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解放西双版纳
5786900000006

第6章 枪声响起(3)

为巩固革命根据地,地下党确定部队留守江城,防止张友仁去任县长。政工人员到乡下做宣传发动群众工作。在县城组织了20余人的“小鬼队”,高昆任指导员,教革命歌曲,教跳解放区舞蹈,如《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农家苦》、《兄妹开荒》、《纪律歌》等,活跃部队文化生活,组织群众联欢。后来,“小鬼队”大一点的队员编入了部队。同时发动一批青壮年参加部队。这时,李部已扩大到70余人。

纪庆叫、邹建民、苟彬11月到江城时,李衣人、黄灿东已带领大部队来支援王少和反攻易武。于是,党组织决定,纪庆明留江城,苟彬、邹建民到易武加强部队工作。

11月下旬,王少和在象明乡曼林彝族寨,集中了原一、三中队50余人,联系了鲁文聪部活动在车里县攸乐山的刘一飞三、四十人,加上胡其超带去的六、七十人,共160余人,进行编队编组,磨刀擦枪,作攻占易武城的军事训练。

这时,获易武方面地下工作者的情报,侯国玺在县城和县城附近抓紧搜捕我反蒋自卫队员及其家属,抓紧搜缴百姓武器,并且派出100余人分别到曼腊、曼乃两地清乡。地下组织恳求王少和立即率部反攻易武,以免我方蒙受更大损失。

接到情报后,王少和等人考虑,自从我自卫队撤出县城后,反蒋武装自卫队员及其家属和民主人士,已被抓多人,有的已惨遭杀害,若这次再让侯国玺的搜捕行动得逞,无疑给反蒋力量雪上加霜,必须当机立断,斩断敌人的罪恶魔爪。再说,驻县城的300余名保三团武装已外出清乡100余名,城里仅剩160来人,在乡军人攻占易武后已分别撤回到勐仑、勐醒一带,要迅速支援易武是困难的。这对我是一个反攻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否则,那些训练有素的“国军”、“油子”汇集城内,昼夜坚守,那自卫队要反攻就难上加难了。

情况发生了变化,已不能等江城方面的援兵!

战斗必须提前打响!这是跟侯国玺争时间比速度,岂能优柔寡断!

于是,王少和等人当机立断,命令部队立即开拔到象明彝族寨——瓦毫。为确保战斗胜利,王少和等指挥员在瓦童召开紧急军事会议,研究提前反攻易武的具体方案和部署。160对160,双力兵力相等,但敌人有碉堡,地势有利,不能疏忽大意。

25日,部队下浑水河,涉水磨水河上易武高山村。在高山村,拔掉了曾向敌告密的“钉子”简洪政,接着又连夜经芭蕉林插到易武城北的曼秀寨,击毙了敌人的另一个耳目高汝珍。当晚,黄用中、张福昌等五、六人潜入城内,通知一直坚持在易武隐蔽的我方力量,准备粮草迎接反蒋自卫武装。开始,城内我地下人员还不相信,因为没有王少和要反攻易武的信息,认为是侯国玺派人来试探的圈套。不过怀疑归怀疑,准备粮草的工作还是秘密地进行着,由刘会员、李尊先、黄理中和刘端祥负责。

那天部队到曼秀寨时已是晚上10点多钟。部队稍事休息,又得到易武情报,县城修筑的7个碉堡,敌人昼夜坚守的只是大庙后操场的碉堡和弯腰树的碉堡,其余的5个敌人只在早上、白天布岗看守,晚上便回营房睡觉,这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敌人麻痹,对我有利,俗话说,骄兵必败。侯国玺“提供”的良机岂能错过!

深夜,万籁俱寂。侯国玺也许还在做着搜刮民财的黄梁梦:我方派出胡其超中队埋伏在城东路旁打阻击,派出6支分队担任主攻部队,每个分队负责解决一个碉堡。每个分队10余人,由向导带领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入除望家坡外的6个碉堡附近,并且迅速占领了敌军夜晚不驻守的离城中心稍远一点的4个碉堡。为防止敌人狗急跳墙,放火焚烧百姓民房,不宜把易武围得太死太严,特留下一个碉堡和通道给敌人。我方占据4个敌堡后,敌军处在射程之内,基本掌握了战斗主动权。这得“感谢”侯国玺为自卫队准备了坚固的防御工事。

次日拂晓战斗打响。直到此时,敌人尚不知县城已被包围,4个碉堡已落入我手。枪声一响,首先摸掉靠近城中的大操场碉堡的敌岗哨,接着一串串仇恨的子弹,射向敌人,当场击倒4人,敌机枪手被当场击毙,我自卫队战土冲进敌堡,占领了据点。负责攻打弯腰树碉堡的分队,在兄弟分队的掩护下,也把敌堡夺到手里。

