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硅谷接班人扎克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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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投资者眼中的红人

彼得·泰尔投资Facebook的时候,它价值500万美元;吉姆·布雷耶投资的时候,它价值1亿美元;微软和李嘉诚投资的时候它价值150亿美元;高盛和俄罗斯数字天空技术投资集团的尤里·米尔纳投资的时候它价值500亿美元。天哪!Facebook甚至还没有上市。

入股好,更要入股早

彼得·泰尔是Facebook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投资人,彼得·泰尔的投资可以说非常具有戏剧性。

2004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泰尔接到了好友雷德·霍夫曼的电话。“彼得,好久不见了,我听说你一直在找好的投资项目,我这里有几个年轻人搞了一个神奇的网站,也许你会有兴趣。”

泰尔是在线支付网站PayPal(贝宝)的创始人之一,2002年PayPal上市,后被Ebay用15亿美元收购。通过出售股权,PayPal的很多早期员工都获得了非常大的收益。泰尔和霍夫曼都曾经是PayPal的一员,他们这些人形成了一个小的亚文化圈,作为天使投资人寻找投资的项目。

霍夫曼的电话让泰尔提起了兴趣,“好吧,和我说说这个网站叫什么名字?我得花点时间了解一下,如果真的是个不错的项目我会考虑的。”

“对不起,你可能看不到这个网站,事实上我也没有看到。它叫Facebook,是一个校园的社交网站,目前只对大学生开放,所以我们看不到它。但是它真的很了不起,相信我,投资它你一定不会后悔。”霍夫曼说道。

“你是说让我给一个甚至我都上不去的网站投钱?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泰尔语气略带嘲讽。

“好吧,告诉你一件也会你会在意的事情,肖恩·帕克在那里。”霍夫曼似乎早就料到了泰尔的反应,他知道怎么打动泰尔。

“帕克?那个有趣的小子。好吧,你帮我安排一个时间,我想在我的办公室里见见你说的这些年轻人。”

几天后,扎克伯格、帕克还有他们的新律师斯蒂夫·温内托受邀去泰尔的办公室。而霍夫曼和他的助手也早早到了泰尔那儿去等待这些年轻人。

秘书通报之后扎克伯格穿着他那标志性的T恤衫,牛仔裤和阿迪达斯的橡胶人字拖走在前面,一向帅气潇洒的帕克则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紧随其后。对于这样一对组合,泰尔确实充满了好奇。

实际上早在Plaxo时期,泰尔就认识了帕克。对于这个名声不好却又才华出众的年轻人,泰尔很感兴趣。是什么让帕克和扎克伯格走到一起的呢?看样子Facebook真正的决策者是扎克伯格,帕克更像是他的助手。

扎克伯格那个极具个性的名片“CEO”恰恰印证了这一点。“那么帕克?”泰尔问起帕克的职务时,扎克伯格对泰尔说:“肖恩是Facebook的总裁,全权负责一切对外事务。”

帕克的脸上惊讶一闪而过,显然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扎克伯格的这一决定。不过既然扎克伯格说了,那么他就得全力以赴。两次被公司抛弃的经历,使帕克对融资这种事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谨慎。但是泰尔和霍夫曼不同,在帕克离开Plaxo的时候,他们理解和帮助过帕克,所以帕克决定向他们争取第一轮融资。

整个项目描述过程都是帕克在讲,扎克伯格则安静地在一旁倾听,偶尔发现有些地方讲得不够完整,他作几句简单的补充。帕克不厌其烦地向泰尔描述Facebook的发展,短短几个月的时间,Facebook就已经拥有了20万注册用户,而且这些人的黏着率很高,他们花大量的时间在Facebook上添加朋友、浏览简介, Facebook成了这些人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除了现有的34所大学和20万用户之外,还有大量的学校在等着加入到Facebook之中,他们已经收到了几百个学校的请求。由于服务器的原因,他们必须放缓自己的发展脚步,这也是他们寻求融资的原因。当然帕克也暗示了扎克伯格并不打算出售太多的股份,因为对这样一个创业的公司来说,出售过多股份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们需要保持充分的独立性。

彼得·泰尔对于社交网站其实是有充分了解的,雷德·霍夫曼创办LinkedIn(一家面向商业用户的社交网络)的时候,泰尔就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泰尔做风投很多时候不仅仅是看项目,更多的是在看人。

显然他想更多地听听扎克伯格的想法,听完了帕克的介绍后,泰尔把目光转向了扎克伯格,“能告诉我你究竟想把Facebook办成什么样吗?”

