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启亮冷哼,“你觉得呢?”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一怔,“听你的口气是很不顺利了?”
“非但不顺利,他反而告诉我,已经知道背后是你在操控一切。”田启亮如实说。
电话那天的人沉默半晌,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就挂了电话,田启亮突然觉得胸闷无比,蓦然起身把手中电话用力朝地上摔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落地声,本完好的手机顷刻间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
他的手紧紧拽成拳,指关节节节发白,因为这个他刻意接近,一步步把她引进自己圈套,想借她把他一网打尽的女人,彻底乱了自己的心。
明天就是小年夜,也是上班的最后一天,等苏悠早晨起床,半夜消失的男人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苏悠斜靠在厨房移门上看着他,“昨晚去哪了?”
男人的背影依然忙碌,答得也很顺畅,“跑步。”
想起昨晚自己打扰人家夫妻的正常夫妻生活,苏悠除了觉得满脸燥热,就是暴怒,“脑子秀逗了是不是,大半夜的出去跑什么步啊,害得我……”
“害得你担心了大半夜!”男人转过身抢白。
苏悠朝他翻个超级巨大的白眼,“自要好!”
话落,她就退出厨房去看小蝴蝶,男人则笑着去盛粥。
吃早餐时,张奇问苏悠,“打算去哪过年?”
苏悠怔了怔,她本想出国去看苏谚的,哪只下午打电话给小琴时,电话始终接不通,她这才想起,苏谚还在封闭式学习中,这样一来,她的确没了去处。
“就在家里,哪也不去。”别人热闹过年时,就是她独自品味孤独时,尤其当苏谚还不在身边,这个人人期盼的年,她却很不喜欢。
“陪我去旅游好不好。”等她一说完,男人已如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来两张机票。
苏悠定睛一看是两张去昆明的机票,她讶然,“你哪来的?”
“捡的。”
和他时间呆长了,苏悠也有了应付他不正经摸样时的对策,神色如常的拿过机票,“你运气果然好,每天都能捡到燕窝回来熬燕窝粥已经算是奇迹了,现在都开始能捡到飞机票了,有本事再捡几张回来给我看看。”
张奇淡笑,轻点下颌,“好的。”
沉默一阵后,苏悠搅了搅眼前的粥,“这真的是周晓倩在医院里,告诉我的燕窝粥吗?”
“你觉得呢?”
苏悠喝了一口,“我以前在……”不知想到什么,她马上摇摇头,“哎呀,不说以前了,反正我以前也喝过那么几次,难怪老觉得陈米怎么会熬出这么浓厚的口感,好像在哪里吃过,原来是燕子的口水在作怪。”
也在喝粥的男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很不文雅的喷了,抽过纸巾擦擦唇角,“大姐,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恶心。”
苏悠扬扬眉,一副目的已达到的奸笑,“不要我说的这么恶心也行,把你的来历,家庭,出生,住址,还有年龄全部告诉我!”
男人默了默,等抬起头,很自觉也很正色的追加了一个条件,“还有性别,这个要告诉你吗。”
苏悠想都没想的点点头,“当然,还有你的性别。”
“哈哈……”这次换到男人开怀大笑,在苏悠满脸绯红中,他俯身过来,缠棉耳语,“关于这个,你可以亲自验证下,我保证配合,而且随叫随到,绝不推诿。”
等坐上直飞昆明的飞机,苏悠还仿佛沉浸在梦里,她怎么会跟一个还不知根知底的人一起出来旅游的。
她叹了口气朝座位后靠去,也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看来,没有苏谚陪伴的日子,自己真的是太寂寞了。
“怎么了?”见她唉声叹息,男人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苏悠打了哈哈,“有点担心小蝴蝶,怕它再给我惹麻烦。”
“不会的。”男人很自信的接下话,“这段时间,它肯定会很老实的呆在周晓倩家,保证不咬人,不挠人。”
苏悠不屑,“它是只狗,难不成还能向你保证不成?”
张奇颌首,“的确是它向我保证的。”顿顿,他又问:“那天我听你骂它不是什么黑爵来着,看来,你好像已经知道它的品种了?”
苏悠深深吸了口气,淡淡看向窗外,“它是我曾经视为最最好的朋友送给我的,其实它是什么品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斟酌片刻,转过脸看着身边的男人,“我和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小蝴蝶权当是她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张奇没说话,只是和她对视而望,如果当时不是自己有所察觉,在半路换了孙楚楚的狗,只怕她现在身边有的还真只会是只草狗。
苏悠咬咬自己的舌尖,感觉到微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的过往?”
张奇伸手拂过她的流苏,眉宇含笑,“我为什么要问?”
这副皮囊下的另外一颗心,早对她早已知根知底,何必,也没必要再问。
“可是……”苏悠抿了抿唇,“你如果真想和我相处,为什么就不想问问我的过去呢。”
比如,她一直担忧的继父和继子的相处是否会融洽,再比如他的父母是否会答应他娶个离婚还带着拖油瓶的女人。
他不问,难道只是因为他没放在心上,也许,只是想玩玩成年人的游戏而已。
想到这层,她心里涌出无限的落寞,人说,万里之上,风景会截然不同,她缓缓闭上眼,其实于她来说,哪里应该都一样,这么多年来,除了苏谚,她这一路的风景都是萧瑟清冷,月缺花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