白芍:“走吧,这是他们自己的事,让他们处理吧。”
走到风倾宇面前两两对视一眼,没有停下,三人一路出了张府。
她知道他还不能走,多多少少庄嫣然也是他的朋友,没有一点情义也非好事,说明他足够冷血。
白芍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但一直考虑到在别人家的灵堂上,忍着没敢发作,这一刻坐到车里了,握住莫桐未的手欢唤起来:“桐未,你真是太帅了,啧啧,灵堂上的那种如风的气势真是学也学不来。这下好了,别人再不会以为庄小姐是为了风七少而殉情了,如此,风七少也不用平白背负什么了。”
林子成也笑,刚才那样一幕,怎能让他不惊滟。转而一想,道:“只是这西平张家的日子要不好过了。莫说庄统制不会放过他们,只怕风七少也不会这样轻易了事。”
莫桐未轻笑:“这倒是真的,不过任他们闹吧,与我们没有多少关系。清允军和西平军是友邦,多开出点对清允军有利的条件,清允军或许倒也不会致他于死地。”
白芍一边奸笑起来,神色说不出的暧昧:“原来这样啊,一心为风七少打算好了是不是?不仅帮他洗清谣传,还让西平军在他面前低一等,将好处拱手相让,亏你想得出来啊,太阴。”
莫桐未也想纯洁得跟一张白纸似的,可是这世道成么?只怕是白纸就算你不画,别人也会随便涂鸦。
车子一直开出路拐角,白芍眼风一冥迷,猛然回头。
莫桐未问她:“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白芍轻音喃喃:“刚刚好像看见一个男子在对咱们的车摆手,这样一看倒不见了。”
“花眼了吧。”
白芍转过头:“或许是。”
林子成回身问:“七少,回临安军吗?今日军中有个例行会议。”
“回临安城。”有段日子没回去了,是时候例行检查一下,省着再有叵测之人鼓包。
风子心站在路边急得直跺脚,人若不顺真是喝口水都会塞牙。急着赶去西平军参加庄嫣然的葬礼,车子却坏在路边如何也发动不了。
四处张望一回,这样个人烟稀疏的地方,想叫个车都难。
转身不耐烦的催促:“到底好没好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司机一脸苦难相:“九小姐,只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风子心急得都要哭出来,来来回回的踱步。正当此时,远处尘土扬起,明显有人打此经过了。她即刻像见了救星,老远就拼命的唤:“停车,停车……麻烦停一下。”
莫凌晨秀丽的眉毛一蹙,连声苦叹。世界真是狭小啊,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了,还是好死不死的撞上了。
车子骤然停下,连连按动喇叭,低咒:“真是见鬼了。”
风子心从车子的正前方移到车门处,看清男子后,眼瞳滑闪过精致妩媚的亮光:“莫三少?怎么会是你?”
莫凌晨从车上下来,反手关上车门倚上去。一挑眉:“怎么就不能是我啊?这路是你清允军开的?”
风子心一怔,灵机一动,反问:“那是你临安军开的?”
“别说,这路还真当在我临安军的地界上。”莫凌晨映着薄光的嘴角含笑。
“你……”风子心一时哑口,神思一转:“我的车子坏了,麻烦莫三少载我一程吧,在有汽车的地方将我放下来就可以。”
莫凌晨看了一眼颓废在不远处的汽车,司机灰头土脸的满是焦色。嘴角淡然一扯,还真是怪有琛头,参加葬礼的人这个时辰还能在这里晃悠的。
“上车吧。”
“莫三少怎会从这里过来?去哪儿了?”风子心坐稳后,侧首问。
莫凌晨漫不经心的打着方向盘,淡淡道:“随处走走罢了。到是九小姐怎会在这里?”
提到这点颇为扫兴,声丝奄奄一沉,看向窗外不再说话。若不是昨天来找过莫桐未没赶回去,也不会耽搁去西平军的时间。
莫凌晨也没有抠着别人行踪问三问四的喜好,随意问问罢了。她不答,他也便不问。
一路无语,直到驶进临安城地段,终于见到过往奔跑的汽车。风子心直起身子唤:“莫三少,将我在这里放下就好了。”
汽车一如既往的开着,没有停下来的半点意念。半晌,一边男子才挑起眼皮慢了半拍答她:“一起吧,我也是要去趟西平军的。不过先要回去临安军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