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有多远死多远,你当我白痴么。”
“哥哥就喜欢白痴。”
“林宿!”
“叫老公……”
“林宿!”
“乖,叫声老公来听听……”
“林宿!”
“叫老公,不叫我抽你!”
华夏嘻嘻的笑:“老公……”
林宿倚身桌沿点燃一根烟,嘴角笑意不自知的散开,扩大,就像波光粼粼的水面,涟漪四起。
她的声音没有多柔软,听到他的耳朵里就是好听,连骨头都被她拿软了。脑中热血一纵横,心中浓浓的想念就像洪水一样泛滥而出。真想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压在身上……他还不能,心里那道坎过不去,有一道伏流的线就隐埋在他的心口。他怕,怕有朝一日那线会变成殇,即便这样看着她,却再无言以对。
“林少,您要先回a城吗?”
林宿收起电话,敛去一切神色,淡淡道:“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别引来额外罗乱。”
“是,林少。”
宋谨将电话都快打爆了,夜深时分终于打通。他几乎是弹跳起来,咆哮:“钟明,你死了?顾少卿呢?”
此刻他说什么钟明都不跟他计较,声音里透出股肃杀的严整之气:“boss怕要撑不住,可能……”隐忍了一下,喉咙嘶哑疼痛,像含着一腔血在独自凄苦的慢慢饮,一边饮一边泣:“太他妈的不是人,boss连中几枪,伤中要害。炸弹是我暗中引爆的,将boss从里外拖了出来。不过……再不就医……”
宋谨要疯了,眼里哗啦啦的流出一堆液体,滚烫滚烫。
“那你还等什么,带他看医生啊!钟明……钟明……”他细细的念了几嗓:“求你,救他!”
“宋谨,你他妈的能说人话不?”钟明知道宋谨的心都被扯得稀巴烂了,自己一双手也抖得不成样子,电话都险些拿不住。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怕过,这几天却怕得时时不在发颤,一颗心起起伏伏若干次,倒不如一闭眼死了好受。“钟明,你听我说,有人盯着我,如果顾boss跟在我身边,就只有死。现在他被安置得很好,所有人都以为他被炸飞了,所以暂时不会有危险,你找个借口过来将人接回去,我回a城接应,到了那里一切就安全了。”
宋谨当机立断:“你把地址发过来,别再耽搁,今晚你就回a城来。华夏要跟林宿举行订婚宴,如果我在这之前回不来,就算用绑的,也得把那个死女人给我带回去。林宿那个人不简单,底细我还查不清,小心防着。”临了又补了一句:“接收我家银行打过来的款,把那批高端科技给我收了,不能再惯着风华。”
当夜的飞机,宋谨匆匆走人,借口大把大把的有。走前给秘书发了一封邮件,去运作收购款项了,对内部就这样声称,宁宇事宜短时间内会有钟明打理。
苏小语终于接到钟明的电话,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时,就想到“终于”这两个字眼。只是盯着,却迟迟忘记接起。
直到第二遍打过来,她才想起接听。钟明声音里透出疲惫,除此之外再无波无谰,苏小语听着的时候有远隔万水千山之感。
“我今晚就回去了,小语……你们华boss……”一下转折,只说:“回去再说吧。”
苏小语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百转千回的叹,收拾了心绪,转身出去。
钟明连夜回来,回来时时候已经不早了,早已过了前半夜,a城糜烂的夜却不见半点消弭,仍旧如火如荼的烧着。
床头的电话一闪一闪的唱起来,苏小语这两天连续听这首音乐,铃声唱响的时候还有种开了音响的错觉。
钟明还是那副语气:“我在你家门口,出来聊一聊吧。”转折了一下,又说:“早睡了吧?那就明天。”
“你等我,我马上出去。”苏小语脱口而出。之前接到他电话时就没有困意,之后便更是很难睡了,所以一直都清醒着。
钟明觉得好多天都没见到苏小语了,她站到那片淡薄的车灯光晕里看着他的时候,手中点燃的烟一下在指尖掐紧,抬起手眯着眸子狠狠吸了一口,转首掐灭。手上被烟头烫伤了还是痒,想几步踱过去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几日不见,他竟然这样想她。
苏小语已经靠近,愣愣的看着他:“钟明。”
男子显然换过衣服洗过澡,头发还未吹得大干,像沾了层清晨的迷雾,不如往昔蓬松,反倒越发狂野。面目上覆了层类似冷冰的东西,冻结了热情却没有冻结疲惫和灰蒙,鲜活的缓缓流动。
眯了眯眼看她,眼里也是青灰一般的色泽。同她对视数秒,一切热情澎湃的情绪隐去,疏离清冷:“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苏小语点点头:“还好,你呢?”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怎么会好呢。之前就说去找顾少卿了,而如今顾少卿遇到不测,他又如何好得了。眼见现在的态度,她就应该想到。
钟明不给彼此尴尬的机会,打开车门:“上来吧,找个地方聊两句。”
苏小语乖乖的上车跟他离开,秋季的深夜已经有了寒意,她出来时还刻意披了件毛线质的披肩,而钟明就只穿了件单薄的衫衣。薄唇至始紧抿着,面色也微微发白。她转首问他:“你很冷吗?”
钟明没看她,已经发动车子离开。良久,淡淡说:“不是,几天没睡觉,很累。”这些天他一直不休不眠的追踪顾少卿的行踪,那本就是个精于算计的人,想甩开一个人再容易不过。而对手一路上也在不停的改变作战方案,只怕将顾少卿最初的计划都刻意打乱,他的行动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