听到这一阵阵猛烈的枪声和四面八方的喊杀声,侯国玺才如梦初醒,意识到易武已被王少和的部队包围,慌忙组织入朝望家坡碉堡与石山头碉堡反扑,经大水井直上望家坡碉堡。因小路目标明显,敌军在路上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哒哒哒……”,据守石山头碉堡内的战士用机枪远距离连发,又击倒十余个敌人。通过几处火力接触,其他的敌军不敢轻举妄动,大部分龟缩到位于西南部的大本营——县衙门和王少和宅房。

易武街的大天井东北部小石桥、团山、树林寨,都被我自卫队占领,王少和等指挥员在这一带指挥。敌军则仅占据县衙门、王少和宅房和鱼塘边下半山一带。敌人几经向我中心制高点——大庙后操场碉堡反扑,均被我打退,敌人没有办法,就命令一部分敌人扛六O炮改从大水井钻小路旁的草棵,上望家坡碉堡。敌人进入碉堡后,用炮疯狂向我方占据的操场附近猛击,企图以炮火压制我方火力。轰隆隆!轰隆隆!只见弹片横飞,烟雾腾腾,但不知是敌人修筑的“乌龟壳”厚,不易轰坍,还是敌炮手的水平太臭,炮弹未对我构成太大的威胁,加之十几挺机枪发挥了威力,指挥员指挥有方,全军上下同仇敌忾,我方始终控制着战斗主动权,敌人则基本处于被动的状态。只要敌人一露面,马上有机枪像一粒粒大小“花生米”洒向敌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反攻易武顺应民心,得到当地群众积极支持帮助,老百姓自愿为自卫队送饭送水,我军指战员战斗情绪越来越高;而敌军气息奄奄,孤守据点,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下午,我方吹起牛角号,敲起了铓锣,喝令敌军投降。敌人又以为我方有数百名兵力,寡不敌众。这些经过正规训练的“国军”,准备派人同我讲和,谈判投降。可恰在此时,敌军觉察到麻栗树方向碉堡内我方枪声停止,派部队顺黑牛洞冲上麻栗树据点,趁夜幕掩护从城西南方向逃去,然后经纳么田村逃至勐醒、勐远。

战斗胜利结束,清理战场,敌人除丢下数具尸体、几名伤兵外,还把一批枪支弹药和几匹骡马丢在阵地上。敌人由于逃得仓促,连当天早上仗未打响前杀的已刮毛未开膛的两头猪也顾不上吃就溜走了。这次战斗中我军仅伤一人。但敌军溃逃时用机枪扫射被软禁的王少和的亲属,一家三代六口惨遭杀害。王少和的第五个小女孩被其母体压住,才幸免一死。王少和目睹这一切肝肠寸断,他决心跟着共产党革命到底。

反蒋武装进入易武后,搜捕了向敌军告密的叛徒严乃昌,再到曼洒抓密告王少和一家隐蔽情况的陈长生,但陈已闻讯带领长子逃往老挝。找不到陈,就把陈的老婆杀了。

反击战胜利结束,胡其超中队未遇上敌人从阻击地段逃走,没打上仗。次日,王少和遂派胡其超率中队前往半路截击到曼乃、曼腊清乡的敌人,于帕溪河老寨与黄竹林寨之间与敌人约一个连相遇。

那天,胡其超命令二分队走大路,自己率一分队赶小路——因为胡其超认为敌人从小路来的可能性最大。

就在胡其超部未与敌相遇之前,这股敌人就中了宋光林、冯克仁等12人在黄竹林丫口设下的埋伏。

黄竹林丫口,两边是山,中间是一条通道。一边山上是密密的草木林,另一边山上是深深的黄竹林。

当宋光林等12人得知敌人要到帕溪河寨的情报后,随即在丫口树林一侧设伏等候。

下午四、五点钟,侯国玺的那股武装在一副官带领下走向我伏击点。当敌先头部队走进伏击点后,急不可耐的自卫队员马上就开了枪。因打早了一点,几个敌人就在机枪掩护下向我侧面山上爬,企图占领山顶。谁知我自卫队员熟悉地形,且又是高处,在密林遮掩下迅速向上运动,捷足先登,占领了团包山顶,然后居高临下,向敌射击。因为敌人上山的坡度太陡,侧面又是悬崖峭壁,所以敌未占便宜。

当宋光林等12人与敌激战时,胡其超率领一分队尖兵与这一股敌人的另一部尖兵相遇。我自卫队先下手击毙敌一尖兵。敌人受到这一突袭,连忙往后退,退到大路,又被我二分队堵个正着。此时,这股敌人三面受击,遭到夹攻,难以招架。

战斗持续到天黑。趁着夜幕,敌人各自突围,有的向中老边界逃窜,有的逃向山上的包谷地,有的钻进了树林。我自卫队员下山打扫战场,大路上已空无一人。敌人丢下一挺新崭崭的勃朗宁机枪、3支步枪、两匹马及驮着的西药等物资。我方无一伤亡。

