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珠宝在她眼前晃动一下,直接被他装进兜里,眉头一拧,煞有介事:“先放我这里,免你迷迷忽忽的再弄丢了,最后人家追着你讨,而你再拿自己的男人去交差。”
离景轻描淡写的揶揄间,一个穿制服的人已经颠颠的跑过来。
“统制,下榻的住处已经为您安排好,先去住处休息吧,晚上日本大佐会派出人和您见面。”
离景点了点头,侧首说道:“走,上车。”
林妙言脚上步伐僵持,眼波流转,掂起脚附上他耳畔。
“我到底算你什么人啊?”
离景给她一个温和的微笑,柔声说:“你说呢?当然是我兽性大发包养的女人。我现在的身份是方庆生。你就得继续是如花。”
林妙言撇撇嘴:“你才被包养呢?”
离景将她往怀中一揽,咧嘴笑开:“那我就是你包养的男人,只要你高兴就好。”
林妙言心中折算了一下,觉得这样还好,总算搬回一局。接着又神色惶恐,压低声音:“前面那些都是什么人?”视线瞟过车前几个同样穿着军装的人。
“没事,都是自己人。”
林妙言放心的略一点头,又转过头问他:“你是怎么成为统制的?”
离景先不急着答她,拉着她上车,直到坐好才又转身盯着她:“说来话长,那个真正的方庆生已经被南京以外的人手干掉了,而且消息也已被封锁,在除掉日本大佐之前,将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林妙言思萦一番,觉得中间环节甚为烦琐,她还是有很多地方搞不明白。遂直言问出,一吐为快:“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和你的手下说一声呢,他们还以为你死了或是被关压在据点之内,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解救你。”
离景线型美好的唇角微微扯起,眸中光色冷静神闲。
“我本来一直在日本据点内,带进去的人手全部死了,日本人一时加强封锁,我也便干脆隐在其中,慢慢寻找出来的机会,顺便暗中寻查日本人的动向,知道日本人近日要和一个东北的统制合作,但双方并未见过庐山真面,所以我便想出一个顶替他的计谋。你在风倾演出的那天我刚好从日本的据点中出来,就是要联合南京外的人手阻截方庆生将他干掉。而你的画报就被安置在风倾门前。”他的心里百般愤怒惊讶纠结,只想一把将她脱进怀里质问明白,以至于他不会被自己的熊熊烈火烧死。
话头一转当时,林妙言就忍不住英雄气短,当时自以为的绝世好策谋只一晚上就在脑海里颠覆的狗屁不是,如若不是离景刚好顶替了方庆生,而方庆生又真的上了钩,她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一个不好还会累及到孩子。
一想当初,真是悔不当初,现在的她仍旧心有余悸。
离景咬着牙低问:“现在可是真知道自己错了?”
林妙言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低头不语,低糜的气势在离景看来委实不足。伸手捏她下巴:“嗯?告诉我,以后还会不会做这种另我不安的事?”
林妙言心下恻然,终是摇了摇头,离景让她躺在自己怀里,细致的捋着她的鬓发,还是抑制不住心疼她。
昨天从日本据点出来,任务紧急,生怕方庆生进入南京地段,再下手容易打草惊蛇,引起日本人的注意。但风倾门前那张日日夜夜出现在他脑子里的容颜还是让他顿住步伐。
她怎么会跑到南京?又如何成为风倾的歌女?这一切匪夷所思困扰着他清明的理智,仿佛这世界唯有她,除此之外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是以他还是没能抵挡住自己的步伐,进去看她一眼,气息环绕流转中当初她的风姿不减,台下男人火热猥琐的目光另他折眉不悦。
林妙言盯着离景瞬息万变的眸子,巧笑言僖:“那你那天岂不是就见到我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么?”
离景射向她的目光,冷气压人。
“我何止看到你,还看到台下男人为你疯狂着迷的景象,林妙言,你本事了?!”近似歇斯底里的咬牙切齿后,男子继续发声:“你以为我快马加鞭的将方庆生除掉,立刻掉转回南京是为了什么?”就算他知道南京的手下定会全力保她周全,但心中还是被怒火和焦燥焚烧的不得安生。
只是没想到她的意图竟然是以自己为诱饵,不惜一切打探他的消息,昨夜从小路那里得知真相后,心像湍急的河流,焦躁的喘息中还有河水奋力摩擦沙石后产生的灼热暖温。
思萦中手上的动作更加轻缓。
离景命司机将车窗打开,秋季的风里挟着南京清凉的水气,吹动她的鬓发,绕在他的指上很舒服。
他语不搭境的飘出一句:“你也给我生个女儿吧,名字就叫离林。”
离景磁性的噪音和着风声听着十分悦耳,林妙言躺在他的腿上昏昏欲睡。
“为什么你会想要他叫离林?我那天说的话你听到了?”
离景低下头,把唇贴到她耳上,制造一股酥热暖流。薄唇刮着她的皮肤,暧昧吐音:“听到了,觉得很好。他是你我夜夜努力的结果,奋力相爱的结晶,叫这个才能时时提点你他是你我的共同产物。”
这番产物表述得,委实有点意思,好似肚子里那家伙是个奇怪的东东。
林妙言被她制造出的诡异气氛扰去几分睡意,装聋作哑岔开话题:“事情一完成,你会让我和你一起回上海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