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红粉剑
5917300000004

第4章

回到学堂,兴剑当晚就迫不及待地翻开《九龙秘笈》,原来前面是些练功秘诀及发射暗器的心法,与明印师傅所传授大同小异。后面则是评述各家各派的武功奥秘,以及诸般破解种种剑法之要点,可谓洋洋大观,另有九龙宝剑独特武功。仔细看去,秘笈中所载,颇有不及自己从姜师父和明印师父所学之实践。只是有些地方手法之阴毒狠辣,与师父之传大有过之而无不及,兴剑学剑,出于爱好和好奇,不曾想过伤人,更没有想到要至人于死地,此刻,她突然想到,万一将来遇上对手,却是要防卫的了,为了克敌护身,却不可不知,于是对秘笈中所述心法不得不细加研读。

读着读着,不由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世上竟有如此害人的毒法,让她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女孩深感匪夷所思。秘笈中所述对她今后之练功大有指导意义,原来二位师父所言往往与武学要旨背道而驰?却也具克敌制胜之妙。所谓的一艺通百艺通,武学上既已有颇深造诣,再学旁门自是点到即会。秘笈中所载武功奇想怪招,纷至沓来,一学之下,再也不能自休,一种力量让她照着秘笈中所记一路学将下去。一直读到四更,方觉夜已很深,明日还要上课,才恋恋不舍收好秘笈,上床睡去。

兴剑白天上课,心中依然惦着《九龙秘笈》,到了晚上,就像着了魔似的。有了九龙宝剑,又有了秘笈,她对书中所载武功更增加兴致,对那些武林怪侠多了几分敬意。一边研读一边思考,更加提高了她对剑法尽数的体会,才觉得此剑法的手法尤为奇妙,与明印大师的暗器心法可以说各有千秋。

书的最后密密麻麻都是武功要诀,细细思想,顿时豁然贯通,果然觉得妙用无穷。

兴剑悄悄出了宿舍,四更已响,天上明月归西,《秘笈》中武功奥秘,有如一道澄澈小溪,缓缓在心中流淌,清澈可见,经此苦读深研,不但通解了九龙宝剑之法,对照往日二位师父的传授,更有进一步体会。学了理论,兴剑每到星期六,便拉着浴广、浴瑶回家,回到家中不分白昼黑夜地练习剑艺。

初冬的一天,浴瑶和兴剑又回学堂,见校门口围着一群人,她俩上前看去,却是县武术盟联举行舞剑比赛的告示,比赛分成人组和少年组,最后两组的第一名举行表演赛,不分高下,不设名次,仅此表演而已。看了告示,浴瑶说:“兴剑姐你参加少年组比赛,第一名非你莫属。”兴剑说:“可我是女子,不敢登大雅之堂呀!”浴瑶说:“这告示上又没说女子不能参加呀。”兴剑说:“但我不想以女子身份参加,那样容易暴露我的身份。”浴瑶说:“那好办,学花木兰,女扮男装。”兴剑早已心动不已,说:“这行吗?”浴瑶说:“怎么不行,你放心,这事只能让我五哥知道,他有衣服,还可让他帮你出出点子,五哥很可靠的。”

这时,兴剑才听说,天湖县有武术之乡的说法。历史上出许多武术名人,有的人被选入朝廷当了武官,立过战功。虽然不是每年都会举行武术比赛,当总会不定期地举行各种武术比赛,目的就是让各门类的武术不断传呈下去。

这样商定之后,当晚浴瑶便把浴广约出来,三个人在学堂的院子里的僻静处,商量此事,浴广开始犹豫,经不住浴瑶渲染,也就积极鼓动兴剑参加比赛。浴广有一件穿小了的白上衣,估计兴剑还能穿,只是没有白裤子,浴广说:“这有何难的,浴瑶把兴剑裤子的尺寸量好,我去找人做一条就是了。”一切准备妥当,只是兴剑还必须从家里把九龙宝剑骗出来,她知道,那是郑家镇宅之宝,虽然由她学习使用,可爷爷是断不会让她带出来的。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兴剑便去找姜孝忠师父。她只得把实情告诉姜师父。姜师父一听县里要比赛,竭力支持兴剑参加。这是一次开眼界,学武艺,提高本领的好机会。但是一提到剑的事,姜孝忠也没了主张,当然,如果借一柄宝剑,他是有办法的,其实他自己就藏着一把好的宝剑,可他不能暴露自己有一把宝剑。若是找一把普通宝剑,一旦遇上真正的宝剑,在比赛时很可能被别人的好剑斩断,出了洋相不说,无论你的剑术多高明,仅此一举,必然败下阵来。他觉得无论如何兴剑要有一把好剑,思来想去,他决定还得搬出陈福雷方能达到目的。

