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找到我儿子,然后远离这里,过我想过的生活。”苏悠收回目光,朝身边的男人看去。
“你以为,他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吗?”钟明瀚想了想,道出一个残忍的事实。
苏悠抿抿唇,捏了捏只剩钱包的背包,“以前不会,但是,现在会的,不是他不想放过,而是他不得不放过。”
钟明瀚疑惑,“什么意思?”
“田启亮故意让我撞见他和柳颜菲见面,我想,他的目的实在简单不过,无非是想给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拿合同换苏谚地址的我,下一剂猛药,现在合同已经到他手里,我想张奇光应付你们,都恐怕会有些吃力,也就无瑕再顾及我和苏谚了。”
顿了顿,她松开捏着包角的手,怔怔看着钟明瀚,讶然失笑,“关于苏谚在哪里,我想你们早就知道了,却迟迟不给我,而要换着方式,达到一石两鸟后的效果才肯给我,我说得对吗?”
钟明瀚打方向盘的手一颤,“多年不见,你果然也变得……”
“变得有心计了吗?”苏悠截上话,自嘲的笑笑,“也许自从五岁那年遇到你们兄弟,我就变得有心机了!”
“五岁遇到我们兄弟?”钟明瀚不解的皱了皱眉,“难道那年,除了我,你还遇到过其他人?是张奇还是田启动亮?”
苏悠没说话,把眼光再次飘向窗外,车刚好停在斑马线前,礼让行人,从挡风玻璃前走过的人,都各带各的表情,谁也没法,也没空去揣摩一个陌路人的心情和心事。
就像她一样,她也是到坐上车,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那么凑巧的看到田启亮柳颜菲的见面;那么凑巧的听到张奇和钟明瀚的谈话,都说是她有心计了,其实她是被迫着不得不有心计。
苏悠收回视线,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朝椅背上靠去,钟明瀚本还想追问,看她一脸倦怠的样子,到最后,也只是嘴角动了动,专心开起车。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当钟明瀚打算问她要去哪里时,苏悠倏地睁开眼,一脸紧张的对他说:“快,快去张奇的别墅。”
钟明瀚皱了皱眉,“你还去那里干嘛?”
苏悠继续惊慌失措的看着他,“苏谚在哪里啊,还有小蝴蝶,我要去把他们接走。”
钟明瀚怔了怔,似乎想告诉她一个事实,可是,又怕接她受不了,到最后,闷声一叹,专心开起车,余光时不时打量身边女人。
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反射到房内,把整个屋子涂上一层暖色,温温和和的温意,让站在阳台上的人恍若沐浴在和煦的春日里,久久不愿离开。
“妈妈……”苏谚走过来,拉拉她的衣袖,“你怎么了?”
苏悠抽了鼻子,转过身,半蹲下来,轻轻抚过儿子消瘦的小脸,满目宠溺,“妈妈没事。”
“住得好端端的,为什么我们要搬家呢?”苏谚的确消瘦了不少,本就很大的眼睛现在基本占了整张脸的一半。
“因为宝宝生病了呀,我们要搬去坏境好一点的地方。”她抱起儿子,下颌抵在他柔软的发丝上,眼眶不觉已湿润。
她的宝贝终于失而复得,这种滋味大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苏谚一下子也似乎长大了很多,反手搂住妈妈的脖子,他的手还不大,刚好只能半楼住她的脖子,“妈妈,是因为爸爸吗?”
苏悠怔了怔,一手抱着他,一手去拉行李箱,“不是的,只是因为宝宝要换个好点的坏境。”
苏谚年纪虽小,还病了好长时间,可他的智力却没少分毫,睁大他绝美的丹凤眼,质疑的看着苏悠,“妈妈,你骗人,这段时间爸爸对我很好,只要我痛了,他就会一直抱着我,说故事给我听,还会唱歌给我听。”
苏悠抿了抿唇,昧着良心解释,“宝宝,真的和爸爸没关系。”
“可是……”苏谚大大的眼睛里布满不信,苏悠怕自己被他问得无话可说,忙打断他,“宝宝,小琴阿姨呢?妈妈怎么没看到她。”
“妈妈,在美国时,一直是小琴阿姨在陪我的,后来我突然生病了,她再照顾我一段时间后就突然不见了。”苏谚挣扎着下地去逗弄好久没见,显得格外亲热,也不甘心被冷落的小蝴蝶。
苏悠走到房间,再次检查了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只听到苏谚在和小蝴蝶说悄悄话,“小蝴蝶,爸爸讲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听,他唱的歌还走调,可是,我还是很喜欢,爸爸耶,我也终于有爸爸了,可惜我今天都没来得及和他说再见。”
这话听得苏悠鼻尖酸酸的,如果张奇只是单纯的想做个好爸爸,也许,她真会把苏谚放在他身边,可是……
正想着,门由外被人推开,“都收拾好了吗?”
苏悠朝来人笑笑,“好了,真是太麻烦你了。”
子清朝苏悠笑笑后,就朝苏谚走去,“谚谚,我们走吧。”
苏谚对这个突如其来出来,又对自己妈妈刻意讨好的男人显然很不喜欢,一把拍开已经快摸到他腰上的手,“我自己会走,不要你抱。”
相比苏谚的敌视,小蝴蝶就显得温和多了,说话功夫,它已经围在男人的脚边打转,边转还边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男人把伸到一半的手转了个方向去抱起小蝴蝶,然后起身对苏悠说:“走吧,车已经在楼下等了。”
“这样会不会打扰你。”苏悠在抱起苏谚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