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用过来人的口气安抚:“女人这个时候身体是很弱的,要好生保养,否则难保将来不烙下病根,况且二少奶奶您还受了枪伤,更要加倍小心才是,以后想吃什么就只管告诉我们。”
林妙言点了点头,热汤下肚,血液匮乏的身体也渐渐暖了起来。
“我知道了,奶妈,您不用担心我。”抬头周遭望了一回,问道:“你们二少爷呢?”
立在奶妈身后的小丫头率先出声:“回二少奶奶,二少爷在书房,要帮您叫过来吗?”
“好,去把二少爷叫过来。奶妈,我吃饱了,你们都下去忙吧。”
“是,二少奶奶。”
奶妈带着丫头下去,紧接着离景开门进来,看到倚在软榻上的林妙言脸色稍执了点血色,扯唇笑起来:“都说家里呆着舒服,果然啊,眼见我的宝贝就有点喜气了。”一屁股贴着她坐下来,大手已经抚上她的脸,捋顺她松散的发。
林妙言抓住在她脸上动来动去的手,然后盯着他的眼睛柔和的说:“我想见见蓝媚。”
离景垂下眼皮,想了想说:“不行,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受刺激,你见到她了心里会好受?”
“我不见到她心里也不好受。”
离景又抬起眼皮,看了她一会儿,笑起来,笑得略带苦涩:“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就让你见见。”当即转过头冲着门外喊了一嗓:“来人。”
“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把蓝媚带过来。”
“是,二少爷。”
蓝媚盯着床上的林妙言,一双澄若秋水的眼睛正盈盈的看着自己,白析的脸孔透明的像山茶花的花瓣,迎立在风中,摇摇欲坠。自己嘴角微微下沉,奄奄一息的说不出话来。
离景眼神里过份显眼的爱恋与喝护,在她的心里划出一道硬伤,所有意欲开口的话也被彻骨的风吹得烟消云散。
林妙言望向蓝媚散发下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一如往昔的熠熠生辉,只是她这样颓然的样子有点陌生,在她的感知里,就算沦落风尘,蓝媚也要是那个适合穿鲜艳花色旗袍,指间夹着外国香烟的女了,然后在袅袅的烟雾里形容模糊。
现在除了那笑容十分模糊之外,一切都很清析,清析得反倒漠然生疏。
她知道离景伤了蓝媚,她对他的爱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林妙言低叹了一下,只说:“蓝媚,你回去吧。回你的蓝媚夜总会,既然不想和我做朋友,那就不做好了。”这个男人就犹如在两个女人之间立起的沟壑,蓝媚耿耿于怀的跨不过也是有情可圆的。
蓝媚的眼神忽然失了焦距,摇摇头说:“我还回去干什么,你们不是要杀了我吗?还等什么?我不需要任何人假惺惺的怜悯。”
离景将目光冷冷的打向蓝媚,喷薄欲出的寒意让蓝媚彻骨寒心,索性对上他的视线,忽然觉得自己的爱不及尘埃,竟然没在他的心里烙下一点浅薄的痕迹。
呵呵的笑起来,泪水也顺着脸颊流得畅快:“这算什么?审我么?离景,你们不是说我帮助段倾城混进你们离家,伤了林妙言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真相,就是我做的,我的意图是想让她杀了你们两个,没想到她这么没本事,一个也杀不了。”
离景眸光一凛,猛然抬起头,手边一个杯子被他大力砸过去,“啪”一声在蓝媚的脚边碎裂,溅起的碎片在蓝媚的小脚上划出一道血痕,腥红顺着光滑的小脚毫无阻碍的淌下来。
“离景。”林妙言吓得一声惊呼。
蓝媚高涨的气焰也一下没了声息,望向离景的视线在空气里打着颤意。
离景站起身,寒着眼,冷冽的说道:“愚蠢的女人,不要一时承口舌之快,留你到现在不是不想杀你也不是不敢杀你,只是不想让妙言对你留有遗憾,你吼什么?帮段倾城你本事啊,她老爹杀了你全家,灭你赵家满门,你痛快,你贱那你就帮她啊。我告诉你段倾城,你爹当年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平白污蔑牵连我们离家,我还没找你们赵家算帐呢。就算这件事情不应你来买单,只按以前我就能一枪毕了你。”一步步靠近之后,枪口已经对准她的头颅,满眼皆是对一个愚蠢女人的厌恶。
蓝媚将唇咬得雪白一片,大段大段的真相震荡得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簌簌掉了半晌泪,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赵苏末的?”
离景平静的俊颜没有一点温度,声音亦是:“从你一来到蓝媚夜总会我便知道了。”冷哼了一声,又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吧,那个蓝媚夜总会就是我们离家的,我和离然每天出入不是为了风花雪月,而是正常的打理资业。”
蓝媚的面部表情僵硬,灰白之色一阵呼啸转换,抽干了气息一样问出:“那你接近我,对我好又是为了什么?”
离景字句轻吐:“我讨厌女人兴风作浪。”
“所以你就要控制我?”
离景抿着唇,神色里颇多不耐烦。
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离景心中一“咯噔”,举起的枪已经快速收回,一个健步抱起地下痛吟不止的林妙言,拧着眉训斥:“祖奶奶,你在折腾什么,不知道自己全身都是伤吗?”眼中的疼惜温润得就要流溢出来。
林妙言忍着疼,乐呵呵的笑起来:“我不是想过去嘛。”
离景严肃的轻弹她的头,板起的脸霜色浓重:“你嘴巴干什么用的?不会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