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志向与心胸决定着他事业的大小。嬴政的志向是统一天下,做一个统一中国的始皇帝。结果他成功了,靠的是干大事的雄心和魄力。
1.放纵对手是为自己制造机会
有经验的猎人发现猎物的踪迹时,不急于放出猎犬,而是继续跟踪。原因是没有真正见到猎物,就无法确认猎物的大小、凶猛程度,无法采取相应的对策。权力的角逐也是如此,在无法确认自己的能力能否胜过对方时,不妨给对方一个放纵的机会,待时机成熟时,再一举除之。
秦庄襄王死后,13岁的秦王政即位。少主临朝,在战国时,按社会的惯例通常由母后主政,例如史家所说的“战国四后”:秦昭王即位其母“宣太后自治”;齐王建即位“国事皆决于君王后”;赵孝成王即位其母“太后用事”;韩国“以一女子奉一弱主”。按此习惯,秦王政即王位时,其母太后赵姬主政也是必然。赵姬主政,依靠的人是吕不韦,因为在谋取秦国之政时,就是吕不韦一手设计和进行的,其中,赵姬是参与者之一。所以,嬴政把吕不韦尊为相国和仲父,都是出自于赵姬的情愿。
赵姬做了太后,依然难以割舍与吕不韦的旧情,但是当时的形势绝不是从前了。而吕不韦也自有他的难处,不应承太后之召不行;应召,他将无法把握自己,自己多年的心血就可能毁于一旦。但是,吕不韦毕竟也是人,他既不能像孔孟说的“逆取顺守”修己以齐人,也做不到“知难而退”洁身以自好,唯一解决的方式只能是与“太后时时窃私通”。
另一方面,吕不韦也是一个有长远眼光的人,他深深懂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至深道理,并以此时时提醒自己。吕不韦心中清楚,与太后私通一旦暴露就会身败名裂,而且秦王嬴政逐渐长大,形势已经不容他有再多的考虑。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从困境、险境中拔出双脚。自经商和从政以来吕不韦形成了一种常常引以为得意的信念,那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认为途径和办法总是会有的。
后来,吕不韦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嫪毐,于是他立刻形成了一套方案:诈称嫪毐施了腐刑,然后让他以“宦者”身份在后宫侍奉太后,自己便可从太后那里解脱了。
嫪毐很讨太后的喜欢。不久,太后怀孕,生下腹中的胎儿,为了避人耳目,太后找了个借口便前往秦国的故都雍城,居于雍城中的大郑宫内。
太后暂居雍城的一段时间内,生下一男后,不久又再次怀孕。嫪毐备加受宠,从此咸阳城内太后宫中的大事小情以及有关国家政务的一些大事,都由嫪毐决定。这样一来,嫪毐手中的权势日益膨胀,豢养家僮数千人,很多人见嫪毐权势日盛,都争着做嫪毐的“舍人”。不仅如此,秦王政八年(公元前239年),嫪毐被封为长信侯,并赐给山阴地,以河西太原郡作为嫪毐的封国。
嫪毐由于受到太后的宠幸,在秦国的权势很快便发展到与吕不韦不相上下,并且嫪毐也日益骄横。
嫪毐本是一个无知的人,他空虚、狂妄、头脑简单,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规划未来,对形势的发展也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他的所作所为,纯属小人得志的一类。他只是用自己简单的思维,不择手段、不计后果、无休止地攫取权势并乐在其中,用荒淫无耻的生活,填补精神上的空虚。
有件事可以说明嫪毐的无知与狂妄,同时也拉开了他自取灭亡的序幕。有一次,嫪毐与秦王的侍臣饮酒博戏,酒醉后彼此发生口角。嫪毐自恃太后撑腰,便信口开河:“我是秦王的‘假父’,你竟敢对我无理?”秦王侍臣见嫪毐怒睁圆眼,高声斥骂,气焰十分嚣张,便忍气吞声地离开了。回到王宫,侍臣就把嫪毐所骂的恶言秽语向秦王做了详细的禀报,秦王政是一位个性很强的人,天生刚愎自用,他听后非常恼怒,决心待机除掉嫪毐。
秦王政九年(公元前238年),秦王政22岁,按照秦国的礼制应加冠亲政。
就在秦王举行加冠礼前夕,他的亲信得到消息:长信侯嫪毐并非是宦者,经常与太后秽乱宫中,并生有两个男儿,都藏匿在民间,长信侯与太后并有密谋,一旦秦王政驾崩,便立长信侯与太后所生的儿子为秦王。
秦王政听后非常震惊,立刻密令官员调查,结果情况皆属事实。因为加冠礼举行在即,秦王并没有立即下令逮捕嫪毐,而是采取“欲擒故纵”的计策,照常前往雍都举行冠礼,并做好了一切部署。
秦王要调查“宫闱秽事”的消息,很快便传入嫪毐耳中,这时他才感到恐慌,急忙与太后商议对策,密谋在秦王去雍都举行冠礼时乘机杀掉他。
