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然本来想要见你,我知道,今天他不回来,将成为他一生不了的心愿。”
林妙言把字咬得坚定,她说:“好,我跟你去见他。”
离景错愕的抬起头,他是为离然这个此生未了的心愿惋惜,可是她的身子骨眼见弱不禁风,他如何舍得来来回回折腾她这么一次。
抿了抿唇,措词坚定:“不行,你的伤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再说离然说不定就已经离开上海了。”
林妙言知道离然没有离开,带着杀字绝走,比上举家搬迁还要烦琐许多,怎么可能说走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呢。
她不想让眼前的男子因为此事愧疚悔恨一辈子。
床上女子已经挣扎着起身,嘴里不停的叨念:“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离景扣压住林妙言的双臂,眼里泛起红丝:“行了,不许再任性了,我让你好好躺着,哪儿都不许去。”话里薄怒丛生。
林妙言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几秒,眼中溢出水汽,她知道他是心疼她,诚然她也没有觉得多委屈,只是心里的感觉不好受,于是就哭出来了。
离景望见林妙言眼里氤氲的雾气,刹时对自己刚刚的大声无措,搓了搓她的手臂,轻哄着:“宝贝,不是故意吼你的,别怕。”
林妙言吸了吸鼻子,骨子里干练绝决的光又绽出来:“景,我只是想去送送离然,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必竟是为了成全我们的幸福,我不想让你内疚一辈子。”
离景微怔,内心却是有某种东西在歇斯底里的翻腾,听到她的话忽然心像寻了静谧可藏身。
揉了揉她的发:“好吧。我帮你换衣服。”
林妙言被他扶着起身,指了指那个尘封着一直没谁动过的柜子:“你去帮我把里面那件粉色的小礼服拿来。”
若大的柜子也不过两件礼服,一件宝石蓝,一件粉色,还是早些时候离风和离然送的,后来就一直想着丢掉,只是其中经历的事情太多,似乎一直碾转着在离家以外的地方四处游离,所以也一直没有机会扔掉。现在真庆幸还留着,如今当真派上用场了。
离景眉峰一挑:“有必要穿礼服吗?”自己的女人太华丽的出现在别的男人面前,他的心里还是有僵持不下的无法平衡。
林妙言吐气如兰,已经在他的掺扶下站起身来,刀口的痛触还真不是盖的。
稳了稳心神,故作轻松自如的回他:“当然要穿。”
离景帮她将礼服轻轻的上身,伤口还有撕裂未合的痕迹,在他看来并不觉得狰狞,出现在她身上反倒又成了另一种景致,直至粉色滑质面料一点点将那两块褐红的暗伤掩盖,他才不得不承认,在他眼中,她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得已近偏执。
剪裁大方的线条一路勾勒浅润,将她特有的出尘彰显得恰到好处,清爽温凉之气一直淌进离景的肺里,粉色精灵照亮着他的瞳孔钻石珠宝般璀璨。玻璃上映着金色的日光,在她出尘的容颜上蕴了一层薄雾。
离景揽上她,嘴里咀嚼着酸意:“真想把你藏起来,不想让任何男人看到你这个样子。”
林妙言扯开他的手臂,白眼球抛给他:“还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男人呢。起来,我挽发呢,讨厌。”
离景嘻嘻哈哈的粘着他,忽然没一点正经,似笑非笑的刮她鼻子:“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的男人都嫉妒我,我还真就不信有谁能有那个本事把这个女人从我怀里抢走。”修指去挑她的下巴。
林妙言不受他干扰,松散的长发在指头上轻巧的转动几许,一个简约闲适的发型就俨然生成了。
离景盯着她一愣,然后附在林妙言的耳际夸赞:“这个发型也好看。你总能挽出与众不同又典雅的发。”
林妙言忍不住抿嘴笑起来,她觉得这一刻日光纯净的洒下来的感觉很好。
蓝媚夜总会一切如常,林妙言特意去留意斟酌了,白天人流总不如晚上兴盛,如此,再没有其他的变化。
离景拉着她的手,偏偏告诉她这里必有玄机,诡异蹊跷着呢。
从后门进去,被离景一路牵着走,才发现紧贴着后门的那扇小门,一直被她认为的储物间,里面竟然别有一番惊煞人眼的水月洞天。
豪华顶级的装饰,比起瑰丽斐然的蓝媚夜总会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宽大流畅的活动空间里,瓷器,字画,古玩珍品一件不少,落地窗全部垂着华丽的绒质窗帘,用金色的流苏一一束起,映和着几张宽大的欧式沙发,堆金锦绣,更加彰显出了无尽的阔气。
林妙言啧啧感叹,不禁莞而:“真是一群纨绔子弟啊,这么个不见光的地方搞得这么奢华糜烂了干嘛啊。”
离景轻笑着看她:“俗气了吧,这叫品味。”视线扫过周遭,神色一敛,声丝暗沉道:“我们来晚了,离然已经走了。”
“什么?已经走了?”
离景点了点头,叹然之后,低垂下头,不看任何。
“或许他就是不想让我们看到。”
林妙言随着离景出来,两个人都不说话,心中怅然不言而欲。心里有一块空洞,通堂风吹进来,心里泛起巨大的冷意。
离景揽紧她,眼底映着她的倒影,心疼不已:“让你白跑一趟,这会伤口是不是很疼?”
林妙言看着他,觉得心比伤疼,撑起笑意摇了摇头:“不疼。离景,我想吃包子,你去给我买两个。”
离景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好生叮嘱:“站在这里等我,哪儿都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