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找个放心的人替你管理,省得你整天操心。”绮云闻言说着。
涟儿点点头,眼前浮现出墨音的脸。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如果他回来就好了。自己可以放心的把所有生意上的事情交给他,以他的才学应该是游刃有余。不知道为什么,涟儿对墨音有着莫名的信任。
“好了,你忙了一天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绮云命知冬回房休息,她不想涟儿为生意上的事情费神。
小丫头端着参汤进来,她逼着涟儿多喝几口。
涟儿撇着嘴说道:“那个林世杰怎么不早些来提亲?省得你像个老太婆,在我面前啰里啰嗦。”说着还咳了两声。
“说得好好的你又没个正经,生病了不能出去整日就拿我开心。”绮云最爱脸红,她越是这样涟儿越喜欢逗她。
昨日她撮合绮云和林世杰相见,没想到他们竟然见过面,还遗帕结缘了,这不是天作之合是什么?
世杰把丝帕贴身收着,还在上面写了一首蝇头小诗,“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当,指如削葱根,口如含珠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昨个见到绮云把丝帕还回来,却把自个在上面作诗的事忘了。
绮云见到不免羞涩难当,本想要扔掉算了,可转念一想又怕被旁人捡去生出闲话,所以才收了起来不再用。
她有事不瞒涟儿,自然给涟儿看过了,涟儿岂能不开她的玩笑?
“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涟儿笑着吟诵起来。
绮云有些恼了,伸手瘙痒涟儿的胳肢窝,“瞧你还说不说!”
“哎呦。”涟儿轻呼了一声,似乎被弄疼了。
绮云赶忙松开手,“我忘记你还是个病人了,哪里疼?快点让我瞧瞧。”
涟儿坏坏的笑着,不过也有些气喘。绮云扶着她躺下,把被子掖好,“好生歇着,你要赶快好起来。”
虽然绮云比涟儿大,可是在她心里一直把涟儿当成依靠。如今见她病倒,心里莫名的不安、空虚,似乎没了主心骨。她在这里住了两日,见到涟儿一天按时喝药,可是病情好像没有丝毫的缓解,不由得担忧起来。她也曾私下里问过靖鹏,也没问出什么。
“我这身子打小就在药罐子里泡着,没去见阎王已经是老天爷照顾。做人不能太贪心,有这么多关心我爱护我的人,有花不完的金银,我应该要满足了。人生不过是八个字,‘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十全十美是没有的。所以你不用为我伤心,凡事看开些,把药当成参汤喝就行了。”涟儿闭上眼睛淡然的说着,似乎得病的那个人不是她。
绮云闻言暗自叹气,听涟儿话里话外这病似乎不轻,往后她能不能离开药成了问题。眼见她闭着眼睛睡着,绮云把床前的幔帐放下来,只留下桌子上一盏灯。
她睡在对面的榻上,外间留碧玲上夜。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来了一队官差,点名要带走涟儿。
“妹妹生病已经好几日卧床不起,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春生岂能让官差进内宅打扰涟儿静养?
来的官爷看着眼生自称李海,他挺胸叠肚的一脸谦卑,“花想容的老板可是徐姑娘?昨天有位姑娘到府衙告状,说是用了花想容的化妆品中毒了。下官奉命前来逮捕下毒之人,还请林大人不要为难下官。”
呃?春生闻言一皱眉,怎么和知冬说得不一样?昨天官府带走了去花想容闹事的人,今个怎么就成了告状之人呢?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他不能让涟儿被带走!
还不等她说话,知冬打外面进来,“虽然姑娘是老板,可是花想容一直是我在管事。有什么事情我跟你们去衙门说,不要骚扰姑娘!”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拿你交差!”李海一声令下,吩咐人把知冬带回去。
春生见状说道:“我和你们府尹王大人相识,虽然公事公办,但是知冬毕竟是姑娘家,还请李大人要多多照应。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谁都不能被称之为犯人,日后咱们还是要见面的!”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李海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懂。
别看他一脸的镇定,其实心里发虚的很。昨个儿看押起来几个在花想容闹事的娘们,本来就要定罪,没想到一晚上的功夫就被放了出来,上头还下令让他来徐府拿人。徐府是什么地方?李海怎么敢到这里胡闹?可是府尹发话让他一定把下毒之人带回去,这可让他为难。
以他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件事情恐怕背后有大人物作祟。不然以府尹大人和徐家的交情,岂能下令拿人?这样两头不讨好的差事偏偏落在他头上,真是倒霉透顶了。徐家四姑娘认识的大人物不少,而且还有位太子少傅哥哥,指不定谁占上风呢。真要让他把涟儿带回去,他还真是不敢!
眼下跑出个小丫头愿意顶罪,他巴不得这样。李海朝着春生说道:“林大人放心,下官不会为难府中任何一位,只是官命难为而已。还请林大人谅解下官的难处,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李大人是为了公事,我怎么会放下心上?况且李大人也是做不了主的,我这就随着你到府衙走一遭。”春生随着他去了,想要见王大人一面,当面问个明白。
知冬被官差带走,全府上下闹得人心惶惶。不一会儿,这个消息就在其他各房传开了。
鄂氏听到消息心下一惊,知道涟儿生病原本打算来西府探望,可惜这两天忙着筹备蔡氏寿辰之事抽不开身。如今知冬被官差带走闹得沸沸扬扬,一向日进斗金的花想容被说成了卖毒药,她怎么着都要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