当秦王政下榻蕲年宫的时候,嫪毐便按照事先的密谋,征发县卒、卫卒、官骑以及门下舍人,向蕲年宫进发,企图一举推翻秦王政,另立新君。
面对危机,秦王政绝非等闲之人,他对嫪毐一伙的密谋早有察觉和防范。当嫪毐发兵举行叛乱时,秦王政立即派相国昌平君、昌文君率兵镇压,嫪毐兵败逃走,秦王发兵追击,斩嫪毐于好峙。这样嫪毐的叛乱很快便被平息了,而参与嫪毐叛乱的大臣一律枭首并车裂示众,灭其宗族。嫪毐门下的舍人也都被处置。
从平定嫪毐叛乱那天起,秦王政事实上已在秦国亲临政事,成为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年轻帝王。
除掉嫪毐后,秦王政恨由中生,不仅恼怒于母后的淫乱,更恼怒于母后私生二子,还打算立他们为王。秦王政对这两个私生子非常敏感,盛怒之下,他派人把太后所生二子装入口袋中扑杀,并将太后迁于雍城居住,以示惩罚。
秦王政杀弟迁母之后,怒气仍不能平息。他痛定思痛,想来想去,认为乱事之根、罪魁祸首应当是仲父吕不韦。他决心除掉吕不韦,但是朝中许多人都为吕不韦说情,讲述吕不韦的功劳。秦王想到自己10年临朝之事,的确是吕不韦一直尽心竭力扶持自己,忍不下心来对吕不韦执法。那时的秦王政确实不知道对吕不韦该怎么处置,也没有一个十分恰当的理由。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于是罢免了吕不韦的相国职务,待形势变化再做处置。
吕不韦在朝中的势力非常大,虽然他不做相国了,但影响力却不减。吕不韦被罢相不久,秦王政就把他撵到河南的封邑。就在吕不韦被逐至封地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他门下的宾客仍然接连不断地从河南前往咸阳,向秦王诉苦,为吕不韦说情。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企图使吕不韦回到咸阳,重新执掌国政。那么多的宾客穿梭于洛阳与咸阳为吕不韦说情,令秦王政深感不安,也使他更加觉醒,吕不韦的势力太大了,于是下定决心,正式赐书给吕不韦,这既是给吕不韦宾客们的答复,又是为了让吕不韦死了再掌权的心。秦王政在赐书中直接质问吕不韦:
君何功于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
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
与此同时,秦王将吕不韦及其家属迁徙蜀地,以彻底清除吕不韦的势力。
通过秦王政赐书中的质问和举家迁蜀的命令,吕不韦终于省悟,不再抱有幻想了,秦王政采取的是步步紧逼的策略,自己只有一死才能解决问题。
吕不韦自杀后,他门下的宾客数千人私自将吕不韦葬于洛阳北芒山,参加送葬的人非常多,场面很大。秦王政闻知此事后非常气愤,认为那些人是借给死人送葬向他示威,于是便下令对参加送葬的人都给予惩罚。
秦王政除掉了嫪毐、吕不韦后,为自己掌权扫清了障碍。从此,他按照自己的意志,在法家理论的指导下,缔造了中国历史上一个空前统一的中央集权封建大帝国。
秦王政在处理吕不韦、嫪毐专权的这件事上,使用了正确的策略,如果处置不当,不要说王位,恐怕连性命都得搭进去。他最终采取欲擒故纵的策略,果决出手,成功地铲除了威胁王权的两大障碍,为自己掌权铺平了道路。
2.关键时刻斗智不斗力
人在危急时刻往往容易失控,一味的猛冲。其实,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冷静。秦始皇不但有统一天下的雄心,更有统一天下的大智慧。关键时刻,不露声色的借赵王之手杀掉了阻碍秦国大军东进的名将李牧,使赵国失去了真正的“长城”。
秦王政理政后,任用尉缭、李斯为相,开始部署统一全国的战略和策略。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以坚强的毅力和刚柔相辅的手腕,用军事攻打和政治分化的谋略,从公元前230年至公元前221年,以气吞山河之势,先后灭掉了韩、赵、魏、楚、燕、齐六国,最终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国家。
秦王政亲政后对赵国发动了一系列的军事进攻,虽然有两次被李牧打得大败,但从历史发展的进程来看,对赵国的进攻实际上已经拉开了秦军相继灭亡六国战争的序幕。那时的秦王政,傲视群雄,开始了兼并六国的战略部署。
韩国的领土最小,辖有现今山西省的东南部、河南省的中部。由于韩国地处秦军东进的要冲,是“天下之咽喉”,而韩在山东六国中又实力最弱,所以,秦灭六国时的第一个战略目标就是韩国。