扎克伯格显然有些害羞,“你也看到了,Facebook是基于大学邮箱注册的实名社交网络,在这里每个人都是真实的,这是和其他所有网站最大的不同。实际上你可以在Facebook上做任何事,就和在现实中一样。我们只是用一种更简单方法把人们联系起来。”

扎克伯格看了看泰尔的反应,继续说道:“实际上,我觉得Facebook的未来应该是一个公用事业,也许它并不酷,但是任何人都离不开它。”

“公用事业”用在这时的Facebook上可能略显大而无当,但是这是扎克伯格真实的想法,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仅仅把Facebook当成一个网站这么简单。

不过扎克伯格简单的回答给了泰尔充分的信心,他已经决定投资Facebook了。剩下的问题就是技术性的细节了,比如如何估值、购买多少股权、资金支付方式,等等。

扎克伯格在这方面一窍不通,谈判由帕克全权代表,而律师温内托则对具体的权利义务分配及风险评估提出意见。

“对不起,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刚才那个词的意思吗?”扎克伯格不时地向泰尔询问一些行业术语的具体内涵,他并没有不懂装懂,而是把这当成一次学习。

经过了不到1个小时时间,泰尔和扎克伯格以及帕克达成了协议,泰尔向Facebook投入50万美元以购买Facebook公司10%的股份。这就意味着Facebook这个扎克伯格在宿舍中搞出来,仅仅运行了几个月的项目,现在已经价值500万美元了。

即使这样,帕克起初还是觉得这个估值有些低,他认为Facebook应该更加值钱。但是现在的Facebook因为萨维林的阻挠甚至连一个清楚的账目都没有,因此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投资了。

扎克伯格则不在乎这些,他关心的是开学之后,服务器马上就跟不上了,有了这50万美元他就可以买更多的服务器,把Facebook推向更多的学校。

凭借这10%的股份,泰尔将进入Facebook的董事会,虽然他并不打算干涉Facebook的发展,但是他在互联网公司的丰富经验足够做扎克伯格和帕克的导师了。

事后证明这是一个真正双赢的投资,在Facebook后来的发展中彼得·泰尔一直支持着扎克伯格。泰尔的好朋友雷德·霍夫曼以及马克·平卡斯也注入了小额投资。帕克觉得这是一件白捡到的便宜,因为霍夫曼和平卡斯二人拥有社交网站核心技术的专利执照,他们成为Facebook的投资人将大大降低未来这一专利因为被转让而制约Facebook发展的风险。

平台优秀难取代

2005年年初的时候,Facebook已经在全美的370所大学开放,拥有200万用户。1月23日《洛杉矶时报》在首页刊出了有关Facebook的报道,这是大学校报和网站之外第一次有主流媒体对Facebook进行重大报道。

《洛杉矶时报》使Facebook真正进入投资人的视线,而泰尔在Facebook独具慧眼的投资也逐渐让有些人眼红了。

《华盛顿邮报》的收购和投资部高级经理通过女儿的描述知道了Facebook,在2004年年末克里斯对Facebook进行了一次拜访。2005年1月扎克伯格和帕克到华盛顿邮报的总部继续和克里斯进行会谈。正当他们在会议室里讨论Facebook项目的时候,一个人不小心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对不起,我以为这个会议室没有人在用。”那人说完就准备离开。

但是克里斯站了起来,因为推门进来的人是华盛顿邮报的首席执行官丹·格雷厄姆,“先生,请允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Facebook的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先生和总裁肖恩·帕克先生,这位是……”

帕克站了起来,“不用介绍了,格雷厄姆先生是美国商业界家喻户晓的人物。很高兴认识您!”帕克向格雷厄姆伸出了手。

格雷厄姆边和帕克握手边笑着说:“看来我得坐下听听你们的会议了,说实话我对Facebook很感兴趣。”

“谢谢您!格雷厄姆先生,很高兴认识您!”扎克伯格略显腼腆。

扎克伯格向格雷厄姆简单地描述了Facebook的概念,包括当时Facebook所能实现的各种功能以及大学生们对Facebook的喜爱。格雷厄姆显然对Facebook墙和群组功能所带来的互动评论功能充满了兴趣。

