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眼珠流转,努力想睁开眼,她很想知道,现在是在做梦,还是床边真坐了个人,为什么这场景这么熟悉呢,为什么这伤感的声音这么耳熟呢。
努力挣扎,果然还是让她睁开了眼,半支起身体,四周看了看,她很快失望了,床边根本空无一人,而房门也是紧闭。
叹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根据张奇的日记,和最近看的小说,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现在的状态,就好比许爱看言情小说的那群姑娘们,在无形中也对号入座,还把自己当成万能又被万人爱的女猪了。
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一梦下来,不仅额头上都是冷汗,就连背脊上也是湿漉漉的,难受得很,下了床,趿上拖鞋朝卫生间走去。
在经过窗帘时,鼻尖突然充满熟悉的淡笑,不禁顿下脚步,蹙着眉,眯着眼,抿着唇,半是紧张,半时忐忑的朝窗户边走去。
手,刚触上窗帘,还没来的用力拉,耳边突然传来敲门声,是已经回去休息的管家,他的声音和他今晚的表现一样,和平时的谨慎严肃,更是截然不同。
他边敲门,边大声吼道:“苏小姐,睡了吗?”
苏悠回头看着门,“睡了。”
“小蝴蝶出事了。”他仿佛根本没听到苏悠的托词,为证实自己说话的可靠性,他接着说:“电话是傍晚和你一起来接小蝴蝶的那位小姐打来的,她说,她姓……”
苏悠眼一紧,飞快收回手,小跑到房门边,一把拉开门,“她姓周!”
她这样猛一下子,毫无预兆站就打开房门,显然的把毫无心里准备的管家吓了一大跳,他先是瞪大眼睛,接着开始结巴,“是……”
到最后,直到苏悠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让她不能出房门的管家,他还在那个“是”上结巴,却始终没是出个之所以来。
苏悠无暇理会他,飞快朝楼梯跑去。
管家侧耳听着拖鞋哒哒的下楼声,一扫刚才的惶惶,马上恢复正色,走进眼前的房间,并有目的的直朝窗帘后走去。
轻轻拉开窗帘,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影,半垂下头,偷偷松了口气,恭敬道:“少爷,她走了。”
“嗯。”张奇慢慢转身,“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管家看着张奇异常苍白的脸,有些担忧的问:“少爷,您怎么了?”
张奇透过玻璃朝楼下看去,一个人影正飞快闪入春雨中,眼一紧,对管家说:“去给她派辆车。”
“可是……”管家犹豫,“周末其他司机都放假了,难道要再次用您的专职司机?”
下午已经让她用过一次,那次,如果可以解释为因为小蝴蝶在,那这次呢,他亲自吩咐,只能说明那个叫苏悠的女人对他来说,的确很重要。
张奇揉揉眉心,声音已有些不耐烦,“难道要我说第二遍。”
管家傻了傻眼,等回过神,马上擦了擦手心源源不断渗出的冷汗,转身朝门外跑去。
苏悠不知道小蝴蝶出了什么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去救它,不仅因为这是苏谚喜欢的,也因为在日日的相处中,她俨然已经把成熟得不像是只狗的小蝴蝶,当成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孩子。
跑出大门,她才恍然想起,自己没带伞,也没拿手机,更没钥匙,看着身后已被自己反手带上的铁门,她轻轻一叹,俯身下去,卷起裤腿,打算以更快的速度朝前跑去。
头顶突然被一片阴影遮挡住,同时遮住的还有越下越大的春雨,仰头看去,原来头顶的黑影是一把伞,顺着撑伞的手看去,入眼的是傍晚时送她去市区,送周晓倩回家的司机。
“你……”苏悠赫然起身,微微皱眉,“怎么会在这里?”
司机笑了笑,“送你啊。”
“什么?”苏悠再次惊讶,回别墅时,明明没看到他,出别墅时,明明没听到身后有任何脚步声,怎么他就会出现了。
“我们做司机这行的,不比其他行业,随时都要做好出发的准备,保不准张总什么时候就要用车。”司机解释。
“听你这话……”苏悠挑眉,“他经常半夜出去?”
司机没想她会揪着自己话里的意思不放,愣了几秒,“我只是打个比方,苏小姐,您还要送吗?”
为避免眼前的女人再问下去,他招架不住,忙岔开话题,“不要送的话,时间很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着还真打算转身回去,苏悠叫住他,“我要送的。”
司机长长松了口气,把伞递给苏悠,“我去取车,麻烦苏小姐在这里等一下。”
车快映入夜色,带着点绵绵春雨的夜,对文艺青年来说,正好可以讴雨咏春,坐在司机边上的苏悠却焦虑难安。
司机问:“苏小姐,你是去那位小姐去的地方吗?”
苏悠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嗯。”
司机油门一踩,车以120码的速度朝前疾驰而去。
苏悠一下车,司机马上掉头,并以飞车的速度,消失在苏悠视线范围内。
收回眼神,手机没带,只能凭印象找周晓倩的家了。
蓦地,她发现不对,这司机并没把她送到“五星家园”,而是……
眼前是家咖啡馆,虽不是本市最好的,却因为环境幽雅,包厢的隐秘性极好,一直深受很多恋人的喜欢,也是许多大龄愁嫁女选择相亲之地,她们总希望昏暗的灯光,能照旧生米煮成熟饭的美丽误会。
联想起王侃事件,苏悠只有一个念头,恐怕不是小蝴蝶出事了,而是和周晓倩相亲的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