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红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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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兴剑按照那个男人所说的客栈地址,匆匆走在大街上。大约一袋烟功夫,就到了,进了客栈,店里的伙计问:“客官要住店?”兴剑摆摆手,说:“找人。”说着自己上了那狭小的木楼梯,直接去了里面的房间,到了门口,兴剑刚要敲门,门打开了,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换了白天的那身比赛服装,上衣着一件对襟白短衫,显得宽大又有些不合身,下面穿一条粗布蓝裤子,一见兴剑,便热情地抓紧兴剑的手,说:“小哥,真的言而有信啊!请!”兴剑重新仔细端详着这个已经并不陌生的剑友,说:“长兄剑术高明,小弟我理当请教啊!”男子说:“小兄弟何出此言,我对你的剑艺崇拜到五地头地,若是咱俩在一个组,上午我恐怕早早就败下阵来了。”兴剑说:“长兄太谦虑了,只是我觉得你的剑路太熟悉了。”男子说:“是啊,兄弟我不敢冒昧,你的剑法和我有些如出一辙,这让我好纳闷!”兴剑说:“敢问兄长可曾拜过师父?”男子点点头,说:“曾经拜过师父,只是兄弟多难,没能坚持下去。”兴剑说:“敢问兄长的师父是……”男子说:“八华山天明寺明印大师。”兴剑惊呀地双手抱拳,说:“大师兄在上请受师弟一拜!”说着就要跪拜,男子紧紧拉住兴剑的手说:“小弟难道也是明印大师的弟子!”两人激动之余,又紧紧搂在一起,这时兴剑故意往他的胸前靠,顿时觉得此人胸前那两团软软的东西必定是乳房,若此人有些两个乳房,必然不是男人。兴剑再仔细端详他的五官、肌肤,她暗暗断定他必定是女人无疑。便说:“师兄,真的是美男子啊,又有一身好武艺,定会惹来许多青春年少的女子求爱的呀!”他说:“师弟笑话了,我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谁家的姑娘能看上我啊!”兴剑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了。突然说:“师兄可认识天堂镇的刺绣能手张梁华?”此人一愣,兴剑记得有一次她去四金凤丝绸刺绣店时,看了店招牌后,她曾问过娘,为何取名四金凤丝绸刺绣店,娘才把四人结拜金兰之事告诉她,还说了四妹刘玉秀出逃失踪的原因。

男子大惊失色,上前抓住兴剑的手,说:“你是谁?”兴剑说:“我是张梁华的二女儿郑兴剑。”这人突然紧紧抱住兴剑说:“世间哪有这等巧事,原来是侄女,三姐现在可好?”兴剑说:“原来是四姨啊,世界这么小!四姨啊,不瞒你说,我早就怀疑你不是男子了,只是万万想不到你是我娘她们的小妹啊!”玉秀说:“孩子啊,你又为何扮成男孩参加比赛啊!”兴剑笑笑说:“害怕主办方轻视女子,只得出此下策。”兴剑说到此处,突然眉飞色舞:“四姨,大姨家的浴瑶你知道吗?”玉秀点点头说:“知道,浴瑶应该比你小一些吧!”兴剑说:“是啊,她现在和我同学,还有她家五哥浴广,今天一天都是他们兄妹陪着我的。”玉秀说:“原来是这样,我真想念三位姐姐啊!”兴剑说:“四姨,你什么时候回天堂镇呀!”玉秀说:“兴剑啊,我咋不想我的三个姐呢?可是,我知道我走了之后,特别是周法坤回来后,一定到处在找我,你知道,我逃出虎口之后受了多少罪,可是我自由了,如果我再回去,岂不是未出牢笼又做监吗?”兴剑说:“四姨说的是啊,周法坤这个恶棍,我相信他是不得好死的,四姨,我们女人应该联合起来,像男人一样,和那些不合理的东西作斗争。你知道吗,不久前,天堂镇就发生一场主要是女人组织起来的游行,反对卢家田那个王八蛋保长加收每人二十斤粮的活动。”玉秀说:“这事到处都在传说,有人说是女共产党组织的,还说那个女共产党被打死了!”