当扎克伯格说完之后,格雷厄姆打开了他的话匣子,“现在我仍然记得我在哈佛克里姆森报学会的事情,那时候编辑室有两个大方格的分类笔记本,一个本子用来做报摘,每天报纸上的文章会被剪下来粘贴到这个本子中;另一个本子上记者和编辑们会写下对那些文章的评论。要知道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编辑没有捷径,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就是认真阅读那上面的每一篇文章。那时候的我求之若渴,每天从阅读评论中学习各种知识。我时常想通过什么办法,可以复制这套方法。看来,你轻松地做到了。”格雷厄姆拍了拍扎克伯格的肩膀,“听我说年轻人,这简直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商业点子,你应该好好把握它。”

接着格雷厄姆对扎克伯格和帕克讲述了华盛顿邮报的历史,以及格雷厄姆家族如何接受巴菲特投资,但又努力避免资本对华盛顿邮报的发展决策造成过多影响的事情。在谈话的结束时,格雷厄姆意味深长地对扎克伯格说:“马克,最终,你可能不会接受我们提出的条件,但是如果你想要一个非风险投资方,或者是一个不会向你施压的投资方,我们或许有意向你的公司注资。”

扎克伯格在回加州的飞机上认真回想格雷厄姆说过的每一句话,实际上在来华盛顿之前,已经有很多的硅谷风险投资公司找到了扎克伯格或帕克。因为有帕克的前车之鉴,所以扎克伯格对吸收风险投资一直保持着谨慎和小心,而与格雷厄姆的谈话恰恰解开了他的困惑。

由于得到了扎克伯格的默许,帕克与华盛顿邮报的谈判加速进行。

当然作为一种商业谈判的策略,帕克并没有拒绝其他风险投资公司的示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帕克共与12家风险投资公司和4家大型科技企业进行了接触。但是扎克伯格和帕克都知道华盛顿邮报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投资方。帕克认为这时Facebook的估值应该在4000万~6000万美元之间,当然最终的价格取决于双方的博弈。

就在华盛顿邮报方面讨价还价的时候,维亚康姆突然横插一脚,表示愿意以7500万美元买下Facebook。扎克伯格当然不打算出卖Facebook,因为Facebook就像他自己的孩子一样,但是聪明的帕克还是巧妙地让华盛顿邮报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了这个消息。

这下华盛顿邮报方面开始着急了,毕竟筹备了三个多月的事情,如果中途被人抢先,岂不前功尽弃。3月底的时候,华盛顿邮报寄给Facebook一张条款说明书,“它将注资600万美元以换取Facebook公司10%的股份。”换句话说,Facebook的市值将达到6000万美元。信件是帕克打开的,当他告诉扎克伯格这一消息的时候,连一向对金钱没有概念的扎克伯格也有些兴奋了,“这上面的意思是说,事前5400万美元是吗?”

帕克笑了笑,因为扎克伯格已经开始熟悉风险投资的行话了,看来这段时间他们被风险投资已经麻烦得不轻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怎么样,接受吗,马克?”

“当然!对了,肖恩,等等,我还有一个要求,你一定要帮我办到。我希望丹·格雷厄姆先生能够作为公司董事。”扎克伯格提出了最后一个谈判要求。

因为从泰尔成为公司的董事后的表现来看,一个经验丰富的成功企业家显然能够给Facebook的发展带来更大的帮助。而就格雷厄姆先生在美国商界的地位来说,他实在是这个董事席位的不二人选。

但是就是这个看似简单的条件,让华盛顿邮报方面迟迟不能签订协议。格雷厄姆虽然对Facebook感兴趣,但是报社的事务实在太忙了,他很可能无法抽出时间来顾及Facebook的事情。而扎克伯格在这个事情上则充分表现出他执拗一面,除了格雷厄姆其他人免谈。

最终扎克伯格通过电话和格雷厄姆达成了协议,华盛顿邮报不干涉Facebook的发展,所以他们的注资仅仅得到10%的股权,不包括董事会的席位。

诸事已定,扎克伯格和帕克准备乘飞机去华盛顿签约,这时,华盛顿邮报的一个高层谈判代表的父亲去世了,所以签约往后推迟了几天。俗话说,好事多磨,谁会在乎这几天时间呢?

