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十分清楚秦军的战略意图,漳河失地已无法夺回,如果邯郸的背后再丧失,那么赵国就危险了,只有尽快击退秦兵,稳固后方,才能摆脱危险的境地。在这关键时刻,必须选任一员文韬武略齐备,而又忠心为国的大将为帅,才有可能获得成功。赵王仔细地分析了所有的将领后,决定唯有急调“北边良将”李牧出征,才可解燃眉之急。因此,冒着匈奴乘机进犯的危险,任李牧为大将军,领兵击秦。
李牧军进击宜安,与桓沂指挥的秦军在肥(今河北晋县西)展开了激战。几年以来,秦军所向无敌,睥睨六国之兵尽如草芥,经此一战,秦军始遇强手。桓沂虽多方组织秦军抵御赵军进攻,但是其在战术指挥上仍然略逊李牧一筹,被李牧打得大败。桓沂侥幸逃脱性命,想起自己是近年来第一个遭到如此惨败的秦国将领,不敢再回到秦国,遂狼狈投奔燕国去了。
李牧对秦军的胜利,使赵国暂免灭顶之灾,虽然成功地破坏了秦王南北合击的战略布署,但是,秦军的有生力量并未受到决定的影响,战略主动权仍然牢牢地掌握在秦王手中。
秦王政十五年(前232年),秦王兵分两路,企图再次形成南北合击邯郸的战略态势,一支攻到了漳水流域的邺,另一支到达太原,并由此向邯郸后方的番吾(在今河北省灵寿县西南)发动猛攻。
在此危难时刻,赵王再次命令李牧率军迎敌。李牧没有辜负赵人的厚望,领兵直驱番吾,同秦军展开了血战,第二次打败秦军,暂时免除了邯郸的腹背之忧。
面对战局的不利,秦王政决定放弃临时制订的先行灭赵的计划,恢复执行既定的先行灭韩,剪除秦腹心之患的战略方针。同时,寻找时机,除掉李牧这个劲敌,以确保统一战争的顺利进行。
秦王政十七年(前230年),赵国发生了大地震,国家处于混乱之中。秦王政认为这是天赐的灭赵良机,决定向赵国再举征伐。
秦王政十八年(前229年),秦军派重兵大举攻赵。秦军兵强马壮,士气高昂,由王翦率上党秦军由西向东,直下井陉(今河北省井陉),再由北而南,威逼邯郸;杨端和率河内(今河南省黄河以北地区)秦军由南而北,两路攻入赵境,兵锋直指赵国心脏——邯郸。
此时的赵国,已是岌岌可危。赵王派大将军李牧和将军司马尚带兵在邯郸外围拼死抵御。李牧和司马尚竭尽心智,精心筹划,团结全军,全力以赴,成功地将两路秦国大军挡在邯郸外围达一年之久,秦军想尽了各种办法,但收效甚微。
秦军三次攻赵,前两次遭到惨败,这一次又遭到了顽强的抵抗,无法实现既定作战目标,而给秦军造成巨大障碍的竟都是李牧。
秦王政在心里暗暗佩服李牧的才能:提百万之军纵横沙场,攻必克,守必固,百战而不殆者,李牧足以称之,秦军将领无人能及。
因此,秦王有了新的计划,他认为铲除李牧是当务之急,军事强攻不行,唯有智取。于是他派人潜入邯郸以重金贿赂郭开,行反间计,声言李牧和司马尚在此国难当头之际,不为君王着想,不为国家尽力,欲谋叛赵国而去。愚蠢的赵王在此国家危难时刻,竟不做任何调查,轻信了郭开的报告,派赵葱和颜聚两个无能之辈取代李牧和司马尚。李牧以国家利益为重,抗拒王命,不交兵权,继续率兵抗秦。糊涂的赵王迁派人秘密捕杀了李牧,而司马尚则被临阵免职。
秦王政略施小计,便拔掉了使几十万秦军都束手无策的对手,扫除了灭赵的一大障碍。
李牧死后,秦军上下非常高兴,在王翦及杨端和的指挥下,重新发动了猛烈的攻势。在不足3个月内全歼赵军并杀死赵葱,攻占了邯郸,并生俘了赵王以及颜聚。只有赵公子嘉逃往代郡,后来自立为代王。这样赵国基本上灭亡了,秦王政在以邯郸为中心的地区设立了邯郸郡。
秦灭赵后,兵临易水,对燕国构成直接的威胁,燕国危在旦夕。
国家危亡关头,燕太子丹派荆轲入秦刺杀秦王政,刺杀未遂。秦王政立刻下令前线秦军大举进攻燕国。
王翦和辛胜指挥的秦军于当年在易水之西大破燕、代联军。秦军很快占领了燕都蓟城(今北京市)。燕王喜和太子丹慌张地退保辽东郡(郡治在今辽宁辽阳市),秦将军李信领兵继续追杀。为摆脱困境,代王嘉建议燕王喜杀太子丹以讨好秦王,以退秦国之兵。燕王喜走投无路,无奈之下派人杀死藏在衍水(在辽东郡)的太子丹,欲将其头献与秦王,以求秦退兵。但是,秦军根本不予理睬,李信继续挥师猛攻。秦王政二十五年(前222年)在辽东生擒燕王喜。旋即回师攻代,将盘踞此地六年之久的代王嘉俘虏。至此,燕、赵彻底灭亡。
在秦王政灭韩、灭赵后,魏已纳土称臣,归顺效命,但对秦王政来说,这还远远不够,他不会就此罢休,他的雄心是统一天下。
秦王政二十二年(前225年),派王翦之子王贲率兵攻魏。而魏早已在秦的囊中,王贲按智伯说的“水可以灭人国”的办法,阻断故渠,引黄河、大沟的水东南流出,淹灌魏都大梁城三个月,魏王假向秦军请降后,被秦杀。这样魏也灭亡了。