兴剑摇摇头说:“不是,如果你在的话,你肯定也是骨干分子,况且那个林继红虽然中了周法坤副官皇登仁的枪,但只是受了伤,并没有死。”玉秀说:“我就知道,天堂镇的女人能干大事,我真想回去啊!”兴剑说:“四姨,这些年来你是怎么过过来的呀!你一个人又是如何生活的?”玉秀摇摇头说:“兴剑,一言难尽啊!你想,我娘家和我的亲戚是去不了的,周法坤还不知道去找过我多少次,我只能东躲西藏的,现在虽然时间长了,但我还是不敢公开出现,这也是我这一次女扮男装参加比赛的主要原因,我之所以要学一身本领,只是为了增加一点自我保护,现在看来,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还不够,还要为国家,为老百姓。”兴剑说:“四姨说的对,听说国家又要大乱了,国民党到处逮捕、暗杀共产党员,学堂里到处都在传,还说老蒋到处抓捕共产党。”玉秀说:“兴剑,你懂得真多啊!”兴剑说:“四姨,我们有缘相会,真的就这样分别了?那我想你了,到哪里去找你呢?”玉秀想了想说:“我没有固定的地方,只能我去找你们。”

俩人正说着,忽听楼下传来声音,玉秀警惕地摆摆手,俩人听得清清楚楚:“请问客官要住店?”这是店伙计的声音。一个粗暴的男人说:“不住店,找人?”伙计说:“客官找什么人?”那个粗暴的男人说:“休得啰嗦!”说着踏上木楼梯,陈旧的楼梯发出咕唧咕唧的响声,玉秀警惕地看了兴剑一眼,低声说:“来者不善,看样子是周法坤嗅到我的信息了,我们怎么办?”兴剑说:“四姨,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没有带剑,否则……”玉秀打断兴剑的话,说:“兴剑,你的剑法比我好,你拿上我的剑,咱俩必须马上出屋去,这房间太小,耍不开。”兴剑也不犹豫,一把抓住玉秀的剑柄,拉着玉秀往外去,外面传来那个粗暴男人的声音:“开门,快开门!”玉秀拉开房门,俩人迅速退门外,大步踏着楼梯,还没下完楼梯,后面传来声音:“往哪里去,站住!”兴剑一回头,只见四个男子已从房间出来,一边大步下楼梯一边朝她们叫起来。兴剑和玉秀已经来到狭小的厅堂,柜台内的伙计吓得不敢吭声,玉秀拉开大门,俩人出了屋子。四个大汉追到门口,兴剑对玉秀说:“四姨,让我来对付他们!”玉秀想,如果是周法坤派来的人,是不敢向她开枪的,她知道周法坤要的是她这个活人,不会伤她一根毫毛的,如果不是周法坤派来的人,谁会对她下如此毒手呢?兴剑手里握着宝剑,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几个大汉。只听嗤嗤两声,两个大汉的大刀已经挥了过来,其中一个大声叫了起来:“这点小毛孩子,还敢动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兴剑不理会他们,那四个人已形成前后夹攻之势,兴剑往边上让了两步,挥开长剑,只听得咔的一声响,和那个大汉两刀相遇,兴剑不知玉秀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剑,更不了解此剑的习性,只觉得这响声清脆,再度挺剑迎战。夜色黑暗,分不清对手的剑路,全凭个人灵性,兴剑不知道被她刺重的那把刀怎么样了,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大刀正向她砍来,兴剑横剑拦截,她的剑绲囊簧,那人手中的刀被挡了回去。兴剑担心四姨,她手中无武器,怎敌得过两个男人的刀剑,突然想到《九龙秘笈》中的那些话,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万不可手下留情,江湖中阴毒的人总是要致人于死地的,为克敌护身,此刻也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于是弃下这两人,飞起身子,双手握剑,也不管那两个人什么动作,便狠狠砍下去,只听得“哎呀”一声,那人重重地倒在地上,兴剑挥剑横扫过去,另一个家伙已知来者不善,急忙躲避,兴剑哪里肯饶,大叫一声:“哪里逃,吃我一剑!”