但是世事难料,华盛顿邮报的注资计划就因为这几天而彻底改变了。

峰回路转的融资

谁说小人物不能改变历史?凯文·埃法西,阿克塞尔合伙风险投资公司的一个不知名的合伙人,就像蝴蝶扇动翅膀般不经意地改变了Facebook的融资历史。

2004年年末阿克塞尔公司正处于困境之中。那时候网络资产泡沫严重,阿克塞尔这家著名的硅谷风险投资公司最近的几笔交易几乎均告亏损,而之前的投资又没有一个能在短期之内带来收益,他们最大的投资方——哈佛大学捐赠基金正在准备抽资退出。普林斯顿和麻省理工的基金管理方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阿克塞尔的创始人吉姆·布雷耶为此精神委靡,焦头烂额。

布雷耶让公司的合伙人埃法西去寻找新创立的拥有极大发展潜力的公司,虽然他对埃法西完成这一任务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埃法西从一个实习员工那里听说了Facebook,然后他从斯坦福大学的一个朋友那里搞到了一个edu后缀的邮箱,然后他登陆了Facebook。“这不过是一个校园花名册而已”埃法西想,事实上一个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年的人很难被这种“小儿科”的社交网络所吸引,而且他没有好友,这是他不感兴趣的最大原因。埃法西差点就要放弃Facebook了,但他还是决定去斯坦福听听大学生们的意见。

调查的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校园里没有人不知道Facebook,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用Facebook,而且很多人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在Facebook上与自己的好友交流。埃法西简直感到有些吃惊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见过有哪个网站对其用户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然后他发动同事看看谁还有朋友或兄弟姐妹在读大学,结果更加让他吃惊。Facebook甚至比任何一个词汇都多地被那些上大学的家伙们谈论着,没有加入到Facebook的大学在排队等候加入,而学校加入Facebook的日子有些学校的学生们甚至像节日一样大肆庆祝。

“如果还不去投资Facebook这将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蠢的事情。”埃法西对自己说,然后他开始托各种各样的关系想和Facebook的人建立联系。

很不幸,扎克伯格和帕克正在全力以赴和华盛顿邮报谈判,对埃法西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风险投资人,他们甚至连见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但是埃法西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他先后找了肖恩·帕克、马特·科勒,甚至希望雷德·霍夫曼引荐,他打过电话,发过邮件,但是Facebook方面总是想方设法拖延,甚至约好了时间也拒而不见。

这下埃法西的倔劲儿上来了,“好吧,你们不肯见我,那么我就主动送上门去吧,毕竟两家公司都在帕洛阿尔托。”埃法西的到访,显然撞上了一个不错的时机,那天正是扎克伯格和帕克准备去华盛顿而未能成行的日子。

在Facebook满是涂鸦的新办公室里,埃法西见到了马特·科勒。是的,这次科勒没有办法躲开了,虽然他早就从霍夫曼那里知道了埃法西,但是他更在乎扎克伯格的意见,而且他知道扎克伯格对此毫无兴趣。

在一番例行的会议之后,科勒礼貌地送走了埃法西。他甚至觉得埃法西一定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他刚才撒了一个谎,说扎克伯格和肖恩都生病了而且不在。但是在埃法西离开前的一刻,他们两个刚刚睡醒,梦游般地出来找吃的东西。

科勒显然低估了埃法西的抗挫折能力,他回去之后打立刻电话过来,“马特,”埃法西套着近乎,“听我说,今天的会议我真是太有收获了,Facebook真是一个不错的项目,我已经和吉姆·布雷耶说过了,希望星期一你们能来参加我们的合伙人会议,到时候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报价。”

科勒觉得自己听错了,他不知道这家伙儿哪来这么大的干劲,像打了鸡血似的。

即使这样扎克伯格、帕克和科勒还是如期出席了阿克塞尔公司的合伙人会议。扎克伯格还是穿着他的T恤、牛仔和人字拖,帕克和科勒为了配合扎克的风格同样选择了休闲的衣服,他们甚至没有带幻灯片和其他任何资料。只有帕克向阿克塞尔公司的合伙人们作了简单陈述,扎克伯格甚至都没有发言。

即使这样,布雷耶通过他的投资敏感还是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有了它也许阿克塞尔公司最终会咸鱼翻身。当天下午埃法西就起草了投资计划书,然后在第一时间发给了帕克,6000万估值,但是阿克塞尔公司会注入更多的资金,埃法西觉得这个价格一定能打动他们。

但是帕克仅仅回了一封信电子邮件:“感谢厚爱!”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埃法西在焦急地等待帕克的回音的时候,帕克已经被阿克塞尔公司的计划勾起了他谈判的欲望,“为什么不呢?说不定能获取更大的利益”。帕克又开始耍起了他的老手段,他把阿克塞尔公司的报价告诉了德丰杰公司(世界知名的风险投资公司),德丰杰表示愿意出同样的条件。

