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俊眉无意识蹙起,许是听到“结婚宴”三字觉得实在刺耳。揉碎手里刚点着的烟火,大步跨过来:“怎么不问一问你的病情?你跟苏小语了不得啊,如今一个比一个淡定。”
华夏是从容淡定,心思就那么多,现在早放到了其他事情上,如何还顾及得了这些。再说,她的病是慢性的,不会立即致命或怎样。眼前的事务处理完了,就能腾出一段时间好好的疗养了。
“又严重了对不对?我有可能恢复成神精病的癫狂样子?”
林宿曲指弹上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掌覆到胸后一用力将人扳近,心疼得要命:“臭美吧!怎么,想拥有杀人放火的赦免权么?”
华夏咂咂舌,煞有介事的笑起来:“如果真能获得那样的权利,我就先把江媚干掉,省着她再祸害人间。”
“好,如果你真疯透了,我先不找医生给你治疗,等你干掉江媚,再治不迟。”
华夏感恩带德:“谢谢啊。”
林宿嘴角弯了弯:“怎么谢?要不再治疗的时候给你的大脑程序重新编排一下,让你一睁眼就认定我是你老公?”
华夏推了他一把,嗔怪:“别瞎扯了。不行,我得走了,那边的事情真的很急。”
林宿一把攥住手腕,瞳光里一丝担心:“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回去帮苏叔吧。”与林宿早早的分道扬镳,是件好事,以免引来某些人的调查追踪,做起事来就要束手束脚。
人已经走到门口,又被林宿温声唤住,偏头想了一下,问:“上次跟司法部的张明喝酒,听说你最近找过他?”
华夏没回头,随意应了下:“是找他了。苏小语不是要嫁到官家了么,调查一下婆婆是怎么个人,咱小语会不会受气。”
宋谨终于被顾少卿放假了,本来有机会四处转一转,松口气。没想到钟明的婚期定得那样加急,真怕他人一走,到嘴的媳妇就飞跑了一样。自是不知钟明那日在机场捧着泪眼婆娑的苏小语,心里是怎么个动容法,没当日八台大轿将人抬回去,已算大有抻头。
两家门当户对,都是上层旺族,自然两边都要张罗摆设。新郎张罗那边不能时时过来,这边的主力军思来想去也就剩他宋谨一人了。
“钟明的事安排得差不多了吧?”顾少卿此刻手中空闲,散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宋谨毫不顾及形象的窝在沙发里,累得念怏怏:“甭提了,娶个媳妇看着风光,原来这么累人。便宜钟明那小子了,洞房他入,这种耗费体力又没油水的活一股脑的扔给我了。基本上算差不多了,细节上还有哪些不足,得苏小秘娘家方勘察发现,我等着修补呢。”打了一个哈欠,眯上眼:“不过苏小秘的亲友团这次很不给力啊,华夏一直将苏小语当女儿似的护着,却不见个人影。还有那个倒霉的林家太子爷,也没见个鬼影,什么乱七八糟的世界啊。”
顾少卿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桌面若有所思,良久,嘴色轻微钩起:“女方按理说没必要像男方那样庄重,一个宋谨也就够了。而且最近风华在忙活欧洲市场一批高端产品生产的竞标事宜,华夏该没有闲暇心思顾及太多其他。”
宋谨咂咂舌,视线砸过来酸溜溜的看他:“怎么?心疼了?”再度垂下头,做昏昏欲睡状:“心疼就干脆让给她啊。你将竞标事宜全权交给江媚,不是明摆着是跟她对着干吗?江媚一出马,华夏前路无疑崎岖,你这是自己找虐。”沉默须臾,问出:“你知道这华夏跟江媚到底怎么个恩怨吗?看着不像a城传说的那样啊。”
顾少卿已经开始玩弄手上的电话,指腹优雅的在键盘上轻按着,半晌没答他的话。最后只淡淡的说:“不查清楚了,怎么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嗓说完,手中的电话已经打通,语声威严凉薄:“让你们按排在法国的人手到位了吗?”
显然是得到了肯定答案,挂掉前又交代了一语:“那个女人精明机灵,暗中跟踪调查的时候要小心行事。”
“这是查谁呢?华夏?听意思你还真打算跟她对着干啊?”宋谨因了这个猜想一下不可思议的坐起身来,看他似是情深,有时一些举动又难免让他怀疑其中多少真情假意。
顾少卿不答,拿起外套起身出门。
下楼时撞到就要出差的江媚,如今职位变了衣着风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整个人看上去光鲜亮丽。
见到顾少卿从电梯里出来,步伐一滞,转而调适了一个最为娇俏妖娆的笑意靠上去招呼:“顾总。”
顾少卿正低头系衬衣上的那两颗亮晶晶的扣子,听到语笑嫣然的声音抬头,嘴笑弯得轻淡:“江小姐,上班时间要去哪里?”
“去法国出差。”话题没有细说,他交给她的任务就是这个,不说他也该懂。自信一笑:“顾总,你放心,竞标的事我们宁宇一定会大获全胜。”自信的女人总是闪闪发光,这话不假。
顾少卿还是惯常的笑,这个男人任何人面前都是这副嘴脸,只在一个人面前会失控变迁。
江媚想到这一点时,心里狠狠颤了一下。
只听他说:“我从来都没怀疑过江小姐的能耐!”
他说的是江小姐,而不是江媚或单字一个“你”,无形将距离拉得老大,就连之前的那点若有似无的熟稔,都被撇得清清的。
江媚没有受制于人的习惯,不论工作还是感情她都喜欢主动出击,只有懦弱和缺乏自信的人才会一味的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