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世界帝国史话:罗马帝国
5611600000040

第40章 鼎盛(8)

但是,经济的繁荣导致了道德的堕落。城市里,罗马公民的生活,特别是富人们的生活,充满了奢侈、淫荡的腐化气味。道德每况愈下,据记载,图拉真统治时,罗马城里妓女就有3.2万人,同性恋普遍到成了富豪公子哥儿们追求的时髦生活方式。罗马人嗜好过节,嗜好节日的狂欢和娱乐,以至到了无日不节的程度,图拉真为庆祝达西亚战争的胜利竟举行了123天喜庆活动。不管什么喜庆活动都少不了宴会和各种盛大的表演,其中当然少不了残忍的、令人厌恶的角斗表演。今天罗马城最负盛名的、建筑于弗拉维王朝时期的圆形竞技场(科洛塞奥圆剧场),虽然只能看到残缺不全的遗迹,它的宏伟壮观仍令人惊叹。但这个被称为古罗马帝国象征和世界八大奇迹之一的竞技场却不是供人欣赏戏剧的场所,而是血腥的角斗表演之地。据史料记载,竞技场建成开幕时,在这里举行了100天角斗表演,5000头狮子、老虎等猛兽与3000个由奴隶、俘虏和基督教教徒组成的角斗士队伍进行人兽大战,人与兽全拼搏得力尽血干而死。这就是罗马人的娱乐!罗马人酷爱流血竟到了即使纯粹的竞技比赛也要流血,也愈来愈充满血腥味。赛车往往车毁人亡,拳击手常用铁和铅的皮带缠手。观看这些血腥比赛的既有上层贵族,也有靠国家救济的城市无产者。除了沉湎于观看角斗竞赛和戏剧外,罗马人,特别是富人还有一大嗜好——泡澡堂。罗马的公共浴场,犹如现在的娱乐城一样,建筑复杂而华丽,除浴池外,还有体育馆、图书馆和各种聚会场所,有乐队演奏,有时还有诗人或戏剧家朗诵。富人们把许多时间都消磨在公共浴场里,他们先做健身运动,然后沐浴,浴毕涂上香脂,躺在榻上闲谈消遣。这既是一种舒适的享受,也是奴隶主的时尚。除公共浴场外,富人和贵族还多有私人的豪华浴池。富人的宅院里,厅堂壁画,庭院池水,无不齐备,吃的也尽是美酒佳肴,有时甚至吃孔雀舌头以示阔绰。

罗马的这种繁荣是建立在奴隶劳动的基础上的,繁荣的表层下,已出现衰退的迹象,帝国的中心意大利农业衰退。上层社会有把体力劳动视作贱业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帝国的生产主要依靠奴隶劳动,而奴隶由于非人的待遇,毫无生产积极性,同时,随着对外战争的减少,奴隶来源枯竭,劳力的缺乏和劳动者缺乏劳动积极性必然导致生产的衰落。

更为严重的是被压迫民族的此起彼伏的起义和边境蛮族的威胁和入侵。对于罗马来说,这是致命的,罗马和平即将结束,一个新的动乱时期即将来临。

2.二帝共治:一山也容二虎

安托尼努斯·庇阿斯于公元161年去世,他的帝位由他的养子、女婿马尔库斯·奥里利乌斯(公元121—180年)所继承。由于奥里利乌斯在安托尼努斯生前就已经是他的主要助手,多次任执政官,并任最高统帅和保民官,他的继位顺理成章。但是,他却不愿一人继承帝位,而坚决要求与安托尼努斯的另一养子维鲁斯一起继位。这样,罗马帝国就出现了双帝共治、一国二主的局面。罗马帝国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但这种情况在以后却多次出现。在罗马帝国历史上,二帝共治甚至四帝共治常常发生,并不奇怪,中国就决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与传统有关,罗马的统治一直是多元的,元首制以前是如此,元首制建立后,形式上,仍是多元的,因此,最高权力可分割。中国则一直是一元的,最高权力不可分割。

罗马的这两个皇帝无论在才智上,还是在品德上都大不一样。奥里利乌斯,历史上对他的评价虽有褒有贬,却仍不失为一个勤奋而又有思想的统治者。他是斯多葛哲学的最主要的阐述者之一。他潜心于哲学思考,并通过他所写的《沉思录》把他的思想流传下来,然而,他并没有因这种爱好而影响他对皇位的忠诚,影响他尽力履行皇帝的职责。有人认为他是罗马诸皇帝中精神状态最高尚的。《英国百科全书》中引用费·威·法勒的话评价他:“事实上,他把自己看成是一切人的公仆,举凡登记公民、平息诉说、提高公共道德、保护未成年者、紧缩公共开支、限制角斗竞赛和角斗表演、保养道路、恢复元老院特权、任人唯贤地选择地方官吏,甚至管理街道交通规则以及其他种种任务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的身体并不太好,却常常从清晨直到深夜工作不息。他的地位的确经常要求他出席观看竞赛或表演,但在这些场合,他或是看书,或是听别人给他读书,或是写笔记。他是那种不相信事情应当草率处理的人,而且认为没有多少罪过比浪费时间更为严重。”

