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叹:“是挺没意思。”
宋谨垂下头轻笑,不再说其他。他是真的担心华夏,偏偏下一刻就要远行。她那样半死不活的睡着,分明就是机体出了问题。如今业界是平息了,可是华夏精神上到底有没有问题他清楚得很。钟明曾经对华夏在美国那段生活的描述,就像一根尖端锐利的凶器,不知划伤割疼了多少人的心。
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接着看向林宿:“林少这也是要跟着回去吗?”
林宿耸耸肩,不置可否。总不能就这样把车上的女人拖进餐厅吧,光看着她奄奄困倦的样子,都觉得没食欲。
宋谨转首就将车门打开,小心将人抱进怀里,迈动长腿向自己的车上去。一边走一边云淡风轻的说:“你们去吃饭吧,我刚好要离开,可以直接送她回去。”
苏小语还有意要阻拦两句,被林宿一个眼神就将所有的话击溃。
于是矛头调转,无比惊诧好奇:“林宿,你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别的男人把华夏抱走了,这么淡定不像你的风格啊。”
林宿冷着脸,挑眉问她:“我什么风格?”
苏小语自然心知肚名他什么风格,可是,难得儒雅和绚的脸也能生起冰茬,便不敢再说,只摇着头干干的傻笑。
林宿转身向停车场外面走,直接叫上她:“别傻站着,走,吃饭去。”
其他男人他可以防,而且一定要防。可是,这个宋谨不一样,纵使他对华夏万般喜爱,也只会远远的疼爱怜惜。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就只能是顾少卿的,他会替他好好守护,又怎会自行染指。说到头林宿还是相信宋谨的为人,英煞军团的每一个高位,都是光明磊落,铁血铮铮的汉子。
抛却他跟顾少卿因了这一个女人的纷争不谈,实则他的心里对顾少卿这个boss敬佩有佳。虽然现在那个人的身份已经混淆成两个人,但不得不说,无论是江承还是顾少卿,他都是赞服的。
饭桌上苏小语愁眉不展,吃着东西的时候也不忘了叹气。
林宿被她叹得实在没有情绪,长臂猛然伸过来,毫不客气的弹上她的额。
“我说苏小语,你有完没完?你再这个叹法,就干脆也睡过去,我负责把你打包邮寄回e城。”
苏小语精致的五官都扭作一团,不满的嚷嚷:“林宿,你真是越来越霸道了,连叹气都不让了,我不是担心华夏的病么。再说,就算你不心疼高额的邮费把我寄回去,也得有人接收算啊。”
林宿放下筷子,抱臂看她:“你的部长老公呢?”
苏小语撇撇嘴:“谁知道呢,跑路了吧。”
林宿邪气的笑了一下,忽然好像食欲大开。拿眼风飘飘的撩拨她:“结婚有段日子了吧?别说,钟明的忍受力够强的,要是我早跑路了。”
“林宿!”苏小语狠狠的咬着牙,拿起筷子戳他。“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损友。”
林宿躲得不易乐乎,嘴角咧得更大:“苏小语,就冲你这样,哪个男人不跑道啊。”一把攥住她左右开攻的筷子,稍一用力抽过来扔到一边,端端的看着她:“要不咱俩也跑,反正你老公不待见你,我林宿又讨不到老婆,不如玩点儿悬的。”
苏小语自认这十几年早被他消遣惯了,从他嘴里听到轻浮的话简直面不改色心不跳,翻起眼皮白他。基本上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再不跟他闹,一双手臂膛到桌面上,神色正经的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带华夏去看病呢?华夏今天已经跟我交代好了,让我在这里照顾小忆,说好要去美国看病的。”
林宿敛神,脑海中倏然浮现华夏双目紧瞌,安然熟睡的样子。那一年里身在美国的不安再度涌上来,他多怕她旧病复发,又要重新温习那样的痛触。而他的心,也必要跟着沉沉浮浮,辗转难眠。
这几日他便是在想,若说他跟华夏是有缘的,说起来也是段孽缘。不知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一世对她钟情独对俨然一种改不掉的习惯。明明前路渺茫,最近又好像一眼看到结果。
苏小语见他默然不语,小心意意的问:“怎么了林宿?问你话呢?”
林宿端起手边的杯子灌掉半杯清水,悠悠抬眸:“我是希望越快越好啊,之前是她执拗着不去。也是,风华集团的事不引上正轨,她如何放心得下。”
车子停下,宋谨却没有立刻将人叫醒或抱进去。侧首细细的打量她,外套摭盖下女子露出一张精雕细刻的小脸,皮肤白皙,一双长睫在脸颊上形成两排细密的暗影,如梦如幻。
食指弯起,已经细细临摹而上。这一刻的时间跟初识重合,第一眼见她便觉得睡颜安逸,看进他心里莫名的温软踏实。这个女人他宋谨是由衷喜欢的,若问他有多喜欢,只怕入心入肺,并不比其他两个男人少。
诚然这一世的相遇终还是迟了,她心有所属,而他也被一个“情”字负累,该还的总是要还,人不能背弃忘义。
“可是,我舍不下你怎么办?”唇齿间他悠悠的感叹,人一生遇到的人着实不少,可是偏偏能走进心里的却少之又少。他宋谨没有将就的习惯,这一辈子剩下的时间便只能宁缺毋滥。
华夏被一系列的动作折腾醒,惺忪的睁开眼眸时只看到男子线条干净优美的下颌弧度。想再抬高一点看清楚,已经被人死死揽紧怀里动弹不得。
宋谨声音沙哑,鼻音里浓浓的不舍,深深的眷恋:“乖,别动,让我抱一抱,就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