按照秦王政的战略部署,当秦军于公元前225年灭亡魏后,中原地区已尽入秦国之手,攻楚时的后顾之忧已不复存在。另一方面,秦自公元前230年灭韩以来,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气势正盛,处于上升时期。所以,当秦攻占魏都大梁之后,秦王政便立即下达了对楚国发动全面战略决战的命令。
为了取得对楚战争的全面胜利,秦王政召集秦国的著名将领,商讨作战方案,确定担任这场战争的秦军统帅。在这次重要的军事会议上,秦王政充满自信地环视座前的各位虎将,说道:“诸位,此次对楚作战,需要动用多少物资和人马?”
“最多不过20万人,便可平定楚国!”李信答道。
李信不久前在追击燕军的作战中,以数千铁骑在辽东追逐燕太子丹,立了奇功。秦王心中对这位年轻将领颇为欣赏。秦王政听了李信的豪言壮语,内心无比高兴。这时,老将王翦一言不发,秦王政向王翦问道:“老将军,您看对楚作战须用多少人马?”
“非60万不可。”王翦认真地回答。
秦王政见王翦竟说须动用60万大军,充满自负的秦王禁不住笑着说:“王将军确实有些年老了。”
会议结束,秦王命李信及蒙武率20万大军南下伐楚,即日出发。王翦则告老还乡。
公元前225年,李信所统率的秦军进攻楚国的平舆,蒙武所统率的秦军进攻楚国的寝,进军之初,秦军进展顺利,两军在城父会师,合兵一处。此时,楚王命名将项燕率大军抵拒秦军。
项燕是楚国的名将,勇而有谋。项燕所率的楚军杀入了秦军的营垒,斩杀秦国的七名都尉,大破李信,秦军大败逃走,项燕统率楚军乘胜由东向西挺进。
李信的大败使秦王政大为震惊,意识到了老将王翦对形势把握的正确。为了统一大业,高傲的秦王政屈驾亲自到王翦的家乡请求其出山,由他来统率秦军对楚作战。
王翦再次郑重地向秦王提出条件,说道:
“承蒙大王不弃,一定要老臣出征,非60万人马不可。”
王翦不仅充分地估计了楚国的军事实力,而且意识到这次军事行动的特殊性,当年白起虽然攻陷楚都、重创楚军、占有楚国的部分领土,但要灭亡楚国,完成如此重大的使命,没有60万大军无法成功。60万大军对秦王的统治意味着什么,他心里自然明白,更何况秦王向来猜忌心重。在这关键时候,秦王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王翦提出的条件。
王翦与秦王政同车回到咸阳,秦王立即调60万部队归王翦统一指挥,择日出征。
公元前224年,王翦率大军抵达前线,取代李信指挥全部秦军。
王翦到达前线后,下令将士们构筑工事,坚守壁垒,不得出战,有敢违犯军令者,一律斩首。
楚军多次到阵地前沿向秦军挑战,但无论楚军如何谩骂,秦军就是不肯应战,楚军也无可奈何。
王翦与项燕都是当时的名将,秦楚大军的暂时对峙,实际成了二人智力的较量。二人各有各的计划:王翦认为,秦军远道而来,行军疲倦、立足未稳,不久前又新败于楚,故坚壁以养精蓄锐,然后伺机而动;项燕的挑战,是要趁秦军立足未稳和楚军新近获胜后的士气高涨,一举击溃王翦。
在两军相峙的日子里,王翦令士卒好好休息,常到营帐中看望士卒,与士卒吃同样的饮食。同时,王翦告诫麾下急于求战的将士,每日要加强军事训练,不可轻敌。
两军相峙一段时间后,项燕见王翦一直坚壁不出,急切之下,便令楚军向东移动,想以此牵动秦军。
王翦见项燕移师向东,认为决战的时机已到,便在楚军拔营之际下令秦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全线出击,猛攻楚军。项燕见楚军主力被歼,知道大势已去,便自杀而死。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楚国的大片土地尽落秦军手中。
公元前223年,王翦率秦军攻入寿春,俘虏楚王负刍。
秦王政二十六年(前221年),秦王乘灭燕、代、楚三国的士气,命将军王贲率兵南下攻齐。秦军很快开进了临淄,俘虏了齐王建。
秦军兵占临淄,标志着秦统一六国之战的全面胜利。至此,长期处于分裂割据的华夏大地归于一统。秦王政在统一的战争过程中,全力以赴,没有姑息任何国家,而是坚决彻底地执行了既定的战略,为统一之战的胜利,尽心竭力,为大一统格局的开创,立下了不朽的历史功勋。
3.戒除隐患和漏洞才能把事办好