在第二次谈判的时候,帕克则告诉埃法西德丰杰公司会出一样的条件,而阿克塞尔在公司的名气和实力上并不比德丰杰具有优势。

埃法西显然太想达成这笔交易了,甚至没有经过合伙人会议的同意,他就把估值增加了1000万。

“好吧,埃法西,听我说马克一定不会接受这个估值的,你还没有真正了解Facebook,现在它至少值1亿美元。”帕克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得像一个十足的奸商。

第二天下午,埃法西带着一封投资条款说明再次来到Facebook的总部,上面写着估值1亿美元,投资额1270万美元。

帕克显然被这上面的数字吓到了,昨天他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谁会想到会有疯子真的按照1亿美元估值去注资。除了接受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帕克恨不得马上接受条款。

扎克伯格知道这一切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华盛顿邮报方面,毕竟他已经答应了格雷厄姆。高出将近1倍的估值,更多的投资和一个还没有达成的交易之间必须做出选择。扎克伯格陷入了选择道德和利益的两难境地,最后他选择给格雷厄姆打个电话,问问他的看法。在潜意识里,他觉得如果格雷厄姆不同意,他一定不会接受这个条件。

但是格雷厄姆并没有责备扎克伯格,他对扎克伯格能给他打电话询问他的意见表示高兴,至少这证明扎克伯格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华盛顿邮报可出不起阿克塞尔公司那么大的价钱,格雷厄姆希望扎克伯格考虑清楚风险投资对公司发展的影响之后自己做出选择,而不用担心道德的束缚。最终扎克伯格决定接受阿克塞尔公司的投资,但是同时他在心里把格雷厄姆当成了自己的导师和值得尊敬的人。

帕克为公司的股权结构设立了新的规定,布雷耶将和之前投资的泰尔一样拥有一个董事会席位,帕克自己拥有一个,而扎克伯格则控制两个董事会席位。这样他和扎克伯格就能在董事会中保持3票的多数,而不会被投资方左右。这是他为保护扎克伯格和Facebook而做的最重要的决定。

非主流投资之道

Facebook在2006年年初进行了第三轮融资,这次公司的估值达到了5亿美元。2007年微软注资2.4亿美元获得Facebook获得1.6%的股权之后,公司估值被推到了150亿美元的新高。

这时候风险投资公司一方面对Facebook保持了充分的兴趣,一方面高估值也让很多公司望而却步。毕竟这时候风投进入,是否还能带来更高的利润回报,完全是一个未知之数。

2009年1月,俄罗斯数字天空技术投资集团(Digital Sky Technology,简称DST)的CEO尤里·米尔纳却决定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投入Facebook。

米尔纳打过一个有趣的比喻,“早期投资,就像大海捞针,我们必须在成百上千家公司中选择那些为数不多的值得投资的公司。如果做晚期投资就不同了,值得我们投资的公司全球可能只有30家左右,它们就像草原上的大象或者长颈鹿,即使在很远的地方站着也能看到,不像小公司那样必须俯身观察。”这就是米尔纳的投资之道。

就像米尔纳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在互联网领域发现了Facebook——一个价值百亿的庞然大物。当然他关注Facebook还有其自身的理由,DST旗下公司几乎控制着75%的俄语互联网,其中最大电子信箱服务网站Mail.ru曾由米尔纳一手打理。米尔纳对互联网有充分的研究,他当然知道Facebook对互联网来说意味着什么。

米尔纳是那种想到就做的人,他打电话给Facebook的CFO吉迪恩·余。

作为Facebook当时的CFO,余差不多每天都会接到各种投资者打来的电话。“我怎么知道你是认真的?”余问道。

“我从俄罗斯打电话过来,当然不是为了浪费您的时间。好吧,如果需要诚意我可以亲自去拜访。”米尔纳说话一向直接。

“米尔纳先生,我收回刚才的话,事实上您完全不用为了见上一面而大老远赶来。我的意思是您对Facebook是不是真的了解,或者我先发一些我们的资料给您,然后我们再做进一步的沟通是不是好一点?”余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这个俄罗斯互联网界最有权势的人。

“完全不用这么麻烦。”米尔纳挂断了电话,然后就驱车去机场买了一张去加利福尼亚的头等舱机票。

第二天上午11点,当余走进帕洛阿尔托Facebook总部旁的咖啡屋时,米尔纳和DST负责伦敦办公室的亚历山大·塔马斯已经在喝红茶了。

米尔纳曾经就读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在世界银行工作过,虽然是俄罗斯人,但是他对美国的文化和美国人所喜欢的谈判方式有着非常准确的把握。余和米尔纳相谈甚欢,但是他也表示了一种担心,至少在现阶段扎克伯格可能还没有考虑过下一轮融资。毕竟上一轮融资中微软的注资已经完全足够Facebook的运营,而且雪莉·桑德伯格领导下的广告业务正在快速增长。扎克伯格现在更关心的不是资本,而是海外市场的开发。

