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侵海疆,
吾辈奋抵抗。
击倭葬鱼腹,
汝敢再嚣张。
海上远处的灯光越来越近,离岛仅三四海里时,船呈“一”字形向偏西北方面行去,众人轻舒了一口气,等待何豪龙撤掉备战的指令。
尤其是刘嘉宝、刘嘉贵、张铁三人,立于舰船上看着瞭台上的何豪龙,只待号令,可不明白可疑船只已偏离航向,表明不是冲“抗倭岛”来的,总统领为何还不收兵呢?
而在瞭台上的何豪龙并没放下戒备之心,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持望远镜随着海面上船的移动而转动,约半个时辰,船只的灯光从海面上消失。
何豪龙心想:这距离绝不可能见不到船上光亮,难道……?心里格噔一下,不好!令号手吹响准备出击的命令。
那三个统领一头雾水,明明船已向西北方驶去,还干嘛要准备战斗呢?百思不解。但有令必行是他们天职,让他们不敢稍有责疑和懈怠,传令下去,不得擅离职守、大声喧哗。
何峰带着三名军士准备护着奶奶暂避山洞,“奶奶,三叔让我送您去‘隐仙洞’。”
老太太皱眉道:“我哪也不去,就待在这屋子里,你爷俩杀敌,奶奶我能躲起来吗?”
“可奶奶,三叔让我……。”
没等孙子说下去,老太太道:“行了,你三叔那等事后我跟他说。快去,不离左右护着你三叔!”
何峰头一摇:“哎,我听奶奶的。”向瞭台飞奔而去。
何峰心里也担忧三叔的安危,可三叔的脾气他知道,违背他将令,他会六亲不认。想到这,条件反射地摸摸屁股。
还是刚开始组建“水师营”那会,何峰被安置在‘枭游队’,可他是个旱鸭子,何豪龙是故意训练他,限定十天为限,必须完成所有训练内容。
嘉宝每天带着凫游队在海中练习潜泳、仰泳、蛙泳,何峰刚开始下水就怕,一次次浮上来,就是不能立于水中。嘉宝想了法,在何峰腿上绑上石头,这下好了,一下水就往下沉,扑腾扑腾海水直往嘴里灌,闹腾得何峰怨气升天。
十日期限睡看到了,可把嘉宝急坏了,到此时何峰还不会潜水,一个猛子下去,直呛得他往上冒。
第十日,考试开始,被点到名的分立站在海边,第一拨十一人随着号令,跃入海中,奋力向前游去,嘟……,螺号响起,一个个像鸬鹚潜入水下,何豪龙满意地点头,
可愁煞了何峰。第二拨十一人中从右往左第四个就是何峰,号令一响,扑向海里,嘉贵在何峰左右安排了二名水性极好之人,负责暗中保护他,凫游勉强通过,下一节潜水,所有人都潜入水下,唯有何峰在水面东张西望,尽管嘉宝用螺号催促,就是不下去。
刘嘉宝无奈地看着何豪龙,道:“总统领,让他们上来吧?”
何豪龙点头应允。一个个上了岸,立队于台前。
突然,一声惊雷之声响起:“将何峰给我拿下!”
所有人闻言都惊呆了,上去二个护卫不由分说将何峰推到何豪龙座前。
“跪下!”何豪龙大声喝斥:“何峰,你好大胆子,可知军中无戏言?”
“总统领,何峰不知!再加以时日我会潜水……,”何峰甚感委屈。
“十天为限你不知吗?还敢狡辩,来呀,拉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嘉宝、嘉贵、张铁上前为何峰求情:“总统领,……。”
何豪龙举手止住,“都不要说了,军法如山,不严明军纪,何以服众?执行!”
啪、啪、啪的棍击声,声声刺在何豪龙心上,可他面无表情!
何峰咬牙不哼一声,钢筋铁骨的硬汉!
“你小子怎么来了?奶奶安置好了吗?”何豪龙不无担心里问。
“奶奶就是不肯去‘隐仙洞’,让我赶来守着您!”能参加战斗,何峰有点亢奋。
“也罢,峰儿,你观察一下西北方向。”
何峰接过望远筒观察了好久:“三叔,有几个黑影向我们靠近。”
“果不其然,跟老子玩阴的,峰儿,令炮台调转炮口,方向,西北侧左。不要用螺号,让敌知我早有防备,你亲自去,快!”
