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吧,当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进城不久,车夫掀起一道帘缝小声道,“大人,前面拐角过来的像是王爷的马车,您要停车下去见礼吗?”
这要是平时,遇不到罗仁勇都能故意找个机会去遇到,好拍拍马屁。
但今天,他怕。
“停一边让路,快把车帘子放下,就当没看见。”
车帘子放下了,外面的车夫脸也忧愁地放下了。
大人怎么了?车帘子一放他是可以当作没看见,可对方能看见他们啊?
这马车,还有他,对面的车夫还请他一起喝过茶的!怎么可能看不见!
果然近了之后,萧之夭打开了车帘,“罗大人?”
“是。”罗仁勇打个寒颤,但也只能下车行礼。
萧之夭随意摆个手,“明天我带人进山打猎,这城里的重建工作就只能交由罗大人一个人费心了。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王妃如此说真是折煞下官了。本来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一直麻烦王妃费心指导,如今还要为全城百姓另谋食物,下官就是对王妃说一万遍辛苦也不够啊。”不管多么害怕,一些深入贯彻到骨子里的拍马屁的话还是张口就不来,溜得他自己都心烦。
“你知道感恩就好!怕就怕嘴里说的好听,背地里却做些不是东西的事儿。”
萧江灼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吓得罗仁勇眨眼间通体凉透,“殿……殿下?”
他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哪知萧江灼看都不看他,从萧之夭的身后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下车帘,“有话说话,你掀帘看他做什么?也不怕辣着眼睛。”
罗仁勇:……
他哪里丑到辣眼睛的地步了!九殿下你不能这么戳人心!
泪要流干了!
秦长川杀他顶多是杀命,这位爷一出手就是鞭尸的节奏啊!
萧江灼和萧之夭的马车走了好久,罗仁勇都还在原地愣愣地站着。
车夫上前问,“大人?”
“啊?啊!快点回府吧,我饿了,也不知道夫人准备好饭没。”
“大人,夫人不是带着少爷和小姐去嘉定城的娘家了么?需要小的明天接他们回来吗?”
“……岳母最近身体不好,就让孩子们多陪陪外婆吧。走,回府陪本官喝两杯去。”
萧之夭的马车内。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在怀疑罗仁勇跟秦长川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不然呢?难道你已经全然相信了罗仁勇是个好官?”
萧之夭默。
一个能将拍马屁的武功无缝链接进自己的日常生活中且毫不违合,这样的人能专注为官才怪。
“他是站到秦长川队的人吗?”
“至少没有站到我们这边。”
萧之夭再默。
默了半天再看向萧江灼时眼睛里充满了同情,“扳倒秦长川不容易吧?为了一绝后患更难的是还要扳倒挂靠在秦长川下面的各种大小势力,你爹真舍得历练你!”
“不,是我自动请命的。”萧江灼将萧之夭半拉进怀里抱着,“其实他主张我从京里开始的,可是他老糊涂了,京里早就是太子的天下了,我要想翻出浪花来可比从边境开始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