“那好,我就和扎克伯格谈谈Facebook在俄罗斯的业务吧!我想你一定能让我见到他的,是吧?”米尔纳对余说道。

余站起身在一个角落给扎克伯格打了电话。

那时扎克伯格正在考虑如何让Facebook进入那些“盲区”——德国、西班牙、俄罗斯、巴西、日本、中国、东南亚……这些国家和地区不是Facebook进入之前就已经有了成熟的社交网络,就是有Facebook的模仿者大行其道。扎克伯格对Facebook有充分的信心,而且网上早已经有了这些国家的语言版本,但是文化是一个不可绕过的问题。

通过李嘉诚先生的关系Facebook在东南亚正在逐渐打开市场,也许其他地方也应该这样做,扎克伯格想着。正在这时余的电话打了过来,扎克伯格听到DST米尔纳的名字,便对这个见面的提议欣然应允。

米尔纳在扎克伯格的办公室和扎克伯格见了面。扎克伯格比他想象中更加年轻也略显稚气,但是不论谁在一个在这样轻的年纪创造了Facebook这个价值百亿的网站,都不可能被人轻视。

米尔纳介绍了自己和塔马斯,然后单刀直入,“我想代表俄罗斯数字天空注资Facebook,至于注资比例、估值什么的,都可以让下面的人去谈。我听说你很关心Facebook进军海外市场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聊聊俄罗斯VKontakte(结交网)的情况,正巧我也是VKontakte的主要股东。”

对于米尔纳的谈话方式,扎克伯格多少有些不适应,他感觉自己在气势上被米尔纳压制住了,“我对Facebook的产品非常有信心,模仿者永远都只能是模仿者。”扎克伯格的语气并不友善。

米尔纳笑了,他只是不喜欢绕弯子而已,并没有想要伤害扎克伯格自尊心的意思,“实际上我有一个想法,就是现在每隔12至18个月,人们在互联网上彼此分享的信息就会翻一倍。将来人们一定会越过谷歌这样的通用搜索引擎,依靠社交网络上的朋友获取信息、做出决策。只要用户选择、搭建好自己的社交网站,它将负责过滤一切。这才是Facebook这样的社交网络未来的方向。”

“天哪,米尔纳居然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扎克伯格想着,而这正是他认为Facebook有一天可以超过谷歌的优势。扎克伯格一下对米尔纳开始感兴趣起来,他真的只是一个投资人吗?扎克伯格对米尔纳的态度一下转变了,“那么您用过Facebook吗?”

“当然,我在英语版本的时候就已经在用Facebook了,在上面有差不多50个好友。不过我必须得说,在俄罗斯市场,VKontakte拥有更多的用户,差不多占到网民的50%以上。Facebook不错,但是它在海外市场的发展还不够快。如果Facebook想在俄罗斯达到VKontakte的规模,还需要很多时间和合适策略。”米尔纳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已经在暗示他正是那个可以达成合适的策略的人。

“既然DST已经是VKontakte的最大股东,为什么还要投资Facebook,难道不怕造成竞争吗?”扎克伯格问。

米尔纳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不管我们是否投资Facebook。这样与其让比别人做,为什么不让我们自己来呢。而且我看好Facebook,如果说VKontakte在现阶段是俄罗斯本土的社交网络,但是Facebook一定是全世界的。在全球一体化的今天,俄罗斯不能避免,DST当然应该顺应潮流。”

扎克伯格听完一脸兴奋,这不仅仅是对Facebook的表扬,更是米尔纳和自己对未来的社交网络发展有着一样的想法。所以扎克伯格开始像平时和工程师们聊天那样,和米尔纳聊起了关于互联网、社交网络以及Facebook的各种问题。这时候他已经忘记了米尔纳是潜在投资人这件事了。

而米尔纳也没有让扎克伯格失望,他的一些独到想法,比如Facebook最终会促进人工智能的发展,让扎克伯格觉得惊叹,他承认米尔纳在科学方面的想象力比自己走得更远。

两人相谈甚欢,甚至没有聊到注资的事情。但就是这样一次聊天,让扎克伯格觉得和米尔纳建立了非常不错的友谊,当然也包括在Facebook上面。4个月后,DST宣布注资2亿美元获得Facebook公司1.96%的股权。