奥里利乌斯当然不可能是什么“一切人的公仆”,而是代表奴隶主利益的皇帝,但无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是勤于职守的统治者,不过,他也有令人反感的一面,他有些自命不凡,他涉猎宗教,喜欢穿祭司服去行祭司的仪式。人们对他不满之处还有一点,他没能约束他美丽的妻子福斯丁娜的淫荡行为。在整个罗马国家,似乎只有奥里利乌斯不知道他妻子福斯丁娜为满足自己的淫欲处处与人调情上床的行为。她的好几个奸夫都被委以高官或肥缺,奥里利乌斯甚至在他的《沉思录》里还感谢上帝给了他如此忠贞,如此温柔,在为人处世方面出奇纯朴的妻子!在他的急切要求下,罗马元老院竟还正式尊这样一个荡妇为女神,把她和朱诺(天后)、维纳斯(爱神)等相提并论,同等对待。这真是对神的亵渎。这件事也暴露了元老院已堕落到何种地步。奥里利乌斯对妻子的态度也成了人们的笑柄。

维鲁斯虽和奥里利乌斯同掌皇柄,相形之下,却黯然失色,是个无特点的平庸角色。他既没有奥里利乌斯那样的勤奋和才能,也没有奥里利乌斯那样淫荡的妻子。

3.蛮族入侵:持续不断的边疆危机

他们两人登基时,帝国的边境形势非常严峻,往昔的安宁与和平已一去不再了。帕提亚人首先挑衅,入侵亚美尼亚。维鲁斯不得不在公元162年率兵去抗击帕提亚人,经过4年战争,直到公元166年才打退了帕提亚人,保证了东边边界的安全。但是,这场胜利所带来的喜悦,很快就被一场灾难所带来的痛苦淹没了,从东方战场返回的士兵,带回来了一种可怕的瘟疫,很多人因染上瘟疫而死去。

东边的边界危机刚解决,罗马又面临一场更严重的边界危机。这次危机发生在北边。北部的边疆地区遭到罗马人称之为“蛮族”的日耳曼人和其他部族的入侵。他们开始大批地、源源不断地从多瑙河上、中、下游渡河,侵入罗马境内。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联合行动,世界面貌将因此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众多的日耳曼人在过去一段比较稳定的时间里,生产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告别了简陋的农业技术,也不再留恋他们森林中的沼泽般的空旷地。他们现在尽一切可能夺取罗马境内的富饶土地,入侵到罗马的中欧和东欧各行省,甚至越过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本土,这是两百余年来的第一次。他们在这里毁坏城市,围攻亚得里亚海海岸的阿魁利亚港,同时,另一支日耳曼部族,穿越了巴尔干半岛大部分地区,掠夺了紧邻雅典的埃留西斯。日耳曼人入侵所引发的战争是空前严重的,它宣告了延续两个世纪的罗马和平的终结。

公元167年,奥里利乌斯和维鲁斯共同率兵越过多瑙河,讨伐日耳曼人。由于帝国财政拮据,为筹措军费,皇帝甚至卖掉了皇冠上的珠宝。尽管罗马军队由于感染上从东方带回的瘟疫而战斗力大减,仍然逐渐地、艰难地控制了战局,掌握了主动,并终于把日耳曼人赶出了国境。维鲁斯在班师途中突患中风去世(公元169年),罗马又恢复了一个皇帝的政治局面。奥里利乌斯在打退日耳曼人入侵的同时,为了减轻北部的压力,让大量日耳曼部族成员作为移民和潜在辅助士兵入籍帝国,这些日耳曼移民被承认为罗马业主或帝国领地的租用人。奥里利乌斯企图用这种办法把他们束缚在新的小块土地上,奥古斯都和尼禄都曾这样做过。不同的是,奥里利乌斯推行这一政策更加有组织,规模更大。这其实是种无奈之举,因为他已经没有力量把所有的“蛮族”驱逐出帝国领土,只好把他们作为开发边境的农业殖民者留在边境的指定区域内。他们移居罗马境内虽为罗马提供了它所需要的劳力和兵源,却也给帝国带来了不稳定的因素。

这时,埃及、西班牙和不列颠的局势也极不稳定。公元175年,当年曾随维鲁斯征战帕提亚的大将阿维迪乌斯·卡修斯拥兵自重,成了东方各行省的实际统治者,并控制了埃及。他散布奥里利乌斯已死的谣言,公开发动叛乱,自立为帝。奥里利乌斯只好与那些北方未屈服的部落订立和约,然后掉过头来,征讨阿维迪乌斯。奥里利乌斯兵还未发,阿维迪乌斯就被部下刺杀了。不过,奥里利乌斯仍借此机会,巡幸了东方各行省,视察了安蒂奥克、亚历山大里亚和雅典等地。

