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束装披挂,辞别师傅,为避人耳目,徒步星夜兼程向肖大宝老巢而去。
这一日,终于到达东临徐州的安徽萧县。自那年大年三十夜血洗赵府后,肖大宝虽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可心中难免忐忑,恐****人士得知找他麻烦,故而变卖家产,遣散手下兄弟,携家小投奔在萧县的把兄弟黄龙去了,也不曾走漏一点风声,熟人及昔日手下兄弟均不知其去向。
再说那肖大宝到萧县,隐姓埋名在萧县城南置了宅里,日不出户,闭门而居。
开始二年还夜不能寐,终日慌恐,时间长了见无风吹草动,渐渐放下戒心。虽有豪夺抢劫而来的万贯家产,可坐吃山空,寻思着开个当铺。
没几日,聘来掌柜的,正式开张。说来也巧,那日法印云游到此,见有开张,心想不如前去化缘。那日,来到城南,远远看到一个斗大的‘當’字,门囗热闹非凡,鞭炮声不绝于耳。到得近前,只看一个掌柜模样的人站在台阶上笑哈哈的迎来送往。
四个黑衣人腰束霸王带,脸无表情地站在大门二侧。法印心想:排场还不小呢。几个乞丐挤在一边等着施舍些剩饭残羹。
法印走上前去,囗念:阿弥佗佛,施主财源广进。
掌柜的一看是个云游和尚,深施一礼:“谢过大师吉言,大师里边请。”
法印也不客气,径直朝里而去,只见院中已摆下十多桌酒水,糖果佳肴应有尽有,已有宾朋落座,法印找了个僻静处坐下,心中纳闷:怎么不见东家呢?也不多想。
酒过三巡,一阵骚动,纷纷站起,只见一个左眼戴着黑色眼罩,锦衣绸衫男子走了出来,后面跟的是个富态女人。绸衫男子五十出头,熊腰虎背,举首投足间显出是个练家子。一声朗笑:“肖某有礼了,今日小店开张,承蒙大伙不弃捧场,感激不尽,日后还望多多关照。”
至此,法印知道眼前之人就残害师兄一家的凶人,怒从心肠起、恶向胆边生,紧握拳头,转而心想,对方人多势众,双拳难敌四手,加之人生地不熟,真动起手来无胜算把握,还是隐忍下,从长计议。那肖大宝频频举起酒杯一桌桌敬酒,法印想离去,定会令肖贼生疑,端坐不动。
肖大宝敬到法印这桌笑道:“大师光临,令敝宅蓬壁生辉啊,”“施主客气,贫僧讨扰了,”法印故作轻松应道。肖大宝仰头长笑:“哪里哪里,大师请慢用。”……。
回去后,法印将所见说于玄青,为师兄报仇的想法充斥着师兄妹俩的全身。还是玄青心细,对法印说:“我不妨将大师兄遗孤抚养成人,授其武功,待他们长大后替他们爹娘报仇。”
法印一听,当即赞同:“还是师妹想得周全。”这才有了法印接姐弟俩去寒山寺学武那一段。
振英姐弟来萧县,进了城在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振海换了一身樵夫打扮,买了捆柴扛在肩头,向城南走出。
来到当铺对面,找一处空地坐下,眼光落在对面那座宅院,这是一座青砖结构座北朝南三进宅邸,大门二侧是当铺门面,平日里卸下排板。转到后街,宅院后面围墙高一丈多,常人难于攀爬。打探清楚,振海姐弟俩谋划了一番。
掌灯时分,姐弟俩找一酒馆坐下,小二肩搭抹布,侍立—旁殷勤地问道:“二位客官要些什么?”