整个投资界吃了一惊,《俄罗斯人入侵硅谷》成了很多报纸的头版标题。当然米尔纳并没有止步,在这次投资之后,他又陆续从Facebook的雇员和投资者手中收购Facebook的股份,并且跟进了高盛的下一轮注资。最终,DST持有Facebook的股份高达8.2%。

中国富人争做Facebook股东

2012年Facebook申请在纳斯达克上市,一份中国平安信托的“QDII 股权挂钩结构性产品——脸谱(Facebook)未上市股权” 募集资料,开始悄然在中国富人之间流传。当中国富商都在谈论Facebook上市可能带来的财富盛宴时,却不知道早在2008年,华人商界领袖李嘉诚就用1.2亿美元购买了Facebook公司0.8%的股份。

李嘉诚投资Facebook没有用和记黄埔和长江实业,而用的是他名下的慈善基金。李嘉诚基金会主要捐款给教育、医疗、文化及其他公益事业。

2007年年底,微软和谷歌都有意投资Facebook,最终微软以150亿美元的估值,投资2.4亿美元获得了Facebook公司1.6%的股份。150亿美元的高估值,整个业界都以为微软疯了。要知道上一轮融资的时候Facebook的估值才5亿美元,而且至今Facebook都没有表现出令人信服的赢利能力。微软超高价位估值下的投资,一方面是和谷歌竞争的结果,一方面微软有自己的打算,微软获得了Facebook的国际广告合作协议。

但是高估值并不代表没有人会跟进,华人商界领袖李嘉诚跟进了这轮融资。

事情很巧合,李嘉诚基金会的董事周凯旋在一次商务晚宴上认识了一个投资公司的高管。他们在谈论谷歌和微软为了向Facebook投资而相互竞争的事情,周凯旋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给李嘉诚打了一个电话。李嘉诚曾在1999年投资组建TOM集团,开始运营互联网门户网站,并逐渐将TOM集团产业扩大到娱乐、通讯、出版等行业。2003年开始,又陆续在互联网和高科技公司做一些小额投资。李嘉诚虽是一个做实业起家的79岁老人,但是他对网络新生事物却一点也不陌生。Facebook不了解没有关系,可以派人马上去了解;至少微软投资了,那么50%不会错,所以现在关键是要与Facebook建立联系。

李嘉诚让周凯旋去联系这件事,交代完之后又有些不放心,自己又给几个天使投资的朋友打了电话。结果第二天两方面都有了回信,周凯旋方面通过TOM的关系联系到了雷德·霍夫曼,而李嘉诚拜托的朋友找到了董事吉姆·布雷耶。

当两方面都把李嘉诚有意投资Facebook消息告诉扎克伯格的时候,他表现得相当积极。中国一直是Facebook最想进入的市场,一个注册会员达到5000多万人的网站,却没有一个13亿人口大国的用户,这是一件让扎克伯格异常郁闷的事情。而且他的女朋友是华裔,他为了有一天能到中国甚至每天抽时间学习汉语。

这时候李嘉诚的示好得到了扎克伯格的积极回应。李嘉诚决定亲自去硅谷见见这个可畏的后生,相对于扎克伯格对谷歌和微软谈判团队的冷淡——当然也是一种策略,COO范·塔纳和CFO吉迪翁·余正在与他们讨价还价,对李嘉诚的到来,扎克伯格表现得十分热情,并带着他参观了整个公司。

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文化氛围,相对于李嘉诚旗下公司的纪律严谨、井井有条,这里更加自由开放,也更崇尚个性,每个人的办公桌上摆放的东西都不同,甚至连家具都形形色色。但是那些工程师们都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中,忘我而忙碌。

李嘉诚对扎克伯格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创造了Facebook帝国深感兴趣,扎克伯格讲了他如何创建Facebook并且发展壮大的经历。李嘉诚十几岁立业,白手起家,他决定是否投资更多的是靠对创业者的了解,而不是靠听创业者描绘的美好蓝图。从扎克伯格身上他找到了一种东西,那是一种对于事业的坚定和执著。在硅谷为期数天的访问之后,李嘉诚基本达成了6000万美元购买Facebook公司0.4%的股权的意向,剩下的就是细节谈判的问题了。

后来微软终于在谈判中打败了谷歌,以150亿美元估值投资2.4亿美元购买Facebook公司1.6%的股份。李嘉诚知道这一消息之后,迅速签订了投资协议,并且把投资额增加到1.2亿美元。对他来说,这绝对不是一次豪赌,而是一次稳健的投资。