公元173年,奥里利乌斯一改他的几位前任从家族成员之外过继养子做继承人的传统做法,立他的儿子科莫德斯为又一皇帝和自己的继承人。父子同时为罗马皇帝,这是奥里利乌斯的首创,但是,奥里利乌斯立儿子科莫德斯为帝是一个极端错误的决定,将给罗马带来极大的损害。奥里利乌斯本人道德和才能都受人称赞,他的家人却没有受他的影响,他的妻子淫荡,他的儿子更坏。科莫德斯(公元177—192年在位)后来成了罗马最残暴、最怪诞的皇帝之一。在立科莫德斯为帝时,奥里利乌斯又重新开始了在多瑙河地区与日耳曼人的战争。他想通过扩张北边领土,吞并波西米亚,为罗马建立一条距离较短,依靠高山而不是依靠多瑙河的边界。奥古斯都就曾想这样做,但没有成功,后来也没有一位皇帝做到这一点。奥里利乌斯开始获得了不少胜利,成功在即,却不幸于公元180年死于军中。他的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日耳曼人作战,终因操劳过度,以身殉职。然而他的勤劳和忠于职守并没能阻止帝国的衰败。衰败已成必然之势,非哪个个人的努力所能挽回。奥里利乌斯一死,他改变北部边界的计划立即被放弃了,罗马和平也随着他的死去而最终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长达百年的以革命、内战和无政府状态为主要内容的新阶段。此后,罗马面目全非,内外交困,往昔的强盛不再。

七、东方宗教的流行和早期基督教

1.拿来主义:受欢迎的东方宗教

罗马征服了地中海周边的所有国家,包括东方的诸如希腊、埃及和小亚细亚地区,但在文化上,如前所述,东方文化,特别是希腊文化却征服了罗马。同样,东方的宗教也对罗马的宗教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并最终取代了罗马宗教。罗马宗教的诸神都有希腊诸神的痕迹,或者说,罗马诸神是希腊诸神的罗马化。罗马从一开始就有把别地、别的民族的神拿来做自己的神的传统。后来,比希腊更为东方的埃及、小亚细亚以及两河流域的宗教也随着罗马的扩张而在罗马世界流行起来。

罗马社会是宗教社会,对罗马诸神崇拜是罗马爱国主义的源泉之一。随着罗马的扩张,罗马统治者也把罗马诸神的崇拜输送到各行省,并有意使罗马的神等同于每一地区的地方神。可是,罗马诸神,或者说,罗马宗教没有保佑崇拜者未来幸福的内容。在公元最初的几个世纪里,一方面,由于和平,生活富裕而精神空虚,需要新的宗教信条来填补;另一方面,人们在经历过多的苦难和考验后,渴望有某种来世幸福的保证,渴望获得救世主式的圣明的支持和力量。这个时期是科学研究销声匿迹的时期,是观念意识急速变化的时期,对许多人来说,今世无望了。孤独、失败的情绪和精神的空虚,使他们把希望寄托于来世。这种把希望寄托于幸福的来世的观念,可使他们得到一种超越痛苦和死亡的个人胜利感。东方的一些宗教正好可以满足这些精神需要慰藉的人们的需要。这些东方宗教里都有救世主。救世主会让他们所选中的信徒死后在天国过上一种幸福的生活。生前即使在地狱受苦,死后上天堂享福也是一种安慰,一种精神补偿。

由希腊传入意大利的对狄俄尼索斯(在罗马被称为酒神巴克斯)的崇拜就有这种性质。狄俄尼索斯是植物神,是葡萄种植业和葡萄酿酒业的保护神。他到哪,哪的葡萄酒、牛奶和蜂蜜等就能如泉水一样从地下涌出。祭祀他的仪式成为疯狂的宴饮,成为为酗酒和性要求提供方便的一种单纯的享乐聚会。这种崇拜把来世也描绘成这样一场纵情狂欢的聚会。元老院虽极力反对这种有伤风化的崇拜,却没能阻止它的广泛流行。因为这种崇拜一方面满足了追求享乐的罗马人的需要,又使他们在精神上得到安慰。罗马人从对库柏勒的精神祭礼中引发出更加深厚的激情。库柏勒是源于小亚细亚的大地女神,她的情人是主宰自然界的死而复生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大神阿提斯。公元204年,对他们的祭礼被承认为合法的罗马祭礼。这种祭礼包括吃面包和喝酒的圣餐礼。后来基督教就采纳了这样的圣礼仪式。在祭司宣布阿提斯死而复生时,祭祀活动充满狂热的兴奋情绪,场面极为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