姜孝忠和陈福雷见面之后,姜孝忠说:“天湖县是武术之乡,历史出过许多武术名人,这次无论如何又要让兴剑去见见世面。”

最终,还是陈福雷说服了郑守业,并且在比赛的头一天下午,由陈福雷、郑守业、姜孝忠三人带着九龙宝剑去县城护送宝剑,同时也为兴剑助阵。

只是兴剑女扮男装的事没有告诉三位长辈,兴剑虽然想到那样瞒着他们有点不妥,但却不知该怎么对他们说,浴瑶却是故意不说出真相的,让三位长辈出其不意,给他们一个惊喜。浴广哪里想到这个细节,只是忙着帮助兴剑参加比赛的诸事,兴剑又问浴瑶如果比赛时要报名字怎么办?浴瑶稍加思索,说:“自然不能叫原来的名字,我看就叫郑剑,怎么样?”兴剑只是笑笑,抓住浴瑶的手,俩人跳了起来。

郑守业到了县城,自然想到大孙女莹秋,问及兴剑,怎么不见莹秋,兴剑说姐姐高等级快要结束,正考虑将来怎么办,浴广去找她,说她去了南京,给她留了言,怕是赶不回来了。

虽说兴剑已有两位师父传授,又有了《九龙秘笈》的提高,更有九龙宝剑这样稀世罕见的宝剑,都是这次比赛的优势,但她还是越来越紧张,毕竟她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何曾经过这等大的场面。

赛场设在县高级学堂的操场上,操场为长方型,西头已搭成高高的赛台。四周视野广阔,利于观众观战。吃了早饭,陈福雷、郑守业和姜孝忠早早来到赛场,找到最佳观看角度。比赛前,各位选手先后来到赛台,这时,只见三个翩翩潇洒倜傥少年迈着稳健的步伐向赛台走来,中间那个英俊少年身着白衣白裤,手握着一把乌黑闪光的宝剑,到了后台,那两个男少年向白衣裤少年挥挥手,说:“成功!胜利!”

主持人是一位身着笔挺中山装的中年人,宣布少年组舞剑比赛开始,接着宣布比赛规则,第一轮由单号对单号比出优胜,双号对双号决出优胜,然后两组胜出者决出第一、二名。

请上四名裁判,接着八名选手走上高台,一位高个子裁判手捧一只方盒,由选手们抽签顺序号。这时坐在台下的三位长辈都愣住了,八名选手为何不见兴剑!正在这时浴广和浴瑶过来了,陈福雷说:“怎么不见兴剑?”浴瑶笑了起来,说:“你们看那个个子最瘦小,身穿白衣白裤的是谁?”三位长辈相互看了看,说:“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这时台上宣布抽签结果,郑剑抓了六号。首先由1、3号、2、4号同时上场,两组四名少年选手向台前迈了两步,先向裁判鞠了个躬,又向台下观众弯腰施礼,这时赛场的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后面还有观众不断涌过来。

1、3号两少年一胖一瘦,一个全身白衣白裤,一个上下黄衣褂裤;2、4号各是一个高个子和一个中等身材,双方点头握手,主持人的哨声一响,双方拉开阵势,个个鱼跃腾空,挥剑刺舞,只几个回合,已经决出胜负。第二轮上场的是5、7号和6、8号。6号白衣白裤英俊少年,身材和年龄都是此次比赛少年组最小一个,倒是相貌出,引起观众的注意。四人刚一亮相,就引起台下观众的一片啧啧之声,有人说:“那孩子那么瘦小,他手里的怕是假剑,若是真剑,他咋能耍得起!这孩子咋这么瘦小,倒有点可怜。”只是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孩子胸前那两个小乳房已经鼓了起来。