木桶的度量取决于最短的那一根,事业的发展、稳定亦如此,如果在某方面欠缺了,那么就有可能发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祸患。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尽可能做到不留下任何隐患和漏洞。
秦始皇即位后,像踞立在雪峰上的秃鹫,傲视群峰,顾盼自雄,派蒙恬率兵北击匈奴。蒙恬不辱使命,痛击匈奴,收复河南地,驻守边关十余年,迫使匈奴退往阴山以北。为防匈奴进一步侵扰,秦始皇把战国时秦、赵、燕三国北部的长城连结起来,修筑西起临洮(今甘肃岷县)东至辽东的万里长城。征服百越地区后,设置桂林、象郡、南海等郡。
始皇末年,秦郡数由统一之初的三十六郡增至四十余郡,其版图“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北向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
秦始皇用武力平定天下之后,采取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
秦始皇改变了历来的帝王称号,他让大臣们讨论他的称号,根据来自远古的传说三皇和五帝,既有主张用“帝”,也有主张用“皇”,而秦始皇认为自己的功劳高过了三皇和五帝,最后将皇和帝并称为“皇帝”。由皇帝来掌握全国的政权,不再像西周那样分封诸侯,各管一地,致使最后诸侯各自独立,中央无法控制。同时,为了维护皇帝的尊严,秦始皇对名称也做了规定:皇帝自称用“朕”,皇帝的命称为“制”,令称为“诏”。皇帝的印信专门用玉做成,叫作玉玺。而且只有皇帝的印信才能叫作玺。同时,皇帝的妻子称“皇后”,父亲称“太上皇”,母亲称“皇太后”。
在中央政治体制改革方面,更体现了秦始皇加强君权的一面。他规定皇帝之下是三公九卿:三公是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丞相是最高行政长官,辅助皇帝处理政务,同时负责对文武百官的管理。太尉则是最高的军政长官,负责军事事务,但他平时没有军权,战时也要听从皇帝的命令,而且要有皇帝的符节才能调动军队,军权实际上也是掌握在皇帝手中。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是副丞相,皇帝的诏令由御史大夫转交给丞相去执行。
三公的下面设九卿:奉常,掌管宗庙礼仪;郎中令,负责传达皇帝命令,以及皇帝的警卫;卫尉,就是宫廷的警卫首领,负责皇帝住所的日常守卫;太仆,主要工作是负责侍从皇帝,掌管皇帝的车马;廷尉,掌管全国的司法事务,负责审理重案要案;典客,负责国家的外交事务,同时负责内部少数民族的事务;宗正则是专门管理皇室事务的官员;治粟内史,管理中央财政,并负责全国的税收工作;少府是皇帝个人的财政官员,管理归皇帝私有的山泽湖泊和宫廷手工业。
在地方,实行了郡县制。这是地方政治体制的历史性变化,代替了原来的分封制。设置郡县,由皇帝亲自任命官吏进行治理,罢免权也操纵在皇帝手里。这样就能使天下长期稳定,政权永远掌握在皇帝的手里。
秦朝对于官吏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制定了很多处罚官吏的法令。官吏犯法,一改西周那样享有特权,即“刑不上大夫”,而是加重处罚。这样可以使秦朝的吏治非常清明,政府的办事效率也有了相当的提高。同时,对于官吏个人要求很严,必须通晓法律。
在政治体制改革外,秦始皇还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来巩固集权统治。其一,修造长城,秦始皇下令将原来六国的首都和各自修造的长城拆毁,然后统一修造抵御北面匈奴的长城,期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其二,为防止天下人作乱,没收天下的兵器,然后熔化铸成12个、每个有24万斤重的巨大铜人。其三,修建官道,即弛道。以咸阳为中心,共修成三条,一条向北通到了内蒙,叫作直道。一条通向东面的河北和山东,直到海边。一条向南,通两湖和江苏。弛道的建立,大大缩短了信息传播的时间,有利于中央集权的加强和政令的及时传达。其四,为了杜绝先前六国后裔的反叛行动,秦始皇将贵族后裔连同富豪迁到咸阳,以便监视。
秦始皇为加强统治,不择手段,由于实行严酷法律,最终引起了士人的不满,纷纷指责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