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钟明瀚的车时,苏悠条件发射的偏头看去,车窗贴膜很深,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可是,苏悠却能感觉到车里有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而且正发出嗜阴的冷光,有种仇人相见,她分外眼红的感觉。
不由打了个寒战,钟明瀚感觉到她的异常,忍不住问:“怎么了?”
苏悠收回眼光,淡淡看着前方,“没事。”
刚才车里肯定有人,而且是自己认识的人,那人会是谁呢?
咖啡终究是没喝成,也不知道司机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不顾钟明瀚的提醒,直接把车开到了“青语”门口。
苏悠打开车门下车时,一脸无奈的回头看了看钟明瀚,“不好意思,我都到公司了,咖啡还是下次喝吧。”
钟明瀚正想开口,司机已在一边催促,“这位先生,您再不下车,我就把你带到地下停车场去了。”
钟明瀚憋了一肚子火气,到最后,把车门甩得砰砰响,也没其他办法。
他下了车,边拿出手机,边朝马路边上走去。
电话很快接通,“你在哪?”他的声音很冷,还带着藏不住的怒意。
电话那头的人,怔了怔,“你身后。”
钟明瀚收起电话,转身朝不远处的汽车走去。
才坐上车,他就朝开车跟来的女人甩去一巴掌,“让你打我电话,让你跟来!”
孙楚楚一把捂上痛到基本麻木的脸,“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
“太爱!”钟明瀚冷笑,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力气很大,似乎能在瞬间把她的下颌捏碎,“如果不是你藏起我写给她的信,如果不是你把她骗到这里,我早找到她了,也许……”
他一把甩开她,“要不是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我早……”
孙楚楚冷笑着打断他,“你早怎么样,早就杀了我吗?”
“你滚!”钟明瀚发出凌厉的冷光,“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孙楚楚歇斯底里的大叫,“我干嘛要滚,当年,你来信说孙子民夫妇不喜欢你,想另外收养一个女儿,为了让他(她)们重新喜欢你,我换了苏悠的资料,让被收养人成了我,为了让孙子民和何水林感觉到你的好,我甚至于主动去勾引了钟子民,你呢……你却消失了。”
钟明瀚听了,面色不露丝毫怜悯感动之色,有的反倒是咬牙切齿的痛恨之色,“哼,你还好意思提当年,当年,我之所以处处不让孙子民和何水林省心,就是为了让他(她)们去把苏悠一起收养了,结果呢,你私拆了我写给她的信,当知道他(她)们收养的人变成了你以后,我就要求他们送我出国了……”
孙楚楚徒然瞪大,浑身颤抖得不能自已,“不……不可能!”
她本以为这些年,自己在为爱付出,结果却是打断了心爱之人的如意算盘,而她也由自认为无私付出,变成了是他生活中,最大的败笔,这个消息绝对不亚于晴天霹雳。
“怎么会不可能呢?”钟明瀚嗤鼻冷笑,玩味似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休想再打着发小的幌子去伤害她,因为……”
“因为你已经都告诉她了!”孙楚楚理了理乱成一团的发丝,故作镇定的问,声音的颤抖却出卖她此刻的惊慌。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钟明瀚故作惊讶的看着她,“这种事,当然要假借别人之口,而且那人必须也要是当事人,这才有说服力。”
“孙子民!”一个名字,孙楚楚几乎脱口而出,整个人虚脱无力的朝后倒去,“难怪,他和何水林都会突然不见了,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控的吧,也只有你那么了解自己的养父养母,能直射他(她)们的死穴。”
钟明瀚不置可否的朝窗外看去,“既然都明白了,那我也不多说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她的视线范围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孙楚楚死死咬住下唇,脸色苍白一片,哆嗦着手指去开车门,半天才打开一条小缝,她抿抿唇,迎着车外明明和煦,却犹如刺骨玄寒的三月春风,问:“田启亮和你认识吧?”
身后的人一阵默然,默认就是承认。
孙楚楚扬起头,把眼泪重新憋回眼底,“怪不得,他会找到我,说如果我肯当着苏悠的面上演一出和孙子民的激情戏,就把你的地址给我,我想……这个主意你也参加了吧,为了让苏悠彻底看清我,也是你对我坏你如意算盘的报复。”
沉默许久的钟明瀚,终于开了口,“事到如今,许多事,是与不是,早已不再重要。”
孙楚楚眯了眯眼睛,神色已一扫刚才的悲恸,似乎自己不舒坦,也不想让别人舒坦,侧过头,对着身后的男人,一字一句,说:“可是有件事,你却失算了,你本以为设计让她的公司没法开下去,你刚好可以英雄救美,可惜……她的前夫,不早不晚,偏偏也在那个时候出现了,还有一件事,不管你怎么自欺欺人,都是不能磨灭的事实,她已经结过婚,又离了婚,现在她依旧心怀不舍的前夫又来了,她注定是不会爱上你的!”
“滚!”在钟明瀚一声怒吼中,孙楚楚满脸阴笑着走下了车,世道轮回,许多事,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能拍胸脯的保证。
比了解,她相信,谁她没有她了解苏悠。
不然,在生意上向来谨慎的她,不会因为她的刻意算计,到头来终究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青语”感应旋转门前,一人影迟迟没上楼,而是站在那里踮起脚,四下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