何峰答应了一声,噌,溜下瞭台。
黑影越来越大,何豪龙令旗手发令:“准备攻击!旗舰‘威龙号’率四艘舰船迎敌,另二艘熄灯,绕至敌舰后,断其退路。”
只见五艘舰同时打开灯光,如五支利箭直射西北方向海面,对方未料对方早有防备,乱了阵脚,慌乱中匆忙向岛上开炮。
轰隆隆的爆炸声在海面上掀起一柱柱高高水柱。嘟嘟的螺号声响彻夜宵,三座炮台后发制人,同时向海面船只发射,一首船驾驶舱被弹击中,火焰顿时染红夜空中的海面。“威龙号”迎上前,其余二舰护在‘威龙号’左右侧翼。
岛上炮火一停,‘威龙号’舰上三尊火炮同时开火,另四艘护卫舰各装备一尊炮塔,也配合旗舰速射。
一时间,硝烟弥漫,空气中全是火药味,炮声更是振耳欲聋。
敌旗舰“大岛丸号”是艘铁甲船,长65米,航速10节,配火炮前后各一尊。此时,主官隆本五太郎正指挥向迎面驶来的‘威龙号’等舰还击。
本欲偷袭‘御倭岛’,以打通海道至江苏腹地,配合井上柳夫的地面部队,占领东海沿线,实施渗透掠夺计划,哪里知道岛上早有防备,顿时乱了阵脚,气得他亲自爬上炮塔指挥,一脚踢开操炮手,恶狠狠地骂道:“八嗄,滚开!”操起炮把,瞄准冲在最前面的护卫舰“神鹰号”开了一炮。
炮弹落在舰前三十米处海面,“神鹰号”一个急偏舵,躲过。隆本五太郎大怒,声嘶力竭叫:“八嗄,快填弹……。”
话声未落,一发炮弹击中桅杆,爆炸后,二声巨响,桅杆拦腰折断,爬在上面的号旗手“啊”的一声,随着倒下的桅杆跌入海中,恶浪翻滚,上下扑腾了几次再也看不到人影。
敌方先前驾驶舱着火那舰,接连又被二发炮弹命中,轮机舱内海水涌入,尾部渐渐下沉,船头如巨鲸般翘首离水,船员惊恐万分地东突西窜,谁也管不了谁的生死,争抢那舷窗外的‘救生圈’。
人性,在此刻已是至私、至婪,残酷的现实让他们成了疯狂野兽,那舰上穿着白色制服的主官拚命喊叫着,然而,巨大的爆炸声湮没了他微弱的叫声,见大势已去,不敢再有迟疑,留在舰上已无生还可能,抱起一个自己留着的救身圈跳入海中。
“报告,护卫舰‘川崎丸’号沉陷、‘山岛丸’号遭到重创,”瞭望台上一兵卒急匆匆向隆本五太郎报告。
已经杀红眼了的隆本瞪着满是血丝金鱼眼,喝道:“给我顶住,谁敢怯战我杀了谁!”
再一看,左右二侧除了‘山野丸’号靠着自己,另二艘舰已成了众矢之的,自顾不暇。再战下去必定全军覆没,长叹一口气,对传令兵喝道:“令所有舰择机撤离战场!”
不管那么多了,自己来了个右满舵,调转船头向东北方向落荒而逃。‘山野丸’号见旗舰撤离便紧随其后向东北方向逃窜。
其他二舰已是寡不敌众,只能边战边退。
这时,天已微亮,何豪龙见敌舰溃退,令所有舰追击,务求全歼。二艘断敌退路的‘雄风号’、‘雄狮号’正严阵于待,刘嘉贵号令:“待敌靠近再打!”
四艘敌舰荒不择路,烟囱冒着浓浓黑烟向东北方潜逃,嘉贵发出攻去命令,隆隆炮声重又响起,隆本五太郎哪敢恋战,向右转舵,改变航线折向东南方。
慌乱中竟没发现紧随其后的‘山野丸’号,二舰首尾相撞,隆本令旗舰往后退,并全速驶向最近的大隅海峡。
‘雄风’、‘雄狮’二舰见日旗舰逃离,依自己舰的航节无法追赶上,只能眼睁睁望敌旗舰越驶越远。
嘉贵改变部署,合力攻击敌方另二艘落在后面的舰艇,重炮一阵速射,弹弹命中,只几个回合,敌舰上便挂起了投降的白旗。
我另三艘舰向‘山野丸’号靠拢,张铁打出令其投降的旗语。
‘山野丸’号指挥山野浪川,生于日本望族,山野家族是军旅世家,祖辈曾有“山野武郎”、“山野劲”二员战功显赫的战将,威名震慑日本朝野,无人与之抗衡,一时功高盖主,明治天皇几欲除其,终因其确能护佑日本国一统,而放弃。
山野浪川传承了祖辈勇猛无畏、宁碎不屈的武士衣钵,让他骄傲的血统,造就了他傲慢的性格,拚死抵抗,才是他唯一选择。
我方三舰将其团团围住,近距离,炮火已经失去威力,双方展开激烈枪战。‘
山野丸’号终因弹尽力竭放弃抵抗,山野浪川望着满目疮痍,以他尊贵家族命名的‘山野丸’号,望着与他朝夕相处的将士,仰天哀嚎:“天亡我也!”拔出天皇御赐佩剑,在颈上用力一抹,顿时血泉喷涌,倒在甲板上,一命呜呼。
御倭岛海域之战,以何豪龙为首的中方将士歼、俘敌舰四艘、毙敌271人而大获全胜告终。首战告捷,鼓舞了全岛将士的高昂士气!
何豪龙欣喜不已,摆下宴席,犒劳将士。陈之道接报,自是万分高兴,星夜撰文启奏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