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里,话虽和张奇那样说,终究只是气话而已,在张奇亲自揭穿谜底前,他断然不会破坏他的计划,所以,现在他绝不能让身后的女人看到他是谁。
余光飞快的朝左右看了看,左边是死墙角,右边则是客房。
正当他考虑怎么走最为保险时,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伴随开门声响起的是令一伪装出来的声音,“小悠……你怎么来了?”
苏悠朝站在书房门口的男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紧了紧手里的水果刀,然后用眼神引导他看前面的背影。
张奇见怪不怪的瞥了眼前面的人影,非但没噤声,反而对着停滞不前的背影,漫不经心的说:“下次没我的允许,不得擅自踏入‘离岛’半步!”
他说完,把目光朝苏悠投来,一脸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
苏悠总不好意思,直接问前面的人影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离岛”培训出来的绝顶杀手,他回答不是倒还好,如果他回答是,搞不好,会被人血溅当场。
扭扭捏捏,左思右考半天,直到那个人影走了很久,她也没说出一个字。
“怎么了?”男人上前一步拉上她的手,把她朝书房带去。
苏悠没挣扎,而是有些习惯的任他有些冰凉的手紧紧拉着自己的手,慢条斯理的朝前走去。
等在书房找到椅子坐稳了,苏悠再次端详了下眼前的男人,发现他眼底并没露出萧冷的杀气,眼底跃然笑意,整个人依旧温润如玉,不禁长长松了口气,情绪平稳后,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你认为呢?”男人倒了杯茶给她。
“难道……”再次想起那个健硕的背影,苏悠也再次把他和杀手联系到一起,心一慌,赫然起身,因为不当心,手直接碰到眼前的热茶,几滴滚烫的茶水翻过到手背上,很快红肿一片。
男人抽过纸先帮她擦掉上面的水珠,接着俯身下去,帮她轻轻吹了吹,最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只芦荟膏,边帮她上药,边低声责备,“怎么那么不小心,不就是刘叔的蓝颜知己,值得大惊小怪成这样吗?我还以为进强盗了!”
“刚才那个人……蓝颜知己……和刘叔?”苏悠很费劲的才说完整句话,等把话说完,手是感觉不到痛了,脸却倏地一下子跟着红了。
不是她不纯洁,也不是她思想太龌蹉,而是这个时代的信息让她不得不无耻,不得不堕落。
“嘿嘿……”干笑两声,“没想到刘叔一把年纪了,口味这么重。”
光看那个人的背影就知道是个翩翩少年郎,没想到,却被刘叔这可以做他爸爸的人给那个了,真是可惜了。
正帮她涂烫伤膏的男人除了手一顿,额头上也跟着垂下无数条黑线,她居然把自己说的蓝领知己,想成了那个情况,的确口味重。
男人微微皱眉,容色淡淡不满,“这些都谁教你的?”他可记得以前就算自己主动亲热,她也会不好意思的强烈要求关灯。
苏悠看看冰凉舒适的伤口,再看看他,“大哥,我又不是纯洁的小姑娘了,我已经是离过婚的女人,而且也是孩子他妈了,没什么好装不懂的,一般的我都懂……”
她觉得自己越说越离谱,忙适时打住,男人显然对她的话题感了兴趣,见她停下来,还挑起眉开始追问:“听你话里的意思,一般的你懂,二般的你精,三般的你通喽。”
“不……不是这样的。”苏悠感觉自己脸烫得都快烧起来了,尤其在男人带满戏谑眼神的注视下,最后,半垂下头,细若蚊声的呐呐道:“你误会了,我从一般到三般,应该走的下划线而不是上划线。”
“哦……”男人再次单手支到她下颌处,缓缓抬起她的头,和他自己对视,漆黑的眸子里倒影出一种琉璃般的光影,“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要不……”
“放开你的脏手!”一声稚嫩的怒吼从天而降,不禁把苏悠吓了一跳,也把正要说主题的男人给惊诧了一把。
“宝贝……”苏悠讨好的看着儿子,“刚才你看到的其实不是真的,事实上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关系?”苏谚负手站在椅子上,和坐着的苏悠正持同一高度,“没有关系他要三番四次的轻薄你?”
“我们在谈点事情,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你就忘了自己已婚的事实,然后就开始忘记爸爸,忘记了我,呜呜……”话到最后,苏谚已经开始伤心的嚎啕大哭。
苏悠本还想训斥苏谚别蹬鼻子上脸,也不想想他是谁生的,但,一听到苏谚千年难得一回的哭声,她也开始跟着鼻尖发酸,嗓子眼直冒酸水,站起来,一把抱住他,“好儿子,你还小,妈妈和爸爸的事,你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今天妈妈的处境,妈妈跟他来这里,处处给他面子,并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为了给你提供更好的疗养条件,所做好,都只是刻意的讨好。”
苏谚擦了擦眼泪,整张脸依旧贴在她背上,“真的。”
“真的。”
“妈妈,所以你在爸爸找到我们以前,一定一定不能喜欢上别人。”苏谚借机开始提附加条件,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苏悠苦笑,“妈妈答应你。”
好不容易在心理上安抚好苏谚,苏谚又嚷嚷着肚子饿了,为了彻底灌输人类和动物同享一个地球的美好理念,她走过去问了问,看电脑屏幕同样看到出奇认真,狗眼基本不眨一眨的小蝴蝶,“小蝴蝶,你饿了吗?”