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是那手总算是松动了。
青树这嗓子就跟破锣似的，每个字怎么写，这道题怎么做，她得一下一下给讲着。
周是的情绪算是安抚下来了，可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啊。
周是没有睡好，到了二点多就开始犯困了，也许是白青树教的有用，真的就记住几个字，不过白青树没教过孩子啊，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形容哪些字到底是怎么写的，简单的都好说点，要是复杂的，她自己都说不明白，可是现在哪里有心情关心哪些啊，本子上写着两个字，有点扭曲，跟虫子爬似的。
青树才想起来昨天闹腾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呢，嗓子都跟不是自己的似的，喝口水咽下去都疼。
周于回来说不行，青树叹口气。
“你陪着把，我要休息一下，我好累。”
青树进了屋子里，拉过被子自己偷偷地哭，哭累了就睡了。
周于这边王副主任本来就闹，闹腾的全医院说什么的都有，周于也不想为了一套房子在招来是非，得不要了总行了吧。
可是王副主任得了便宜卖乖，说本来就不是他的，他现在这样做没什么值得好尊敬的。
这些话周于都是听见过的，有的人是想站在他的一边，可是周于这人不喜欢弄事儿，所以人家一看在你这边站不住，自然就到别人身边了。
周于上班下班回家照顾孩子陪着孩子，还得注意白青树的情绪，两个人都累，下班了就不想回家，真的不想回去了。
那个家一进门开始就是浓重的压抑气氛。
袁敏下班看着周于在一边站着，纳闷，这下班了他怎么不回家啊？
走过去。
“主任，你怎么不回家啊？”
周于一愣，看着眼前的人，半天才找对焦距，是袁敏啊。
周于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就想好好喝过去，他觉得累。
袁敏本来是觉得这是自己的好机会，结果喝着喝着周于就说起了周是，说起周是的时候眼睛都是带光儿的，骗不了人的，他喜欢那个孩子。
“青树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不知道孩子就掉了……”周于吸吸鼻子：“我心疼，可是我劝她，孩子我们还能有，我们年轻啊，第二次怀孕的时候我就想，你说着孩子生下来会像是谁呢？院长派我去沈阳，我是千万个不愿意，我就想守在她身边，可是我不能啊，我是一个男人我得养着这个家，给老婆孩子最好的，我天天就挂着她吃好没，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啊，临了到底还是出事儿了，孩子生下来别人抱着孩子觉得是负担，可是晚上不睡觉我都高兴的不得了，因为什么啊，周是是我儿子啊，是我和白青树的儿子……”
“看着他一天一天长大，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可是我能力有限，我尽量去满足他，青树不让他吃零食我就偷偷给买，孩子嘛，小时候就这么几年，孩子不会说话青树天天跟我急，我心里也上火，可是我相信我儿子没毛病，到后来诊断，孩子真有问题，有问题那又怎么样啊，是我儿子，大不了我养他一辈子……”
“我妈说让青树生老二，不是为了别的，是怕孩子以后没人管，你说我要是和青树都死了，孩子以后怎么办啊？靠什么活啊，要是被人骗了呢？我都不敢想……”周于说着喝了一大杯，袁敏不说话了，做父母的都不容易，她想起了自己生孩子时候的情景，不过她可没有白青树幸福，从生了老二开始，他们夫妻的感情就一直在波动。
“她说不生，不生就不生把，可是我妈看着我的眼神说我不行，青树也闹腾我，周是从开始有问题出现，青树累我知道，可是我也不轻松，周是跟我俩生气，因为我打他，从四楼跳了下去……”
周于趴在桌子上哭。
“我不想打他的，可是这孩子逃课，送到学校他就跑，袁敏你知道吗，我是怕他毁了，去游戏厅要是遇到不好的人学坏了怎么办？”
这是周于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哭，哭的跟孩子似的，也是第一次他说起打周是的事情。
袁敏就那么坐着，看着他哭。
袁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周于好可怜。
周于喝着说着哭着，最后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袁敏也喝多了，两个人都睡了，可是人家饭店要打烊啊，就推他们。
“我说，醒醒吧，我们要关门了……”
周于这才和袁敏醒了过来，周于说自己得回家，不放心白青树，袁敏拍着周于的肩膀。
“主……主任，你是个好爸爸，你放心，老天不会薄待了周是的，好人有好福气……”
袁敏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跟哥们似的拍着周于的肩膀，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就反复一直重复着。
周于打车让她上车，然后自己往家里走，有点醒酒了，要是被青树闻到酒味儿了不好。
一路走回去的。
白青树在家里教孩子念书呢，店里只能让周燕看着，周燕今天还打电话来，说有的顾客来好几次了，就找她。
青树是顾不过来，周燕也知道青树的难处。
对外只能说院长出国学习去了。
周于上了楼在门外挺了一会儿，开门进去，白青树看着她进来，点点头。
“吃饭了吗？”周于点点头，青树鼻子很灵，问周于：“你喝酒了？”
周于点点头对她笑笑：“就喝了一点，一点。”
青树点点头，主要也是没有精力在他身上，转身进了屋子里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