如果Facebook在2012年在纳斯达克上市成功,根据专家预测的1000亿美元估值,李嘉诚至少将获得6倍以上的回报。其实李嘉诚的收益远不仅如此,他在投资的同时,早早地抓住了Facebook的商业机会。扎克伯格为了拓展东南亚市场而开发的Facebook手机,就是通过李嘉诚的和记黄埔进行销售和市场拓展的。

事实上,早在李嘉诚之前,就有一个华裔成为Facebook的股东。2005年,华裔画家大卫·崔受时任Facebook总裁肖恩·帕克之邀,在Facebook位于加州帕罗奥尔托的第一个总部绘制涂鸦壁画。作为酬劳,帕克给大卫·崔两个选择:一个是“几千美元”,另外一个则是同等价值的Facebook股票。在一个租来的办公室里只有不到10个人的小公司的股票,大卫·崔觉得帕克在开他的玩笑。不过他发现除了帕克这个有些像奸商的家伙外,其他那些哈佛小子们都很有趣,虽然他们的项目“可笑而没有意义”,但是他们至少比较有眼光,都喜欢他的涂鸦之作。所谓知音难觅,既然是知音那么给钱不就俗了吗,所以他选择了股票。

就是这看似无心的“几千美元”股票,如果Facebook上市,大卫·崔将获得将近2亿美元的回报。天哪,这是多少倍的回报呀。其实大卫·崔的故事更加说明了,入股好更要入股早的道理。

2010年年底,高盛按500亿美元估值注资4.5亿购买了Facebook公司0.9%的股权,2011年1月,高盛向其海外客户(非美国客户)发行了一支规模达15亿美元的Facebook特殊用途基金,用以购买Facebook 2%的股权。本节开头提到的平安信托的“QDII 股权挂钩结构性产品——脸谱(Facebook)未上市股权”,就是高盛向中国转手Facebook股权的一次大手笔之作。

其实2011年已有一批中国企业家组团去硅谷参观Facebook,并对购买Facebook的股权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联想的董事长柳传志,TCL总裁李东生、新浪的总裁曹国伟赫然在列。这些与电脑、网络相关或不相关的中国企业领军者们,在Facebook的总部大开眼界。Facebook到现在也才只有300多名员工,但是他们运营着一个全球人口最多(这个数字现在是8亿)的社交网络。如果Facebook上市成功,它将成为最有价值的互联网公司。在这里投资还是其次,学习才是更重要的。

“扎克伯格现在已经能够全程用中文交流了,虽然语速很慢,但反应极其机敏。”TCL总裁李东生说,“我们讨论了很多关于智能电视与Facebook平台结合的可能”。而新浪总裁曹国伟则对Facebook的“签到墙”印象深刻,也许你会发现不久的将来,新浪微博又有了新的变化。

相对于这些企业家们的理性思考战略投资,中国富人们对Facebook未上市股权的关注,则更像是一个财务瓜分的盛宴。中国的富商们从资源领域以及房产领域积累了大量的原始资本,却没有领域可以投资。

Facebook即将上市的消息,让中国的富人们对投资Facebook趋之若鹜,似乎投资根本不可能亏损一样。高盛充分把握住了中国富人的心理,提出投资条件相当苛刻,而且平安信托的这款QDII信托产品总募资额只有2400万美元(约合1.5亿元人民币),按照最低投资额500万元人民币或等值美元计算,最多有30位中国买家能幸运地成为Facebook股东。

所以还有更多的中国富人把目光转向了美国资本市场。因为投资未上市私有公司(private company)并不是VC(风险投资)与PE(私募股权投资)们的专利,普通的中国投资者亦可通过未公开上市股票交易平台投资B类普通股,Sharespost就是这样一个平台,专为Facebook、Twitter、LinkedIn等当红未上市新创公司股票提供交易平台。实力的买家完全可以绕过高盛在美国的资本市场购买Facebook 的股票。但是在Facebook上市前大热的这段时间,能否买到、能买到多少股,则是个未知之数。

不过资本的本性是逐利,只要Facebook在增长,就会有投资人持续关注。这个世界因为高科技而拉动了资本的快速增长,而资本也促进了高科技公司的飞速发展。Facebook上市的时候,它将转变为一个公众公司,面临更多的监管和制约,但这也是Facebook在将来能够良性发展的保证。

希望中国的企业家们从Facebook的投资中获得的不仅仅是收益,而更有让中国企业发展壮大的理想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