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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四海归心登帝位

杨璟、周德兴、张彬等人从湖广出师,南下永州,一路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永州守将邓祖胜派兵死守,杨璟在西江造了一座浮桥,渡兵攻城。几十天之后,城里的粮食全部吃完。邓祖胜服毒自尽,永州随即被攻下。后来,周德兴、张彬攻下全州。廖永忠攻下广州、梧州、藤州、桂林。只有杨璟、周德兴、张彬等人进攻靖江,几十天都没有攻下。朱亮祖领兵前来会师,驻扎在象鼻山下。四面围攻,仍然不能攻克。杨璟气愤难耐,命人将护城河里的水一律放干,又从壕沟里筑起土堤,直通北门。随后派兵猛扑,当即登城。后又移兵郴州,招降两江土官黄英衍、岑巴延等人。廖永忠也指挥耿天璧攻破了宾州、象州。两广平定,杨璟等人凯旋而归。这一年是元朝顺帝至正二十八年,也是明太祖洪武元年。

方国珍投降后,李善长等人上疏劝朱元璋登基,朱元璋不肯答应。奏折再三呈上,朱元璋才命人去办理。太史令刘基择定吉日,朱元璋在戊申年正月四日即皇帝位,国号明,改元洪武。即位前三天,在南郊筑坛,一切礼仪俱备。朱元璋命群臣斋戒沐浴,共同赶赴南郊。先祭拜天地,接着是日月星辰、风云雨雷、五岳四渎、名山大川。坛下鼓乐齐鸣,坛上烟雾缭绕。朱元璋亲自登坛,行祭告礼。太史令刘基诵读祝文。祝文读完之后,朱元璋率群臣拜跪。当天,风和日丽,碧空万里,与连日黑云沉沉、雨雪交加的气象大不相同。人人都说这是太平盛世的预兆。

祭祀完毕,李善长带着文武百官、都城父老高呼万岁,接着朱元璋带着皇子、大臣祭告宗庙。礼毕回朝之后,朱元璋在大殿受群臣朝贺,并封马氏为皇后,封长子朱标为皇太子,任用李善长、徐达为左、右丞相,刘基为御史中丞兼太史令。各位功臣也都加官晋爵。于是,明室初定,历史上称他为明太祖。

太祖罢朝回宫之后,对马皇后说:“朕从布衣起家,能做上皇帝,外倚功臣,内靠贤后。每每想起从前与郭氏住在一起的艰苦日子就暗自感慨,要不是皇后从中调停,偷偷接济朕,朕怎么能有今天?豆粥麦饭,铭记在心,永不相忘。皇后跟随朕东征西讨,亲手为朕穿上铠甲战靴,种种劳苦,数不胜数。古人称家有良妇,如同国有良相。如今我有如此贤惠的皇后,才深信古语不假啊!”马皇后说:“臣妾也听说夫妇相保易,君臣相保难,陛下不忘贫贱之妻,但愿也不要忘记患难之臣!”太祖说:“唐有长孙皇后劝太宗不忘魏征,你可以和古人媲美了!”马皇后说:“妾怎么敢和古人相比。”太祖说:“你没有父母,只有族人。朕把他们招到朝中给他们封官,怎么样?”马皇后叩谢说:“高官厚禄应该赏给贤臣,不应该私给外戚,陛下不要妄徇私恩啊!”太祖点头。

徐达、常遇春等人引兵攻入山东,各路元军纷纷投降。后来转攻益都。益都城内,元宣慰使普颜不花与母亲妻子诀别后,出城死战,被明军擒拿,因不肯屈服而被杀害。元总管胡浚、知院张俊先后自尽。普颜不花的妻子阿鲁真抱着子女,投入井中。接着东平、东阿、济南、济宁、莱阳各路守将,不是闻风而逃,就是解甲投降。太祖又派汤和修造海舟,给北征军送去粮饷,并命康茂才率领一万兵马支援北征军。常遇春攻克东昌,徐达攻下乐安。山东全境,全纳入明朝版图。

接着徐达与常遇春会师,平定河南。明太祖听说后,亲自来到汴梁。徐达与常遇春等人觐见,太祖慰劳一番之后,开始商议攻取元都的计划。徐达道:“臣一路攻过来,见扩廓铁木儿观望不前,张良弼、李思齐等人毫无谋略,想必元都已经没有援兵了。如果现在进兵,必克无疑!”太祖指着地图提醒他:“你说得不错,但北方土地平旷,作战以骑兵为主。现在应该先选骁勇善战的骑兵作为先锋。将军率水陆两军作为后应,带着山东的粮草补给粮饷,直捣元都,到那时都城就可以不战而降了。”接着又对冯胜说:“你发兵进攻潼关,潼关得手后,派些人留守在那里。你马上转回汴梁,接应大将军,不得有误!”徐达与冯胜领命而出。冯胜即日出师,直攻潼关。此时,元将李思齐、张良弼都已经带兵逃到关外。冯胜派人偷偷溜到张良弼的营前,放了一把火,整个军营火光四起。张良弼从梦中惊醒,以为是敌人来偷袭,当即披甲上马,出营迎战。谁知杀了一场,发现都是自己的人马,连忙收兵,退入关内。李思齐听到这消息,也惊慌起来,马上移军葫芦滩。两军还没有扎营,冯胜已经率兵杀来,夺下了潼关。李思齐逃到凤翔,张良弼逃到鄜城。冯胜入关后,命指挥使于光、金兴旺等人留守,自己带兵返回汴梁。

太祖听说潼关这边得手,北伐军已经没有后顾之忧,就回到应天。命徐达等人进攻元都,并告诫他们不要大开杀戒。徐达进兵通州,在河东岸扎营。常遇春在河西岸扎营。诸将都想趁着锐气攻城。指挥郭英说:“我军远道而来,敌军居守城内,一劳一逸,不宜急攻。”第二天清晨,天降大雾。郭英命一千士兵埋伏在道旁,自己带着三千精兵,直达城下。元知枢密院事卜颜铁木儿率一万多名勇士,分两路攻出。郭英假装败退。卜颜铁木儿率兵去追,中途遇到埋伏,队伍被冲成两截。郭英又转身杀回来,卜颜铁木儿猝不及防,被郭英刺落马下,接着被绑走了。元军没了主帅,顿时溃散四逃。郭英乘胜追击,又杀了几千人。等到收兵回来,统帅徐达已经引兵入城,卜颜铁木儿被斩首示众。休息数天之后,徐达准备攻打元都。不料元顺帝已经逃走,元都只剩淮王铁木儿不花以及左丞相庆童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