“一盆牛杂、二两回香豆、二斤米酒。”
小二应道:“好嘞,客官稍侯片刻。”
店里喝酒的人不少,猜拳的、劝酒的、闲聊的,热闹又乌烟瘴气。隔着一桌有二个黑绸衣的边吃边不停拿眼朝这边瞥,振英早有觉察,对振海说:“那二人不知什么来路?”“管他呢,吃你的,”振海头也没抬。
直至吃完,那二人也一直没什么动静。又喝了茶坐了会,姐弟俩出了酒馆,朝三巷里走去,故意绕来绕去,确定没有人跟随,转身疾步向当铺后巷走去。
振英解下腰间‘仙人索’,环顾了一下周围,迅速向墙头一抛,又拉了几下,冲振海一点头,振海抓住绳,嗖嗖嗖就上了墙头,随后,振英也是几下就上了去,一个‘轻羽落燕’轻轻落入院中。
仲秋的夜晚,已是寒意袭人,院中的落叶,夜风一吹沙沙作响,厢房中亮着油灯微弱的光亮,一只猫‘喵’的一声窜上房顶。
大厅旁边的帐房窗纸上印着二个身影,听得噼叭噼叭的算珠声传来。振英守在大门口,振海拔出刀,轻轻对着门逢移开门闩,推门而入,帐房先生坐在桌后正拨拉着算盘,另一个戴着眼罩的正是肖大宝。帐房先生一下子惊得目瞪囗呆,下巴嚅动着却发不出声。
肖大宝毕竟刀尖上舔血的,一惊后马上恢复常态,开囗道:“好汉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见振海瞪大眼睛,提着刀不作声,
又说道:“好汉需要银两尽管开口。”
振海沉声道:“老贼,还记得八年前的大年三十晚上吗?”
肖大宝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心想,还是没有躲过,那晚明明全部做掉了,怎么还会……。“你是何人?”
“赵振海”。
那肖大宝也不说话,搬起一张凳子朝振海砸来,振海一个侧闪,疾步一跃,到了肖大宝跟前,一招‘黑虎掏心’直取对方命门,肖大宝向后一仰,飞起一脚,振海化拳为掌,扫向袭到面前的脚踝,又一招‘睡罗汉’压向肖大宝,躲闪不及,重重一肘压在肖大宝胸口。
听到响声,四个护院冲出房间直扑帐房,振英从花坛后一跃而出,大喝:“站住”,那几人哪里把她当回事,继续前冲,振英抽出宝剑,挽起一片‘繁花点缀’,但见剑光如蝶,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在夜色中耀人眼目。那四人围住振英,靠近不得。
其中一人高喝:“快救东家。”一人突出直扑帐房,振海此时把肖天宝压在膝下,让他动弹不得,一声高喝:“老贼,拿命来,”一掌辟向肖天宝天灵盖。
突感一股劲风袭来,变辟掌为反掌,反手一掌,掌风过处劲风凸起,那偷袭之人不禁后退几步。
肖天宝稍感失去压力,用力翻起,抽出腰刀劈向振海,振海凝力双腿,一发劲,在原地一个“旋风腿,”肖天宝声而倒,偷袭那人扑将过来,大有同归于尽势,振海一让,顺手抓住其腰带:“起”,将他举起扔向墙角。
转向肖天宝:“老贼,你也有今日,”“好汉饶命,”又想,杀父之仇,怎可饶我,想再站起一战,无奈腿已断成几截再也爬不起来。
振海一把抓起,手起掌落,只听‘嗵’的一声,天灵盖碎裂,拖出帐房扔于院中。
围住振英三个护院见主子被扔出,大势已去,跪下恳救放过他们和肖天宝家眷。
振英道:“冤有头,我们不会伤及无辜。”
姐弟俩正欲出门,只见在酒馆的二个神秘人站在门囗,振英摆开架势,那二人哈哈笑道:“不要误会,在你们来前,法印大师已给我兄弟来信,要我暗中相助。”振海姐弟想:师傅想得如此周密。报拳与二人道了别。
报了血海深仇,骑上那二人牵来的二匹马,连夜回寒山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