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听到笑声,最先回过头。看到白末的那一刻,忽然惊叫出声,仿似才惊恐的想起了什么:“夫人……”
宋楚和苏夏同时抬起头,就看到白末倚在门边,头发松散,还沾了几缕枯黄的草屑,本就随意如风的衫子,此刻更是随意得几分阑珊狼狈。只有那脸上明晃晃的笑意,明媚妖娆,眉目轻转间漫出无谓的讽意,何其慵懒何其……颓废。
苏夏先是被她清冷无视的笑意惊怔,一副看尽天下俗物的眼神让她不适。那眼神不止在看他,还有小菊,还有……宋楚?!
思绪陡然一转,轻笑起来:“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狼狈?”
宋楚冰冷的桃花眸子微微眯起,深邃的眼中闪过不快。显然对她狼狈的原因也很好奇,倏然起身,抛开苏夏的一瞬,就听床上惨叫起来,就似他这一起身,撕扯带动了苏夏致命惨淡的伤口,更是攥住宋楚的衫袖痛喝起来不再放手。
白末看到那点衔接,不等宋楚再动,就已立起身。眉头一挑,讪讪然:“公主客气了,你来了这王妃哪里还有别人的份,宋楚还给你,姑奶奶不喜好强行要谁的东西。”不看宋楚俊颜上乍起的凛然怒气,只接收到一点刺骨寒意之后就已转身回房。
手掌刚一触及门板,一侧手臂就被人大力攥住,接着一把带进怀里。紧密的力道似要将她的骨髓揽碎,显然是极怒的。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白末不悦的一蹙眉,却没抬头:“放手!我很累,想去睡了。”惺忪的眸子,倦怠的神色,脸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这样茬弱如风的娇态,无疑撕拧着宋楚的心肝,心里生起钝痛来。
一心疼,倏地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跨进室内,直直朝床上走去。
白末也不知今日哪来的那些消极沉顿的情绪,就算此刻窝在他的怀里,也不想抬眼瞧他一眼。身体一接触到床板,一个翻身背对着他躺好,拉过被子要睡。
宋楚怎肯,一把扯过被她攥紧的被子,再度将她揽进怀里,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这是发得哪门子疯?这一身是怎么弄的?你跑哪儿去了?”
白末抬眸,嘴角一扯,好笑:“你问我去哪儿了?”俨然看傻瓜的神色让宋楚怒不可遏。
“我问你去哪儿了?”眸子一眯,“你去送那两个孩子了?”
不问倒还好,一问白末的怒气就忍不住的发作。她记得是让小菊回来通知他的吧,莫非一个公主为他挺身而出当真就晕厥迷炫了他的脑子,只顾他人安危,连小菊的话也听不进了。谩讽的点了点头:“行……行……可不是你宣王爷回来这么久了还不知我在不在府中,去了哪里?就当我一直睡着吧。好了,去照顾公主吧,身体养好了,也可择日转正不是。”身子一抬,错到床铺里面。背对着他,再不发出一丝声响。
身后一时没了响动,静寂了数秒之后才听到起身的声音,接着就是柜门打开,翻找衣物的声响。白末瞌了双目不去看,迷迷糊糊就要睡了,身后忽然被一个人贴身揽住,起初沾了苏夏的胭脂之气消散殆尽,只有熟悉的干爽清香。
事实上她真的是累了,之前饥饿的感觉一退去,就已全数转化成困意。如今一睡着,便越发不想醒来。睡梦中只觉身体一点点温暖,像靠到了会散发热气的软枕上,不觉然的想要揽紧几分。
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室内撑了一盏灯,仍旧挡不住的朦胧昏黑。床上惊怔了半晌,竟然想起现代的霓虹和灯火阑珊来。
有人推门进来,不是小菊也不是宋楚。见到白末瞪着眼睛静躺着,轻轻的唤:“夫人,您醒了?去吃点东西吧,王爷特意命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东西,都等着您呢。”
若论白末的心思是不想吃的,先前本是饿得几近晕厥非命,这一刻满满的像被塞进了很多东西……赌得气喘吁吁。
但是孩子是不能不吃的,撑着床面起身。对着来人吩咐:“去给我拿件干净的衫子。”
小丫头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很少见她如此消沉。怔了一下,点点头:“是,夫人。”
白末整装完毕出来时,一张桌子上宋楚和苏夏已经落座。眉头一皱,时光好似又回到了宣王府的那段日子,再无知的同苏夏那样战一个轮回,就算苏夏不厌烦,她也会觉得傻b到绝顶了。
苏夏最先看到白末,笑着唤:“妹妹,你起来了?快过来坐吧。”
宋楚转过身,看到她从室内出来起身过去揽上她。
白末轻哼一嗓,苏夏依旧是这张千百年不变的嘴脸,实则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期盼她惨死,有多惨死多惨,最好尸骨不剩。这样的嘴脸她早就看到呕吐,就不信宋楚这样聪明的人会看不透一切的。
轻轻一挥,将宋楚落在肩头的大手掸落。在他怔忡的当空,已经走过去坐下。
“公主怎么有心情到这种边防地域了,莫非宫中呆得不畅快了?还是同王爷旧情复燃?”轻微颌首笑了笑,一脸妖娆:“也好,正好我厌倦了这种鬼地方,正想回广云国快活上一段日子呢,有公主相陪王爷倒也不会寂寞了。只是对于公主跟王爷的这种情愫白末当真看不进眼里,太恶心且没有尊严,让我看到反胃。再者我有孕在身,同公主过招也过得没了兴致,你们好自为知吧。”
“白末!”宋楚偏头好笑,这个女人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不待见苏夏也就罢了,竟处处瞧他不顺的。手臂一揽,她便已进了他的怀,坐到他的腿上:“怎么了?嗯?有人惹你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