话音未落,剑已扫了过去,那人连一声也没叫,已应声倒下。这时,另两个男人双双跪在地上求饶:“小爷饶命,五奶奶饶命!”兴剑停住手中的剑,站在他们三步之外,说:“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和你们无怨无仇,为何无礼?”“小爷,我们是周队长派来请五奶奶回家的。”兴剑说:“原来是你们,想不想吃我一剑!”玉秀上前说:“既是同法坤派来的人,进屋说话。”两个汉子吓得全身直抖,从地上爬来,兴剑手里握着剑说:“走,你们在前面,小爷看着你别耍花招,当心你们的狗命!”这时那两个躺在地的家伙发出求救声:“爷,救命啊!”兴剑说:“你们还没死,告诉你们,这不是我的剑,若是我的剑,早已结果了你们的狗命。”躺在地上的一个说:“小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小爷饶命!”玉秀说:“你两爬进屋来,你奶奶有话说。”玉秀和兴剑跟在那两个汉子后面,进了屋,那俩人不敢抬头,玉秀说:“抬起头来!”灯光下,只见其中一个手中的长刀已经拦腰被斩断,两人忙跪下求饶:“五奶奶,小爷,饶命,永记不杀之恩。”玉秀说:“今日留着你们几个的狗命,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周法坤,奶奶我记着账呢,总有一天要算总账的。”两人齐声说:“奶奶,是是是,我们一定转告周队长。”兴剑说:“你们想不想尝尝爷我剑的厉害,就你们的破刀,爷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它砍断了。”说着举起手中的剑,对准那人扔在地上的长刀,只听当的一声,那长刀断成两截,吓得两个汉子全身颤抖。玉秀说:“你们要想找死,太容易了,凭你们,八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兴剑唰地从腰间拔出一枚飞镖,捏着镖头,这时外面的那两个人已经爬进屋,兴剑说:“你们看好了,”瞄了瞄楼梯抚手上的鸡蛋大小的圆顶,大声喊道:“中!”只听拍的一声,飞镖的尖头已经插在圆顶上。不仅那四个人惊恐万状,玉秀也大惊,她哪里想到小小年纪的兴剑还有这等绝技。兴剑又指着地那人手中的枪说:“爷我不怕你们手中的枪。爷的宝剑能把你们的子弹挡了回去,让它钻进你们自己的肉里。”那人说:“小爷真是盖世奇男,我们甘脑涂地。”玉秀说:“看到了没有,你们以为我这小弟年小可欺,今天让你们开开眼界,今后老老实实,周法坤再敢来找奶奶我的麻烦,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你们算一算,周法坤那些狗腿子谁是我们的对手,就是周法坤让我们碰上了,也让他不死也剥层皮。”四人齐声说:“是是是!”玉秀从兴剑手里拿过剑,说:“你们以为奶奶是吃素的,也让你们见识见识!你们四个起来,你们一齐来对付奶奶,看奶奶的是怎么收拾你们的。”四人齐声说:“奶奶,我们哪敢!”玉秀说:“你们知不知道奶奶我今天击败了多少对手,拿下了成人组耍剑的头名状元!”说着挥起手中的剑,飞腿跳跃,一阵嗤嗤声,四人看得直伸舌头,全身凉飕飕的只觉得寒气逼人。只见空中飞舞的剑金光灿烂,四人吓得瘫倒在地,那两个汉子只觉得头顶上如有鸟飞过一样,再一摸,两人的头发都少了一片。

这四个人怎么也没想到周队长的五太太突然变成武林高手,这番伸手是一般人所不及的,只觉得奇怪。况且五太太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孩子。这孩子不过十多岁,那么瘦小,可是一柄宝剑在她手中如同鸡毛,轻松飘荡。即便是少林弟子也难有此等了得的功夫。不要说他们四个人,就是周队长又能奈何得了他们。若五奶奶和这孩子杀了他们,他们连半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四个人连滚带爬逃出了客栈,不要命的一口气跑了十来里路,唯恐五奶奶和那小爷追上来。