在秦惠王时期,张仪便提出了“下兵三川”、“挟天子以令天下”的首先灭韩的主张。司马错则主张应当首先攻取巴蜀,这样就可起到“广地”、“富国”、“强兵”的效果,结论是“三资者备而王随之矣”。
当时秦惠王认为司马错的主张更合情合理,于是采纳了他的建议,于公元前316年派司马错带兵攻取巴蜀,后来又建成都江堰工程。从以后的历史发展来看,当年秦惠王放弃首先伐韩而攻取巴蜀的战略决策是非常正确的,对于后来秦的富强和兼并六国统一天下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经过多年的发展和积蓄,到秦王政亲政的时候,秦国的实力比秦惠王时期更加强大,而韩国的实力比当年更为衰弱。两国实力对比相差十分悬殊,在这种实力对比下,秦灭韩国是轻而易举的事。
为了减少更多的麻烦,实现既定的战略目标,秦王政在大举发兵吞并六国之前,决定首先给赵军以重创,以免灭韩后促成赵、楚、魏等国联合攻秦,因此采取了“合韩攻赵”的战略,以攻赵并削弱赵国军事实力作为歼灭六国战争的序幕。
正是在这种战略的选择下,秦王政集中全力多次进攻赵国。尽管秦军曾两次被赵国名将李牧打得大败,但是当秦王得知赵军确已遭到重创,“亡卒数十万、邯郸仅存”时,认为既定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
公元前231年,魏国被迫向秦献地,韩国被迫把南阳土地献给秦国,秦派内史腾任南阳假守(郡级行政长官),秦王政认为发兵逐一歼灭六国的时机已经完全成熟。
韩国首遭灭亡的厄运终于降临了。公元前230年,秦王政下令内史腾率秦军就近灭亡韩国。在秦兵压境、危亡在即的形势下,昏庸无能的韩王安惶惶不可终日。秦军将士作战勇猛,在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严重抵抗的情况下,迅速攻入韩都新郑,韩王安成了秦军的俘虏,韩国宣告灭亡,秦国把攻占的韩国土地建置为颍川郡。
战国七雄中,赵国是仅次于秦国的强国,名将辈出,赵曾多次同其他诸侯国合纵,重创秦军。所以,秦国君臣都把赵国当作最大的敌人,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打好对赵国的战争,秦王进行了仔细的调查和研究,了解到赵国除了君臣隔膜、将士不睦以外,还与东北邻国燕国不能相容,经常兵戎相见,相互攻伐,即使在休战时期,也是貌合神离、互相倾轧。
秦王政三年(前245年),赵悼襄王上台,大将间矛盾激化。亲信大将乐乘,想要取代廉颇。廉颇一怒之下,率所部打跑了乐乘,自己也投奔魏国去了。两年后,赵与燕又发生了战事。
秦王政十一年(前236年),在咸阳的秦王得到消息:赵、燕两国关系又趋紧张,赵国派庞煖将兵攻燕,连克燕城数座,而且继续向燕腹地推进。秦王判断赵国内必然空虚,认为灭赵的时机已到。于是决心利用燕赵的鹬蚌之争使秦国得利,遂果断决策,派王翦等以救燕为名,率秦军攻赵国。
赵国正忙于对燕作战,对秦军的攻袭没有充分的准备,国内兵力又严重不足,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王翦很快攻占了阏等城市。另一路秦军也占领了赵国的河间六城。不久,又攻占了邺(今河北磁东)和安阳(今河南安阳),赵的上党郡和漳河流域已完全为秦军所控制。
战争的考验和为政的实践,使年轻的秦王很快成熟起来。通过对赵国的战争表明,秦王比较注意分析敌我双方的运动态势,善于利用六国间错综复杂的矛盾关系,主动而迅速地捕捉战机。
秦王政十三年(前234年),秦军势气正旺,赵国兵势不振,秦王再做决策,派将军桓沂攻赵。桓沂行动迅速,指挥秦军快速东进,将武城(今河北磁县西南)和平阳(今磁县东南)两城包围起来,发起猛攻。平阳和武城皆位于赵都邯郸之南的漳水边上,一东一西,扼邯郸南大门,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情况万分紧急,赵王急调10万精兵,派扈辄为将前去救援。双方在平阳外围展开了激战,战争相当惨烈,结果,赵军全部被歼,扈辄也战死。
平阳之战是秦统一前最大的一次战役,在这次战役中,赵国的有生力量再次遭到沉重打击。秦王接到捷报,兴奋不已,为了鼓舞士兵的士气,立刻起身离开咸阳,前往距前线不远的河南督战,决心一举灭赵。
第二年,桓沂又奉命攻赵,从上党出发,翻越太行山,向赵进攻,夺取了赤丽、宜安(今河北藁城西南)。
秦王此次出兵的目标主要是攻占邯郸以北的要塞,与在邯郸以南的秦军遥相呼应,形成南北合击的态势,为最后灭赵创造有利的战略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