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杂志心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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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剥去他的外衣

晓丽在到省电视台工作之前,曾经给北京的一位通俗歌手写过歌,所以在电视台策划今年春节晚会节目时,晓丽极力向导演推荐这个歌手——她很想让这个歌手把自己写的歌唱响,可以借这个机会让自己扬扬名嘛!

晓丽这些“潜台词”当然是不能对导演明说的,不过因为这歌手在当地还有些名气,所以导演答应了晓丽的请求,于是晓丽马上兴冲冲地给歌手打电话。

可气人的是,歌手的态度居然很冷,好像完全忘了晓丽是谁。晓丽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气得握电话的手都颤抖起来。

既然歌手的节目已经上了被邀请的名单,晓丽只得忍住气,轻声细语地反复联系他。最后,这歌手总算表示想起来了,对晓丽说:“喔,原来是你啊!哎呀,我这段时间太忙啦,各地都来电话请我。你们……出场费怎么……”

一听对方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出场费,晓丽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次犯了大错:唉,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春节前后实在是他们这拨人捞钱的黄金时段啊!对方会不会狮子大开口,让自己下不来台呢?

晓丽犹豫了一下,给他报出台里制定的出场费标准:“三万元。”

歌手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很不情愿地说:“那……既然是你邀请,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吧!不过来回机票你得给我报销,还有宾馆……”

他终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晓丽揪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到彩排录像那一天,晓丽按事先约定去机场接歌手。只见他出来时戴着墨镜,昂着头,俨然一副大牌歌星的样子。旁边有人认出他,叫着他的名字迎上去,可他却目不斜视,脸上漠无表情。

晓丽一看,心里冷了半截,赶紧上去报自己的名字,歌手这才微微点了下头。晓丽真怀疑这歌手是不是变成了冷血动物,要不为什么演出时一副欢乐开怀的样子,而台下的表现竟会如此大相径庭?

在去宾馆的路上,晓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歌手客套着。透过车里的反视镜,晓丽忽然发现歌手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在她的胸前和腿上,长久地停留。晓丽顿时厌恶极了,直后悔自己今天穿得太漂亮。

到了宾馆,晓丽安排歌手先休息,晚上再去电视台参加彩排。可她回到台里没多久,那歌手就打她的手机,一副神神秘秘的口气,说是有重要事情要和她谈。

这时候,导演正和晓丽在落实整个春晚的节目内容,晓丽便对歌手说:“你有什么重要事情?能不能在电话里告诉我?”

可那歌手非要晓丽马上赶过去,没办法,晓丽只好又急匆匆地去宾馆。

谁知见了面,歌手却不紧不慢地说:“猜猜看,我要对你说什么事情?”

晓丽哪有心情和他捉迷藏,摇头说:“我怎么猜得到呢,你直说吧。”

歌手见晓丽没兴致,只好自己说出来:“我准备今年出一张新专辑……”可说了这一句,他就把话打住了,看着晓丽的脸。

晓丽心里说:“这有什么好神秘的,唱歌的出专辑,不就像农民种稻一样吗?”

歌手见晓丽不吱声,就往晓丽跟前移了移,故意凑近她耳朵说:“我想请你写歌。”

歌手这句话一出口,晓丽还真有点儿不知所措,此刻她脸上的神情下意识地舒展开来,眼睛也下意识地亮了一下。

就见歌手屏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晓丽,突然迸出一句:“你真美啊!”

晓丽猛地清醒过来,这时她才意识到,那歌手的一只手已经攥住了她的长发。

晓丽浑身一激灵,赶紧站起身来,说:“对不起,导演正等着我回去商量工作呢!”她挣脱着跑出了房间。

晚上,等彩排结束,节目录制完,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歌手当着大家的面对晓丽说:“小丫头,你要请我吃夜宵哦!”

导演不知内里,在一旁帮腔:“是啊,人家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你要陪陪他呦!”

晓丽这时候说什么好呢,毕竟他是晓丽死活要求请来的客人,只好陪他去吃夜宵。好笑的是,周围人此时甚至还纷纷向晓丽投来羡慕的眼光。

吃夜宵的时候,歌手滔滔不绝地给晓丽说着他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谁是谁的情人啦,谁谁傍上大款啦,等等。最后,居然还总结说:“为了出名,有时候奉献和牺牲是必要的、值得的。”

一番话,说得晓丽心里一阵打颤。

夜宵吃到十二点多,晓丽送歌手回宾馆,到了门口就准备离去。

不料歌手一把拉住晓丽说:“上去坐坐吧,我们谈谈写歌的事儿。”

晓丽不想在宾馆门口拉拉扯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她在干什么,只好跟着上去。

进了客房,歌手先给晓丽倒杯水,看这架势似乎是要和她好好谈谈了。歌手说他的新专辑要请大陆、香港和台湾地区最最有名的作曲家来谱曲,那些写歌词的人现在都纷纷找他,要求能为他写歌。

晓丽冷冷地问:“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呢?”

只见歌手两眼发红,嘴里胡言乱语着:“因为你是我的小天使啊,你就是……”他边说边就突然像疯狗一样向晓丽扑过来,“我要你,我的小宝贝啊……”

晓丽一阵恶心,正要朝他大吼一声,突然意识到这一喊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那些小报记者准会把这种事儿搅个没完。

这么一想,晓丽突然有了好主意,忙对歌手说:“你不要心急,我有洁癖,你先去卫生间冲个澡好不好?”

歌手一听,果然停止了发疯,兴奋得不得了,连声说:“好好好,你等着我。”一边说,一边就急急地脱去外衣,冲进了卫生间。

晓丽冲着他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唾沫,然后抱起他脱下的衣服把它从窗口扔了出去。

这是一只披着歌手外衣的狼,把他的皮剥了,看他还神气什么!晓丽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