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莫桐未不看众人,半垂着头轻轻晃了晃,能看出嘴角盛开出的妖艳的笑意弧度,真像一朵花一样。接着抬起头,那笑即刻光天化日起来,世人一刹皆成了她纳不进眼中的小丑。轻描淡写的一瞌眉宇,尽是慵懒之态。接着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灵堂内走去。
白芍以为她被气疯了,想抓,伸在半空的手早已落了空。
林子成一反应过来,流星步伐跟了上去。
只有风倾宇,不急不缓的盯紧她,那双狭长唯美的眸子深邃得见不到边际。他太了解她,她有着众人无法想象的超人能力,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爆出一点,所以他完全不担心她会做出什么荒唐举动。
对于莫桐未的重新返回,张段良和庄重等人皆十分惊怔狐疑。
庄重语气不善:“怎么?莫七少还有什么事吗?小女已经去了。”那意思,再不懂事想砸场子,也得让她安息吧。
莫桐未淡扫过他,不欲理会,接着看向张段良,再开口,还是刚才的话题:“张四少,另夫人去世几天了?”
张段良咬牙切齿:“三日。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莫七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莫桐未嘴角弯了弯,向棺材靠近。这一举动顿时引发一撮小的慌乱,即时冒出几个人来阻止。
只是莫桐未的工夫如何了得,又岂是几个下人三脚猫的身手就能拦得住的。
张段良和庄重急了,意欲蛮力上前阻挡。也是,灵堂上又岂容她不明所以的造作。
莫桐未身体一顿,没回头,淡淡道:“你们也不想在这里跟我真刀真枪的打起来扰了庄小姐的安宁吧?如果不想,就不要意欲阻拦,我没有亵渎的意思,只是看一眼庄小姐罢了。”
不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完全靠了上去。视线首先盯在她的脖颈上,听说她是吊死的,确实有一条红痕不错。伸出手,微微搬起她的头颅,就听身后张段良呼喝:“莫七少,住手。你想干什么?莫非要对夫人不敬。她已经不幸的去了,还请莫七少离开。”
莫桐未回过头,看向同样急迫的庄重:“庄统制,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女儿,就不防让我查查看,我倒怀疑你的女儿并非传言中死的那样简单。”
庄重一惊:“你什么意思?”
莫桐未已经敲开她的唇齿看向她的喉咙深处,同时漫不经心的答他:“我怀疑另千金不是自行上吊而死,可能有其他的因由也说不定。”
这一嗓就像扔进水中的一块巨石,滔天的浪花奔腾起来。张段良彻底慌了神:“来人,把莫七少给我带出去,不要让他在这里随意造作胡言。扰了我太太的安息,你们谁担待得起。”
呼啦啦的人手要动,却被庄重和风倾宇同进制止。显然他们是信的,毕竟之前两人都已暗中揣测过,庄嫣然不是个不孝的人,就算会为了风倾宇而殉情,在庄重身上也一定会明着暗着有所交代的,又怎会这样突然?
“让莫七少看看。”庄重一手膛到张段良胸前道。
而风倾宇也已立于众枪口前,深怕有哪个脑子不灵光的伤到他的女人。声丝沉缓:“难道在灵堂上举起枪口对着嫣然就是一种尊重吗?”
张段良出了一身的虚汗,自然是百般不愿意的。虽然不太相信莫桐未能查出什么端倪,但仍旧心思沉浮不定。只是碍于现在众人皆虎视眈眈,太过阻拦反倒有了问题,不打自招。
莫桐未不理会身后的纷纷扰扰,检查过口中和脖上伤痕之后,又着重看了一下脸色和捏着手掌触及了一下软硬程度。转首吩咐:“拿一块湿毛巾过来。”
须臾,有人将毛巾递上。她则将庄嫣然脸上的胭脂水粉一点点擦掉,惨白的肌肤中透着一点暗色,看样子是窒息身亡不错。但这样的颜色与上吊窒息还是有点差距的。
转过身擦了擦手,将毛巾扔在一边。
分人紧张的看着她,一副好奇害死猫的架势。
庄重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问她:“莫七少,怎么样?”
莫桐未看了他一眼,接着看了一眼张段良,最后目光定在人群中。悠悠道:“日后不要再说庄小姐是为谁殉情自杀身亡了,她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你胡说。”张段良第一时间跳出来咆哮。
庄重倏然看向他,一刻质问:“莫七少说得可是真的?”这一刻庄重的心脏都要跳爆。
张段良张大瞳孔,誓死抵认。
莫桐未则不咸不淡的笑起来:“张四少何苦这样激动,又没人说庄小姐是你杀的。为何不听我把话讲完了呢。”
风倾宇定定的望着她,即使隔得这样远,还是看到一片璀璨的流光。眼中意蕴深藏不明,就只紧紧的瞧着她,似是赞赏。
莫桐未已在那头接着道:“我分析了庄小姐脖颈上的痕迹,虽说有一条绳索勒过的痕迹不假,但是与上吊的受力面积不同,以庄小姐的体重和脖颈来看痕迹不该有那么长的一圈,倒像是过后有人刻意用绳子勒出制造了上吊的假象。庄统制若不信倒不防自己过后研究一下,庄小姐死得冤,只要能澄清真相的,也不会拘小节不允你放上去试试。而且我还在庄小姐的脖颈上发现了手指掐过的痕迹,虽说被精心处理过,但仔细瞧了,仍旧不免看出几道显深的色泽。”死人毕竟是另人忌讳的,自然不会有人认真去打量一个死人,所以这点必然很难被人发现。“还有就是从庄小姐的口中看去,与上吊的死法更是全然不同,虽说同是窒息而死,却不是上吊那种慢慢的断气死亡而导致舌头有变。庄小姐明显是被人用手一个巧劲大力掐死,所以才不会出现上吊自杀的现象。最后一点便是以尸首的软硬程度来判断,更是匪夷所思了。庄小姐不是死了三人,十日之多也该是有了。这一点没法说明,存是死人接触多了有一种特别感应,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若想证明我说的真假倒可以杀两个人或抬几俱死人过来让我触上一触,若说错了,我莫桐未也倒愿意拿命去抵这种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