第二天,根据老百姓报告,俘虏了一名敌军,并在帕溪河田坝擒获了一名敌副官,分别缴获了一支七九步枪和一支勃朗宁手枪。自卫队员对侯国玺的部队恨之入骨,战士们当时又不懂俘虏政策,遂将二人枪毙了。接着,自卫队将向敌告密邀功请赏的杨秀玉抓获镇压,杨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六、组建新支队

反蒋武装攻占易武后,云开日出,疏散避难在山林野地里吃了两个多月山茅野菜的各族群众,陆陆续续重返家园,恢复生产。人们相见眉开眼笑。

攻下易武的第二天,荀彬、邹建民、李衣人率领的支援部队从100多里外的江城赶到易武。各路武装力量汇合后,在邹建民、荀彬等同志的教育引导下,地下党组织跟王少和等人一起协商确定了两件事:组建行政部,清剿在乡军人。

部队下设三个大队;一大队长卫自贵,政委向三多;三大队长杨伟,政委李丰;五大队长胡其超,政委黄灿东。政治部主任邹建民。政工队长黄理中,政工队员30人左右。“镇越县行政部”代行政权职能,由邹建民、王少和负责。主任王少和,副主任黄位中,政治负责人邹建民。委员有胡顺光、刘会元、郑广生、温树宽等人,秘书佘怀恭。此外还有十多个办事员和勤杂人员。行政部当时的主要任务是筹粮筹款,供应部队。

正当易武高奏凯歌时,江城传来一段不幸的插曲。当支援王少和反攻易武的大部队开拔后,江城宝藏乡恶霸谢朝英乘机叛乱,组织百余名地痞流氓武装进攻江城县城。因寡不敌众,潘明带领30来人撤往易武。

易武组建行政部后,指挥部率各大队到勐仑、勐捧、勐腊三乡清剿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的国民党93师在乡军人、部队派出十多人组成政工队,由荀彬带领,黄理中负责,全副武装,跟随部队前往,向三乡兄弟民族宣传共产党领导各族人民闹革命的道理。在清剿敌人的过程中,政工队长黄理中把宣传要点向熟悉傣语或哈尼语的政工队员讲,然后再由他们译成傣语或哈尼语向少数民族群众宣讲。首先注重宣传党的政治主张和政策,沿途发动各族群众控诉国民党及其在乡军人横征暴敛、强奸妇女、欺压人民的罪行,号召各族兄弟姐妹团结起来,进行反压迫、反剥削的武装斗争。在勐捧,政工队把在乡军人坑害、凌辱当地少数民族群众的一件真人真事编成活报剧演出,引起了台下百姓对在乡军人的满腔仇恨,一个个挥舞拳头,准备上台跟“在乡军人”拼命。同时,政工队还在部队里教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团结就是力量》等革命歌曲,使征战的指战员深受鼓舞,士气大振。由于发挥了政治攻势与军事进剿的威力,吓得在乡军人望风披靡。仅在勐醒打了一仗,毙敌1名,缴获六O炮一门(以后因无炮弹,这门炮送给了九支队机动营),大拉七手枪1支,骡马3匹。之后,在勐捧河边草坝又与敌有一次小接触,我方战士余家义牺牲。这次进剿,以小的代价,顺利地将在乡军人赶出了他们盘踞多年的巢穴。并且,王少和安排一个分队在勐捧、勐腊两地,组建了两个各30余人的自卫队。

在清剿中,值得一提的是原那京民主联军战士、拉祜人民的好儿子杨崇保同志。1947年春,杨崇保听说刘昆府在那京领着闹革命,就与母亲商议,把家里唯一的一条耕牛卖了,用卖牛钱买了一支七九步枪参加了民主联军。后跟随联军转战到石屏。1948年夏,他到景谷勐戛李衣人部下当战士,这一年冬季,这支队伍整编为江越支队时他任分队长。在此前清敌战斗中,杨崇保英勇顽强,冲锋在前,获得了上级的表扬和物质奖励。

在清剿的20多天里,因王少和原来就与傣族、哈尼族等民族关系较好,这次王部又来帮清剿祸害百姓的在乡军人,所以,部队每到一地,百姓杀猪宰牛,舂米送菜,受到热情款待。

在武装部队出发剿匪后,政治部留守易武,协助行政部筹粮筹款,办理军需民务,并着重开展党的政治主张、方针、政策的宣传。与此同时,政治部组织留下的政工队员学唱革命歌曲,排练文艺节目。潘明同志还亲自教队员跳秧歌舞。在各类文艺晚会上,演出了《一朵红花》、《田巧新除奸》、《五里庭》等活报剧、歌舞剧。这些节目政治宣传,像春雨般滋润着受苦人的心田,唤起了世世代代受压迫剥削的各族人民群众对新生活的向往,激发了广大人民群众起来推翻三座大山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