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真的该放弃呢?”夜之初睁大一双眼睛望着燕雪辰道。
燕雪辰没有回答,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来,我背你回去!”
“可是我想见他!”夜之初扁着嘴道。
燕雪辰的身体微微一僵道:“碧柳轩父皇派了宫里最顶尖的侍卫守在那里,我一个人引不开那些人,也没有办法帮你见到他。”
夜之初站在那里不动,燕雪辰浅浅的道:“七日后五哥和阿丽娜公主大婚,那时你便可以见到他了。你此时见他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反而会把自己陷入险境,父皇已开始对你的身份起疑了,日后再也不能像往日那样了。”
夜之初倔强的站在那里不动,一双眸子定定的望着雪花发呆,任凭风雪吹过她微微有些单薄的身子,燕雪辰在旁低低道:“先回去吧!”说罢,也不管她是否同意,伸手一把将她捞走,迎着风雨一步一步的朝听雪殿走去。
夜之初伏在他的背上一直一言不发,等到听雪殿的时候一双眸子已经睁不开了,燕雪辰初时只道她睡着了,便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上床上,只是他的手在碰到她的额头时,只觉得烫得怕人,当时便吓了一大跳,忙命绿影前去请太医。
夜之初这一病便病的极为严重,太医施了针,又喂她喝下退烧的药,她的身子竟是一点都没有转好,到得第二日时,竟是烧更加厉害了。
燕雪辰知道她的病是因为心结而起,再加上又着了凉,受了风,硬生生将她给击到了,而他唯一能做好就是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他看着再过三日便是五哥的大婚,他心里又不禁暗自难过,却又觉得她病成这副样子不能亲自参加五哥的婚礼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燕雪辰坐在夜之初的床畔,看着她的脸泛起异样的潮红,心里不时间竟说不出来究竟是何种滋味。他不知道当日里狠下心的放手到底是对还是错,他那一日若不在五哥面前说下那么大度的话语,今日里是不是不会有如此多的无可奈何?
他轻轻牵起夜之初的手,只觉得她的手烫的怕人,他低低的问道:“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五哥就是你唯一活下来的希望?”
“若是的话,那么就让老天爷彻底斩断我心里对你渴望和发悸动!”
“若不是的话,你又何苦要如此折磨自己?”
“在这个世上情爱不是唯一,可是人活在这个世上从来不为自己的心去奋斗的话,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对自己如此残忍,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直都没有办法将你放下,你教一教我,要如何才能走得出自己辛苦编织而出的情网之中?”
“我真傻……你若是能教我的话,你若是连教得了我的话,你自己就不会呆呆的躺在那张大床之上了。”
燕雪辰问了自己无数个问题,却最终没有给自己一个人答案,他缓缓的在屋子里转了百来个圈之后,终是听到了夜之初的声音:“水……水……”
他忙替她倒了一在杯温水,将她扶起来喝了大半杯,她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痴痴的看着他,他轻搂着她柔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头好痛……”夜之初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有些干涩,他扶起她再喝了一口水后道:“你醒过来就好,太医说你一直高烧不退,若是再烧下去只怕会烧成个傻子!”
“我才不要做傻子!”夜之初低声抗议,眼前的景像却还在晃来晃去,整个屋顶都在眼前晃动。
燕雪辰柔声道:“你那么臭屁的一个人真成了傻子,老天爷还真是不张眼了。”
“老子才不臭屁!”夜之初微嗔道:“你才他妈的臭屁!”
“哟,才一醒来就会骂人了,你还真有两把刷子!”燕雪辰轻轻抱着她道:“不过老子喜欢听你骂人的样子,也喜欢看你平日里张狂的举动,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到时候你想怎么骂老子都可以。”
他等了半天也没有再等到她的答话,微微一愣,低头一看,却见她不知何时又昏睡了过去,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探她的鼻息,虽然微弱,却已比之前稳了不少。
他缓缓的将她放在床上,却发现她的身子轻的如同一张纸,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跑一般,他的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阵紧张,将她抱的更紧了些,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她就如蝴蝶飞了出去。
她睡在那里的样子,安静的让他心惊,平日里习惯了她的吵吵闹闹,这一病居然如此安静,实在是让他有些接受不过来。她吵的厉害的时候,他嫌她吵的有些烦,骂起人来的话也难得的要死,带着浓重的匪气,没有一点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当她真的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又害怕的要死。
人或许永远都如此矛盾吧!
他夜里睡觉也不敢松开她的手,生怕她因此离他远去。
他那一日原本不过是骗皇帝她病了,没料到却她这一次居然病的如此厉害,倒让他的心里生出三分悔意,日后就算是找拖词和借口,也再也不找这一类损人害已的词了,病不是每个人都能生的起的。儿时那些苦涩的药汁,那痛不欲生的感觉到如今他还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
燕雪辰准点替喂她喝下又浓又苦的药汁后,窗棂被人轻轻扣响,他的眸光微微一疑,将碗放下,轻身将窗户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跃了进来道:“少主,出事了,太子被关入宗人府之后,镇北将军便和战王走的极尽,这几日战王府里有几个陌生人,个个身材高大,操着一口北方的方言,只怕是镇北将军的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