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辰的面色没有半分变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他淡淡的道:“这个结果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三哥如些性急。”
“少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中年男子低着声问道。
燕雪辰浅浅的道:“三年这几个月来的行事比起以往低调了不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幕后应该还有一个高手在替他提点着他。上一次他又在我们的手上吃了大亏,整个战王府的警戒应该较寻常要紧了不少,我们这一次去打探的人十之八九已被他发现。在这个时候,按兵不动才是上上策。”
“可是按兵不动,也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很容易错失先机。”中年男子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担心。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们这一次应该是为五哥的婚事而来,那一天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好了,阿丽娜公主不要出什么意外,那么一切都会极为平安,他们想闹也闹不起。”燕雪辰的语气沉稳,脸上早已没有他这个年纪的男子该有的稚嫩,那一抹从心里生出来的寒气和担当,竟让他身处气场强的怕人。
中年男子微微一呆,一时间却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看着燕雪辰道:“镇北将军的人过来,和南王的大婚有什么关系?又和阿丽娜公主有什么关系?”
燕雪辰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道:“当然有很大的关系!”他的眸子里杀气转浓道:“花左国是我国北国的门户,镇北将军若是得到花左国国王的支持的话,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而镇北将军原本一直是太子在经营的,现在太子一倒台,他倒失去了支柱,自然需要找一个合适的靠山。五哥的性子硬,太子的事情又是五哥一手将他拉下马的,镇北将军自然就不敢来找五哥了。放眼所有的皇子,也只有三哥才能让他依靠。而三哥也在探听父皇那边的消息,父皇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他自然需要多做准备。父皇让五哥娶阿丽娜公主,原本是为了五哥好,为他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无奈……”
燕雪辰的话说到这里便骤然停住,中年男子不知道他无奈后要说什么,却已大致知晓了整个事情的厉害关系,也知道夺权之时只怕很快就要到来了。他看着燕雪辰道:“少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们之间名为主仆,情却如父子,又有什么不当说的。”燕雪辰扭过头看着中年男子缓缓的道。
中年男子的眼里有一抹激动,身体微微一动,整张脸上满是开心,低低的道:“老奴能得到少主如此的对待,也不枉此生了。”
燕雪辰缓缓的道:“我这些年来在宫里,若没有你的照拂只怕也活不下去,那些客气的话,还是跟那些不相熟的人去说吧!我们之间不需要,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中年男子看着燕雪辰的脸道:“不知道少主对那个极位有没有兴趣?”
燕雪辰的面色微微一僵,微皱着眉头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问问少主的意思罢了,这些年来少主也算是吃尽了苦头,如今我们各方势力也已培育的差不多了。少主若真有那份心思的话,我们也有一搏的力量。”中年男子的脸上满是坚毅,定定的看着燕雪辰的眼睛道。
燕雪辰的眸子里升起了浓烈的寒意道:“我也算是你看着我长大的,我有什么样的抱负你应该最清楚,你真的不该在这个时候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知道少主的心里一直都在为南王谋划,可是人都是有私心的,那个高高在上位置所伴随的权利的颠峰,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会不想要。”中年男子低低的道:“少主年少的时候吃过不少的苦,对那个位置带来的一切只怕有更深的体会,若与南王去争,我们也许没有太多的胜算,但是和战王去争,我倒觉得还是有些希望的。”
燕雪辰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今天的话是不是多了一些?”
中年男子半躬着身子道:“话是多了一些,却也只是尽一个奴仆该尽的责任,将该说的话说了而已。少主若无那样的心思,就当我今日里什么都没有说过,若存了那样的心思,我便会想办法替少主谋划。”
燕雪辰看着中年男子,一双眸子冷的怕人,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我更想过是闲云野鹤的日子,我的才华和谋略只为五哥施展,等他到达那个极位时,便是我功成身退的时候。正是因为自小吃尽了那种苦头,知道帝王家薄情,所以我才更珍惜那得来不易的兄弟之情,正是因为体会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我才不想让我的子女也步上那条满是荆棘的血路。”
中年男子微微一呆,燕雪辰顿了顿后又道:“所以这句话你问我一遍也就够了,不要再问我第二遍!”
“我知道了!”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后便从窗户跃了出去。
窗户大开,风雪从窗户吹了过来,已经下了两天两夜的雪了,地上的积雪早已能没过人的膝盖。
燕雪辰呆呆确站在窗前,眸子里的色彩却有些晦暗不明,心里升起了浓浓无可奈何。就连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的人都会对他升起了那样的猜想,那么五哥呢?
他一时心里竟也没有主意,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却也知道很多时候叹一口气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反而会让他的心里更加的烦闷。
也许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能另无数的人疯狂,可是那个人却不包括他,他当真是不觉得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虽然具备了对所有人杀伐专断的权利,可是又有谁能看到那些风光的背后的痛楚?整日里用心的算计,还有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