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钟明瀚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这家餐厅很幽静,放着让人舒缓的音乐,显得手机铃声格外突兀,偏偏打电话的人很有耐性,见这头没人接,一遍接一遍很有耐性的重拨着。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朝这里旁观,还时不时有人厌恶的皱起眉毛,苏悠还是决定帮他按掉手机。
拿过钟明瀚放在餐桌上的手机,是台iphone4s,由于这对部新上市的手机的操练系统不熟悉,她本只想里按掉,结果手一划过,直接变成了接听。
她正迟疑着要不要直接挂掉电话,手机铃声骤然停止后,宽大的屏幕上已跳出一条短消息,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条短消息,而不是电话。
正想放回去,余光却无意在已经被打开的文字上瞟了一眼,主题是“关于明年将第一次送适龄学生去参加国际奥数选拔的资格说明”。
苏悠眼一紧,把才送到一半的手机,又重新抓回到手里,就着不算明亮的橘色灯光,皱着眉,一字一句,看得格外仔细。
随着越来越多的内容影入眼眶,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哆嗦着把手机放回到原地,没等去解决生理问题的钟明瀚出来,就死死咬着下唇离开了餐厅。
苏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是打车还是步行,只知道哆嗦着手打开门,她再也支持不住,浑身虚脱的顺着门缓缓朝地上划去。
为什么张奇再也没问过苏谚的存在?
为什么小琴出国会那么巧合?
为什么……
那么那么多的为什么,不合而某的为什么,其实早在预示着一切的背后都有人在操控,而有这么大能力的人,在她认识的所有人里,大概也只有张奇一个人。
可是,既然他已经看到了苏谚,就应该知道他是他儿子,为什么还要瞒着自己。
头痛欲裂,害怕到极点,她倒横生出一份冷静,不断告诉自己,苏谚在他手里,千万不能让他抢走,一定一定要镇定,现在弄到苏谚的地址,去把他接到自己身边,才是最最关键的。
第二天苏悠全身打扮一番,尽隐隐也生出几分纤然韵味,对着镜子照了照,抿唇笑了笑,觉得自己的笑看起来虽不像和煦春风,却也不像萧瑟寒冷,这才拿过包出门。
她去了个她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再去的地方,张奇在这里的家。
心里惦记着苏谚,一点都没在乎,平时可以让她跳脚的车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努力深吸好几口气,这才壮着胆子去按门铃。
按了好一会,就当她以为张奇不在时,有佣人小跑着过来开门。
甚至没问她姓什名谁,直接笑着在前面带路。
这是苏悠第一次真正踏足他的家,一个没有高官婆婆,没有富商公公的家,一个只属于他,却不再属于她的家。
张奇正在餐桌前文雅的吃着早餐,佣人把苏悠带到他身边,就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张奇看都没看她,依旧边吃早餐,边看财经报纸。
苏悠等了半晌,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了,上前一把拉过他手里的报纸,“我来了。”
张奇默然无声的端起牛奶,可有可无的睇了她一眼,“我看到了。”
苏悠气结,心里的怒气不是一般升起,而是变成燎原之火,真想当场把眼前的男人给灭了,转念间马上想到已经好久没看到的苏谚,几秒钟之内,当男人再次瞥向她时,她已是笑靥如花,“我想搬来和你一起住。”
苏悠设想的场景是张奇已经猜测到她此举是为了抢儿子,转而厉声拒绝她,“你我已是前夫前妻,住在一起不大好,我看……”
她马上打断他,一把抓上他的手不放,眼带温柔,还会升起点袅袅氤氲雾气,“不,奇,我一定要重新了解你,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张奇凉凉看着她,半晌,无情推开她,“晚了,不知道谁说过好马不吃回头草的。”
“不……”在她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中,从门外冲进来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一边一个直接拖着她的胳膊就朝门外扔去。
从此……不仅刻意隐瞒了五年的爱子被抢,她也将很容许的,不需要通过任何考试,直接入住本市顶顶有名的,不是人人都能进入的,平常人需要通过体能,智力,语言等多项专业测试的……精神病医院。
正当她为最坏打算做挽救时,张奇也开了口,却只有清清淡淡,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哦。”
苏悠一下子呆住了,这显然不符合电视剧里,言情小说里,离婚夫妇为抢夺婚生子女的戏码,难道是自己听岔了。
皱着眉,忍不住把话再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搬来和你一起住。”
不等她话音落下,张奇已挑挑眉,再次飞快睨了她一眼,“我耳朵不聋,已经听到了。”
苏悠暗想,这前夫果然阴险,自己都杀上门了,他还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看来,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如果不打入敌人阵营,休想战而不胜,何况,法制社会,根本不容许有暴力存在。
张奇终于放下盛牛奶的水晶杯,若有若无的扫过她空空如也的手,等再次开口时已眼带笑意,“既然决定搬到这里来住,为什么什么都没带?”
苏悠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呀……”她惊呼,没想到事情完全脱离她的猜测,坏了,把小蝴蝶给剩在家里了。
昨晚因为有心事,都没怎么理会它,它也好像有点生气,要是再把它给惹生气了,算不算间接性的惹怒了苏谚,惹苏谚不高兴,是不是就意味在抚养权的争夺上,她已经输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