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尝尝酒味,但疑神疑鬼地害怕有毒,只好作罢。
抬头看看周围,没有一点人气,别说房屋,电线杆都没见到一个,赶紧联系了倾斜,倾斜听过这边的状况后,叮嘱我先找到万恶,他又不会平白飞走了,肯定就在那附近。
我挂了电话,首先就是整理自己无语的心情,然后开始分析少白头的行动,可以肯定他没走车道,以他那悠闲的步速在短时间内走不出我的视线范围,同理没有去车道一侧视线开阔的旷野,只剩下路的另一侧——不知姓名的一座山。万恶上山了。还故意不理会我的叫喊——反正我是不会上山的,一个人太危险了。
要不劝他下来?
不下来怎么办?我看看脚边的三个碗,原地坐下,尽量逼真地喊了句:“啊!!!妈哟!我的脚!”
再加一句:“有人吗?我脚崴了!……万恶!”
周围无辜的野鸟都被我的喊叫声给吓飞了,如果万恶这都装聋作哑的话,他就是铁石心肠。
为了增加感染力,我又多喊了几个凄惨的“啊”,然后开始翻背包,毕竟该吃早餐了。反正即使万恶不来,这几个碗的主人也会回来收碗的,到时候再说吧。
前个晚上没怎么睡,吃了点东西翻出一个睡袋裹住了自己。
迷迷糊糊有人在动我的脚踝,我倒吸一口凉气惊醒过来,万恶真的出现了,他一如既往冷漠地看着我,我飞速运转大脑,想着怎么圆谎怎么让他跟我走。
“别动,疼……”幸好提前套好了睡袋,他不能一眼看穿我。
“我没动。”
我有些尴尬,但幸好我脸皮比较厚。
“你先转过去。”
万恶自觉地转过身去,我慌忙从包里翻出一只袜子,套到我的短袜外,再套上一只长袜,刚好穿的是长裤,不然很容易看出来穿了三层袜子。
“好了,”我这才把脚伸到万恶面前,“你看看严不严重?”
万恶瞥了一眼问:“怎么脚胖了一圈?“
我硬着头皮,全靠演技死撑,痛苦道:“这是肿了啊。”一边及时强行穿好运动鞋。
“我没办法走路了,我们找倾斜坐车吧。“
少白头单膝跪到了地上,要我脱鞋。
“我帮你看看。”
我后退三步:“哈哈开什么玩笑,在古代,男生碰了女生脚,就得娶人家的。”
感觉自己这么矫揉造作也是很拼了。
万恶定住了一会儿,沉声说道:“那我们在这里等着吧。“
我惊喜地问:“等倾斜和万意?”
少白头看了看路边摆着的三个碗,示意等收碗的人。莫名其妙,不过我倒想看看他打算把崴了脚的我怎么办,我铁了心要演个全套的。
我们就这样干坐着,一直等到了中午时分。终于不紧不慢地来了个老人,还有一个跟着他的少年。
两人走近看见我和万恶十分惊讶,我还好,毕竟外形阳光,看起来也没啥奇怪的,只是着了一身古装的少白头,稳稳当当地站在人家做法事的地方,保不准那爷孙俩已经把他当鬼了。
我正想开口解围,那个老人先我一步问道:“可是万家的人?”
万恶回答是的,我琢磨着这时候是不是得加一句“我是魏家的人。”
老人抹了抹眼睛,像是哭了,我懵住了往旁退了两步,万恶说道:“万虚,我来看你了。”
老人又抹了抹眼睛,回道:“我不是万虚,万虚前两年走了,我是万里。天气热,先去我住处吧。”
这个万里爷爷倒是爽快,他又嘱咐跟着他的少年把路边的碗给收了,向万恶解释道:“晓儿是万虚的儿子。”
我看那收碗的晓儿,和我差不多年纪,而那万虚估计是和万里年纪相仿的兄弟,否则万恶不会认错,万里年纪比我爷爷大,那万虚也不会年轻到哪里去,这样一来这个收碗的晓儿难道是万虚的老来子?
“这位姑娘是?”这个老爷爷终于问到我了。
我正想说我是魏家的魏白,万恶抢先一步说:“是我家妹妹,叫她小白就好。”
万里老爷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万恶,只是欣慰地笑笑,不再多问。
我则清楚了,这个人是万家那头的,报了我的家门,怕是反而不好,于是就做一回妹妹吧。
只是,我要不要继续装脚崴?我内心是拒绝和少白头单独去陌生地方的,毕竟他有动机把我这个继承人给废了。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看我爷爷和他的感情,再看我小小年纪就是个草包,料他下不去这个手。
万恶接过晓儿手上的篮子,说我脚崴了,请他搀着我走,这个晓儿一直一言不发的,这才应了声“嗯”。
我细细观察晓儿,也是长了一副好模样的,毕竟万家一族但凡说得上名字的都是俊俏的,人家基因好。
但晓儿总是一言不发,感觉呆呆的,不太灵光,我这么想着,微微点了点头,正好晓儿转过脸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知道了,人脑子灵光的很。
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一旦和别人目光相遇,就能试出对方深浅,这是芮叔告诉我的。
为了教会我识人,芮叔让我找他们寺庙的大小和尚对视并写下感悟,于是我就在大小师傅们扫地、吃饭、打坐的时候凑过去寻求目光相遇,而之后写的感悟大都是:“我从某某师傅的目光里发现他认为我有病。”诸如此类……
没想到万里老头儿看着虚,走起路来那么快,和万恶两个人低声交谈着就走远了。
我急急忙忙想赶上一点,方便偷听,晓儿倒是配合,就差把我整个夹起来赶路了。
“我说万晓,你慢点儿。”
“我不姓万。”
哇哦,不是老来子,是继子?我眉头一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