玉秀和兴剑回到房间,两人并无害怕和恐慌,相互看了半天,却大笑起来。兴剑说:“四姨,我头一次吹牛,说大话,把那四个狗熊吓成那样子,真的过瘾。”玉秀说:“怎么能说是吹牛呢,如果不是亲身领教,不是亲目所睹,我一定不会相信,你只有十四岁的一个孩子居然有这样的武林绝技,况且还是个女孩。只是我实在心中积恨太多,借此机会说大话,显威风,那都不是武林中人的所为,我的目的是让那四个该死家伙回去向周法坤报告。周法坤必然不信,一定会骂他们没找到人,向他撒谎。”兴剑说:“四姨,你现在怎么办?无论周法坤相信不相信他们四个人所言,但你算是暴露了,不得不防周法坤一手啊!”玉秀说:“是啊,这些年我一直东躲西藏,以为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以为周法坤也死了心,我是不该参加这次比赛啊!”兴剑说:“为什么不参加比赛?这样也好,周法坤就是不相信,至少他也怀疑你这些年是在准备对付他。”玉秀说:“兴剑,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刚才我们打败那四个家伙,动静那么大,不仅店里的伙计,掌柜的都已吓破了胆,不会等到天亮就会传了出去,万一传到歹人或官方那里,我们两人有可能会对付不了的。”兴剑说:“我可以回学堂,可是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儿呢?”玉秀说:“大不了还像当年从周家逃出来那样,开始到处流浪吧!”兴剑说:“四姨,说真话,自从今儿下午一见你,我就特别敬佩你,甚至也很喜欢你,我从没因为你曾经的那段伤心的历史而小看你,我虽然还是个孩子,没有什么能力,但我绝不能看着你无家可归不管你。”玉秀一阵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把搂住兴剑说:“兴剑,谢谢你,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兴剑得知四姨就是在天堂镇曾经引起满城风雨,逃出的周法坤五姨太,母亲结拜的金兰四姐妹的刘玉秀,也就理解她为何女扮男装参加比赛的真正原因了。兴剑拉着四姨的手说:“四姨,这些年来,你一个女人在外是怎么过来的?”

刘玉秀含着眼泪,长长地叹了口气,向兴剑讲述了她人生那断不堪回首的往事。

一天深夜,三更早已过去,玉秀悄悄地出了房间,轻轻把门关好,沿着墙边,轻手轻脚进了院东北角的茅房,茅房虽然墙头很高,但墙的上面为了透气砌成花墙,玉秀早已观察过周家这个大院子,只有这个地方和外面仅仅一墙之隔。只要能够翻出花墙,他就有可能逃出周家这个牢笼。经过观察和准备,玉秀觉得只要把花墙上那两块已经活动了的砖头拿掉,这个洞足以能够让她钻出去,可是花墙那么高,她怎么也爬不上去呀。玉秀的心脏疯狂地跳了起来,不知道红凤和梁华两个姐姐会不会冒险帮助她。虽然她把自己准备逃出周家的想法告诉了红凤和梁华,后来她们又见过一次面,跟着她的不是狗娃,而是韩三麻子,韩三麻子可不是狗娃,一般狗娃跟着她时只是远远的看着她,而韩三麻子几乎是寸步不离,她想单独和任何人说一句话都是不可能的。本来,玉秀想找机会和红凤梁华再咬定一下时间的,可她没有这样的机会,只能把她准备逃走的时间写成纸条,揉成团。在和她们握手时,交给红凤了,到底她们能不能按时来到她家的茅厕外面,玉秀的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她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约定一个联系办法,玉秀一时没了主张,想了半天,突然捡起一个小砖头,从花塔洞里扔了出去。她屏住呼吸,等了一会,突然从花墙外扔进一块小砖头,玉秀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这块小石头向她发出明确的信号,她们来了!这又增加了她对成功的信心。