兴剑的对手是一个高个子胖身材,此孩子十六岁,却发育得那么成熟,相比之下,兴剑又瘦又小,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坐在台下的爷爷郑守业不仅为孙女捏着一把汗,陈福雷虽然知道兴剑这孩子聪颖过人,拜过师,学过剑术!可他并没有真正目睹兴剑舞剑的艺法,他只担心兴剑人小力薄,不是那个人高马大男孩的对手。双方各自报出姓名。当兴剑报出“郑剑”时,陈福雷、郑守业和姜孝忠相互看着,却没说话。选手向裁判和观众施完礼之后,各自拿过武器,兴剑左手托住乌黑闪光剑鞘,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嗤的一声响,只见金光四射,雪亮的宝剑已经拔了出来。对手早已摆开阵势,不屑一顾地看了兴剑一眼,这时哨声响起,只听那个胖高个小男孩大叫一声:“看剑!”兴剑往旁边一闪,宝剑已挥向她乱舞起来,兴剑只是避让,男孩抽剑跳起,再度把剑对着兴剑,兴剑已知对方没有章法,此时已有些乱了方寸。兴剑稍稍挑剑。瞄准时机,朝对方的剑挑了一下,只听当的声,对方的剑已经失手腾空飞了起来。台下万名观众拍手助阵,裁判发出一串长长的哨声,宣布对方失败。那男孩心有不甘,恼羞成怒,徒手向兴剑扑来,兴剑急忙躲避,大叫道:“岂敢无礼,当心九龙宝剑伤了你!”两名裁判立即上前,拉住那男孩,训斥道:“你还不服输,你耍的是什么剑,一点套路都没有,还敢胡闹!”

兴剑这一招式刚亮出,不仅吓倒了所有对手,连六名裁判都大为惊叹,另三名选手有的宣布放弃,有的上场只举了举剑,便宣告失败。

成人组的比赛临近中午时才决出胜负。兴剑也不去打听胜者是何人,作好下午迎战准备,中午,陈福雷在饭馆请大家吃饭,吃饭时大家少不了称赞兴剑的剑艺超群绝妙,都给兴剑鼓劲,加油。浴瑶、浴广满心欢喜,像是他们自己取得胜利一样高兴。

中午稍作休息,下午,兴剑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赛场,让人没有想到的,赛场上早已人山人海。兴剑走上赛台时,心里还在猜想着成年组夺冠的是何许人也,下午这场比赛虽不决名次,仅是两组第一名表演而已。但是,对于选手来说,总有胜负之别,不仅有荣誉,也将产生巨大的影响。兴剑把九龙宝剑放到台上,正转身向后台走去时,只见一美貌男子身穿一身淡青色宽松褂裤,手握宝剑走了过来。不用说,此人必定是今天成人组的金牌获得者,兴剑一看,此人眉清目秀,身体清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人高马大,满脸胡须。兴剑心想,好一个英俊美男子!便朝他微微一笑,点头示意。此人虽然知道他今天下午要和少年组之冠进行一场精彩的表演,但心中必然有许多好奇,只是在这一瞬间,见是一个又瘦又小,却又如此娇美的孩子。心中不免升出几分爱怜,看这孩子那么瘦小身材,如何举得起那沉重的宝剑!但他毕竟摘取了少年组魁首之誉!于是停住脚步,一边点头,一边审视着这个孩子,陡然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容不得他多想,这时,台上的哨声响起,两人一起向前台走过来。主持人作了简短叙述,便宣布成人组第一名刘玉和少年组第一名郑剑表演赛开始,那男子面带微笑,右手握着剑柄,郑剑双手托着九龙宝剑,两人同时向裁判和观众施礼,相互面对面,兴剑突然把剑放到地上,张开双臂,这时那男子急忙放下手里的剑,两人拥抱起来,台下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

两人刚一摆开架势,郑剑觉得对方的动作那么熟悉,而那个男子在这一瞬间也感到这个少年剑姿不凡,两人居然久久没有动作,裁判席上有些着急起来。郑剑低声说:“大哥,咱今天是表演,不是比赛,只给大家看技艺,咱不分雌雄高下可好?”男子点点头,双方便亮起手中的剑,兴剑便把明印师父教给她九龙八卦阵法舞了起来,谁知对方居然对她的剑法十分熟练,有招必应,步步应答,招招飘逸,每一招每一式都美不胜收,恰如自己舞剑那样潇洒自如,俩人舞到精彩之处不仅剥得那么多观众的掌声,连台上的裁判也拍起手来。一套九龙八卦阵法舞完之后,两人再次握手,深深向观众和裁判鞠躬施礼。台下的口哨声和喝彩声不断掀起高潮。还有人递上纸条,希望选手再表演一段,主持人只能向大家解释,二位选手上午已经进行了紧张的比赛,表演,现已劳累了,可广场上的观众依然欢声不断。这时,那个男子走到兴剑面前,低声说:“小兄弟,你住哪里,我想和你交个朋友。”郑剑笑笑说:“还是我去拜访你吧,你年长,足以为我的长兄了。”男子说:“好吧!”说着,附到兴剑的耳边,极其小声地对兴剑说了些什么。

