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新年好!
本想换个文绉绉的说法,又似乎并不妥帖。虽然刊印卷首的这一页是如此轻薄,但我觉得,在虚拟空间里,这一页毕竟不是私人晤面的场所——还有那么多匿名的倾听者跟我们相关,甚至,我也觉得我们,这些散文出版的从业者,就是这些匿名的倾听者的“作品”。
所以此刻,诚意的祈祷不必拘泥古旧修辞仪式,我愿意再次大声说一遍:朋友们,新年好!
接下来,即是我们一道踏上的新路。新学旧统交接,我们说了多少年。青年冯友兰遇到胡适之与梁漱溟这两位哲学趣味迥异的老师,即困惑于此种交接:他们两位一个是沐着欧风美雨的新款绅士,一个是只替释迦牟尼和孔丘做申张的东方守道者。一百年之后,我们也依然在谈论着冯友兰年少时面对的话题,只不过,我们已经开始习惯于把这一话题扩大为“中国与世界”或者“传统文化与现代化”了。
怎样面对这一“交接”时刻?冯友兰先生给我树立了极好的榜样——“贞元六书”,你看他地道的中式学问里透露着自家的“觉解”,你看他不跪于“信”不滞于“疑”,他用本土缺乏的理性精神来“释”古(这是很多本土哲学家颇不以为然的,他们以为古代中国的古典哲学根本不能用现代语言解释。)——冯先生不愿意在“交接”的时刻,再做一个普通意义上的哲学史家,他不愿意“照着讲”;他希望在“交接”的特别时刻,做一个有生命力的、一直在生长的哲学家,他要“接着讲”。
“接着讲”,年才新。
“接着讲”,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