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出现在张奇办公室?
没等她去想为什么钟明瀚会在这里,他们的声音已经再次传到耳边。
钟明瀚的声音,很冷也很冰,“如果我没猜错,当年遇到苏悠,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吧?只因为你知道,她一直是我喜欢的女人,你一直就喜欢抢人家的东西,不仅是在张家的地位,还包括女人!”
对他的质问,张奇并没生气,还似乎淡淡笑了笑,“你好像已经知道了很多。”
钟明瀚挑衅,“我是知道了很多,要不要我一件件说给你听听……”
张奇沉默了一下,“说来听听呢,我倒很想知道这么多年不见,你们两个废物多了哪些长进!”
钟明瀚显然被他的“废物”刺激到了,声音猛然提高了许多,“你之所以设计陷害苏悠,让她和你离婚,怕我们不让她生下你的孩子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你也不知道她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如果,今天苏谚只是个女儿,我想,你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去把他从苏悠身边骗走。”
张奇的声音继续传来,轻轻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波澜,“这点算你说对了,继续说下去。”
钟明瀚深吸一口气,说出的话更是冰冷无情,“苏谚的确被你送出过可,可是,据我今天得到的消息,他早被你从国外带回来了,就藏在你的别墅里,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为什么去你那时是好端端的他,现在身上却有了莫名其妙的剧毒……”
正当苏悠听得心都揪成一团,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冲出去时,突然听到张奇合着拍案而起的一声怒吼,“你说够了没有!”
钟明瀚毫不畏惧的一声冷笑,“怎么了,这就是两个在你眼里只是废物的兄弟,所知道的,你做的丑事,既然做都做了,还怕被人说啊,我还没说完呢,你为了张家财产,当年怎么对付了自己的亲兄弟,现在又怎么对付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你这样的人,还算是人吗?”
钟明瀚厉声质问,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传到苏悠耳朵里,除了震惊,她早没了其他感觉。
张奇再猜沉默了一会,“你今天来不为只说这些吧。”
“当然不是,如果……”
后面的话,苏悠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也一个字都没再听进去,支撑着虚浮晃荡的双腿,趔趄着转身朝进来的那间房走去。
一手扶着墙,她才勉强支撑着没让自己倒地,一路恍惚,她几乎思维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苏谚原来一直在自己身边,从不曾离开过,自己却从没发现,难怪那夜做的梦那么真实,原来苏谚生病是真,来看过自己也是真。
张奇的眉心突然一跳,意有所指的朝有一丝动静传来的里间看了看,“是你兄弟内外设计,故意安排她来偷听的?”
钟明瀚循着他的眼神看去,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无所谓的耸耸肩,“是我们两个,你又能拿我们怎么样?从我们兄弟出现那天,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张奇淡淡看着他,半晌,由始至终一直凌厉的眸光,突发变得柔和,“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可以走了。”
钟明瀚一怔,他没想自己对他釜底抽薪,他还能这么淡然,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没心,还是因为他内心太过于强大了。
钟明瀚起身朝门口走去,在即将打开门时,回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整个人半仰在皮椅后座上,看不清面部表情的男人,“你……难道真的不怕吗?”
众叛亲离,倾家荡产不过眼前的事,他难道真的毫无所惧吗?
张奇转过皮椅,半晌,很轻很淡的说:“今天的局面,我在几年前就预料到过,你说我会怕吗?”
他说这句时,整个人不威而怒,言下之意是他早有了防备策略。
钟明瀚脚底一凉,眯着眼恶狠狠的看着他,“别再和我打什么心理战术,你内心再怎么强大,这次……你也再无翻身之地。”
张奇沉吟片刻,“哦,是吗?那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钟明瀚摔门而去,过了很久,张奇才从椅子上慢慢站起,缓缓拉开窗帘,春天的阳光很好,斑驳点点照到他的脸上,他轻轻闭上眼睛,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苏悠走的速度并不快,也许因为她努力支撑起来的世界,发现到头来,都只是她的自欺欺人,她觉得自己只剩下没灵魂的躯壳,独自游荡在这喧哗的红尘中。
想到前段时间,她还去努力去说服田启亮,钟明瀚,让他们相信,张奇当年那样对他们是有苦衷的,可是现在呢……
刚刚都是她亲耳听到的,也是她一直选择相信的那个男人默然承认的,这让她如何承受得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嘴里有血腥味也没松开,她要让自己从痴人的梦中醒来;从前夫袭来,前缘再续的痴想中觉醒,让自己不再做一个被人蒙蔽的傻瓜而努力。
“滴滴……”身后突然穿来刺耳的喇叭声,她回头看了看,一张才熟悉不久,却又万分熟悉的脸从车窗探出,正朝她微笑,“小悠,上车。”
苏悠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打车,四下看了看,快到下班高峰了,也正是出租车交班时间,车的确很难打,何况,在听到一些事后,她也有些事要问钟明瀚,于是,点点头后就坐上了车。
“你都听到了?”一阵沉默后,钟明瀚问。
“该听得,基本都听得差不多。”苏悠淡淡看向窗外,公交车站台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平碌无为的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