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在一边吱吱呀呀的声音拉回她的视线,苏悠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的手势,他耐着心再重复了一遍,这次苏悠看明白了,他在问她早饭合不合口味。
苏悠对他轻笑,“嗯,很好吃,只是麻烦刘叔了。”
刘叔做了个“不麻烦,你们来我很开心”的手语,接着,咧开嘴笑了笑,布满褶皱的眉眼全都爬上笑意,可见一个人孤独太久,他对岛上难得来人很是高兴。
苏悠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唇角,正打算帮刘叔收拾时,被他阻止了,他做了个去陪苏谚的动作,苏悠朝他道了声谢后,也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正忙着收拾碗筷的刘叔,“刘叔,我想问你件事。”
刘叔手里依旧忙碌着,飞快朝她看看,然后很憨厚的笑了笑。
“你们家少爷真的叫子清吗?”
刘叔手碗筷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眼光突然有些涩暗不明,却没再看苏悠,更没点头也没摇头。
苏悠突然想起,他口不能言,这岛上有常年只有他一个人,说不定他的听力也在减退,何况,大都哑巴都是聋子,正因为听不见,所以才不会说话。
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开口,已提高了点音量,“刘叔,你们家少爷真的叫子清吗?”
刘叔这次仿佛更聋了,如果说在第一次他还礼貌的朝苏悠看了看,那这次,他端着碗筷径直转身朝厨房走去。
苏悠无奈一叹,看来这个刘叔不光嘴巴不好,耳朵也不好,连带着脾气也有点怪。
走到沙滩边上时,远远的,只看到穿着一样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在协助着堆沙雕,一旁还有只努力想参与进去,却不得其门,最后只能上下乱蹦的狗一条。
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徒然击中大脑,然后传到心脏,接着跟着血液席卷全身,柔柔朝阳下,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身形和气质尽然如出一辙。
苏悠用力甩了甩头,这才终止自己的胡思乱想,看来,苏谚说得不假,自己对这个时不时能感觉出前夫气质的男人,已经隐隐动心了。
这时一直被人冷落的小蝴蝶率先看到苏悠,大概觉得终于有人来陪它玩了,狗尾巴一摇,就朝她冲了过来。
苏悠下意识的蹲下去接它,没想到小蝴蝶遭受冷落后,心里的幽怨这么重,连带着这次的冲击力也大到出奇,苏悠在很顺利的抱住它后,也被它外力冲击着朝后仰去。
“啊……”苏悠一声惊呼,直接引来不远处两个男人的注意,不出几秒,在身形和速度明显高于另外一个小男人的大男人已经跑到她身边,搀扶起她,眉头微皱的瞪了眼小蝴蝶,对她关切道:“小悠,没事吧?”
苏悠抖了抖衣服上的细沙,“没事。”
这时,苏谚也已经跑到了,他忘了刚才两个人还配合得很好,朝子清扶在苏悠腰上的手直接拍去,“乘机揩油啊,我妈妈都站稳了,还不松开。”
苏悠顶着满脸滚烫,小声训斥苏谚,“谚谚,不准再没礼貌!”
苏谚委屈的撅起嘴,看了看苏悠,再看了看子清,最后,脚一跺,一把抓起罪魁祸首者的狗耳朵,朝还没堆完的沙雕走去,小嘴却絮叨不断,“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也不想想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你就这样给他人创造自己,欺自己主人的老婆……”
小蝴蝶如果能说话,大概早喊出它是天下第一冤了,一路过去,只能睁大一双狗眼,时不时朝抬头看看天。
电视里说某个朝代某个女人被冤枉后,六月飞雪来着,为什么它小蝴蝶被冤枉了,依旧暖阳高照,晴好无比,这个世界太不公平。
衣服上的细沙已经拍完了,苏悠不敢去看男人现在是什么表情,更不敢去看,觉得越来越像前夫的那双眼睛,只好半垂着头,错绞着双手,呐然道:“不好意思,苏谚这小子说话一向这样不着边际,回头我肯定好好管教他!”
男人伸出手帮她拂过肩头的细沙,勾出淡笑道:“没关系,我喜欢就行了。”
苏谚的沙雕缺少了别人的协助,终究没能成形,为发泄心里的愤愤,他当场发挥了一下他的绘画天赋,捡来一根树枝,在沙滩上即兴作画一副。
三个手拉手的人形,跃然映入眼底,苏悠不用看,也知道他画的是谁,倒是站在一旁,看着画沉默了很久的男人,最后,单手支着下颌,好奇道:“这画好奇怪。”
苏谚朝他翻个白眼,“奇什么怪,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看你才奇怪,你全家……”
幸好苏悠在他开口时就早有防备,所以,这次没等他吧侮辱人家全家的话说出口,已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苏谚挣扎了一下,最后,看出苏悠眼底的怒意,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走吧。”男人大手一挥,“我带你们四处走走。”
“谚谚,走啊。”苏悠上去拉还在因为男人的一句话,努力修改画上人面容的苏谚。
“我不去,我一定要把爸爸画好。”苏谚头都没抬,除了需要思索时,才会歪歪小脑袋,斜睨着眼睛对天看看,其他时间,他都保持埋头修整的姿势。
想起关于“离岛”专门培训杀手的传闻,苏悠不大放心把他一个人剩在沙滩边,可是她又很像借机问问身边男人他名字,以及关于“离岛”的真正面目的事。
正为难时,收拾好碗筷的刘叔也从别墅里走了过来,男人淡淡拉上她的手,“走吧,有刘叔帮忙看着,你应该很放心,这座岛,他比我还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