可是她在茅房里看了半天,站在花墙下试了又试,怎么也够不到那个洞。外面传来一声猫的叫声,玉秀听出来了,这是梁华在向她发出信号。她同样学了一声猫叫,急得她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突然发现墙角有两只尿桶,不知道哪儿透出来点点亮光,当她确定那是两只粪桶时,心中一阵喜乐,于是提起一只粪桶,觉得里有水,不,那里面是屎和尿,而且发出刺鼻的臭味。她顾不了那么多,憋住气,双手提起木桶,放到花墙下面,一只脚踩在桶把子上,爬了半天,才爬了上去,两只脚站在桶把子上,顿时全身抖了起来。双手拼命扒着砖头,向外看去,到外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这时,一声猫叫,只见两个人影站在花墙下,玉秀刚想叫姐姐,又不敢叫出声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双手伸到花墙外面,用力扒住墙,可是平时看似窈窕的身体,此刻却重如千斤。她喘了两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收起右腿,膝盖终于够到花墙了,随后又弯起左腿,左腿也上去了。她把两条腿移到墙外,却不敢往下跳。这时不知是什么地方传来一声犬吠,随后到处都响起了狗的叫声,好像天堂镇家家户户都有狗在叫。更鼓声又响了,她知道已是四更,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玉秀提醒自己,这是她逃走的最隹时机,必须抓紧时间。于是咬着牙,双手一松,跌到在地上。幸好地下长满了杂草,她揉揉脚,这时,她感到有两双手同时在拉着她,玉秀的心脏一阵热呼呼的,眼眶里滚出几滴泪水。玉秀觉得自己不再孤独了,胆子也大起来了。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到外一片黑暗,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跑。玉秀两只手紧紧拉着红凤和梁华,她们没说一句话,玉秀跟着她们在黑暗中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走。她嫁到周法坤家八年,平时像小鸟被关在笼子里,偶尔出来,又没有自由,她对天堂镇的地形一点也不熟悉,现在真的要离开天堂镇却不知道往何处去?这时,红凤才低声说:“四妹,你终于逃出虎口了,可是,这才仅仅是第一步,更加艰难的道路还在后面,我们不能送你,这点钱你带着。”红凤说着,把一个布包塞到玉秀手里。梁华说:“四妹,三姐没有多少钱,这块大洋给你就急时用。”玉秀推着梁华的手,说:“大姐、三姐,你们的钱我是不能要的。三姐,你也不容易,我希望你把日子过好,四妹没办法帮助你!”玉秀说着泪水夺眶而出。红凤说:“四妹啊,人生哪有没灾没难的,你逃出虎口后一定要坚强,好在周法坤不在,光靠大太太,不容易找到你,将来有可能,别忘了我们四姐妹的金兰之交。”玉秀抓住红凤和梁华的手,突然紧紧搂住她俩,接着往地下一跪,说:“二位姐姐的大恩大德,四妹会牢记在心上的,将来有机会,一定报答。”红凤说:“四妹,你一个女人家往哪里去,我真的不放心,我想到,距这里五十多里地的大王集郊外有我家一个远房表姐,已经有多年没往来了,表姐夫忠厚老实,家境虽不大好,但暂时收留你估计还是可以的,你到大王集东北的汤涧村找王树槐,就说你是我的堂姨妹。不要说出自己真实姓名,以防万一。”梁华说:“要不是我母亲刚去世,你投奔我娘家是没问题的,现在我母亲不在了,家也散了。”玉秀说:“二位姐姐,小妹就此告别吧,我要在天亮之前走得越远越好。”

这一阵回忆,把兴剑带到那个不堪回首的岁月去。

兴剑紧紧搂这玉秀,打断她的回忆,含着泪说:“四姨,你一个女人,往哪里去啊?”玉秀搂着兴剑,半天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