颁奖之后,陈福雷才在饭馆摆了一桌酒宴,庆祝兴剑获得冠军。郑守业心花怒放,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孙女给郑家争来如此殊荣,姜孝忠觉得自己脸上有光,一定好好喝两杯。晚宴除了三位长辈,还有兴剑、浴广和浴瑶兄妹,晚饭前浴广说三哥浴海从南京来县城有事,提议把浴江也找来,这又是陈福雷意想不到的惊喜,大家都觉得兴剑这孩子体贵福宏,总能给身边的人带来欢乐和幸福。

浴海已在南京读大学,成为天堂镇难得的大学生,今天尤其显得风流倜傥,朝气蓬勃,身上的单领中山装裹着他那高窕的英武的身材,乌亮蓬松的短发透出几分孩子气。浴江穿一件青色西服,好像不是一个在县城高等班读书的学生。酒席上大家自然都向兴剑表示祝贺。

晚宴正进行时,莹秋匆匆赶来了,她说这几天正忙于考试,又去了一趟南京,回来后看到浴广的留言,便匆匆过来,忙向了陈爷爷、姜师父问好,又搂着爷爷亲了一会,一一见过浴海、浴江二位长兄,浴广是她同学,自不必多礼,只是点头说声感谢。陈福雷和郑守业都没有想到,陈家和郑家有如此特殊的缘分,还能有这样一次欢乐场面,孩子们轮流给三位长辈敬酒,席间浴海、浴江都热情为兴剑的成功表示祝贺,同时向莹秋敬酒,自然没有人注意到浴海和浴江兄弟俩互不往来。浴江对莹秋流露出特别的爱慕。只因人多、场面热烈,大家都没注意这些细节而已。

酒席结束后,大家一起送三位长辈去客栈,路上陈福雷拉着浴海,问了些兄弟们的情况,浴海本不便说的话却一时说溜了嘴:“爷爷,我告诉你一个情况,你万不能说是我说的。”陈福雷问是何事?浴海才低声说:“浴江加入了国民党。”陈福雷突然停住了脚步,大惊道:“是真的?”浴海说:“这种事我能乱说吗?爷爷,你知道吗,蒋某人的许多主张都是花招,全是为了捞政治资本,现在嘴脸全部暴露了,开始大肆反共反人民,杀害共产党员。”陈福雷急了,长长叹了口气,说:“陈家哪辈子造的罪哟,又出了一个不孝子孙!”浴海说:“爷爷,大哥是个有头脑的人,你别看他毕业后回了天堂镇,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有我娘,她这人思想激进,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陈福雷一边点头一边看着浴海,浴海又说:“爷爷,现在国民党已经疯了,到处逮捕共产党,你告诉娘和大哥,叫他们千万小心。”陈福雷说:“你爹娘也不是共产党,怕什么?”浴海说:“爷爷,你们都要小心,我会抽时间回天堂镇看你们的。”大家要告别了,陈福雷抬头找到浴江,叫住他,低声说:“浴江,你等一会走,爷爷有话和你说。”

到了大街上,浴海说:“浴广,你陪兴剑、浴瑶去学堂,我送送莹秋。”浴江看着他们都走了,本想和莹秋说说话,无奈爷爷把他留下了。

兴剑、浴瑶和浴广三人往学堂走去,可兴剑心里想着要去见见那个成人组剑术比赛第一名的男子,自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兴剑的心里就产生了很多疑点。除了觉得这个人那么似曾相见之外,还有很多让她困惑的地方。哪有男人那么细腻白皙的皮肤,哪有男人那么清秀的眉眼,尤其是他俩拥抱的那一瞬间,她觉得那个人的胸脯软软的,似有两团软中有些硬的东西靠在她的胸前,难道他也许是……兴剑也是这几年才明白的,女孩子长大了胸前就长出两个乳房,她自己不知不觉地在胸前鼓起软软的东西。至于男人,每到夏天,她见到爷爷和爹都一样,没有那两个突出的乳房。这样一想,坚定了兴剑要去见那男子的好奇心。到了学堂。浴广回男生宿舍了,她拉着浴瑶说:“浴瑶,我想去见一下那个男人。”浴瑶说:“哪个男人?”兴剑说:“就是今天比赛的那个成人组第一名。”浴瑶说:“他!你见他干什么?”兴剑说:“你别问了,将来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浴瑶说:“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们还是叫上五哥吧!”兴剑摇摇头,说:“不怕,一般的歹人三两个也不是我的对手,就是有两手的人,也未必能占我的便宜。”浴瑶说:“你也不要我陪?”兴剑说:“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浴瑶说:“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